重生后前夫每天來求娶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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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謝衍已經聽她說過,他無奈的閉了閉了眼睛,再睜開,竭力壓抑的情緒全部涌了出來,眼底如濃墨翻騰,火氣很大,“曲箏箏,你是不是不敢相信,我就是喜歡上你了?” 曲箏袖中的手指不由自主的蜷了蜷。 比起不敢,她更不愿相信。 如果喜歡一個人這么簡單,她會覺得上一世的自己是個笑話。 她求而不得,最后賠上性命和曲家前程的那份感情,原來那么不值錢,只要她先轉身離開,就能得到。 也就是說,他上一世不喜她,不是因為她很差,而是因為她付出的太多,其實她不用那么努力的,只要一個轉身,就會被關愛,被珍惜。 多么可笑。 縱然上一世追逐愛情變得傷痕累累,她依然覺得愛情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不該如此廉價。 門外傳來越來越多的人聲,酒樓到開業的時間了,曲箏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抬眼對上他的目光,兩彎水目隱隱浮出淡淡的不屑,“公爺慢慢就會明白,那不是喜歡。” 謝衍瞳孔一縮,繼而睜大,踱腳向她靠了半步,搖了搖頭,“我知道和離后才和你說這個,太晚太突兀,我現在不奢求你接受,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那就是喜歡。” 曲箏剛要開口,門外傳來沈澤的聲音,“阿箏,你在里面么?” 謝衍臉色一陰。 曲箏朝外門口望了一眼,收回視線,身子朝后退了半步,對著謝衍一禮,道,“公爺大可不必費這個心思,既然我們已經和離,還是各自安好吧。” 說完就走了出去。 酒樓大門一開,寒風侵入,一股涼意順著謝衍的背脊直沖到頭頂。 他回身,看著方才眼里充滿冷漠和戒備的女子,對著門外的人,臉上終于有了笑意,才知,她的那句“大可不必費這個心思”絕非客套。 * 霍老將軍帶人圍曲家海鮮樓的事,被有心之人傳的邪乎,可惜當日曲箏就正常開業了,隨著時間慢慢過去,流言不攻自破。 沈澤那日去了西城的鋪子,不想就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后悔不迭,最后把西城的事務都交給三叔公打理,換他和曲箏一起守海鮮樓。 正好替曲箏擋了幾次謝衍。 謝衍下值路過海鮮樓,總忍不住走進來,但不管他只是進來坐坐,還是花時間吃個晚膳,一直都沒見到曲箏。 他知道,她在刻意躲著他。 他一腔熱血的表白,像沸水蒸騰出的霧氣,寒風一吹,消弭于無形,想抓都抓不住。 時間悠悠流逝,轉眼到了除夕。 曲家的海鮮樓及其他鋪子雖然只開業了不到兩個月,盈利卻頗豐。 歲末,曲箏找了十幾輛牛車,把這兩個月所得全部換成銀元寶,裝箱搬到牛車上,拉到戶部,全部做稅上繳國庫。 消息很快傳到順安帝的耳朵里,他第一不敢相信曲箏短短兩月能掙這么多銀子,其次不敢相信她會把盈利所得一分不落的沖稅。 順安帝躺在龍榻上唏噓感慨半晌,“這樣的商人可比那些只知道伸手找朕要錢的大臣好太多了。” 他想著賞賜曲箏點什么,鼓勵她這種行為。 麗妃建議,“商人最缺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地位,這不宮里馬上要舉行除夕晚宴了,陛下給她一張帖子比什么都合適。” 順安帝覺得麗妃這個建議好,當下就派人把帖子送到曲府。 聽說曲箏要參加除夕晚宴,清樂公主特意等著和她一起進宮。 見有清樂公主陪著,沈澤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終于放下來,臨行前還囑咐她進宮要萬事小心,跟著公主。 曲箏答應,并承諾會盡快回府,陪大家守歲。 每年的除夕晚宴都是蕭皇后一手張羅,地點也設在坤寧宮的正殿。 曲箏跟著清樂公主走進來,在上首的位置坐下,看著殿內皇親貴胄,花團錦簇,觥籌交錯,才突然想到,上一世謝衍正是在蕭皇后的除夕晚宴上被人下了猛藥。 算算時間,正好是這一次的除夕晚宴。 想起謝衍中猛藥后把她拆骨入腹的嚇人樣,曲箏十指忍不住攥緊了袖口,聽說那是明陽山道士用幾百味猛藥,再結合苗疆巫蠱之術練成的“陰陽噬魂散”,一旦服下,藥性可滲進骨髓,需數月才能慢慢消解。 上一世,謝衍沒有同她說,下藥的是誰,目的何在。 這一世,隨著她的重生,很多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發生改變。 就是不知,今天謝衍還會不會被下藥? 曲箏緩緩吐了一口氣,提醒自己,她已經同謝衍和離了,若想這一世開始新的生活,就要學著和他的事徹底切割。 她今日只是受邀來參加宴席的,安安靜靜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不必想的太多。 清樂公主見曲箏目光虛置,沒有聚焦,以為她初次參加宮里的宴席,拘謹放不開,親昵的拉著她的手道,“走,我給你介紹幾個人認識。” 轉了一圈,曲箏跟很多人都混了臉熟,正當大家要開始細聊的時候,洪鐘驟響,蕭皇后和蕭太后帶著眾宮妃進來了。 大家紛紛回席,等皇后和太后走上樨臺后,齊齊行了禮。 皇后扶著太后坐下,而后對眾人道,“平身。” 曲箏和清樂公主坐了回去,隨行來的妃嬪也紛紛入席。 妃嬪的位置在清樂公主的后面,麗妃看見曲箏,眼里一喜,走過來坐在她旁邊的席位上。 兩人自上次南山溫泉一別,已數月沒見,麗妃聽說了曲箏在宮外的所有事跡,既羨慕又佩服,而自己只能在宮里腐爛發臭。 故而她問了曲箏一籮筐的問題。 曲箏笑盈盈的,有問必答。 兩人身子都微微靠向對方,相談甚歡,公主被她們談話的內容吸引,也轉身加入,宴會正式開始之后,三人才依依不舍的結束對話。 所有人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下首右一的位置空蕩蕩的,特別扎眼。 皇后瞥了一眼,問,“國舅爺今日陪陛下在丹房守歲,謝大人為何還沒來?” 站在她身邊的公公回答,“謝大人還在勤政殿處理公務,稍后才能過來。” 蕭皇后溫聲道,“那我們就等謝大人來了再開宴吧。” 沒人敢反駁。 須臾,殿門外,黑暗中出現一個身影,寬肩窄腰,高大英挺,他緩步走來,五官逐漸清晰,鳳眼、瓊鼻、薄唇,每一處線條都像上天親自cao刀細細雕磨。 現場原本坐的端莊的貴女們,突然有了很多小動作,有偷瞄的,有理云鬢的,但無一例外都嬌羞著紅了臉。 謝衍還是小公爺的時候,已經是大多數貴女的夢中人,如今擔任輔國公,矜貴氣質之外又多了份上位者的威儀,任誰見了都很難不怦然心動。 殿里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跟著他的步伐移動,直到他在清樂公主面前頓步。 順著他目光側往的方向才發現,他看的并不是清樂公主,而是她身后坐著的女子,他的前妻,曲家那位大小姐。 見他面有動容,有人開始嘀咕:“謝大人應該不想在這種場合見到前妻吧。” “曲家大小姐不會被逐出宮門吧?” “應該不會,你沒看到謝大人的眼神,沒剛才那么冷了么?” “啊!”有人心里不爽。 好在,謝衍目光只是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就收回,繼續朝前走,撩袍坐到最前面的席位上。 曲箏這才松了一口氣,方才謝衍停下的時候,她感受到四面八方射過來的目光,冷箭一般,差點沒把她打成篩子。 和離后,謝衍又成了京城最優質的夫婿人選,方才看她不順眼的,應該都是待字閨中的貴人小姐。 謝衍坐定后,皇后才吩咐開宴,頃刻之間,端著菜肴酒水的宮女流云般涌進宴殿,給每人面前的小桌擺上精致的菜肴和酒壺。 待蕭太后說了辭舊迎新的吉祥話,蕭皇后帶頭,眾人才紛紛拿起筷箸,品嘗菜肴。 宮里的菜色中看不中吃,但是沒人在乎,因為沒有誰進宮是指望吃東西的,能被邀請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宴會中途亦有樂姬撥弄絲竹管弦助興。 蕭太后年事高,陪眾人聽了一首琴曲就擺駕回宮。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宴席過半,殿內氣氛達到高潮,皇后這時命令早就守在殿外的侍衛,“傳本宮的令下去,一炷香后,開始放煙花。” 這可是每年宮中除夕宴的重頭戲。 很多人提前出去,想占據最好的看煙花位置,宴殿里的人稀稀拉拉,變得越來越少。 二樓露臺是皇家專屬的煙花觀賞地,皇后招手叫清樂公主和麗妃上二樓,看第一束煙花升空。 清樂公主叫曲箏隨她一起,曲箏搖手拒絕,她不想惹人非議。 等清樂公主走了,曲箏看著殿外黑壓壓的人群,打消了出去湊熱鬧的念頭,其實每年除夕曲府也放煙花的,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是不知道曲家的煙花這會升空了沒有? 嘭——第一束煙花騰空,人群沸騰了,喝彩聲從門外直傳進殿內,曲箏身處在一片喧囂里,默默低下了頭。 她好想父親、母親。 她拿起桌上的酒壺,正想給自己斟杯酒,面前突然出現一只酒杯,杯中清淺的酒液微微晃動。 “除夕夜的壓歲酒,不興一個人喝。” 曲箏抬頭,見謝衍不請自來的坐到她的對面,手里端了兩個酒杯,一杯遞過來,另一杯留給自己。 男人漆黑的長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有星星點點的波光璀璨,聲音溫和而感性,“曲箏箏,除夕瑞福。” 曲箏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酒杯,眉頭輕輕擰起,她如果沒猜錯的話,上一世謝衍中的陰陽噬魂散就是下進酒中。 此藥添加了鹿血、狗鞭、熊膽等腥物,若想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服下,只能融化到酒中,讓酒的辛辣遮掩氣味。 謝衍手里端的這兩杯酒,不出意外,里面應該已經下了藥。 謝衍見曲箏半天沒有吱聲,垂睫壓下眼里的失落,復又抬起,直盯著她看,聲音帶著點與其強大氣場不符的卑微,“這么多天沒見,同我喝杯酒都不愿意?” 曲箏回神,看了他一眼,手伸過去,抽走那兩杯酒,避之不及的放遠,輕聲道,“公爺得罪那么多人,你的酒我可不敢喝。” 她這借口也說得過去,剛才當大家都出去看煙花的時候,有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端著酒杯走到謝衍面前,嬌聲問能不能同他喝壓歲酒,他愣是眼都不抬的就打發了。 那些貴女正坐在距此不遠的地方,曲箏甚至能感受到她們射過來的冷冷目光。 謝衍聞言,搖搖頭,無奈一笑,拿過她桌上的酒壺酒杯,重新倒滿兩杯,問,“你的酒總可以吧?” 曲箏不好再推脫,接過,輕輕碰杯后,兩人各自飲下。 酒液入腹,滲進血液蒸騰,殿內的空氣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