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每天來求娶 第5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將臺美人、反派的豪門親媽穿回來了、七零年代技術(shù)員美人、寒門學(xué)子的市井生活、我在豪門商戰(zhàn)文里靠沙雕躺贏、浪柳鳴蟬(重生 1V1 )、我熊貓,但頂流、乖徒徒要黑化,不哄都不行、小瞎子在詭異世界當(dāng)團(tuán)寵
謝衍垂睫,“是,我已經(jīng)決定不再修兵書?!?/br> 霍將軍厲目,唰的一聲,拔出腰間的劍,雪亮的劍尖直指謝衍的胸口,一字一句從牙縫擠出,“你再說一遍!” 謝衍緊了緊握住曲箏的手,目光緩緩垂落,只是語氣卻堅毅,“啟稟師公,我決定不修兵書了?!?/br> 嘶啦——鋒利的劍刃割裂織物,頂著謝衍衣內(nèi)的皮rou,霍將軍目眥,“先祖皇帝當(dāng)年橫戈躍馬、槊血滿袖打下北鄢萬里江山,他畢生的經(jīng)驗都在這本兵書里,它和傳國玉璽一樣是北鄢的立國之本,你現(xiàn)在有機(jī)會卻不復(fù)原它,你對得起你冤死的父母么?你對得起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你,等著你重振朝野的十萬王軍么?” 霍將軍的話如黃鐘雷鳴,震的曲箏耳膜嗡響,兩軍叫陣從無敗績的老將軍,發(fā)起怒來,有掀翻屋頂?shù)臍鈩荨?/br> 隨霍將軍跟進(jìn)來的將士,俱都冷汗涔涔,屏息,低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謝衍始終抬頭,眼睛直視著老將軍如炬的怒目,朝前挺直了胸膛。 一股血腥在空氣中散開,劍刃抹上一層鮮紅。 霍將軍眼神陡然一顫,看著血漬沿著劍尖從謝衍的衣服里流出來,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執(zhí)劍的手卻沒有一毫放松。 謝衍身子本就高大,此刻挺的筆直,像山頂上蒼翠的勁松,傲然聳立,不屈不折。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股不卑不亢的堅定,“師公,您在北鄢輔佐三帝,又同母親并肩擊退了藩國大大小小的侵襲,應(yīng)該比誰都明白,先祖皇帝個人固然用兵如神,留下來的兵書卻不適合后人完全照貓畫虎,正如您說的,它和傳國玉璽一樣,對北鄢將士來說,更多的是一種信念意義。” 霍將軍音量稍稍降低,可依然威懾全場,“信念又如何,將士們拋家棄子,在邊關(guān)浴血奮戰(zhàn),靠著信念才能堅持下去?!?/br> 血不斷的從謝衍胸前的衣袍洇出,在劍刃上凝成血珠,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曲箏心跟著一跳,目光落在地板上的那滴血上,看著它一點一點滲進(jìn)木板的紋理。 耳邊又傳來謝衍穿透有力的聲音,“師公說的沒錯,皇權(quán)穩(wěn)固,這本兵書于王師,有錦上添花之功效,但如今陛下昏聵,皇室后繼無人,單靠一本兵書,作用微乎其微,更有甚者,屆時各方勢力為了得到它,還不知會掀起什么樣的血雨腥風(fēng)。” 這十年謝衍之所以沒有讓陸秋云修兵書的原因就在這里,彼時他不過是一個落魄公爺,根本沒有能力保住兵書。 霍將軍氣勢微收,他雖然知道謝衍的話也在理,但在心里藏了十年的念頭,哪是一兩句話就能打消的,他問,“你想過長公主沒有?先祖皇帝的遺物傳到她手里被毀,你叫后人怎么看她?” 謝衍面色微慟,聲音變得低沉,“母親生前就把名聲的重要程度排到最末,更何況身后,再者,她既然去邊關(guān)前囑咐我寧肯把書毀掉也不能落到別人手中,應(yīng)是預(yù)見到亂世中這本書的危害。” 霍將軍聞言,沉默幾許,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謝衍,眼周遍布皺褶,眼神卻依舊清明、犀利,“飛卿啊飛卿,你分析的頭頭是道,理也確實是這么個理,可是你捫心自問,放棄修兵書這件事,你做的真就問心無愧么?” 霍將軍目光穿過他的肩膀,看著被他嚴(yán)嚴(yán)實實護(hù)在身后的女子,余怒未消,“你敢說你沒有一點私心?” 曲箏余光看到謝衍寬闊的肩膀猛然一顫,明顯感到他握著自己的那雙手微微發(fā)抖,方才他周身散發(fā)的浩然之氣也瞬蕩然無存,頭垂了下來。 半晌,他才沉沉一聲,“...不敢?!?/br> 霍將軍手里的劍掉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他無聲的閉上眼睛,趔趄了一步,頹然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聲音滄桑終于像個古稀老人,“當(dāng)年你和秋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為了一無掛礙的替父母報仇,和她說斷就斷,一堅持就是十年,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被情所困,堪擔(dān)大任,如今看來,是我想當(dāng)然了?!?/br> 謝衍仍垂著頭,目光沉沉砸在地上,聲音恭敬,卻沒有一絲愧色,“師公放心,父母的冤屈我沒有忘記,所有參與到當(dāng)年那件事中的人,一個跑不了,都要付出代價。” 霍老將軍面色稍霽,聲音緩和,“我在邊關(guān)聽說了,我給你的那份名單,你已幾乎將他們?nèi)孔ミM(jìn)詔獄,只剩最后兩根硬骨頭,扳倒他們涉及到江山社稷,的確不能cao之過急。” 謝衍松了曲箏的手,單膝跪在地上,懇切道,“師公為了查清當(dāng)年父母在邊關(guān)的真實情況,十年未回京,才有了那份名單,師公的大恩,我永生難報?!?/br> 霍老將軍趕緊走到他跟前,扶他起身,看著他胸前洇濕的血跡,眉心一痛,“我生在王師帳內(nèi),長在軍營,比誰都希望這支王者之師長盛不衰,長公主和謝將軍一心為國,忠心耿耿,卻蒙受不白之冤,到現(xiàn)在還尸骨無存,不知寒了多少將士的心,我老糊涂了,一心指望那本兵書恢復(fù)軍心,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也是愚不可及,你說的對,一本兵書根本救不了北鄢,失去的軍心,得靠行動拿回來。” 謝衍對著他深深一揖,“老將軍為北鄢鞠躬盡瘁,令人敬佩,剩下的事,交給我。” 霍老將軍點頭,“交給你北鄢才有希望?!?/br> 而后他目光看著謝衍的傷口,擔(dān)心道,“叫軍醫(yī)來替你包扎一下?!?/br> 謝衍搖頭,“不用麻煩,已經(jīng)不流血了。” 老將軍出生入死之人,也沒把這點傷放在心上,道,“既然你自己的事能自己解決,我就撤了?!?/br> 說著,沖屋里自己的人一揮手,“咱們走?!?/br> 謝衍行禮恭送。 霍將軍往前走了兩步,頓步,又轉(zhuǎn)過身,目光朝曲箏淡淡一瞥,而后看著謝衍,面露擔(dān)憂道,“你接下來要走的路無比兇險,而你顯然既控制不住又掩飾不了自己的感情,在軍中,這可是大忌,等同于把自己的軟肋完全暴露在對手面前?!?/br> 謝衍垂下長睫,向來漆黑冷淡的長眸難得一見多了溫情,“師公不必再勸,我嘗試多次,在這件事上——”他余光朝身后瞥了瞥,認(rèn)認(rèn)真真的道,“我確實的無能為力?!?/br> 老將軍扭頭走了。 帶人走出曲家海鮮樓,霍將軍回望了一眼,目光逐漸多了幾許溫柔,除了為父母伸冤,他也該有自己的生活。 霍將軍原本以為待他功成名就,那個陪在他身邊人是陸秋云,可惜她不配。 他叫來文情,問,“除了你們望北書齋的人,還有誰知道榮在堂的事。” 文情猶豫一瞬,慌忙道,“除了曲大小姐、陸姑娘,就沒別人了?!?/br> 霍老將軍翻身上門,對隨身的副官道,“去靖遠(yuǎn)侯府?!?/br> 文情目光一悚。 霍將軍的人撤走后,酒樓的門從里面嚴(yán)嚴(yán)閉著,繡杏和文情守在門廳的位置,不知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敢冒然敲門。 偶有客人要進(jìn)來吃飯,繡杏索性把“今日打烊”的牌子掛在門外,而后踏踏實實的坐在條凳上等小姐出來。 文情卻坐立難安,走來走去晃的繡杏心煩。 正當(dāng)她要發(fā)火的時候,文情突然掀簾跑了出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繡杏一臉莫名其妙。 當(dāng)文情趕到靖遠(yuǎn)侯府的時候,陸秋云已經(jīng)坐上了去鄉(xiāng)下莊子的馬車。 文情一勒韁繩,打馬緊追而去。 陸秋云剛在家徒四壁的莊子里安頓下來,吱呀一聲,那破敗不堪的老木門從外面被打開,她面色一白,失聲尖叫,“是誰?” 文情聲音顫抖,“陸姑娘,是我?!?/br> 陸秋云這才敢轉(zhuǎn)身,眼睛瞪大,“怎么是你?” 文情惶急,“陸家人憑什么把你送到這里?” 陸秋云苦笑,“霍將軍可真是長公主留下的一條好狗啊,為了隱瞞謝衍不修兵書的事,竟然把那孩子的存在告訴了大伯,大伯為了侯府的清譽,怎會容我?” 文情拳頭捏緊,“霍將軍怎知道那孩子?” 陸秋云頹然坐在桌旁,“他在邊關(guān)十年,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能瞞得了他,現(xiàn)在孩子也在他手上,榮在堂的事若泄露出去一個字,都由我那可憐的孩兒負(fù)責(zé)?!?/br> 說著掩面哭起來。 文情自小陪著小公爺和陸秋云一起長大,見她如此,怎能不心疼,他面色漲紫,“當(dāng)初公爺定親,你實不該那樣傷害自己?!?/br> “你怎么會懂我的苦!”陸秋云淚水無聲往下流,絕美的容顏看起來有點扭曲,“十年前,他說要棄武從文,為父母報仇,身邊不能有一絲雜念,我為是他心中的“雜念”沾沾自喜,十年里從不敢出現(xiàn)在他面前,只能偷偷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他一眼。” “這十年支撐我堅持下來的,是他從未對任何女子多看一眼,我一直以為,那是因為他把心中的位置留給了我,直到曲箏的出現(xiàn),我才知道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br> 文情蹙眉,“公爺一開始對曲大小姐也是不喜的,之所以成親是沈老太太一手促成,目的是為了讓曲家給她那倆兒子還債?!?/br> 陸秋云哈哈笑了,“到底是你高看了沈老太太,還是低看了謝衍?那老太太扣下科考的廩保,就能威脅謝衍?” 她面色突然戚哀,“她們定親前,我去找過謝衍,告訴他我能說服祖母到陸家提親,問他愿不愿意娶我,可是他拒絕了。” 文情面色痛苦,“公子那時沒有心思娶妻,他雖然沒有答應(yīng)你,也沒有答應(yīng)她,你何必急著糟蹋自己?!?/br> “可是,他也沒有拒絕她啊!”陸秋云無力的低吼,“對比一下他在書院如何殘忍拒絕那些追求他的貴女,你就知道,當(dāng)初面對曲箏主動求親,他不拒絕意味著什么?!?/br> “他喜歡她,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早。” * 曲家酒樓,人都散去,空蕩軒闊的大堂只剩謝衍和曲箏兩人。 曲箏垂頭看自己的腳尖,還保持著閉耳塞聽的狀態(tài),方才那場對話在她看來,自己不應(yīng)該存在。 謝衍目光從老將軍離開的方向收回,深色的眸子輕微轉(zhuǎn)了轉(zhuǎn),回身,長臂一撈,將那還想置身事外的姑娘朝自己懷里帶了帶。 想近一點跟她表達(dá)歉意,“剛才沒有嚇著你吧?” 曲箏還沒反應(yīng)過來頭就靠到了男人胸前,他身子像暖爐,熾熱,發(fā)燙,胸腔里則能聽到噗通噗通的悸動。 曲箏蹙眉,和他的身子一觸即離,下意識用手推開他的胸膛,轉(zhuǎn)身就朝門外走,“店里該來客人了。” “嘶——”身后傳來男人壓抑的抽氣聲,曲箏回身,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她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按到他的傷口。 謝衍手捂著胸口,臉色發(fā)白,額角冒出細(xì)密的汗珠。 曲箏只望了一眼,又轉(zhuǎn)身,想走。 “曲箏箏!”男人一手仍捂胸,另一手拉住了她的腕部,一轉(zhuǎn)身來到她的面前,彎腰,目光找到她的眼睛,緊緊鎖住:“我的心意表達(dá)的這么明白,難道你還要裝不知道,一次次把我推開么?” 作者有話說:后續(xù)文的走向,置頂評論已經(jīng)說的差不多了。 上一世男主醉酒后和女主同房這一段戲挺重要的,必須在重生之前揭露。 下一章主要展開寫這件事,應(yīng)該最多兩章就能講清楚吧,之后...男主就該重生了。 大概就是這樣的安排吧,不喜歡看可以等兩天直接看重生,我會標(biāo)題標(biāo)出來。 么么~~~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枝明、阿福、催更狂魔你怕不怕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9章 ◎酒里有毒◎可能是謝衍拉曲箏的時候,用力過猛,他胸前那坨原本已經(jīng)干掉的血漬上又滲出鮮紅的血液。 曲箏從袖筒摸出一塊輕軟的絹帕,遞過去,“你傷口又流血了?!?/br> 她垂著眼,長睫幾乎掃著下眼瞼,始終不曾抬頭回應(yīng)他的目光。 謝衍瞥了一眼她手中的帕子,沒接,不顧胸口那點刺刺的疼,背又朝下躬,直到視線和她水齊平,聲音帶著點鄭重其事的端肅:“曲箏箏,你不要再逃避了,我剛才在同你袒露心意?!?/br> 曲箏心里一沉,轉(zhuǎn)臉避開他的深幽的眸光,嘆道,“我們原本已經(jīng)各自過上平靜的生活,公爺又何必多此一舉?!?/br> 她這句話說得輕飄飄,但落在謝衍心里,就像一塊沉甸甸的冷石,墜著他整個人往下跌。 就好像無論他做什么,在她心里都掀不起一絲漣漪。 他默默咽下喉中的苦澀,聲音沙啞道,“父母去世后,我習(xí)慣了獨自的生活,心里無法容納任何人,我以為這一生就這樣了,替父母報仇伸冤,而后的漫漫余生,和孤獨作伴,可是,自從你毫無防備的闖入我的生活,又狠心離開,我才發(fā)現(xiàn),比起孤獨一生,我更愿意你留在身邊,如果說這世上,我有什么最后悔的事,那一定是沒有早一點看清自己對你的心意。” “正如你說的,我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而且這錯誤在我。”他偏過頭,再一次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沉沉的;“如果時間可以回到初次見你的梅園,折下梅枝后,我或許會同你打個招呼再走;如果時間可以回到迎親那天,我會親自把你從曲府接進(jìn)家門;如果時間可以回到成親后的任何一天,我不會再冷漠、抗拒、無言。這樣一來,我就能早點發(fā)現(xiàn)你對我的重要,而不是把你弄丟了才追悔莫及。” 曲箏怔愣,直直望著謝衍,眼睛里沒有欣喜,沒有感動,更多的震驚。 她從未想過從謝衍的嘴里,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一瞬的失神過后,她很快恢復(fù)理智,垂眼,平靜道,“時間不會倒流,公爺也不必后悔,你會有這樣的想法,不是我在你心中有多重要,而是你的征服欲在作祟,你生來就是天之驕子,不愿相信有人會不喜歡你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