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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前夫每天來求娶 第50節

    陸秋云看著門口的一雙人,眼中一瞬的鋒利后,又露出淡然的表情,看著謝衍,溫聲道,“飛卿,我知道你喜安靜,但大家知道我行走不便,過來氈房看我,你不會生氣吧?”

    謝衍幾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有眼色的人這會子就聽出話音,紛紛找借口離開,曲箏也隨著人流走出氈房。

    陸秋云那句話暗示的很明顯,謝衍只允許她一個人進氈房,他喜靜,不歡迎其他人。

    果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即便是十年都沒怎么聯系,相處起來還是那么親密自然。

    曲箏倒不關心這些,她只想知道陸秋云的膝蓋有沒有治好的機會?

    即便拋開上一世的恩怨,陸秋云因著去邊關,膝蓋受損,曲箏心里多少有些負疚,如果她后半輩子都不得不坐在輪椅上——曲箏不敢想。

    沒想到父親當初的一句無心的應承,竟給陸秋云帶來如此大的厄運。

    有些事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邊想心事邊緩緩朝公主的氈房走,還沒進門,迎面就碰上清樂和謝綰一起出來。

    看到曲箏,兩人都舒了一口氣,拉著她朝梅園走,“太后來了,咱們快過去。”

    太后的鳳鸞停到梅林邊,順安帝和蕭皇后帶眾人迎駕,金鑾車的門打開,蕭太后從中走了出來,雖然貴為太后,卻沒有穿金戴銀,衣飾都算得上樸素,但雍容華貴的氣質,凌然在眾人之上。

    眾人齊齊行禮,“太后娘娘萬壽金安。”

    太后扶著順安帝的手走下鸞車,洪聲,“免禮。”

    而后和皇帝在前面,領著眾人挨枝賞梅。

    曲箏和公主以及謝綰,緊跟在皇帝和太后的后面。

    從太后看每一朵梅花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梅花。

    太后自小生長在海陵蕭家,及笄后才進京入宮,同樣生長在南方的曲箏完全可以理解太后對梅花的喜愛。

    白雪皚皚,紅花艷艷,這樣的震撼的景象也只有北方才能看到。

    眾人隨著太后走走停停,不覺就到了梅園深處。

    曲箏突然看到了一株熟悉的梅樹,這棵樹上的梅花開的比旁的都要茂密,一團一團擠在一起,彈都彈不開,美中不足的是花枝太高。

    一年前,謝衍就是為她折了這顆樹上的梅枝。

    她甚至還看見了折下梅枝后樹干上留下的缺口,小小的,已經結痂,鼓包一樣突出來,很丑。

    就像她和謝衍的關系,雖說時間可以抹平一切,可是曾經的裂痕,即便愈合了,還是會留下丑陋的印跡,永遠都撫不平。

    但再丑再痛,這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只是希望不要傷及無辜。

    比如,陸秋云不要后半生走不了路,謝衍不要因此遷怒父親。

    就在她看著那顆梅樹出神的時候,謝衍從后面的人群中走過來,路過她身邊時,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那顆梅樹,而后就平靜的收回目光,繼續朝前走去。

    他沒認出那棵梅樹。

    曲箏倒不覺得奇怪,折梅枝的事曾被她定義為浪漫的邂逅,于他不過是不經意之舉,根本不可能在腦中有任何停留。

    謝衍走到太后和皇帝的身邊,深深一揖后,正色道,“啟稟太后、陛下,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太后淺笑道,“謝大人不必客氣,有什么要求盡管說。”

    謝衍道,“靖遠侯府的二小姐膝蓋有傷,不能在寒風中久站,可否請太后和陛下開恩,準她現行離開?”

    太后一聽,心疼的不要不要的,“這個二小姐是不是以前常隨你母親進宮的那個?哀家記得她那時候長的玉雪團子一樣,和你形影不離。”

    謝衍面不改色道,“正是她。”

    蕭太后臉上笑瞇瞇的,“難為這么多年過去了,你們感情還這么好,快去吧,照顧好她。”

    清樂公主和謝綰一起走到曲箏身邊,清樂臉氣的通紅,“謝衍太過分了,這才和離幾天,就當著舊好的面迫不及待呵護新人?”

    曲箏心里淡笑,清樂公主哪里知道陸秋云才是謝衍深埋心底的舊好。

    謝綰見周圍的人都在用同情或者幸災樂禍的眼睛看著曲箏,氣不打一處來,見謝衍走過來,徑直攔著他,壓低聲音問,“三嫂還在這吶,你一定要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她難堪么?”

    謝衍遠遠的看了曲箏一眼,而后目光轉向陸秋云的方向,示意謝綰,“你自己看。”

    謝綰看過去,只見陸秋云整個人幾乎倚在婢女的身上,膝蓋不停的打顫,一副隨時頹然倒地的模樣。

    身后的輪椅也不能坐,因為太后和陛下都站著。

    謝綰沉默。

    謝衍見她無話可說,抬腳離開。

    *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這期曲箏還聽說,陸秋云搬進鎮國公府了。

    上一世謝衍找回陸秋云后也是直接讓她搬進鎮國公府,住在正屋榮在堂。

    這件事對她來說是早晚會發生的事,并沒有放在心上。

    她急著等曲家的商船。

    商船到的那天,她親自去了一趟碼頭,接到需要的人和物后,她請吳常拿上曲府的帖子去換鎮國公府的拜帖。

    大夫人忙不迭找了一張拜帖給吳常,而后攜二夫人、四夫人到了沈老太太的房中。

    她進門先嘆了一口氣,“你說明明是咱家的媳婦,現在弄得客客氣氣的,想來府中,還要拿拜帖。”

    二夫人覺得奇怪,“當初曲箏這孩子離開鎮國公府態度那叫一個堅決,如今為何又突然要來府里?”

    沈老夫人斜靠在引枕上,慢悠悠道,“不會是聽說侯府二小姐住進榮在堂,氣不過,想來宣誓主權?”

    大夫人搖頭,“她不是那種糊涂人。”

    沈老夫人撇嘴,“你懂什么,像她這種千金大小姐,沒吃過虧,受一點委屈就鬧著和離,等真和離了吧,又見不得前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二夫人點頭,“母親說的不無道理,畢竟像咱們飛卿這樣的夫君,那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大夫人被她們說的將信將疑。

    晚些時候,謝衍下值,沈老太太把他叫到壽禧堂,轉告他這件事,并囑咐道,“你接那個陸姑娘進府我們管不著,但曲箏這孩子好歹跟你夫妻一場,你們才和離沒幾天,她后悔呷醋也是有可能的,明日來就算言語有沖撞陸姑娘的地方,你可千萬不能護短,讓她下不來臺。”

    謝衍沉聲說,“不會的。”

    沈老太太以為謝衍說他不會為難曲箏,放下心來,畢竟曲箏若真的鬧的兇了,再弄個人盡皆知,國公府臉面上不好看。

    謝衍從壽禧堂出來,步履沉重,他雖然不知道曲箏這次來國公府所為何事,但肯定不是祖母想的那樣。

    那姑娘在京城鋪子開的如火如荼,忙的分身乏術,哪有心思關心他府里進了什么人。

    只是這個時候她為何要拜訪國公府?

    謝衍一路都沒想到理由。

    心里止不住一跳,竟隱隱希望像祖母說的那樣。

    翌日,曲箏帶著吳常和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進了鎮國公府的大門。

    走進正堂才發現,謝府里大多數人竟然都在,嚴陣以待,仿佛她來是一件多么令人警惕的事。

    曲箏這才發覺,和離的妻子再回夫家是一件多么唐突的事。

    曲箏客客氣氣的同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問了好,又同謝綰和謝玉點頭致意后,才對著堂上的沈老夫人和謝衍福身,“冒然討擾,還請見諒。”

    沈老太太道,“怎么說曾經都是一家人,孩子你不必如此客氣。”

    曲箏抬頭,余光都能感受到謝衍沉甸甸的目光一錯不錯的壓在她身上。

    她轉目把視線對了過去,聲音溫溫道,“請問公爺,陸姑娘是否在府上?”

    沒有人想到曲箏這么直接,屋里的人俱都屏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謝衍亦是一驚,瞳孔縮了又放,那顆沉寂多年的心,竟止不住怦怦的跳,她是在介意么?

    他嗓子發直,舌根僵硬,半晌才沉著嗓子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一旁的謝綰有點看不懂曲箏今日的行為。

    謝玉目光幽郁,下頜線不知不覺就崩出了一條鋒利的弧度。

    屋里人不約而同看著曲箏,都在等她的答案。

    曲箏朝門外招了招手,吳常和那名老者走進來,吳常將一個半人高的木匣放在大堂正中,那名老者則站在曲箏身邊。

    曲箏指著木匣道,“這里面是我命人在北鄢以及海外收集到的膏藥,治療風寒風濕以及凍傷有奇效。”

    她又轉臉看向謝衍,道,“這些或許能治療好陸姑娘膝蓋上的傷。”

    屋內嘩然,這....原來她不是來挑釁陸姑娘,而是想幫助陸姑娘。

    家里的幾個長輩如釋重負,不是來鬧事就好。

    謝綰嘆了一口氣,只有她看見了三哥哥的眼神驟然從有光變成失落,黑沉沉的,仿佛要吞噬人。

    她從沒有像這一刻替三哥哥絕望。

    三嫂是真的不會再要他了。

    大夫人見謝衍僵住,也不說話,忙問曲箏,“旁邊這位是?”

    曲箏接著介紹,“這位是江南圣手名醫,對風濕風寒頗有經驗,父親托了好多關系才把他請進京,也是幫陸姑娘看病的。”

    大夫人頭皮一緊,笑道,“你對陸姑娘可真上心。”

    曲箏淡笑,大家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必然覺得她的行為匪夷所思,但既然陸秋云的傷和父親有關,她有責任這樣做。

    如此一來,當謝衍對父親和曲家的怨念才會輕一點。

    她問謝衍,“公爺可以幫我把這些都轉交給陸姑娘么?”

    謝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冷道,“你跟我來,自己親手交給她。”

    說著在前面帶路。

    曲箏跟著他走了出去。

    行至后院黑暗無人處,謝衍突然轉身,凌厲的目光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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