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庭(重生)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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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絮清本以為這一夜是不會有任何的事情發(fā)生,他們不過是合作關(guān)系而已,可此刻又有些不確定了。 她垂眸咬了咬唇,眼角余光掠過不遠(yuǎn)處的床榻,稍稍失了神,案榻之上燃著的紅燭忽而發(fā)出一聲爆響,喚醒了飄蕩的思緒。 空氣中回蕩著似有似無的緊張,裴牧曜嘴角微微揚(yáng)起,“走,睡覺去。” 宋絮清:“……!” 她神情有些繃不住了,思考著該如何跟他說,要不再等等,是不是太著急了。 下一瞬,耳邊就傳來裴牧曜低沉的笑聲,他道:“夫人,我還沒有那么禽獸,剛剛和心上人表明心意,就要強(qiáng)掠著她和我共赴巫山云雨。” 宋絮清本就漫著緋紅之意的神色轟得一下上了頭腦,看他眼眸中滿是揶揄的笑意,確定他的神色不再似適才那般引人心魄,緊繃的心也逐漸落下,抿唇問:“我睡哪里。” 裴牧曜望著她,唇邊噙著的笑意揚(yáng)起的弧度再次往上揚(yáng)了幾分,挑了挑眉:“夫人,若是分房睡,為夫的聲譽(yù)怕是會受到影響。” “啊?”宋絮清茫然,“什么聲譽(yù)?” 裴牧曜笑而不語地看著她。 宋絮清因醉意上頭漫過的思緒逐漸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這兒是待不下去了,連忙起身喚來茗玥等人,收拾著桌案。 守在門口等候通傳的茗玥等人推門進(jìn)來,踏過門檻時瞧見自家姑娘白皙的臉龐滿是緋紅之色時,都不由得愣了下。 瞧見她們怔愣的眼神,宋絮清不自在的側(cè)過身去,故作鎮(zhèn)定地掩嘴輕咳了下。 丫鬟們動作極其迅速,不過一會兒就將所有的東西都撤了下去,滿是腳步聲的臥內(nèi)再次靜下。 已經(jīng)褪去外衣只剩下里衣的宋絮清靜靜地坐在床榻側(cè),眸光掃過床榻上僅有的一床絲衾,纖柔單薄的絲衾不堪一揉,若是兩人共用一床絲衾,勢必是會碰撞到一起的。 宋絮清環(huán)視床榻一圈,迷離的雙眸睨見最里側(cè)的長枕,褪下鞋子手腳并用地爬了進(jìn)去,取出長枕掃過床榻中間,比著距離將長枕放在了正中間,細(xì)細(xì)地打量了須臾,甚是滿意地頷了頷首。 做完這一切后,跪坐在小腿上的宋絮清心滿意足地往后顛了下,余光瞥見倚著墻垣望著她的裴牧曜,背脊一僵。 她故作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身,拍了拍長枕里側(cè)的位置,往一旁挪了挪給他讓了個位置,“你睡這兒。” 不過不如她的意思,裴牧曜只是半倚在床榻外側(cè),并未往里靠,下頜微微揚(yáng)起,示意她睡里側(cè),似笑非笑地說:“若是你夜里翻身不小心跌落下榻,我還得起來撈你。” “……?”宋絮清啞然地瞪著他,反駁道:“我睡相可好了,從來不會動一分一毫的。” “這樣嗎?”裴牧曜似乎有些失望,“我還想著你若是翻身惹我難眠——” 聽著他含笑的話語,宋絮清倏地上前捂住他的嘴,定定地看著他,叮囑道:“要時刻記著你說的,你不是禽獸。” 裴牧曜眸中的笑意愈來愈強(qiáng)烈,挑眉順著她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嗓音自她的指縫邊溢出,“睡吧。” guntang的氣息噴灑在掌心中,宋絮清收回了手默默地握了握,在他的注視下爬進(jìn)里側(cè)鉆進(jìn)絲衾中,筆直地躺下閉上了眼眸。 適才的場景回蕩在眼前,沉沉的思緒被它們拉扯著,今夜之前,宋絮清從未察覺到他的心思,可他說出口時,她卻并不覺得他是為了緩解今夜的尷尬,逗她開心,而是清晰的感知到,他是認(rèn)真的。 她的腦海中閃過彼此間相處的一幕幕,曾經(jīng)被她忽略的細(xì)節(jié)如同塵煙那般蕩回思緒中。 他說他有所求時,宋絮清從未將這個‘求’落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曾經(jīng)落在身上,也覺得是自己身上有所價值,得以和他合作,但從未想過他求的是自己。 她更沒有想到的是,當(dāng)裴牧曜說出這一切時,自己并未有過分毫退卻之心,就是一絲不喜也沒有。 宋絮清抬手捂了捂心口處,被拉扯的心口悶悶的,但這股悶感并不似前世她得知要嫁給裴翊琛時的不悅,而是有種似有似無的期冀? 一股對未來的期冀。 思及此,她捂著心口的手緊了緊,掌心扣住了里衣,慌了神。 身側(cè)時而輕緩時而急促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和,裴牧曜微微掀開眼眸,動作輕緩地翻過身,借著燭火凝著她恬靜的神情,嘴角微微勾起。 宋絮清本以為一夜間思緒震蕩會導(dǎo)致難眠,可她卻一夜無夢,直到陽光透過隨風(fēng)飄動的帳幔灑落在她的眼眸上,刺得她思緒漸漸回籠變得清醒。 指尖曲起時滑過一道溫?zé)幔陨猿哆^時似乎有些重,她愣了下。 原本平平穩(wěn)穩(wěn)搭在心口處的左手,不知何時落在了長枕之上,和他的手交纏在一起。 昨夜發(fā)生的事情漸漸回籠,宋絮清深深地吸了口氣,瞥了眼身側(cè)還未醒來的裴牧曜,小心翼翼一寸一寸地將掌心扯回來。 可誰知糾纏不清的掌心在即將抽出的那一剎那,倏爾被人握回了手中,忽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她怔在了原地不敢動。 男子的清笑聲回蕩在耳側(cè),沉睡蘇醒后的嗓音帶著些許喑啞,“要去哪里?” 他的嗓音由遠(yuǎn)及近的傳遞過來,宋絮清都不用側(cè)眸就知道他在靠近,心口倏地繃緊,慌亂中還不忘抽手,“要入宮,我得去梳洗。” 不過她的掌心被緊緊地扣住,愣是抽了好幾下,都沒有抽出手來。 裴牧曜捏了捏她的掌心,而后才松開手下了榻。 宋絮清抽回的手落在了身后,頂著他含笑的眼神爬到床榻邊穿鞋。 畫屏和祈安早就聽到了里間的聲響,一聲不吭地站在帳幔外等著,直到宋絮清揮開帳幔走出,畫屏忙跟了上去,澤川也走入里間等候裴牧曜的吩咐。 王府中并無長輩在,自然是無需晨起敬茶的,宮中也體諒兩人昨日cao勞了一整日,故而將入宮的時間推至晌午時分,只要入宮用午膳即可。 畫屏替宋絮清更衣,時不時地抬眸睨她幾眼,擔(dān)憂地問:“姑娘,你是不是用錯了什么東西,怎的脖頸處漫著不正常的紅。” “嗯?”宋絮清聞言,俯身往鏡中一看,確實(shí)如畫屏所說的,脖頸和臉頰處都冒著緋紅,她輕咳了聲,“沒事,下榻時動作大了點(diǎn)導(dǎo)致的。” 畫屏狐疑,并不懂下榻動作大為何能夠引起身上潮紅。 并非是畫屏不懂洞房之夜,而是她們昨天守在院中,別說是叫水,就連細(xì)微末節(jié)的聲響都沒有聽到,是以她們也知昨天夜間并未有任何事情發(fā)生,故而不解漫在她身上的潮紅從何來。 與里間窸窸窣窣的談?wù)撀暡煌P榻之側(cè)祈安守在一旁,一件一件地將衣物遞給裴牧曜,直到他整好衣物澤川才道:“王爺,茗音昨天遞來了消息,皇上已經(jīng)同意了太子殿下的請求,近段時間將迎沁寧姑娘入東宮。” 梳洗歸來的宋絮清踏入內(nèi)臥時,恰好聽到了祈安的話語,她眼疾手快地拉住畫屏的手,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佇立在里間門扉側(cè)。 她并未等多久,就看瞥見裴牧曜整著衣襟淡淡地‘嗯’了聲,“繼續(xù)盯著。” 祈安領(lǐng)了命,大步流星地離開。 宋絮清眸光沉沉,不曾想到這一世她的婚事提前,顧沁寧入東宮的時間也隨之提前,不禁想著,所有的事情是否都會提前。 她抿了抿唇,站在原地良久都沒有入內(nèi)。 直到耳邊響起細(xì)微的腳步聲,她才斂了斂眸中的深思,望向來人。 裴牧曜眸光落在她的臉上,“在這兒做什么呢。” 宋絮清搖了搖頭,也不瞞他:“無意間聽到了祈安的話,顧沁寧怎會這么早……”她頓了頓,換了個說法,“顧沁寧不久后就要入東宮了?” 裴牧曜聽到這兒,明白了她心中的思量,道:“父皇為了彌補(bǔ)皇兄,故而應(yīng)允的。” 宋絮清眉眼微微蹙起。 裴牧曜走上前,指節(jié)輕輕地叩了下她的額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將無關(guān)緊要的人放入心中。” 宋絮清頷首,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今日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入宮請安。 以往她都是以宣武侯之女的身份入宮,可此次入宮身份不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會比以往多上許多。 然而萬幸的是,尋常人家女子嫁人后最為擔(dān)憂的婆媳關(guān)系,在她這兒并沒有多大的壓力。 長寧宮內(nèi)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切,只等二人到來,在他們將將抵達(dá)宮門時,消息就傳到了長寧宮。 早早就來長寧宮等著的裴徽瀾聽到消息之后,便帶著宮女一溜煙地跑到長寧宮門口,只是還未跑到宮門口,眼眸中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兄嫂的身影。 “嫂子!”裴徽瀾緊趕慢趕地跑過去,倏地?cái)埳纤涡跚宓氖直郏瑡舌恋溃骸澳銈冊趺床艁恚以谀负髮m中等了許久,都快要將母后特地命小廚房給你準(zhǔn)備的糕點(diǎn)吃完了。” 宋絮清佯裝了然地頷首,垂眸撇了眼裴牧曜拎著的油紙,笑了笑:“我出門前還特地命人去給你買來了桂花糕,現(xiàn)下你應(yīng)當(dāng)是吃不下了吧?” 裴徽瀾:“……” 她撇了眼兄長手中的油紙,輕咳間不忘抬手取來交給身后的宮女,“我還是吃得下的。” 宋絮清撲哧一笑,樂不可支地抬眸撇了道裴牧曜,正要開口時余光撇見不遠(yuǎn)處躬身等候的陳深,悄悄地扯了扯裴牧曜的衣角。 裴牧曜垂眸睨了眼她的指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陳深公公見他們倆看來,遠(yuǎn)遠(yuǎn)地躬身請安。 宋絮清收回目光:“你去吧,我在長寧宮等你。” 和她不同,她入宮只需前去拜見皇后娘娘,裴牧曜則需則先前往承天殿,方才回來。 裴牧曜低頭慢聲道:“有事叫徽瀾去找我。” “就在長寧宮,不會有事的。” 裴徽瀾推了推他,拉著宋絮清的手頭也不回地往里去。 徐槿澄已經(jīng)在正殿等著,指揮著宮女們將吃食擺放整齊,還不忘叫花意姑姑去里間取來昨天夜里備上的錦盒,而后不忘探頭往外看:“徽瀾都跑出來了,怎么還不見……” 說著說著就瞧見裴徽瀾牽著宋絮清的手走來,二人不知道是了些什么,臉上都掛著些許笑意。 宋絮清走進(jìn)去,有條不紊地行了禮,“兒媳見過母后。” 徐槿澄親自抬著她的手,拉著她起了身走到榻側(cè)坐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和本宮見外。” “嗯。”宋絮清頷了頷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 “府中就只有你一人,打理起來也不算是什么難事,日后要是遇到了棘手難以解決的事情,也可遣人入宮和本宮說,本宮派人出宮幫襯你一把。”徐槿澄娓娓說著,“本宮也是姑娘家過來,也曾在皇上未登基前處理過東宮的事宜,知曉其中的不易。” 宋絮清聽著她的話,稍顯動容。 若要說她前世在宮中慢慢難捱的長日中,遇到最為心善的人,莫過于徐槿澄。 那時宋絮清不過是她名義上兒子的妻子,可徐槿澄在她進(jìn)宮覲見的那日,也同她說著大岔不差的話語,唯一不同的就是瑞王府只有她一人。 她微闔雙眸,笑道:“多謝母后。” 徐槿澄眸光閃了閃,心中漫起點(diǎn)點(diǎn)欣喜,柔聲繼續(xù)道:“王府內(nèi)也沒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本宮也不要求你必須拘在府中處理那些繁瑣磨人的事情,趁著還喜歡外頭的世界,就多出門走走,別到了本宮這樣時,就是想走也走不動了。” 宋絮清聞言心中一凜,準(zhǔn)確地抓住了徐槿澄話語中的重點(diǎn),驚詫地抬眸望著她。 徐槿澄初見這個兒媳婦時,就知她不像外界傳言那般,反倒是個是個聰明人,不過她也是個隨意自在的人,若是用心在某處,聰明勁兒就會落在那處罷了,此刻凝著她倏爾抬起的頭,更是確認(rèn)了。 宋絮清眨了眨眼眸。 若今日徐槿澄不說這些話,她本以為裴牧曜與裴翊琛之間的爭奪徐槿澄并不知情,可現(xiàn)下看來,她不僅是知情,也更是默許裴牧曜去爭。 如此一來,她是否知曉二皇子和大公主的死因? 宋絮清注視著徐槿澄的雙眸,她眸間帶著淡淡的笑意,笑意前迷漫著絲絲縷縷霧氣,令人看不清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不過裴徽瀾在側(cè)神情炯炯有神地看著她們倆,宋絮清也不便止話過久,應(yīng)下了適才的話語。 徐槿澄笑了笑,道:“不日后曜兒要去韶州,你若是在府中無聊,可多入宮坐坐。” “韶州?”宋絮清擰了擰眉,滿腹狐疑。 這個地方,不正是李錦躲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