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開機前是有醫(yī)學(xué)顧問的,宋涵也練習(xí)過,不過練習(xí)都是扎的硅膠,他不能真拉著別人給他練手,他倒是扎過自己,其實也沒有很痛,也不難,但楊熠的表演太有感染力了,加上以前采訪的記憶,在爆發(fā)的臨界點,宋涵覺得自己會像用匕首一般把針筒捅進楊熠的rou里。 其實這樣的鏡頭也可以用錯位,然后咔機再讓專業(yè)人士扎了繼續(xù)拍,但夏柯對這一場戲是有執(zhí)念的,他追求極致地表現(xiàn)毒販的狠辣和緝毒警察的恐懼,他想要一個完整的畫面,給人最大化的心靈震撼。 只是沒想到宋涵會卡在這里。 宋涵這一喊咔,前面的就全部作廢,包括他們兩個人的妝造都要重新弄,其實這也沒什么,哪有那么多一條就過,但宋涵難免會覺得愧疚。 “沒事。”最先開口的是楊熠,他抹了一下糊到眼睛上的血說,“重來吧。” 宋涵xiele口氣,拉住楊熠兩個人站了起來,楊熠這才又說:“練練。” 宋涵抬頭:“扎你啊?” “嗯。”楊熠點頭,“你如果覺得恐懼就應(yīng)該早點叫我和你對戲,你不用有什么負擔(dān)。” 宋涵坦然:“我練習(xí)的時候沒對著真人,我就以為我可以,臨上場了心就有點穩(wěn)不住了。” “你別有壓力。”楊熠溫和道,“又不疼,誰沒打過針。” 宋涵抓著后腦勺哎了一聲,這時一個高高的身影聳立過來,宋涵便側(cè)頭看著張邈遠,張邈遠平靜地說:“我陪你練。” “啊?”宋涵呆了一下。 楊熠反而先笑了:“張董這就別搶了,這是我本職的事。” 這場戲張邈遠看到這里,心一直是跟著宋涵走的。片場看戲和看成片的差別還是很大的,對旁人來說很難有代入感,因為周圍全是人,有攝影機,軌道,明明白白顯出一切都是假的,非常出戲。 但宋涵和楊熠的這一場,實在是感染人的,楊熠的震驚恐懼,宋涵的堅決心狠,每個表情細節(jié)都禁得起考究,敗在扎針這個細節(jié)上實在是可惜,讓他心里也不舒服。 張邈遠有理有據(jù)地說:“他如果扎我能下得去手,扎你鐵定夠狠。” 這一開口,一群人都笑了,氣氛頓時松快了不少。 唯有宋涵,他本來不緊張的,此時一口氣倒吊了起來,皺眉道:“你別摻和了。” 張邈遠完全不聽他的,也不在乎他滿手血漿,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轉(zhuǎn)身對夏柯說:“美術(shù)組重新布場,楊熠去弄妝造吧,顧問跟我來一下。” 夏柯說:“行。”他說完又忍不住玩笑道:“那你調(diào)教好啊,等著用呢。” 一群人又笑,宋涵吐了口氣,也苦笑了一聲。 劇組的車停在磚房外面的草地上,張邈遠拉宋涵上了一輛房車,兩個人洗了手,張邈遠坐到餐廳腿一伸:“扎腿嗎?” 宋涵悶悶應(yīng)聲:“嗯。” 張邈遠彎下腰就去挽自己的褲腿,挽到膝蓋上方一點,他的長褲就挽不上去了,只有問:“到這里行嗎?” 宋涵沒說話,就看著張邈遠的腿。張邈遠沒有他白,但也不黑,他是摸過很多次他的大腿根,但讓他下手扎,那確實有點下不去手。 見宋涵不動,張邈遠伸手從顧問那里拿了只針管給他,那里面裝的都是葡萄糖,摸著冰冰涼涼的。 “來。”張邈遠遞過去。 張邈遠除了挽起來褲腿,整個人衣冠楚楚,宋涵是一身的灰,隨處可見的血,他站在張邈遠面前,看著張邈遠遞過來的針管,整個人就像在外調(diào)皮打架的小學(xué)生被家長逮了個正著,遞筆讓他寫檢討。 但宋涵還是接了。 張邈遠敢讓他試,他沒有道理不去試,而且他明白張邈遠對他的心思——— 他在張邈遠身上有比在楊熠和旁人身上更多的試錯機會。 這是他們的關(guān)系決定的。 宋涵心頭微熱,那口吊著的氣隨著注意打定慢慢落回了胸腔,他目光清明地看向張邈遠,張邈遠微微一笑,對顧問道:“第一遍你先給他講清楚皮下注射的方式,然后對著我扎一遍。” 這點理論知識宋涵都能背了,但他還是聽張邈遠的話讓顧問在旁邊復(fù)述,然后就看著顧問把針頭對著張邈遠的大腿緩緩?fù)屏诉M去。 其實看別人扎,宋涵也沒有那種心疼和忐忑的感覺,畢竟對于大部分成年人而言,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當(dāng)他自己上手的時候,針頭抵著那點rou,他心尖就繃得有點緊。 還沒扎進去,張邈遠卻說等一下。 宋涵抬頭,只見張邈遠起身,也不顧臟,直接坐到地上:“用你們拍攝的姿勢。” 手里針筒微微一晃,宋涵咽了口口水,整個人也蹲了下來。 他一只手直接撐在張邈遠的兩腿之間,眼睛盯著張邈遠的臉,這個動作倒很像那些女團跳舞時會做的貓咪舞步。 而宋涵此時帶著點柔情的眼神也很像貓,仿佛下一秒他會探出頭嗅嗅張邈遠的臉頰。 張邈遠學(xué)著楊熠的動作往后仰抵在小凳子上:“來。” 宋涵就真的往前探了一下頭:“真讓我來?這么寵我?” 張邈遠說:“不寵你寵誰?” 宋涵也就笑了:“行。” 他說完心房是真的放開了,血液暢通地涌進流出,他還玩笑起來,道:“天恩浩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