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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 第186節(jié)

    舊傷再度綻裂,劇痛卷襲全身。

    尖銳的疼痛順著脊椎直沖天靈蓋,面前一切云蒸霞蔚瞬間退卻,虛幻景象剎那截斷。

    蒼白的云母與朦朧的水簾在她面前傾瀉而下,將他們扯回了真實之中。

    她看到眼前面容驟然慘白的朱聿恒,他左手重重按在胸腹之上,額頭的冷汗已顆顆沁了出來。

    她的判斷是正確的。

    她身上的舊傷,果然會牽動阿琰的山河社稷圖。

    如今想來,除了順天第一次之外,第二次黃河決堤,她因為手腳舊傷發(fā)作而破陣失敗的同時,視察堤壩的阿琰也因山河社稷圖而墜河遇險。

    第三次錢塘大風雨時,阿琰發(fā)作的同時,她亦沉入痛苦昏迷中,只是當時她以為,這是遭遇了玄霜的劇烈反噬。

    第四次渤海之下,她提前將他的毒刺剜出后,便被卷入了旋渦失去意識,破陣后又在海島昏迷,對于自己手腳的舊傷隱痛更是未曾追究。

    所以……她一直企圖揪出來的,那個長期潛伏在阿琰身邊的黑手,就是她自己。

    如巨大的驚雷炸在腦中,這突如其來的真相,讓阿南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可,她狠狠一咬牙,強忍住腘彎的疼痛,一手按住朱聿恒的手臂,另一只手扯開他胸前的衣襟。

    只見他胸前縱橫交錯的淤紫血脈之上,一條脈絡猙獰凸起,從小腹劈向胸口,直沖咽喉,正在突突跳動。

    幸好的是,它的顏色還未變。

    陡然被劇痛從幻境中扯出,若不是朱聿恒向來意志堅定,此時怕是早已失去意識。但他的手,也已失控痙攣著,差點被青鸞絞進去,只被阿南死死按住,不許他動彈。

    他呼吸急促顫抖,胸腹之間的沖脈正在蠕蠕而動,如一條夭矯的巨龍要沖破心口飛出。

    心房之上,赫然是一處最為劇烈的震顫。那是被母玉吸引而即將發(fā)作的子玉,眼看便要碎裂于他的心口處。

    但劇痛,也終于喚回了他的神智,讓他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阿南,朝這里!”她聽到他顫抖的聲音,不顧一切的決絕。

    他們二人一向心意相通,一瞬間,她便立即知道了他想做什么——

    他要以自己體內(nèi)的子玉為反振,引動母玉碎裂,阻止蓮房上的機括被啟動!

    她不敢置信的目光,從他的面容轉(zhuǎn)移到心口,她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

    “別猶豫,不然……來不及了!”

    洞內(nèi)的機括,發(fā)出繁雜混亂的怪響。

    一池的蓮花已搖搖欲墜,云母輕薄脆弱,只見無數(shù)花瓣在劇烈搖晃中破碎紛飛,如一池花落,競相墜于下方迷蒙霧氣之中。

    阿南倉促掃過朱聿恒心口那猙獰跳動的子玉,又看向青鸞口中那枚尖銳的母玉——它與蓮臺越靠越近,眼看便要探入蓮子上那微小的開口。

    她狠狠咬住下唇,抬起手中鋒利無比的鳳翥,一刀向著朱聿恒的心口刺了下去。

    刀尖破開表皮肌膚,她的手立即回轉(zhuǎn),刀口斜跳挑起,刃尖上正是那顆血色毒癭。

    顧不上他心口的血流,阿南抬手抓住毒癭,以刀尖將它狠狠扎在云母蓮花之上。

    微不可聞的破裂聲傳來,在她手中子玉碎裂的剎那,青鸞口銜的母玉亦應聲而碎,散成晶瑩的粉末,被水風卷入,瞬間化為無形。

    心口的劇痛驅(qū)散了朱聿恒面前的幻境,他在疼痛中強行控制指尖前探,立即觸碰到了剛剛拈過的天蠶絲。

    在這云母溶洞的震蕩中,青鸞雙翼被機關(guān)牽動,開始緩慢招展,似乎要向天宮而去。

    而他的手指險險掠過已飛速運轉(zhuǎn)的體內(nèi)機括,指尖輕顫,擦過一根根交錯碾壓的杠桿、鈕釘、天蠶絲,牽住了青鸞心臟與喉舌的兩根絲線。

    母玉已碎,他也不再顧忌,五指狠狠一收,將天蠶絲扯斷,隨后中指卷著極短的那兩根天蠶絲在食指上一捻一轉(zhuǎn)——

    這是她在海島上強迫他一再練習的手勢,他如今已經(jīng)熟悉得如同與生俱來,足以將兩根最短的線緊緊連接。

    喉口與心臟被反向重新聯(lián)結(jié),在所有機括一卡一頓然后全部反向旋轉(zhuǎn)之際,他將自己的手迅速收回。

    阿南一把抱住了他,扶著虛弱的他猛然后退。

    青鸞體內(nèi)的機括扭轉(zhuǎn)絞纏著,渾身發(fā)出怪聲,那凌懸于蓮房之上的身軀往空中緩緩退卻,晶燦絢麗的云母毛羽承受不住逆轉(zhuǎn)的力道,頓時片片散落,散成半空一片晶瑩。

    而下方的蓮臺,那些由云母精雕細鏤而成的花瓣也仿佛逆轉(zhuǎn)了時間,從盛開的狀態(tài)緩緩閉攏,漸漸收合為一枝巨大的菡萏,向著下方緩緩沉去。

    菡萏下陷的力量太過巨大,伴隨著洞中的震動,耀目的水簾忽然加大,而蓮池花瓣與青鸞飛舞的羽片在劇烈的震動中更是片片亂飛。

    炫目的光彩中,他們腳下所踩的蓮池劇烈震蕩,開始緩緩下沉。

    “快走!”阿南看見朝外面延伸的蓮葉路徑也在振動中搖搖欲墜,立即拉起朱聿恒,向外跑去。

    她一瘸一拐,朱聿恒心口流血劇痛昏沉,兩個傷患在此時的混亂局面之中,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只能彼此倚靠著,勉強踩著荷葉往來時的洞窟奔去。

    就在阿南躍向最后一片荷葉的剎那,她的四肢舊傷處忽然劇痛襲來。

    半空中她那口氣一泄,整個身子一歪,腳下的荷葉傾倒,帶著她一起墜向下方。

    洶涌毒水如翻騰的巨浪,眼看便要將她的身體吞噬。

    就在阿南要閉眼的一刻,日月光華映著火光,緊緊束住了她的腰身與四肢。

    她抬頭看去,阿琰一手緊按著胸口,一手死死拉住她。

    按在胸口的手已盡成殷紅,指縫間鮮血滴滴墜落。他本就整條沖脈都受了損傷,如今想必是拉住她的力道太過兇猛,以至于傷口撕裂,血流如注。

    而他本就山河社稷圖發(fā)作,正值劇痛纏身之際,此時緊抓住下墜的阿南,身體終于承受不住,被她的力道帶得跌跪于地,整個人撲在了地上。

    但即使胸腹與雙膝的劇痛襲來,他依舊未肯放開阿南,只死死地抓著她,咬緊牙關(guān)放開了自己的胸口,緊攥著日月,一寸一寸狠命將她拉上來。

    阿南盡力縮起身軀,不讓下方的毒水沾染自己。

    她仰頭看上方的朱聿恒,在洞內(nèi)這一番出生入死,他面色慘白,鬢發(fā)凌亂,早已到了絕境。

    但他臉上并無任何遲疑。周圍地動劇烈,水簾如注,眼看便要傾覆,可他卻仿佛毫無感覺,只竭盡全力,固執(zhí)地將她拼命拉出下方的絕境。

    阿南只覺得眼睛灼熱,又覺得臉頰上一溫。

    她抬手擦去,一看指尖,才發(fā)現(xiàn)是阿琰心口的血,滴落在了她的臉龐之上。

    她用盡全力,強忍腘彎劇痛,抬腳狠狠蹬在池中的荷葉梗上,在它傾覆的同時,用力上躍,緊緊抓住了朱聿恒的手。

    ……第179章 乾坤萬象(5)

    他死死握住她的手,將她從下方狠命拉出。

    兩人都是受傷嚴重,跌跌撞撞向著洞窟而去。

    后方的坍塌,揚起了巨大的水霧,可面前的洞窟,還有漫長曲折的道路。

    可之前他們可以配合無間,順利進來,如今他們都身受重傷,而且一個傷在胸腹,一個在腳上,又都是呼吸凌亂的情況,能再度配合順利出洞的機會,已經(jīng)極其渺茫。

    但,呆在陣眼中已經(jīng)只有被活埋一條路了,他們不得不踏上照影歸途。

    相對望一眼,他們放開了彼此的手,勉強站上了第一塊青蓮石。

    兩人都是雙腳虛浮,而洞中的水霧也在瞬間噴灑了一絲,差點觸及他們身軀。

    阿南立即調(diào)整重心,勉強壓住自己足下青蓮。

    就在二人竭力調(diào)試著氣息,要一起躍向下一朵青蓮石之際,洞外彼端忽傳來了裂帛般的羌笛聲,直穿過曲折洞xue,傳入他們的耳中。

    正是一曲《折楊柳》。

    外面吹笛之人,顯然將這笛曲做了改動,笛聲的高低起落極為明顯,引得他們紊亂的呼吸不由自主與其相合,形成了一致。

    他們相對望一眼,頓時明白了,那是外面的人,在吹笛給他們指引歸路。

    再不遲疑,他們朝著彼此一點頭,后方劇烈震動坍塌的同時,在相對蜿蜒的洞xue之中,他們向前盡最大的力量躍起,踏著青蓮石沖出這片瑰麗詭異的絕境。

    笛聲起落,嗚咽轉(zhuǎn)側(cè),洞內(nèi)的轉(zhuǎn)折與落腳,隱隱竟是按照這曲折楊柳的節(jié)拍所設。

    在他們竭力拔足之時,正是笛曲高昂之刻,在他們氣息隨笛曲松懈之時,正是洞窟轉(zhuǎn)折之際。

    他們漸行漸遠,又漸貼漸近。這一縷笛聲,指引著他們的呼吸、他們的腳步,配合無間。

    在最后一個轉(zhuǎn)彎口,他們看見了云母洞壁透漏出的對方身影。那一刻,胸臆似被笛聲所引而劇烈顫抖,因為死里逃生的慶幸,也因為再度看見對方的強烈依戀。

    他們踏過最后幾朵青蓮,撲出這片機關(guān)重重的洞窟。

    隨即,身后的坍塌聲接續(xù)而來,地動山搖間,后方塵土如巨大的浪潮滾滾而來,推送他們向前面趔趄狂奔,洞中所有一切都恍惚起來。

    他們看見了持笛吹奏引路的傅準,也看見了親自站在洞口翹首期盼的皇帝,還看見了滿臉緊張狂喜迎接他們的韋杭之、墨長澤、諸葛嘉……

    兩人奔出洞窟,一起支撐不住,摔于迎接他們的攙扶懷抱中。

    劇烈的振動中,后方照影洞窟徹底坍塌掩埋,洞內(nèi)灰土彌漫,連同入口石門也在振動中受損倒下,臨時炸出來的通道被土石堰塞。

    幸好經(jīng)過勘探,石門后堵塞的通道不到一丈,侍衛(wèi)們清理一時半刻,確定便可通行。

    朱聿恒被眾人攙扶到洞內(nèi)開闊處,解下衣服,包扎傷口。

    皇帝親自喂他喝水吃食,見他精神尚好,才放下心來,慢慢詢問著洞內(nèi)的情形。

    阿南靠在壁上坐著,慢慢喝了幾口水,正包扎好自己腘彎傷口,抬頭便看見了面前似笑非笑的傅準。

    “南姑娘受傷了?這番破陣勞苦功高,真是受驚了。”

    阿南有氣無力地翻他一個白眼,看看他手中的羌笛:“哪比得上傅閣主,不用勞累也立一大功。”

    他捂胸輕咳,語帶幽怨:“這就是南姑娘對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

    阿南沒回答,只指了指自己被血染紅的腘彎處,冷冷問:“是指這個恩情嗎?”

    傅準蒼白的臉上浮起莫測高深的笑容,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擔心,會影響到的人,又不是你。”

    阿南一揚眉,正要抬手揪住他的衣襟,他卻早已直起腰,朝著她笑了一笑,輕拂下擺:“既然能逃脫出這一番劫難,相信南姑娘也早已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吧?”

    阿南沒吭聲,任由他離開。

    她喝著水,撕了一塊馕塞進嘴巴里,抬頭看照影雙洞已經(jīng)淤塞,洞壁上傅靈焰所刻的字碎裂殘損,只剩下“知我”二字。

    鬢發(fā)凌亂,她抬手將青鸞金環(huán)解下來,撫摸著上面簌簌飛動光彩離合的寶石鸞鳥,陣心中的幻覺又再度涌到眼前。

    她目光茫然地轉(zhuǎn)向不遠處的朱聿恒。

    眼前幽暗的火光下,她看見他與皇帝低低說著話,祖孫倆如此和諧融洽。

    兩個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坐在一處,火光簇擁著他們,眾人敬仰著他們,而黑暗與算計,利用與馴養(yǎng),全都只屬于她這種卑微低賤的海匪。

    恍惚中一切景物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傅靈焰徘徊于山洞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久久不散。

    如隔水的一枝花影,如云母朦朧的熒光,扭曲波動,烙印.心間。

    呵……今日方知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