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義兄he了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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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涼,吹得秋葉沙沙作響,李靨伏在哥哥背上,望見樹下那個靜默而立的修長身影。 月光樹影,斑駁搖曳,他朝這邊邁了一步,明亮月色便完完全全灑在他身上。 仿佛約好了似的,此刻天上沒有半朵云,如瀑清輝暢快地一瀉而下,將他如畫眉眼照得無比清晰。 那是心思縝密,救自己于危難的大理寺少卿;也是出手如電,頃刻間斬斷對手雙臂的無情劍客;是前世對她萬般照拂,不離不棄的義兄;還是剛剛溫柔喚她乳名,將她抱起掩藏好的成年男子…… 李靨心如擂鼓,臉也跟著發燙,她在兄長羽翼之下無憂無慮活了十八年,對于男女之情一直懵懂,縱使已經定親,縱使上一世已經嫁為人婦,也只是按照書上所寫,做好一個女子該做的一切。 而今她驚魂甫定,再去看救了自己的尚辰,卻覺得他很是不同,與之前在小巷子里的那個他不同,與往日每一次見到的他亦不同,甚至與任何一位男子都不同。 包括趙南敘在內。 她不知該如何去面對這種感覺,干脆垂了頭,任長發遮住自己臉上紅暈,默不作聲。 第18章 摧花(十) 大理寺擒住采花飛賊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東京城,老百姓無不拍手稱快,圣上龍顏大悅,不僅論功賞賜了尚辰以及大理寺眾人,還破例允了唐君莫入大理寺,履寺正之職。 除此之外,圣上又特令內侍省派遣工匠將李靨的繡樓重新修繕,算作對她此番受到驚嚇的安撫,只是考慮到女子名聲,只在散朝后將李梔叫到了御書房宣旨,并未聲張。 “臣謝陛下恩。”李梔行完大禮,耿直道,“臣妹雖受驚嚇,但她天性開朗,早已恢復,恕臣直言,陛下這道旨意似乎于理不合。” 當今圣上趙琮端坐于御案之后,見他如此說,笑著搖頭:“又來了,李卿雖好,只是太軸。” “陛下教訓的是,可這修繕府邸確實勞民傷財,臣還有些積蓄,粉刷房屋也支付的起,古人有言曰……” “巴掌大的地方,還能擔得起勞民傷財四個字?何況李卿住的本就是朝廷官舍,內侍省修繕也是情理之中。”趙琮抬手制止了他的長篇大論,“放心,錢從朕的內帑里出,不會動用國庫,你一人帶大幼妹不易,翰林院俸祿也有限,此番賞賜意在要你專心為朝廷工作,莫被俗事擾了心神,朕如此說,李卿可懂?” 趙琮一番話說完,李梔再拒絕就是真的太軸了,當下重新磕頭行禮:“臣李梔謝陛下恩典。” . 李梔領了旨意,迫不及待回家把這件天大的喜事告訴meimei,李靨聽后也是驚喜非常,直嚷著要喝酒慶祝。 “不可,你三個月的禁酒令還未過。”李梔還記得她中秋節撒酒瘋的事,搖頭,“不許喝。” “唔,一點點都不可以嗎?這可是官家的賞賜。” “官家賞賜是修繕府邸,不是賞賜你喝酒,莫要混作一談。” 見說不過他,李靨鼓著臉,摸過一個石榴低頭剝起來:“哼!” “靨兒乖,說好三月,便是三月,切不可壞了規矩。”李梔干脆讓人把酒壺撤了,“哥哥也不喝,陪你。” 他重新倒了兩杯茶,說起另一件事:“今日丹景特意在宮外等待,想托我找你問件事。” “何事?” “采花飛賊雖已歸案,但他陰狠狡詐,每每以黑紗罩面,是以眾多受害女子均未看到他真容,無法指認,如今審判在即——” 李靨剝了一小碟石榴籽,吃了幾顆覺得清香甘甜,于是把那一碟推給哥哥,自己又拿了個空碟子來繼續剝。 “尚少卿想讓我作證人?” “是。”李梔點頭,“這全憑靨兒自己做主。” 畢竟關系女子名聲,他私心里是不想meimei在公堂上拋頭露面的,可若是無人指認采花賊,審起來程序繁瑣不說,只怕那條狗命要逃過秋后問斬,再多茍且一年。 “幾日公審?我去便是。”李靨將一顆石榴籽扔進嘴里,汁水砰一下在嘴里濺開,滿口清甜。 只要能坐實鄒槐所犯罪行,她倒是不介意旁人怎么看。 李梔見meimei應的爽快,心中慚愧,終歸自己竟不如一個小女子正義豁達:“要不要問問臣北?” “咳咳咳!”她被石榴汁嗆到,咳嗽著連連擺手,剛想說趙南敘管不著,可轉念一想,這說不準是個退婚的好機會,于是喝了兩口茶水,待咳嗽平息了,以手撫胸,垂眸嘆氣,做糾結狀。 “唉,我是趙少監未婚妻,此事自當告知與他,可若他不許我作證怎么辦?” 李梔一愣:“這——應當還有其它目睹賊人面貌者。” “若沒有呢?受害女子著實可憐,就說那柳家娘子吧,遭難后又被退了婚,一時想不開便懸梁自盡,柳員外夫婦只這一個女兒,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兩口悲痛欲絕,唯一的信念便是看到惡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既如此,哥哥替你去勸他,想來趙家也是書香門第,必然通達事理,不會在這件事上與你為難。” “若趙家不應,我也還是要去的。”李靨低著頭,細白手指一下一下摳著桌沿,顯出十二分的纖弱無助,“到時趙少監若怪罪,哥哥可要護著靨兒啊。” 小姑娘戰戰兢兢的,一看就是又害怕又惶恐,卻還是鼓起十足勇氣為了被害女子去與惡人對質,這才是李家的女兒。 李梔拍拍meimei的手,將剛才還未剝完的石榴塞進她手里,言語間帶了幾分驕傲:“靨兒只管去,若趙家真的不同意,哥哥自會與他們講道理。”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我永遠站在靨兒這邊。” 李靨沒再說話,只拈起幾顆石榴籽喂給李梔,見他點頭說甜,眼里又泛起淚花,笑著用指背悄悄抹去。 重活一世的感覺真好,兄妹倆曬著暖融融的秋陽,吃甜甜的石榴,她才不會再嫁去趙家過暗無天日的生活。 這個證人她是一定要做的,哥哥剛才說的話也對也不對,趙家確實是書香門第,卻只能算半個,因為趙南敘雖飽讀詩書,卻有個目不識丁還囂張跋扈的母親。 *** 趙府。 趙南敘恭恭敬敬站著,聽趙母喋喋不休的訓斥。 前夜采花賊人摸進了李府繡樓,他天亮后得知消息,心急如焚,當時便要去探望,卻被聞訊趕來的母親攔住,更派了心腹貼身跟隨,不許他靠近李府一步。 如今已經過去兩日,他還是未見到小靨一面,忍不住想偷偷出府,未曾想又被發現。 趙母四十開外的年紀,身材高大壯實,偏又喜歡色彩絢麗的錦衣華服,往主位一坐倒是帶了些當家主母的氣勢,只是細長眼掃帚眉,面上自帶一股戾氣,看著就不好惹。 “你怎的如此沒出息?被個小女子勾了魂魄!”她瞥一眼站立不語的兒子,慢條斯理地喝口茶,低聲道,“他們家出了這檔子事,連帶著咱們趙家都跟著丟臉,事情已經過去兩天還沒見來上門請罪,你倒是上趕著去見她?” “母親體諒,是那賊人夜入李府欲行不軌,不是小靨的錯。” “不是她的錯?她若不四處拋頭露面,能引來賊人?” 趙母不喜歡李靨,這女子長得美又過于聰慧,尤其一雙眼睛大而有神,是個有主意的。 家中凡事有自己這個當家主母便夠了,兒媳婦只管生養就好,太聰明了反而麻煩,奈何兒子非要看上這一個,自己也只能答應。 李靨既然成了趙家的媳婦,那便不管她是狀元的meimei還是什么,就算是天上的仙女,也要立規矩。 得讓她知道,趙家上下誰才是說了算的那一個,得讓她知道,趙南敘到底聽誰的。 趙南敘不敢頂撞母親,可也不喜歡她說自己心愛的人不好,解釋道:“小靨年少,又活潑好動,愛笑愛玩皆屬正常,下次我會囑咐她小心些,何況——” 他想了想,又道:“何況我聽說賊人剛進李府便被擒住,小靨無礙,也、也未失清白。” 砰的一聲,趙母將茶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趙南敘肩膀一抖,低下頭不敢再說 “旁人說什么便信什么,讀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趙母瞪著他,“我可是聽說當夜是大理寺少卿一個人進了繡樓,等后面人趕過去時床幔早已放下,這期間發生了什么誰都不知道!她無礙?她如果真沒發生什么事,為什么要藏到床幔后面不敢見人?” 趙南敘啞口無言,其實這件事他也聽說了一些,那晚是大理寺的尚少卿先破窗而入,李梔帶著其他人隨后從正門進去,中間間隔有半刻鐘的時間,他剛才那番話本是寬慰母親,卻不想母親竟知道的比他還清楚。 趙母:“她既然藏起來,必然衣衫破爛,失沒失清白先另說,那副身子必然是被賊人看見了的,說不定也被那個什么少卿看了個遍!” “母親!”趙南敘喝止她,“不許這樣說小靨!” “你這個逆子,居然為了個女的頂撞我!”趙母氣得舉起茶杯要砸他,卻又舍不得,只抓起桌上盤里的干果朝他丟去,一邊丟一邊哭嚎,“你便只對著我厲害,有本事把你對付自己親娘的狠勁兒拿到李家兄妹面前使去!他們說什么你便聽什么,蠢成這樣,怪不得當年考不過李梔!” 她哭的大聲,門里門外下人們皆是低了頭默默做事,無人敢問。 趙南敘氣得攥緊拳頭,手背上青筋都迸了出來,他跨前半步,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垂了頭輕嘆一聲,撩袍跪倒:“娘親息怒,是孩兒不孝。” “這世上還能有做娘的害自己孩子不成?”趙母止了哭聲,邊拿帕子拭淚邊道,“你就聽娘的,讓她去女醫那里驗個身。” “這我要如何說得出口!” “有啥說不出口的,我趙家書香門第,正房夫人必然得是處子,若是驗出她清清白白的,我親自給她磕頭賠罪!” 第19章 摧花(十一) 中秋過后天氣漸涼,東京城大街小巷飄著瓜果香,是秋天到了。 昨日賣秋梨的小販路過門前,李靨買了一筐,打算做秋梨膏。 剛摘的梨子飽滿圓潤,像一個個黃澄澄的小葫蘆,洗凈之后去皮去核,先切成細絲,再剁成梨蓉,用粗制的絹布包起來擠出梨汁。 擠出的梨汁倒進砂鍋里與紅棗冰糖一起熬煮,煮到粘稠后熄火放涼,拌入蜂蜜,秋梨膏便做好了。 她忙了一早上,將熬好的秋梨膏分別裝進幾個小瓷罐里封好,又一個一個用網兜裝起來,抬頭看看時辰差不多了,就拎著一把小燈籠似的瓷罐叮叮當當往外走。 小雨見了,一直追到大門口:“娘子要去哪兒?小雨陪您一起去!” “今日唐小官人如意樓設宴,慶祝他正式就任大理寺寺正,順便請我跟思悠吃上次沒吃成的芙蓉肺。”李靨解釋,“小雨就不要去了,我跟思悠作伴就行。” “這樣啊……”小雨怯怯揪著衣角,低聲問,“那小雨在家要做什么呢?” 李靨看著她,笑笑,一條一條囑咐道:“繡樓已經修好了,哥哥總睡書房也不舒服,咱們今日便從曉窗居搬回淺云筑去,你今日在家收拾屋子,先將繡樓開窗通風,把所有家具都擦干凈,床上被褥換了,再將哥哥床上的被褥也換掉,若是不清楚他秋日用的哪套,可以去問孫嫲嫲。” 小雨認真聽完又小聲重復了兩遍,點頭道:“是!小雨記下了!” 小雨是半年前李靨跟哥哥游湖時買回來的,還不滿十四歲,這丫頭不夠機靈,性子也慢,不適合做貼身丫鬟,但上一世李靨嫁的匆忙,陪嫁的只有小雨。 小雨人雖愚笨,卻是個忠心不二的好丫鬟,跟隨李靨嫁進趙府兩年后,因為護主而頂撞了趙母,被趙母賣去煙花柳巷,生死未知。 當時的李靨自顧不暇,到死也沒能再找到自己這個傻乎乎的小丫鬟,所以這一世她決定護好她,笨也不要緊,慢也沒關系,她要將小雨留在身邊,不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李靨想著,低頭微笑細語:“如意樓的玫瑰豆沙餅香甜美味,你若在家好好干活,下午便可以吃到。” “真的嗎?”小雨仰起臉看著笑瞇瞇的主人,“娘子下午就回?” “吃過午飯便回。”她還有一百遍《女論語》沒抄呢。 “娘子放心,小雨一定將繡樓打掃的干干凈凈!”得到玫瑰豆沙餅的許諾,小丫頭歡天喜地跑回院子干活去了。 今日陽光明媚,照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亮的耀眼,李靨瞇起眼睛,見一輛馬車自那明亮處噠噠駛來。 是尚府的馬車。 她低了頭,心開始亂跳,那晚之后尚辰再也沒來過,她也因為額頭的傷一直沒有出門,所有婚前該做的準備都被她以頭疼為理由拒絕了,倒是余了大把時間胡思亂想。 她白日里想,夜里也想,想那晚他是如何救了自己,上一世又是對自己如何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