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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暗戀日常 第49節(jié)

    他從褚朝朝這離開后, 又去看了眼木漾。

    次日一早,褚朝朝用了早膳后, 謝璟還未從宮中回來,她坐在院中的木秋千上跟座望夫石似的看著遠處,嘴里還嘟囔著:“怎么還不回來。”

    阿春給她端來葡萄和茶水,見她無趣,就在一旁與她閑聊:“小娘子,昨個的事我給你講講?”昨個她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問過阿綠一嘴,阿綠說她也不知。

    褚朝朝對阿春點了點頭。

    “昨個是方小公子將你救下的,殿下趕去的時候方小公子正抱著你從淺水溝處走出來,殿下之所以會被陛下宣進宮,想來是因著一時心急讓木微拿著他的御賜龍玨去了兵部。”

    阿春跟她說著這些事情。

    說到最后,卻有一件憋在心里一宿的事想要跟褚朝朝說,她想了想,這事,可以不讓殿下知道,但小娘子可以知道。

    而且,并不一定是她想的那樣。

    阿春誰都沒告訴,就連阿綠她都沒說,湊在褚朝朝耳邊低聲道:“小娘子,昨個你回來,我給你換衣服的時候,發(fā)現你的褲腰帶是松開的。”

    褚朝朝聞言睜大了眸子。

    阿春又接著說:“我誰都沒告訴,小娘子,你可覺得身上有哪處不舒服?”阿春希望只是她多想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把小娘子給打昏帶走的,今兒一早方小公子命人送來了人參,她都覺得方小公子另有所圖。

    褚朝朝揪著眉頭想了想,她只覺得身上疼,倒是沒別的地方疼。她如今經了人事,知道阿春是什么意思。

    給阿春解釋著:“你想多了,沒有。我就身上被人打的疼。”她雖是這樣說,心里卻也開始犯嘀咕。

    明顯沒了適才只等著謝璟回來的心思,小腦袋里不免想起了些別的。

    褚朝朝午憩醒來后,才知道謝璟已經回來了,她起身收拾了番,就去了書房找他,又在書房門口遇到了那位生的高大的祁將軍。

    見禮后,褚朝朝著急慌忙的就走了進去。

    往謝璟書案旁一蹲,漆黑的眸子靈動的在他臉上打量了一圈,見他眉目溫和,只是臉色有些許蒼白,低聲問他:“殿下,你不舒服嗎?”

    謝璟拿起書案上的杯盞飲了口茶,回她:“沒有。”隨后側首看她:“藥喝了嗎?”

    褚朝朝乖乖的點頭:“喝了。阿綠還給我準備了蜜餞。”這語氣頗像是在怪他只給她喂藥,也不知道給她準備些甜的去去苦。

    謝璟從宮中回來后,就見了孫大夫,知道她的身體無恙,小姑娘脈象平穩(wěn),只身上被人打的需要歇著,他看著褚朝朝已經消了紅腫的小臉,囑咐著:“去院中秋千上玩吧。”

    “嗯?”褚朝朝小小聲輕疑了下,她都在秋千上晃蕩一上午了,一直在等他從宮中回來,這會兒,他回來了,怎么還把她往外趕。

    她想跟他待在一塊。

    褚朝朝大大方方的回他:“我午時就在秋千上玩,現在不想去了,”她想了想:“我陪殿下作畫吧。”

    謝璟喉結微動,默了默,又道:“本王昨夜未歇好,想小憩一會,先去別處玩。”

    褚朝朝看著他,輕輕‘哦’了聲。

    站起身后,雖是自個心里有些不太高興,還是貼心的對謝璟道:“殿下好好歇會吧,我晚些時候再過來。”

    謝璟頷首,看著她離開了書房。

    申時左右,方老先生來了望心島,見了謝璟后,又去找了褚朝朝,當時她剛上了小船,打算著再去摘些蓮蓬吃,方老先生就喚住了她。

    問了一番她可有傷著后,就上了褚朝朝的船,與她閑聊話家常。

    方士循與當年在朝中位列三公的張重林年紀雖相差近十歲,卻是知心好友,張重林對他來說亦師亦友,只是張老太傅為人太過剛正,難免會在朝中得罪人。

    方士循早有來與褚朝朝閑聊的心思,只是一直未得到時機,今兒正巧碰上,他也有許久未下船游湖了。

    待褚朝朝從船上回來,剛走進院中就落了雨,夏日的雨來勢匆匆,絲毫未有預兆,她一手拿了只蓮蓬,一手握了支荷葉。

    走進屋內時,八仙桌上的飯菜已擺好,謝璟正在一旁洗手,她歡喜的走過去:“殿下,我摘了一顆最大的蓮蓬,送給你的。”

    小姑娘欣欣喜喜的。

    謝璟回身看她,唇角勾笑:“過來,洗手用膳。”待褚朝朝走過去,謝璟接過她手中的蓮蓬,夸了她一句:“本王確實未見過長這么大的蓮蓬。”

    褚朝朝嗯了聲,無論語氣亦是神色,都掛滿了小得意:“我找了許久呢,特意尋的與殿下一樣又高又大的,還差點掉進湖里呢。”

    她一邊說著一邊洗著手,渾身上下都有圈不住的興奮。

    謝璟將蓮子剝出,放在她面前的玉碟里,待褚朝朝走過來時,玉碟里已經滾了好幾顆,褚朝朝坐下來,又小嘴叭叭的跟他說著游船時和方士循的閑聊。

    璟王殿下饒有興致的聽著。

    待用過晚膳,謝璟又回了書房,褚朝朝沐浴后本是要來書房找他,阿綠將她攔著:“小娘子,殿下適才吩咐,這幾日他公務忙,讓你少去書房。”

    阿綠瞧著她的神色,又斟酌了下:“殿下還說,讓你早些歇下,他這幾日都不在這屋里歇。阿春已又收拾出一間屋子給殿下住。”

    褚朝朝立在那里,跟只呆呆的羊駝似的,過了會兒,才小聲問阿綠:“公務忙和在不在這里住,有什么關系。”

    阿綠見她揪著眉頭,不太高興,就哄著:“許是殿下昨個進了宮,陛下給安排了公務,忙到太晚怕打擾了小娘子休息。”

    褚朝朝輕輕嘆了聲。

    一連三日,謝璟都在別處住,第一日褚朝朝還去書房跟他說了話,可還沒說幾句他就有意讓她去別處,她本來還靠的他近了些,問他是不是生病了,可他說沒有。

    她就有些生氣,這兩日也就沒去。

    就連用膳時,謝璟跟她說話,她也只回話,沒那么多話要再跟他說。

    這日,因著前幾日落雨,湖中荷花被雨水打落了許多花瓣,方子恒撐船在湖中打撈了許久,往日里他打撈荷花瓣會命下人清洗曬干,再研磨成香粉用。

    今兒打撈的實在有些多,他就讓書童撐船至望心島,上次聽聞褚朝朝也喜歡荷花,就想著送給她一竹籃。

    當時,褚朝朝正在院中秋千上躺著翻話本子,見到方子恒來,起身與他說了會話,還讓人給方子恒添了茶水,記下了他是如何研磨香粉的法子。

    待方子恒離開,她下意識朝著謝璟的書房看了眼,心中想著,那日她和方子恒在船上待了會,方子恒來送東西,他就氣到不行。

    今兒,應該也會出來跟她生氣的吧。

    褚朝朝已無心再翻話本子,小腦袋時不時的朝著璟王殿下書房處轉,一刻鐘,兩刻鐘,半個時辰都過去了。

    也沒見書房里走出來個人影。

    褚朝朝這幾日憋了氣,給阿綠指了指石桌上的荷花,說道:“阿綠,你提著這竹籃去書房走一趟,就,就說是方子恒送給我的。”

    阿綠:……

    “小娘子,這——”她不能提著進去,冷不丁的給她家殿下來一句,這是方小公子送給小娘子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褚朝朝往口中放了顆蜜餞,也不為難阿綠,起身自個提著竹籃小步子極快的就往謝璟書房走去,腦袋里只有進了書房該如何與他說話。

    直到走至書房門前,因著心中憋著氣,喚出的‘殿下’二字都帶著她的小情緒。

    頗有受了委屈氣鼓鼓要找人單挑的架勢。

    口中的殿下喚出口時,褚朝朝腳下的步子就停了下來,她根本沒想到書房里還有別人。一時間,有些不知去留。

    此時,謝璟正在書房與三法司的兩位官員商討此次秦河流域夏季洪澇之事,聽到她帶著情緒的話后謝璟抬眸看著她,并未直接讓人出去,問她:“怎么了?”

    璟王殿下倒是神色平和,他一旁端坐著的兩位官員心中打起了嘀咕,目光都落在了褚朝朝身上。

    他們都是成過親有妻子的人,適才可是聽到了這小娘子話語中的不滿,跟他們家夫人生氣了喚他們時一模一樣的口氣。

    二人互相遞了個眼神,在猶豫著要不要先起身出去,讓殿下先解決了家務事,再來商討公務?

    瞧著這小娘子是個脾氣大的,那小眉頭一揪,語氣不善,看似唬人,其實都是假把式,這小娘子生的嬌俏,這副模樣倒是有幾分我見猶憐。

    一人欲起身,被另一人給扯了扯衣袖,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是個妻管嚴,別把誰都想成跟你一樣,這是璟王殿下,哪有被一個小娘子拿捏的道理。

    二人也就繼續(xù)坐在那里,垂眸不語。

    褚朝朝的情緒落下來,氣勢都弱了,只低聲說著:“無事,就是跟殿下說一聲,我去湖上待會。”

    謝璟頷首:“去吧,天色暗了就回來。”

    褚朝朝倒是有禮,乖乖的又離開了。

    謝璟與人在書房內商討公務直至酉時三刻,夕陽染紅了湖面,三法司的官員離開后,孫大夫就又來了。

    待謝璟出了書房,本以為褚朝朝還在湖上沒回來,要去陪她游會船,阿春上前道:“殿下,小娘子早就回來了,這會兒人都已經歇下了。”

    謝璟:……

    天還未全黑,就歇下了。

    阿春又道:“小娘子說游船玩的累了,想早些歇著,還”阿春頓了頓:“還特意囑咐讓殿下好生去歇著。”

    就是,讓殿下別去打擾她。

    謝璟頷首:“用晚膳了嗎?”

    阿春:“用了。簡單吃了些清粥和小菜。”

    謝璟目光透過窗牖望著屋內,里面倒是安靜,他在院中站了會,吩咐阿春:“命廚房吊上烏雞湯,估摸著半夜會醒,到時會餓。”

    阿春應是。

    果真如謝璟所說,亥時六刻褚朝朝就醒了,今兒醒來人倒是安靜,甚至連守夜的阿綠都沒喚,自己輕手輕腳的起了身,出了門。

    她今兒有心事,所以睡下的早,躺在榻上想了許多,想著想著就睡下了,這會兒一醒來,睡前那些思緒又都跑到腦子里了。

    出了屋門后,步子輕快的就向著謝璟如今歇著的房間走去,在人家屋門前站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有要叩門的意思,揪著眉頭揚起下頜望了眼今夜的月。

    浩瀚天幕中掛著的是個月牙,就連月光都沒平日里亮堂。

    褚朝朝走到窗邊,輕手輕腳的趴在那,想透過窗縫去看一眼屋里,可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見。

    她輕輕嘆了口氣。

    攏起衣擺往謝璟房間的窗下一蹲,將頭埋進身子里,圓滾滾的一個,身上著了淡粉色中衣,像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這幾日里,謝璟雖不與她睡在一間屋子一張榻上,對她倒也不兇,只是他好似不太愿意讓她離得近些。

    去他書房,沒待一會,總會找法子將她趕出來。

    明明從前他很喜歡她在他的書案旁,就算不與他說話,就在那待著他都很喜歡,而且,他也喜歡抱她,親她,和她睡覺。

    可這幾日突然就變了。

    小姑娘家心思有時候敏感的很,就想起了那日阿春跟她說過的,給她換衣物時,她的褲腰帶是松的。

    難道,他,他也知道這事?

    并且以為她被人給冒犯了。

    開始嫌棄她了?

    若他真是這樣想的,也該問一問她才對,不能只是褲腰帶松了就這么懷疑她,雖然她被人打昏了,可,可還是能感覺到的。

    她沒有被人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