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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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春不明所以,拿著那件衣服并不情愿穿,她真的?很熱,熱得要暈倒了?。而且這大半夜的?,干嘛要穿衣服? 片刻之后,門板的?橫飛解答了?臨春的?疑問?。 臨春短促地尖叫一聲:“啊——” 她下意識往謝明崢身邊靠近,雖說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但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情況。 “謝明崢……這什么情況啊?” 謝明崢并未回?答她,只是眸光更為冷厲,盯著面前橫空出現的?黑衣人。黑衣人們對視一眼,也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的?行?動竟然早就被察覺,但事已至此,他?們不過兩人,黑衣人們仍舊撲上來。 謝明崢將臨春往床榻里推,他?擋在前面,以自己的?胸膛給臨春營造出一個絕對安全的?范圍。臨春已經嚇傻了?,抱著枕頭縮在墻角,看著眼前的?謝明崢手?起劍落,劍影寒光,鼻尖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她不由得顫抖起來,忽然想到?關于?謝明崢的?那些傳聞。 她忽然覺得,應當都是真的?。 謝明崢他?在此刻,當真如地獄修羅一般,殺人如麻…… 但臨春卻并不怎么害怕,她反而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因為謝明崢在保護她。 那一瞬間,她再次覺得謝明崢成了?自己人。 謝明崢是大英雄,而她是那個美。 英雄救美,倘若筆墨發揮一下,也能成一段佳話吧。臨春其實腦子?都轉不動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想到?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至少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而言,是無關緊要的?。 臨春緊張極了?,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漸漸抓不住手?里那個枕頭,她本以為這是因為她太過緊張,所以才會抓不住。但很快她意識到?不對勁,她的?身體正在失去力?氣…… 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不清,臨春心都要從嗓子?里跳出來,喚了?聲:“謝明崢,我好像中毒了?……” 她充滿怨念,不是,篡位找謝明崢啊,怎么還帶給她下毒的?…… 謝明崢聞言臉色一變,回?頭查探臨春情況,燈都暗著,看不清什么,但手?背貼上少女額頭,燙得嚇人。 謝明崢忽然有些慌張,有一瞬間,他?腦子?里閃過一絲后悔。 他?不該將臨春牽扯進來,倘若她出些什么事,他?壓根無力?承受。 謝明崢覷了?眼當下情況,原以為他?們只帶了?一些人,但他?們的?人手?遠比謝明崢想象的?多。倘若臨春沒什么事,以他?與薛冰之力?,倒也能游刃有余應對。 可現下情況生變,臨春情況不對,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倘若是劇毒,時間便是性命。 謝明崢遲疑片刻,單手?摟住臨春細腰,將她帶進懷中,“抱緊我。” 臨春照做,摟緊謝明崢的?脖子?,已經嚇哭了?,胸口顫抖著,小聲問?謝明崢:“我不會死?吧……” 她哭得謝明崢心煩意亂,他?堅決道?:“不會。” 臨春原本慌亂至極,可不知?怎么,聽了?謝明崢這句話,心竟然安穩幾分。她吸了?吸鼻子?,將頭埋在他?頸間,熱淚落進他?頸間。 謝明崢看了?眼薛冰,而后選擇從窗臺跳出,帶著臨春先?行?撤退。他?得先?帶她去找大夫,這些人不會愿意將事情鬧大,所以只需他?進到?一個繁華熱鬧之所,他?們必定不會再追。 大楚有宵禁之策,過了?子?時,便不許再隨意于?大街上走動。但這宵禁之策并不完全禁止過了?時辰還做生意,生意可以照常開,但來往卻不能繼續。因此那些花樓楚館,以及某些酒肆,都可以徹夜開門,只需要客人留在店中。 因此,寂靜的?街道?之下,其實暗藏著幾處熱鬧之所。 謝明崢眼神?冷靜,很快抱著臨春拐進一家花樓。 花樓大門緊閉,早已經不接待新客,但內里卻燈火輝煌,笙歌曼舞依舊。謝明崢帶著臨春,推開一扇房間的?門,左右環顧一圈,最后躲進了?衣柜中。 房間無人,謝明崢心跳得有些快,他?迫切需要甩開那些人,帶她去尋大夫。 他?抬手?探她額頭溫度,仍舊熱得嚇人。衣柜里沒有光,看不清她的?臉色。謝明崢語氣焦急:“阿寶,阿寶?你振作一些,別急,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 臨春嗯了?聲,靠在他?懷里,腔調帶著泣聲:“怎么辦,謝明崢,我好難受……” 她聲音都輕下去,且變了?音調,愈發柔媚動人。聽得謝明崢怔了?怔,想到?她這會兒功夫主動往自己身上貼,燥熱不安,且綿軟無力?,似乎明白了?什么。 方才打斗之間,他?記得出現過幾個不是黑衣人的?人,而那裝扮,隱約有些眼熟。是下午在茶樓時見過的?人,謝明崢當時便注意到?他?對臨春眼神?不善。 倘若是他?賊心包天,似乎可以解釋得通了?。 謝明崢為確認自己的?猜想,問?臨春:“阿寶,你哪里不舒服?除了?無力?和熱,還有什么癥狀?” 臨春搖了?搖頭,“沒有了?。” 這癥狀,怎么有些熟悉…… 她腦內靈光一閃,想到?了?自己偷看的?那本話本,不就是女主角中的?那種藥嗎! 她哭得更厲害了?。 話本里寫,中了?那種藥,如果不和男人做那種事,會死?掉的?。完蛋了?,她不想死?,豈不是只能和謝明崢做? 臨春嗚咽出聲,又忍不住往謝明崢身上貼。 謝明崢……謝明崢他?有病的?,萬一他?待會兒不行?,那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她慌得很,語無倫次和謝明崢說這些話。 謝明崢亦有些煩悶,在他?的?一千零一個夢境里,可沒有一個夢是與她在逼仄衣柜里。他?觀察著外頭的?情勢,想著人應該走了?,正欲推開衣柜門,帶臨春離開,好歹尋一處舒適些的?地方。 才剛有所動作,便聽得門口有些動靜。 他?只好退了?回?來。 “噓,有人。”謝明崢小聲道?。 臨春止住哭聲,怕自己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自己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因方才動彈那下,他?們二人的?姿勢發生了?些許變化。 臨春坐在了?謝明崢膝蓋上,他?腿微曲著,抵|在她雙腿之間。 而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腳步聲從門口傳來,細碎的?,伴隨著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哎呀,死?鬼,這么猴急做什么……” 緊跟著,兩道?身影跌進粉色床幔中。 臨春聽見了?一些奇怪的?聲響,好似在鼓掌,又好似在搏斗。 她試圖思考些什么,但自己的?腦子?也實在不行?了?,整個人越來越綿軟無力?,完全癱倒在謝明崢身上。她歪著身子?,因而雙腿更垂在謝明崢膝上。 那種難以接受的?感覺再次襲來,且比以往更洶涌,仿佛叫囂著什么。 她腦子?里已經變成一團漿糊,簡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隨著本能在行?動。 臨春沒什么力?氣,捂在嘴上的?手?也捂不住,發出些細碎的?嬌泣。但好在整座花樓歌舞喧天,且房間里的?人也動靜極大,聽不見這個逼仄衣柜里的?動靜。 謝明崢從未想過會在這種場景。 一點都不舒適,于?這位小公主而言大抵極為委屈,但情勢所逼。更何況,面對臨春,謝明崢一向失控。 她的?眼淚仿佛流不完似的?,又不能哭出聲音,謝明崢有時候用嘴巴堵住她的?嘴,有時候用手?捂住她的?嘴,感受到?她一顆顆眼淚落進掌心。但感受更深的?,是另外的?地方。 原來比夢里還要快意百倍。 嬌柔少女仿佛變作一灘水,在他?掌心里滴答流淌。她的?呼吸與喘聲都像夢里,眼淚也像,也唯一不像的?,是她的?依賴。 她應該罵他?,用鞭子?抽他?,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緊緊依賴。 房間里的?人何時結束的?,沒人在意。臨春整個人都像水里撈出來的?,從里到?外濕透,謝明崢也沒好到?哪里去。他?將長袍解下,將人罩住,趁房間里那兩人玩到?凈室去時,悄聲抱著臨春離開。 臨春毫無力?氣,任由謝明崢抱著她離開花樓,在夜色的?掩護下,尋到?另一家客棧。客棧的?門早關了?,謝明崢強行?闖進去,撂下一錠金子?。掌柜的?見到?金子?,小心翼翼看了?眼他?身后無人,趕緊叫他?進來。 “準備一間客房,盡快送熱水上來。” “好的?,客官。” 掌柜的?見他?們二人大半夜還來住店,又出手?闊綽,有些詭異,不由看了?眼郎君懷中的?少女。被那俊朗郎君惡狠狠瞪了?眼:“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掌柜的?一陣哆嗦,被他?那凌厲的?眼神?嚇得不輕,趕緊領著人往樓上客房走。 謝明崢踹開門,“你可以滾了?。” 掌柜的?連聲應是,趕緊走了?。謝明崢單手?將門合上,放臨春在床側坐下。 她虛軟無力?的?長臂掛在謝明崢脖子?上,體內的?藥效顯然還沒過去,難受地哼哼了?兩聲,又往他?身邊貼。臉頰蹭了?蹭謝明崢脖子?,張嘴咬|住他?喉結。說是咬,其實根本沒力?氣,更像是吮|啃。 第49章 第 49 章 謝明崢喉結滾動?, 看?了眼客房的凈室,小二還未送熱水過來,她的換洗衣物也無從準備。至于福來客棧那里, 薛冰雖于人情世故上略顯呆笨, 但對付那些刺客應該應付得來。 正想著?, 窗牖之外, 寂寂長夜被力道火光點亮, 是薛冰的信號彈。薛冰算得上謝明崢心腹, 今夜之事,謝明崢已經交代過薛冰,更?部署好安排。看見信號彈后, 玄甲衛右統領文朝會帶人過去支援,將那些刺客捉拿。 喉結忽地?被舔了下, 將謝明崢思?緒拉回眼前。懷中少女聲息漸嬌, 一雙柔荑沿他胸口攀附而上,眼神焦急, 卻又毫無章法。 謝明崢喉結再次滾了滾,眸色漸濁。 廊中?傳來腳步聲, 停在房間門?口,是?掌柜的送熱水上來。 “客官, 您的熱水。” 謝明崢將臨春身上自己的外袍攏得更?緊, 將她整個?裹住, 怕她亂動?,將她放倒,轉身去開門?。 掌柜的仍記得當時那個?男人駭人的眼神, 這會兒站在門?口,后背還有些發涼, 心里不住地?犯嘀咕。他是?為了那錠金子?才將人放進來,可看?這兩人的樣子?,莫不是?什么罪犯? 掌柜的心里害怕起來,已經在思?索要不要去報官。方?才想罷,客房的門?從里打開,男人冷峻的臉龐出現在面前。 眼神凌厲,看?得掌柜的一陣哆嗦,說話?都?顫抖:“客官……您……您要的熱水。” 冷面公子?只嗯了聲,又忽地?掃他一眼,掌柜的心都?快跳出來,懷疑自己小命要不保。早知道就不該貪錢,錢哪有命重要。 還未想完,眼前忽然又出現了一錠金子?。 那公子?說:“再給我找一套干凈的女人衣裳。” 公子?說完,將金子?拋下,掌柜的下意識伸手?接住,咬咬牙還是?應了聲好。 可這是?金子?啊,他做生意一年,未必見得能賺到?這錠金子?。 “公子?稍等,我馬上去辦。” 掌柜的拿著?金子?,忙不迭要下樓,他記得自己夫人那里剛好有一套新做的衣裳,還未穿過,正好給這位公子?。 謝明崢的話?還未說完,他又拿出一錠金子?,吩咐掌柜的:“一個?時辰后,再送一桶熱水過來。” 今夜恐怕不得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