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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 第29節(jié)

    而社會救濟中,杜衡對她的幫助是最大的,在最艱難的時刻,杜衡幾乎是她全部的依靠,無論是物質(zhì)上還是精神上。

    而朱然留學歸國到自己曾經(jīng)的中學母校應聘就職,到底是出于一種怎樣的心理,就很值得思考了。

    當然,這些都只是后來的猜測,真正讓閆東開始懷疑她,是趙鈺涵死的時候,那時候?qū)χ烊焕性儐?,她表現(xiàn)的自然,對趙雨涵的死表示不可思議,但奇怪就奇怪在,太自然了,反而有種事先排練好的錯覺。在她的陳述中,趙鈺涵死那天,她是開車從城中村出發(fā),通過小路穿行過永明路中段的十字路口,然后往學校的方向去的。

    他們調(diào)查過,在她描述的時間內(nèi),監(jiān)控探頭的確有拍到她的車從永明路口經(jīng)過,后來也在沿途的便利店外置攝像頭看到過她車的影子,雖然不至于完全排除嫌疑,但是幾乎也能在很大程度上讓警察相信她說的話。

    當時除了這些幾乎沒有線索,既無法證明被害人和朱然有關(guān)系,也無法證明被害人和朱然沒有關(guān)系,案子陷入僵局。

    然后很快,皇庭被查抄,有人招供是陳淮指使人去殺的,案子幾乎嚴絲合縫地結(jié)束了。

    然后朱然就自然而然地逃脫了嫌疑。

    但后來翻卷宗的時候,閆東又注意到佳佳樂超市拍到的那個手機,雖然視頻資料被銷毀,但是根據(jù)看過視頻的人的描述,手機是白色的,是當時來說質(zhì)量比較好一點的半智能機,屏幕很大,接電話的時候,來電顯示很清晰的出現(xiàn)了來電人的名字陳淮。

    那天陸知夏死的時候,身邊是沒有手機的。

    因為隔的時間太長,有很多的變量,所以也無從判斷到底是陸知夏自己把手機弄沒了,還是犯罪者銷毀了,抑或者是在尸體暴露過程中被經(jīng)過著撿走了,這些都無從知道,所以當時就沒有把這個作為重要線索來查。

    但是后來調(diào)查陳淮的時候,陳淮一口咬定自己那天并沒有打電話給陸知夏,查通話記錄,那天的確陳淮只撥出去過三個電話,父親、朋友、班主任。

    的確沒有聯(lián)系過陸知夏。

    再后來春和偶然提起過朱然的身家,說她住著鄉(xiāng)村別墅,開著奧迪,拿著最新款的手機,未免有些太高調(diào)了,和她本身的性格恨不相符,朱然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外面,都表現(xiàn)的像個透明人,不怎么和人打交道,內(nèi)斂又低調(diào)。

    “有同學說她之前用的手機也是當時最貴的,后來丟了,換了一個新的,依舊用著最貴的?!贝汉瓦@樣和他說過。

    閆東當時就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后來忍不住做了一個十分巧合的假設。

    假設陳淮沒有說謊,假如陸知夏接的電話的確也是陳淮的。

    那么唯一的解釋就是——

    陸知夏撿了朱然的手機,而陳淮給朱然打電話的時候,正好讓陸知夏接了。那天陳淮是聯(lián)系過班主任的,而當時朱然代著宏志班的班主任一職。

    而后來陸知夏會去學校,做一個沒有根據(jù)的猜測,還有一種可能是——還手機!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么陸知夏就有很大的嫌疑是朱然害死的,而后面趙鈺涵的事情也解釋的通,朱然怕有人發(fā)現(xiàn)那個視頻里的手機是她的,所以伺機謀害了趙鈺涵。

    唯一一點解釋不通的是,趙鈺涵和陸知夏死在同一個地方,這是個太明顯的特征,而殺死趙鈺涵,朱然就會是頭號嫌疑人。

    但也可能,朱然從約趙鈺涵見面的時候就做好了一切計劃,包括她走的路線,殺害趙鈺涵的地點,面對警察詢問時的說辭,包括后來推鍋給陳淮,再到皇庭被查抄,那個在逃犯的招供她成功脫身……

    如果是這樣,這個女人就有些太可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脊柱疼,我get√了趴著敲鍵盤的新技能……

    第37章 直升機

    閆東不知道春和怎么樣了, 直到看見朱朱拿槍抵著春和腦袋出現(xiàn)在警察面前, “我要兩輛越野, 兩個司機,還有一把刀。”

    春和眼神里有壓抑的驚恐, 還有強裝出的冷靜, 閆東更覺心疼, 但他不能感情用事, 沉著聲音和對方說:“朱然,你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們會為你爭取寬大處理?!?/br>
    朱然抿著唇,把槍往春和的腦袋又杵了杵。

    這是油鹽不進的意思了, 閆東蹙著眉,沖身后人說:“去準備!”

    同組的人知道他和春和關(guān)系好, 體貼說:“要不閆隊,你回避一下?這里交給我們?!?/br>
    閆東搖搖頭, 示意他自己可以, 他弄丟的人,他要自己找回來。

    更何況,雖然警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對方的人幾乎全部攔下, 可仍舊處境不是很樂觀。

    對方手里有人質(zhì)。

    是的,人質(zhì),春和所在的車, 在即將開下懸崖的時候,被另一輛車逼停了,朱朱從車上下來,開了車廂的門,把春和帶走了,至于茉莉和一車廂的女孩兒,春和不知道,因為她很快就被帶到了這里。

    朱朱這會兒的表情很冷,渾身上下的氣質(zhì)徹底改變,像一個冷面殺手,無情又冷酷地拿著槍對著春和,所有的撤離都失敗了,他們沒想到,會有這么多警察,能走的路幾乎被封死了,山下的公路上都是路障,就算是下了山的,最后也被捉了起來。

    她只能拖春和過來搏一搏,因為對方領(lǐng)隊的,是閆東,親近的人,就難免會摻雜感情,一些事,一旦摻雜感情就容易生出錯誤的判斷,一旦有了錯誤的判斷,她就有機會逃跑。

    春和一言不發(fā),腦子里是一片空白,又或者是一片混沌,她無法去思考,盡管她強裝著冷靜,但是只有她知道,只有朱朱知道,她在顫抖,她不想擾亂閆東的判斷,但是她也是真的害怕。

    短短的十幾個小時,比任何時候都漫長,命運起起落落,她已經(jīng)無從判斷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了,她不敢去想茉莉和那些女孩,或許她們連做人質(zhì)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葬身在這里。

    生命多脆弱。

    可又多堅韌。

    看,作惡多端的人,還在艱難地求生。

    車很快來了,閆東親自當司機。

    朱朱沒有拒絕。

    扯了春和坐在后排,槍一直抵在春和太陽xue的位置,手指扣著扳機,只要稍稍擦槍走火,春和就沒命了。

    閆東冷冷提醒,“悠著點兒,你要是還想活命的話?!?/br>
    朱朱沒吭聲,全程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和沉默。

    她是個合格的殺手,冷酷,冷靜,冷漠。

    春和覺得人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可怕,她只要想到這樣可怕的人就藏身在學校,給十幾歲沒有任何防備心的孩子上課,她就覺得渾身發(fā)抖。

    她還組織過同學們給她過生日,她的家里布置的溫馨又明亮,她親自下廚,她對所有人表達感謝,她又親切又溫和,所有人表示很喜歡她,說她是見過最溫柔的老師。

    她是個殺人嫌犯。

    春和試圖開口,“朱朱老師……”

    朱朱沒吭聲,但也沒制止,春和就又多說了兩句,“把自己經(jīng)受過的苦難強加給別人,不是勇敢,是懦弱,不是驕傲,是自卑……”

    閆東通過后視鏡看朱朱,眉頭猛地蹙起來,春和是個聰明的孩子,從小沈正鋒也會給她講很多,刺激挾持人質(zhì)的犯罪分子,沒有丁點的益處。

    但春和就是要她惱羞成怒,在某一刻,春和特別特別憤怒,巨大的憤怒就像是火焰包裹她的身軀,包裹她的理智,她像是失去理智的戰(zhàn)士,被仇恨和憤怒沖撞著往前沖,她突然想和她同歸于盡。

    就算這是最愚蠢的想法。

    朱朱的臉色變了,春和覺出一絲快意,她接著開口,“是覺得命運不公嗎?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自己的家庭,更不能選擇自己的親人,被貧窮包裹,被命運協(xié)裹,渴望溫情,卻到處是冷壁,灰心嗎?喪氣嗎?所以報復社會?你真卑鄙,真可恥,你永遠是藏在黑暗里的蛆蟲,光明,和你沒有關(guān)系,你不配擁有愛情,也不配擁有溫情,更沒有人會真心愛你?!?/br>
    春和覺得自己像是一把彎刀,肆意地往人心口上扎,她做了最殘忍的人,可朱朱是個冷酷的殺手,所以她隔絕了春和的殘忍,她只是拿著匕首,快速地扎進春和的肩膀,“你多話的懲罰?!?/br>
    春和竟然笑了,原來要匕首是這樣用的。

    疼,疼痛讓人麻木。

    春和不再說話,說話并沒有什么效果,她沮喪地想,她連同歸于盡都沒有資格。

    閆東松了半口氣,還好事情沒有變得更糟糕。

    發(fā)燒,受傷,精神緊張,春和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意識越來越微弱,她想,要是能昏過去就好了。

    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會這樣心驚膽戰(zhàn)了。

    車子往東開了兩個多小時,早已經(jīng)出了江縣的范圍,再往前走就是山區(qū)了,只要人往山里一鉆,再找她,就很難了。

    春和忽然聽見直升機的聲音,巨大的轟鳴聲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原本還有一段距離到山區(qū),但朱朱要求停車,眉目狠狠蹙著,警惕地望著閆東,同時把手里的槍緊緊貼著春和的太陽xue。

    閆東立馬舉起雙手表示,“絕對不是我們的人?!?/br>
    但朱朱并沒有被安撫,指使閆東把車門打開,然后拖著春和從上面下來。

    朱朱抬頭的時候,春和也跟著抬了頭,轟鳴聲更大了,因為直升機就在頭頂盤旋。

    有軟梯垂下來,然后是人的身影,四五個穿著沖鋒衣的男人從上面爬下來。

    朱朱蹙起的眉頭松了一些,因為她看見了熟悉的人,但還是把槍對準了春和,閆東沒帶槍,走之前就讓朱朱檢查了,這會兒只警惕看著來人。

    春和模糊覺得自己看錯了,因為她看見了程景明。

    他穿一身黑色的沖鋒衣,皮膚變黑了些,人似乎更精瘦了,個子又高又挺拔,春和還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時候覺得,程景明像個軍人。

    不是看錯了,程景明徑直走向他們,目光冷冽,面無表情,只是對朱朱說:“老板讓我來接你?!?/br>
    朱朱的神色終于和緩了一些。

    跟著程景明下來的幾個人手里都有槍,背靠背圍成一個圈,對著閆東和另一個司機。

    閆東手里沒有槍,但另一個人手里有,兩方對峙,明顯警方占弱勢,有刑警綴在視野外的不遠處,但是沒有命令不會上前。

    為了保護人質(zhì)。

    朱朱覺得,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怕的了,于是把春和推給程景明,“把你女人還你,我沒有傷害她的意思,迫不得已?!?/br>
    程景明沒有說話,只是在春和落入她懷里的那一刻,他捂了春和的耳朵,把槍對準朱朱,扣動了扳機。

    “去你媽的!”他第一次在春和面前爆粗話。

    春和不是第一次聽槍響,但神經(jīng)極度脆弱的她,昏了過去。

    在后面追蹤的刑警們聽見槍響,立馬有了行動,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閆東中了一槍,靠在車門上喘氣,朱朱帶傷逃跑了,一槍并沒有打中要害,另一個持槍的司機去追了,不過這邊雖不是山區(qū),可路況復雜,林木高聳,幾乎一轉(zhuǎn)眼,就找不到人了,于是只好又回來。

    程景明已經(jīng)帶著人上了直升機。

    警方聯(lián)系相關(guān)部門對空中做監(jiān)測和追蹤,可等聯(lián)系上的時候,直升機已經(jīng)沒了蹤影。

    這是一次失敗的救援。

    市里震怒,增派警力,要求二十四小時內(nèi)偵破。

    閆東這次是真的住進了醫(yī)院,進手術(shù)室之前,他確認地問了一遍,“春和是被直升機帶走了?”

    同事沉痛地說:“是的,對不起閆隊,我們會盡快把人找回來的。你好好養(yǎng)傷,不要想這些了?!?/br>
    “我他媽能不想嗎?”閆東齜牙咧嘴著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

    作者有話要說:  嗷,我明哥終于回來了,雖然爆了句粗,還是很帥對不對?

    謝謝大家關(guān)心,脊柱老毛病了,最近太長時間坐著,所以就老是疼,休息休息就好了,以后我會注意的,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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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芯~

    傾年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7-08-23 04:56:43

    第38章 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