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陷入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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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又道:“但是好在,就算建奴改弦易轍,也采用‘結(jié)硬寨、打呆仗’的戰(zhàn)略,就當(dāng)下而言并沒有太大不利影響,其最大的危害還是將來大軍北伐之時,屆時我大明的軍隊每前進一步都將付出沉重的代價。” 崇禎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到了尸山血海的慘烈景象。 當(dāng)然,這也不是完全沒辦法避免,如果有辦法引誘建奴主力與明軍決戰(zhàn),就能避免這種極端情形,但是崇禎覺得多爾袞不死,這種可能性就不大。 因為多爾袞還算是一個有腦子的,頭腦發(fā)熱的概率不大。 有鑒于此,崇禎認(rèn)為大明必須做好最壞打算,料敵以寬嘛。 朱慈烺道:“父皇,不如采納徐有貞的諫言,招納朝鮮仆從軍充當(dāng)炮灰?” “此策值得嘗試,畢竟大唐也曾經(jīng)這么干過,而且效果還不錯。”崇禎點點頭,隨即又說道,“不過此策有利也有弊,而且弊端頗為不小。” “父皇是擔(dān)心朝鮮人反抗?重新倒向建奴那邊?” “為父擔(dān)心的倒不是這個,而是擔(dān)心朝鮮仆從軍可能涅槃重生,在替大明充當(dāng)炮灰的過程中越戰(zhàn)越強,直到有一天尾大不掉成為心腹之患。” “父皇是擔(dān)心朝鮮仆從軍會成為大唐的契丹軍?” 當(dāng)年跟隨安祿山造反的契丹軍最開始時也只是唐軍的炮灰部隊。 但隨著大唐府兵制的瓦解,諸如契丹軍、奚軍、高麗軍竟成了大唐的主力部隊。 “相比擔(dān)心朝鮮軍會成為大唐的契丹軍,為父其實更擔(dān)心大明的軍隊會變驕慣,一個人變得驕慣只是沒出息,一支軍隊如果變成驕生慣養(yǎng)的少爺兵公子兵,那是會亡國的,提籠架鳥斗雞走狗守不住祖宗的基業(yè)。” “這可如何是好?”朱慈烺也沒了主意。 崇禎趁機教誨道:“所以烺兒你必須記住,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的事物,任何事物都存在正反兩面,有利有弊,至于究竟該做不該做,那就要靠你自己去權(quán)衡其中的利弊,比如是否需要招納朝鮮仆從軍?” 稍稍一頓,又道:“從短期來看,是絕對必要的,但是從長期看,尤其是解決掉建奴這個心腹大患后,再大規(guī)模驅(qū)使朝鮮仆從軍就弊大于利,但也要分情況,如遇到需要付出重大犧牲的攻堅戰(zhàn),其實還是可以驅(qū)使仆從軍充當(dāng)炮灰的。” “明白了。”朱慈烺恍然道,“具體到現(xiàn)在的遼東,也是有必要的,對嗎?” “對。”崇禎點點頭,又道,“立即給炯兒發(fā)急遞,讓他征調(diào)參與叛亂的朝鮮亂軍前往蓋州衛(wèi)聽用,還有鐵匠等工匠也需盡快發(fā)來南京。” 稍稍一頓,又說道:“還有,也可多派遣一些女工。” “女工?”朱慈烺聞言一愣,“父皇,大明似并不缺女工呀?” “你懂什么,為父說缺那一定就是缺。”崇禎沒好氣的說道,“別忘了再叮囑你三弟,要挑選十三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女子,未婚或者已婚的皆可,朝鮮不是窮嗎?大明不會坐視,一定會給予他們的工匠以及女工優(yōu)厚的待遇。” 聽到這話,朱慈烺瞬間也反應(yīng)過來了。 當(dāng)下應(yīng)道:“兒臣遵旨。” …… 五天之后,崇禎的旨意便到了蓋州衛(wèi)。 這個時候,建奴已經(jīng)將銃臺修到了距離明軍銃臺防線不到五百步遠,也就是說明軍和建奴的銃臺相隔只有三四百步,幾乎能聽到對面的說話聲。 不過到了這個距離之后,建奴也無法再往前修建銃臺。 因為這個距離已經(jīng)進入虎蹲炮的射程,即便是在夜間,頂著明軍虎蹲炮的彈雨侵襲修建銃臺也是需要付出很大代價,建奴很顯然不愿出這個價錢。 于是局面就陷入到僵持,兩軍隔著三四百步展開對罵。 不過無論建奴還是明軍,都只是光叫喚而始終不動如山。 徐應(yīng)偉看完圣旨,說道:“到底是圣上,就是有先見之明。” 盧象同一邊擦槍,一邊問道:“有貞兄,圣上是怎么說的?” 徐應(yīng)偉道:“圣上說建奴改弦易轍之害,不在當(dāng)下,而在他日北伐時。” 說此一頓,指了指對面的建奴銃臺又道:“這不正如圣上所說,建奴在將銃臺修建到我軍防線三百步后就沒了動靜,所以頂多也只是形成對峙,之前我還擔(dān)心大沽口會有危險,現(xiàn)在看來卻是我多慮了,呵呵。” “確實如此。”江天一道,“在我軍已經(jīng)修好銃臺工事的前提下,建奴即便東施效顰,修建銃臺往前推進也是存在極限。” “到了虎蹲炮的射程之內(nèi),也就到頭了。” “但是他日我軍北伐之時,局面恐怕就會大不相同。” 徐應(yīng)偉幽幽說道:“屆時大運河沿線將會出現(xiàn)無數(shù)個銃臺群落,我軍如果要一個一個的推過去,不知道要犧牲多少人。” 江天一和盧象同聞言手上動作同時一頓。 因為徐應(yīng)偉描繪的景象讓他們感到沉重。 盧象同說道:“真若如此,就不要沿著運河往北打了。” “此話不妥。”江天一道,“若不能沿著運河往北進軍,耗費將會五倍甚至十倍暴增,而且不沿著運河打就能避開建奴的銃臺群了嗎?恐怕不能吧。” “肯定不能。”徐應(yīng)偉道,“建奴可以依托每座城池修建銃臺群。” “這……”盧象同的一對濃眉頓時擰成了川字,這事真的難搞,總不能避開大運河,再避開所有城池吧?這樣的話后勤補給線還要不要了? “但是好在,至少兩年之內(nèi)大明是不會北伐的。”徐應(yīng)偉擺擺手,又道,“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對策,至于現(xiàn)在嘛,還是盡快做好準(zhǔn)備,迎接朝鮮叛軍還有輪換友軍的到來,只等輪換的友軍以及士子到蓋州,我們就能回南京了。” “輪換友軍?”江天一道,“有貞兄,這是怎么回事?” 徐應(yīng)偉笑道:“圣上明見萬里,已經(jīng)預(yù)見到大沽口及蓋州衛(wèi)將陷入對峙,所以想趁這個機會調(diào)換更多的新軍前來蓋州以及大沽口。” “理該如此。”盧象同對此深表贊同,“27萬新軍將士,真上過戰(zhàn)場的只有極少數(shù),是應(yīng)該趁這個機會讓其他新軍見識一下戰(zhàn)場。” “怎么過來?”江天一問道,“也跟我們第一次到遼東,踏冰過來不成?” “所以我們才需要做好準(zhǔn)備。”徐應(yīng)偉點點頭說,“一旦建奴派騎兵攔截,就第一時間出動步兵旅去接應(yīng),這段時間就抓緊練習(xí)冰面的線列陣。” “還有就是,空心方陣在冰面的推進,也要練習(xí)。” 盧象同還有江天一同聲應(yīng)是。 …… 此時在漢城,明軍的軍營內(nèi)。 朱慈炯正在請樸東熙還有金在愚喝酒。 看到朱慈炯舉起酒罐,樸東熙還有金在愚便趕緊跪坐起身,一臉惶恐,朱慈炯的超規(guī)格禮遇讓他們感到受寵若驚。 朱慈炯可是大明的親王。 身份比朝鮮王都還要尊貴。 “定王殿下,這真折煞我等。” “欸,酒桌上沒有親王,只有酒友。” “酒友?”樸東熙和金在愚面面相覷,這怎么敢當(dāng)? 我們只是藩屬國的小臣,怎敢當(dāng)宗主國親王的酒友? 樸東熙和金在愚總覺得朱慈炯是要他們兩個做什么難做的事,所以一顆心從始至終都是懸著的,因為朱慈炯越是對他們禮遇有加,就說明這件事越難辦。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朱慈炯真的只是單純的找他們喝酒。 直到喝了一肚子的明酒,朱慈炯都沒有對樸東熙、金在愚提任何要求。 送走樸東熙、金在愚后,夏完淳笑問:“定王,你這是看上樸東熙他們兩個了?” 朱慈炯輕嗯了一聲說道:“我們要想辦成父皇交代的幾件事情,沒有朝鮮人幫襯恐怕是不行的,樸東熙還有金在愚的能力還算可以,至少在朝鮮人中間算得上是出類拔萃,而更重要的是,他們對大明頗為仰慕。” “但是,我看他們對李?頗為忠心,怕是很難策反。” “不然,沒有什么是一頓酒解決不了的,一頓不行,那就兩頓。”朱慈炯笑道,“孤就不信一次次的找他們兩個喝酒,李?會不起疑。” “妙啊。”夏完淳贊嘆道,“原來定王存的這個算計。” “如何?”朱慈炯笑問道,“你覺得孤的算計能成否?” “能成。”夏完淳笑著說道,“定王找來樸金兩人喝酒,回去后李?定會盤問,一次兩次跟李?說定王什么事情都沒有說,李?或許還不會起疑心,但是如果三次、四次,甚至五次、六次之后還是這么說,李?想不起疑心都難。” “哈哈。”朱慈炯聞言大笑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端哥。” 頓了頓,朱慈炯又道:“不過,三萬叛軍的事情得抓緊了。” “明白。”夏完淳一正臉色說,“只等援軍到達,立刻就辦。” 順便再多說一句,原本增援蓋州衛(wèi)的那個步兵旅加炮兵營,已經(jīng)改在仁川登陸,正晝夜兼程趕來漢城與朱慈炯會合。 【正在鋪墊劇情,再接下來就是本書最大的高潮,不要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