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黑蓮花徒弟踢出師門了嗎 第7節(jié)
抵在喉結處的觸感太過明顯,謝眠喉結上下輕輕滾動了聲,盯著江懷玉看。 他眸子漆黑,像一汪深不見底的水潭。 江懷玉被他盯得渾身不適。 好一會,謝眠才輕輕點了點。 江懷玉松開拽著謝眠的手,讓謝眠退下懲戒臺,接著受罰。 “繼續(xù)。殘害弟子有錯;私闖禁地有錯;放跑兇獸致使人受傷有錯,我都認?!?/br> 萬籟俱寂,眾人錯愕的看著江懷玉,耳邊只回響著獵獵作響的鞭打聲。 “江懷玉……他……” “這人真的是江懷玉?不可能吧。” 受完罰,江懷玉整個人都像是從水里撈起來,濕漉漉,滴答著血,血將懲戒臺染紅一大片。 他極其克制的喘息,渾身靈力紊亂。 片刻,江懷玉抬起頭,撐地站起。一身紅衣因血液更紅,紅的有點驚心,像是倒扣入血海中一般。 江懷玉幾歲就離開家,拜入玄魏宗,也不知道哪里出錯,從拜入玄魏宗后,就一路歪成仙門世家紈绔,目中無人,無法無天。 越沉水下意識抬腳要走下審判處,去扶江懷玉,但隨即,頓住,垂眸,神色冷淡,不去看江懷玉。 魏延早早在下等著懲罰結束,一見結束,撞開正要上前去扶江懷玉的謝眠,一個箭步沖上懲戒臺,扶住江懷玉。 “尊者,你沒事吧?” 魏延撞人力度之大,撞得謝眠連退幾步,旁邊的人見狀,連忙伸手抓住謝眠肩膀,“謝師兄。” 謝眠站穩(wěn),“無事?!彼ы?,幽幽看著魏延。 喉嚨發(fā)癢,江懷玉忍不住,吐出口血。魏延被這口血吐的有些手抖,單手扶住江懷玉,另一只手就要召靈鶴離開峽谷懲戒臺。 江懷玉按住他手,借力站直,環(huán)視峽谷周圍的人一圈。 “身為尊者,沒起到以身作則,本尊深感慚愧。從今天開始,本尊立誓,不會再糾纏林尊者,更不會再做出什么荒唐事,給玄魏宗添麻煩?!?/br> 江懷玉說到這里,頓了下,他唇瓣已經被咬破,滲透出血。抬手擦去血,江懷玉微微抬起下巴,明艷眉眼帶笑,一字一句,擲地有力。 “思及以往,明明知道配不上林尊者,還糾纏,分明是死不要臉。糾纏幾十年,本尊終于想通,不再糾纏。往后,愿林尊者平安喜樂,修行無阻。 “同時,也望諸位弟子引以為戒?!?/br> 這話猶如石子投入沸水,瞬間炸開,水花四濺。 江懷玉喜歡林尊者喜歡到瘋魔,還曾大肆宣揚要是自己得不到林尊者,就入魔,強搶林尊者,綁回塢城江家,金屋鎖之。 如今竟立誓,主動放棄,還斷得如此干凈利落。 簡直叫人不敢相信,眾人被沖擊得懷疑自己聽錯了。特別是越沉水,看似面無表情的飲茶,實則心底掀起滔天巨浪,茶盞盞底都因震驚,差點握碎。 背后火辣辣的疼,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滑,江懷玉臉上毫無血色,他臉上笑容消失,低下頭,示意魏延可以召靈鶴回長明殿。 片刻,靈鶴從天上俯沖而來。 魏延攙扶著江懷玉穿過人群,正準備離開,定睛一看,猛地發(fā)現(xiàn),靈鶴上站著兩個人。 不是他召喚的那只靈鶴。 靈鶴羽毛雪白,透著光,羽翼上畫著銀色陣紋。靈鶴上站著兩個青年。 一個著黑衣,黑衣上繡海棠,他神色緊張,半扶著另外一個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相貌清雅,一頭墨發(fā)用玉冠半束,臉色蒼白,眉頭微蹙,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靈鶴從天上俯沖下來,落入色彩陰暗的峽谷之中,碩大翅膀扇起冷風,冷風吹得白衣青年衣袂翩飛,露出佩戴在腰間一塊顏色通透的白玉牌。 白玉牌上清晰刻著“林”字。 魏延看到來人,腳步頓住,神色激動道:“尊者,你看!” 功夫不費有心人,總算把林尊者盼來了。 魏延可不信江懷玉那套什么,不再追林尊者,說辭而已,江懷玉應該是改戰(zhàn)略了。 以退為進,妙計! 靈鶴扇起的冷風卷著峽谷內的塵埃直撲臉,江懷玉下意識閉上眼,等感覺風停了,才睜開眼,順著魏延的視線看去。 首先注意到的是黑衣青年,畢竟黑衣青年一看到他就皺起眉頭,眼睛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江懷玉在懲戒臺受罰之前,已經被峽谷上下眾人厭惡的眼神洗禮,面對黑衣青年的厭惡,沒什么感覺,直接越過,視線落在白衣青年身上。 白衣青年是個美人,墨發(fā)白膚,氣質斐然,即使病殃殃,也分毫不影響觀感,讓人一看到他起山間涓涓細流,清澈溫和。 江懷玉視線接觸到白衣青年的瞬間,心底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眼睛發(fā)澀,心口也一陣發(fā)痛。 第8章 一句師娘走天下 壓下奇奇怪怪的心痛,江懷玉抱著欣賞的心態(tài)多看了兩眼,而后禮貌的朝白衣青年笑了下,繞過兩人,想和魏延去一旁等召喚的那只靈鶴。 魏延表情古怪,他想說什么,又憋住了,徑直按江懷玉的意思,繞過兩人,往一邊走。 江懷玉應該是另有計策。 “江尊者,你剛才還說不再糾纏林尊者,現(xiàn)在是忘了嗎?”江懷玉沖白衣青年笑完,剛繞開兩人,身后忽然響起黑衣青年帶刺的聲音。 江懷玉皺起眉頭,回頭看向黑衣青年,“言出必行,本尊什么時候糾纏過林尊者了?” 說完這句話,整個峽谷陷入詭異沉默,齊刷刷看向白衣青年。 謝眠也看向白衣青年,神色冷談。 峽谷上下詭異沉默了片刻,隨著沉默,黑衣青年額角青筋浮現(xiàn),他抬手按了按額角,咬牙切齒道:“你說呢?江尊者,在下敬你是尊者,對你還算客氣,希望你莫要言而無信?!?/br> 江懷玉氣笑了。 神經病啊,自己立完誓,什么時候糾纏了主角受“林湛”。 “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只想問一句?!?/br> 江懷玉勾起嘴角,笑容明艷,“道友幾歲了,可有上過學?出門可有吃藥?” 謝眠:“……” 越沉水:“……” 其他人:“……” “你說什么?!”黑衣青年沉下臉,當場要拔劍,白衣青年眉頭蹙緊,撕心裂肺咳了兩聲,按住他手。黑衣青年被按住手,惡狠狠瞪江懷玉,“江懷玉,你想死是不是?!” 江懷玉冷聲道:“本尊看你……” 話沒說完,衣擺被人扯了扯,江懷玉低下頭,只見魏延眼睛抽搐一樣,直眨眼。 尊者,那是林尊者救的人“梅子期”,你別裝不認識他了,會讓林尊者傷心。 江懷玉不明所以,環(huán)顧四周,見氣氛古怪,沒說完這句話話咽了回去。 思考片刻,低下頭,也眨了眨眼。 魏延:“……” 魏延嘴角頓時僵住。 謝眠遙遙看著這一幕,冷淡似冰消雪融般散開,輕輕嗤笑了聲。 笑聲一閃而過逝,謝眠快步從人群中走出,掛在腰間的白色宮鈴清脆作響,擊破思悔崖上此時詭異的沉默。 宮鈴清脆的聲音響了片刻,最后輕輕回蕩了下,陷入沉寂。 謝眠已經走到江懷玉身邊,神色恭敬地看向白衣青年。他正好站在靈鶴旁邊,陽光被靈鶴擋住,致使他整個人都陷入陰影中。 猶豫片刻,在江懷玉震驚的目光下,少年彎起眼,還未成成年的特有嗓音,緩緩喊了聲。 ——師娘。 江懷玉:“……” 所以……他剛才對著笑的白衣青年是主角受“林湛”? 黑蓮花你閉嘴!!! 他緩緩看向白衣青年,白衣青年皺起眉,“謝眠……你……”他有些惱火,但因為性情溫順,沒有說出訓斥的話,反而又撕心裂肺咳嗽,嘴角溢出絲鮮血,眼尾都咳紅了。 江懷玉看他咳得厲害,狠狠瞪謝眠一眼,拿過魏延遞上來的手帕,遞給林湛。 “擦擦?” 手帕剛遞上,就被黑衣青年搶先一步拿走,他拿在手里玩弄番,直接扔在地上,而后掏出手帕擦林湛嘴角血液。 不需要魏延再暗示,江懷玉便知這人是林湛救的人,梅子期。 畢竟全文除了謝眠喜歡穿黑衣,就只有個脾氣差的梅子期喜歡穿黑色。 《萬人迷他誰都不愛》是本買股文,梅子期是《萬人迷他誰也不愛》里的攻之一,他并不是文里的正攻。 如同黑蓮花反派謝眠、炮灰原主一樣,他是個瘋狂迷戀林湛,并心心念念,想方設法想跟林湛在一起的人。 他在文里的人氣和魅力比不上原主,更比不上黑蓮花反派謝眠。 畢竟他沒原主有錢紈绔,也沒謝眠那么能裝乖,喪心病狂,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脾氣差,對林尊很好,同時身份地位不太行的大眾人設。 江懷玉視線落到落在地上的手帕,手帕雪白,上面繡著支紅透的梅。 跟著江懷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魏延還從來沒跟著江懷玉有過這種待遇,見狀,臉色鐵青,黑得像是積云。 “梅子期,你什么意思?” “在下沒什么意思。”梅子期細心擦去林湛嘴角血液,目光掃向江懷玉,“只是希望江尊者跟林尊者保持一下距離,畢竟江尊者立誓說想通了,不再糾纏林尊者。 頓了頓,梅子期語氣譏諷意味十足,“在下也是為了維護江懷玉的名聲?!?/br> 江懷玉哪里還有名聲?他名聲從南爛到北,十二境誰不知道他惡名昭彰。 梅子期就是故意刺江懷玉,在他看來,江懷玉立誓說不再糾纏林湛,不過是虛晃,想要吸引林湛注意。 “放你的屁,維護名聲?!你有種報上家門,看不要你全家跪著哭……”魏延怒從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