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難撩 第95節
元蘅啜飲了清茶,道:“所以,他獻絲是想自保,也想借機討好錦衣衛中人??墒敲享矊﹃懠抑倚墓⒐ⅲ瑢⑦@事說給陸從淵聽了。陸從淵便知道他不堪用,怕壞事,就索性殺了他?” “是?!?/br> 原來是這樣。 陸從淵可真是好算計。 如此既除掉了可能生異心的下屬,又順水推舟地將徐融之死推到了元蘅的頭上。當時這樁事雖最終沒怎么著她,但朝中流言一直都在。 諒方易之此時也不敢再蒙騙于她,元蘅沒有再逼問下去。 元蘅起身,拍了衣袖上的灰塵,舉止從容:“瑯州軍以后歸我掌管,瑯州之務非經我手不得批復。你明白了么?” 本以為元蘅今日必要給他苦頭吃,即便留他一命,也絕不會再留他官職在身??墒锹犓搜灾猓瑓s是并不會動他。 盡管不明白,他也忙不迭地叩首領了話。 派人將他拉了下去之后,元蘅眸間的冷意才深了些許。 聞澈不知在屏風后面聽多久了。 關于瑯州事務,他并不好直接露面,不然這個方易之只怕更會有所隱瞞。 “還留他做什么?直接殺了就是。” 聞澈跨過門檻,長腿一邁便在坐榻邊上坐下來,手掌盈盈一握,便將元蘅撈進了自己的懷里。 元蘅任他抱了一會兒,順勢坐在他的膝頭,將他的下巴微微抬起,笑道:“活人才有用?!?/br> “嗯?” 元蘅輕嘆:“陸從淵不是想知道我在這里都做何事么?那我就讓他知道,事無巨細,他都會知道。如今與過去不一樣了,他明我暗,就得讓他掉以輕心才行。” 她語氣忽然可憐起來:“我可是個弱女子啊?!?/br> 聽罷,聞澈悶聲笑了起來。 元蘅不高興了:“你這是什么意思?” “裝可憐都裝不像,我平時怎么做的你半點都記不住么?這件事你沒我在行,看來我得好生教一教你。” 元蘅眉尾微微挑了下,思索了片刻尋常聞澈的模樣,稍稍往后與他分開稍許,算舊賬般問:“你在我面前都是裝的可憐?” 第90章 名分 “倒也不是?!?/br> 聞澈扯動唇角, 刺繡的袖口卷起,露出他的一截手腕來。腕骨往上可見清晰的疤痕。 元蘅被他的手撫得后背松緩下來,抬手揉住他的鬢角, 笑得不咸不淡:“真的?” “誰還敢騙你?!?/br> “你啊。” 元蘅任由他欺身而上,將她壓在了坐榻的一角, 身子整個陷進松軟的錦被里, 眉眼間盡是倦怠,倦怠中又摻了糾纏, “殿下最會騙人了。” “騙你什么了?” “你覺得呢?” 她總是有一種不自知的艷, 輕遞過來的每一絲目光都惑人。 世間怎會有這種人。 聞澈吻住她的眉眼, 試圖替她遮掩一些, 可是卻被心里的欲束得更緊, 低聲喟嘆:“別看我?!?/br> 甫一對視, 他就會輸。 心甘情愿被籠在名為元蘅的天地里。 “為何?” 明知故問。 聞澈的虎口抵在她的肩, “你還病著。” 她的病是沒怎么好,又被方易之的事給折騰得夜不能寐, 天還沒亮就起身來審人。聞澈瞧著心疼,又怎么舍得這個時候逞自己之欲。即便是兩人已經許久沒有親密過了, 即便她只是睡在自己身側都是一種蠱惑。 元蘅低語了一句什么。 聞澈整個人一僵。 見她唇角微揚, 聞澈道:“再說這種話, 我可不做正人君子了?!?/br> “你是正人君子么?” 元蘅露出葡萄玉般的雙眸。 撐著手臂在她的上方,打量著她鋪散開的順滑的青絲, 聞澈被氣笑了,克制著自己翻身躺回她的身側。 沉默良久, 他的語聲帶著狠:“至今我都沒名沒分的, 怪誰?” 聽著有好大的怨氣。 元蘅閉上眼睛,任由他給她輕按著鬢間, 緩嘆一聲:“真不明白,我人都在你跟前了,名不名分的,你還執著什么?” “那不一樣?!?/br> “哪不一樣?” 若要這么問,聞澈可就有話說了, “前日見你跟瑯州刑房的知事多說了很多話。若是我有名分,我看誰還敢明目張膽地往你跟前湊!” “有這回事?” 元蘅一時沒想起哪里來的什么知事。 撐起半個身子,元蘅俯身看他氣得皺起的眉,輕聲問,“你吃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醋?” “就那個張知事!” 聞澈不許她的手碰自己,毫不留情地撥開,繼續道:“別跟我說你不記得,有說有笑地聊了那么久,我瞧著你很賞識他啊?!?/br> 元蘅想起來了。 是有這么一回事。 “是挺賞識的?!?/br> 元蘅不理他,自顧自地將方才被扯松了的衣襟攏好,“他做事挺穩妥的,這些年被方易之和許知州壓著一直沒怎么升遷。這人識時務,又聰明,找個機會是可以給他提一提官職的?!?/br> 聞澈冷笑一聲:“那你覺得,我和他誰好看?” “好酸啊……怎么,凌王殿下打算以色侍人?誠然,那位知事大人是生了副好模樣……” 她故作沒看出他眸色愈深。 下一刻,他忽地伸手掐著她的下頜,近乎粗/暴地吻了過來,將元蘅整個人都往后推在了角落里,軟枕順著就掉在了地上。 平素裝出的那點可憐柔弱在這一瞬盡數化為虛無。這些日子來所有的壓抑都發泄在這里了。 帝位。 權爭。 通通都被扔下了。 他只要她。 咬著那點柔軟,他的聲音不穩:“沒人跟你說過,別在我跟前稱贊旁的男人么?” 被掐得側頰生疼,呼吸窒住,元蘅被迫眸間彌漫起濕潤的霧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平時乖順模樣的聞澈都是裝的,此刻用牙尖磨著她脆弱的耳垂的帶著狠絕的人,才是他。 “你聽懂了么?” 聞澈冷聲重復,“不許在我跟前稱贊旁的男人。” “我若偏要呢?” 元蘅被他鬧得來了脾氣。 聞澈重重地按了她的后腰,酥麻之感鉆心般蔓延而上,將她的理智吞噬一半。 廝磨糾纏許久,他道:“我在吃醋。元蘅,你哄一哄我又能怎么樣?心悅你的人那么多,當初我在江朔都有所耳聞,我不高興!你聽到沒有,我不高興!” 陳年舊賬。 這人真是算個沒完了。 黏人又纏人。 “在江朔聽到什么了?” 那個時候重逢,兩人都還在別扭著,誰也沒開誠布公地談過分開那段時日,彼此是怎么想的。 聞澈道:“聽說你撕了我的信不看,聽說向你示好的人要排長隊,還聽說你和……你和沈明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他的最后一句話壓得極重。 帶著怨憤。 每回想到自己不在的時候,沈欽與元蘅都形影不離,他都嫉妒得難眠。 他還嫉妒與元蘅有過婚約的聞臨,甚至嫉妒曾經還是容與時的自己。 在江朔時,他一邊對容與嫉妒得發瘋,另一邊又懊悔自己分明得到了,卻親手將她推開。 “沒有撕了不看?!?/br> 元蘅終于笑了,“是我故意讓人這么說給你聽的,好讓你專心在戰事上。江朔那么危險,你得先照顧好自己啊。至于示好的人……是有那么一些,但我都不喜歡……” “那你喜歡誰?” 聞澈捏著她的耳垂,明顯被哄高興了。 元蘅輕輕揉著方才被咬痛了的唇角,收了那點笑意,半點情面都不留:“喜歡張知事。你自己多重的身量心里沒數么?壓得我疼死了,滾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