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74節
“近點兒我細細瞧。”她側到一邊兒,胳膊肘撐著,另一手對著他一招。 他額頭上一個白點兒。是痂脫了,露出一小片玉白的皮膚,白皙,還能見著淡淡的肌膚的紋理。 “低低頭,我摸摸。”她拍拍他的肩,等他壓低頭,指尖兒一邊摸那塊皮,一邊問,“這兒疼么?” “不疼。怎么?我還想讓你給我瞧瞧,回來路上被我剌了一下。” “痂脫了,底下這皮,比福全還細嫩!”她捧著他的臉轉一轉,“還有哪塊兒脫了?身上有嚒?若是這樣,等好了就好了。”她說得跟順口溜一樣,繞嘴,可是他聽懂了。 “怪不得剛疼一下,還以為破了。”他坐直了身子,搔搔頭,“這副樣子,怪不習慣,剛大臣一抬頭,我就一身汗。” 他不避諱她,對她說了實話,把自己的不適不甘都暴露出來,萬乘之君,廣有天下,仍不免脆弱。只是這份掩在皮下的軟肋,他只悄悄露給她看。 “你別呀。剛生了這么大一場病,還沒好全,你非要視事。去就去罷,又這么動心動情,傷身子。咱們以后還有多少年,你得多保重,好好地陪著我們。”她娓娓勸他。 這話沒錯,阿拉坦琪琪格活至耄耋,玄燁待她如生身母親,她很享了幾十年福。現在三阿哥夭折,可她大約仍有大幾十年壽數,若福臨年紀輕輕崩了,往后的日子該多寂寞,更何況還有身子硬朗的太后。 “你放心。”他拉著她的手,“我有數。為了你,我也不能有什么。更何況還有它。”他把花花麻麻的手輕輕摸到小媳婦兒微微隆的圓肚子上,“乖娃,動一下給阿瑪試試。盼了這么多日子……” “別急,日子還長著呢。怕只怕以后動到你煩。”她用指甲蹭蹭他手背上的痂,一笑。 當日夜里,寶音伺候皇后更衣。皇后神神秘秘拉著寶音的手,瞧瞧四下無人說:“姑姑,今兒它動了,在我肚子里‘咕嚕’一下。”轉著眼珠兒想了想,“不是一下,兩下,左邊一下右邊一下。” “娘娘的胎,自從過了上次的‘血崩’,就一路平順,反而比旁人禁折騰。”寶音手上不停,幽幽說了一句。 皇后有孕,寶音擔心的是別的,吃不準,不好說。皇后從懷孕,一路坎坷,不是自己有心事,就是萬歲爺生病,勞心耗神費力,幾乎沒一天好好養著。寶音心疼,可是皇后自己的路,別人替不得,寶音也只能扶著陪著,盡力幫她。 “不能掉以輕心,以后日子平安,該格外當心養著,把以前虧的養回來。”寶音捏了捏皇后貼身的衣裳,“該做新的了。娘娘別上心,老奴安排。” 皇后低頭看看寢衣,做的沒腰沒胯,寬松肥大,怎么就該做新的?不過既然姑姑這么說,她懶得cao心,打個呵欠:“姑姑管吧。姑姑,今兒還有個事兒,萬歲的痂脫了,露出來的皮rou跟以前一樣。會不會以后好了不會做疤?” 傳說康熙帝的天花好了留了滿臉麻子,她本來預備著福臨也是,能留性命就阿彌陀佛了,哪兒還顧得上長相。 寶音聽了,想想說:“萬歲是天子,與常人不同也是該的。”以她行醫這么多年的經驗,反正沒見過天花痊愈還能細皮嫩rou的。可是奶姑娘這么歡欣地說這話,她還能怎么答?寶音也是一樣,只要皇帝活著就是好,別的不指望。 寶音憂心的不是這些。 * 轉眼到了四月。 四月初八佛誕日,太后四月初一就往西山去,道是:“禮佛需誠,早去滌蕩了這俗世的心腸。”孔四貞格格要陪著,被太后摁下了,“你在宮里罷,福全吃不慣山上的齋,正是長分量的時候,予也不忍心讓他陪著吃齋,你留下陪著福全,還有你嫂子……” 四貞點點頭。聽太后繼續說:“予瞧著皇后的日子該到了,要是有什么,你讓蘇墨爾打馬上山稟我。”蘇墨爾不在帝后面前出現,實際還是太后的心腹,那么多年過命的主仆情,關鍵時刻太后只信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婢女。 “皇嫂還早罷……”四貞瞧著太后寂寂的臉色,提皇后只有讓太后臉色更難看,太后總是長輩,四貞乖巧應著。心里雀躍,太后出宮,她就能常去皇后宮里耍樂了。 太后擺駕,四貞借口福全給皇額娘請安,領著福全到坤寧宮。 三月開春兒,桃花開的時候,找了個暖和天兒,帝后就從睿親王府搬回來了。不過,皇帝說皇后精神短、身子不便,早上不想見嬪妃就算了,每日傍晚慈寧宮的定省也是一日去一日不去。太后老大不樂意,可是皇帝總拿皇后的身孕做筏子,龍嗣委實稀薄,皇帝玉牒名下只有一個福全,太后也不便說什么。 所以皇后搬回宮,日子過得跟在睿親王府無異,毫無波瀾,全是順心順意。有時金花覺得這樣也太不像真的罷?可是想想自己正懷著孕,除了身孕,也沒更緊要的事兒。于是安心孵在坤寧宮里不出門。 第159章 壹伍镹 進坤寧宮, 四貞格格給皇后規規矩矩行個禮。皇后對四貞使個眼色,四貞轉身從乳娘手上接過福全,跟著皇后轉進內室。 等屋里只剩姑嫂兩個大人, 金花說:“meimei,抱福全來給嫂嫂親親。” 四貞抱著福全往嫂嫂身邊走, 還沒近前,福全先對著皇額娘伸開手, 滾滾的胖身子盡力往前探, 扯得四貞一趔趄,多虧她自小練的身手,眼疾手快,一手招住娃娃前心, 邊把福全往皇嫂座旁放, 邊說:“你這小子!見了娘就不要姑, 白疼你。” 金花拉著福全的小胖手, 見他還一直要往自己身上爬,笑著說:“好孩子,乖乖坐著吧,額娘怕是有幾個月不能抱你。” 四貞見她娘倆這樣,伸手到福全腋下抱了他,在皇后身邊坐下,說:“嫂嫂, 我坐了。” “還要請你呀,虛禮,趕緊坐著, 在眼前晃得人眼暈。”皇后撐著身子往四貞和福全那邊挪一挪, 對福全說, “讓姑姑抱著你,跟額娘說說話。哦。” 捏帕子給福全擦擦口水,金花抬臉問:“meimei今兒有空,是太后出宮了?” 四貞擠擠細長的眉眼,清俊的臉舒展開,笑著說:“走了,要不我還不便帶著胖侄兒過來呢。”一邊拍拍福全,“胖侄兒想額娘了是不是,最近老鬧覺。” “難為你。等許了人家兒就好了。現在你的親事還要太后做主,要如愿,還得順著她老人家。”金花抓著福全的手細看,跟福臨一樣貝殼樣兒的指甲,修得干干凈凈,她才放心,乳娘沒偷懶。她生怕自己如今精神短,顧不到。 “嫂嫂,年紀輕輕的,說這些,羞不羞。”四貞臉一紅,垂著眼睛,細白的手握在福全肩上,輕輕揉著懷里的胖娃娃。 “人生大事,當然要盤算好。關鍵時刻,得打起精神,哪還顧不上羞不羞,臉皮兒薄,找個女婿不如意,不如臉皮厚覓個如意郎君。”金花推推四貞,借著力朝后輕輕仰著,她腹大如鼓,坐著礙事兒。 四貞偷瞄了眼嫂嫂的肚子,仍垂著頭說:“太后走前兒說,嫂嫂快到日子了。是么?” 金花笑說:“還早著,太后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她還是不信我們,上回她問,我們都回稟過,要到六月,熱時候。” “可是嫂嫂這肚子,瞧著可不就是該生了?”四貞知道嫂嫂有這怪癖,不肯給人摸,只遠遠瞧著,小聲說這一句。 “可不是,從起頭就比別人顯,三個月的時候瞧著像五個月,這會兒又像足月……每天捧著這肚子,可累壞人了。”皇后嬌嬌說一句,“要是趕緊生了,也安心了,要不提心吊膽的……” “還是福全讓額娘省心是不是,能吃能睡……”皇后捏捏福全嘟嘟的雙下巴,“長得結實,聽說還會走路了?等三歲,就叫阿瑪教你騎馬好不好?” “胖歸胖,這模樣還更清秀了,meimei瞧瞧,是不是更似萬歲了?這眉眼。”皇后瞧著福全,忍不住就想起福臨。明明早上她給他戴了冠他才走,可是這會兒她怎么就想他了。 “妹子可沒瞧出來。嫂嫂不是想皇帝哥哥了吧?”四貞手在腮上刮刮,笑得眼睛瞇成條縫兒,目不交睫盯著嫂嫂,眼瞅著嫂嫂紅著臉扭過去,“賢伉儷自從過了明路,就好得跟話本子里的才子佳人一樣……”剛要再調侃幾句,小宮女通報,萬歲爺馬上來,還真是“說曹cao,曹cao到”。 四貞嘆口氣收住話,起身站著等,福全在懷里掙扎,不一會兒她的兩條胳膊就酸了。 皇帝一低頭進來,抬眼看見四貞,一愣,回頭瞅了眼外頭的小宮女和小太監,這起子奴才,越來越沒規矩,都沒提前稟告四貞格格也在。 四貞行過禮,起身。金花看出來她抱不住福全了,對著福臨嫣然一笑:“萬歲,有幾天沒見福全了?抱抱罷!我看福全又胖了。”對著四貞擺擺臉,讓她把福全送到福臨懷里。 福臨見著小媳婦的笑靨,心里跟剛剛曬著的春日的陽光一樣,暖洋洋,懵擦擦,還沒回過神兒,手上已經把福全接住。福全認得他,一頭扎進他寬厚的懷里,圓腦袋在他臉下轉,一邊“阿”“阿”,口水就蹭在他的朝服上。這一身衣裳,急急忙忙回來,還沒來得及換。 抱著孩子往金花身旁走,他胡亂招呼四貞一句:“妹子今兒怎么有空……”然后俯身對著金花抻脖子,“幫我……幫朕把冠摘了。哎,這娃娃一個勁蹭,不嫌刺撓地慌。” 金花強撐起身子,雙手支著往福臨身邊兒挪了挪,伸手到他光滑細白的頸下,拽著朱紅色的繩頭一拉:“福全叫您呢!萬歲應一聲兒。” 福臨低頭,金花雙手把冠捧下來,置在身旁,騰出手來摸摸福全的后背,說:“福全害羞了?別拱你爹,你爹的衣裳嬌貴。”拉著福臨在身邊坐下,能夠到福全的后腦勺了,在娃娃耳邊柔聲說,“來,叫你爹一聲給他聽聽,咱們會說話!上回額娘教過你不是。” 胖娃娃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扭過臉來,瞪著跟福臨一式一樣的丹鳳眼,淺淺的雙眼皮的褶兒下一雙懵懂的黑眼珠兒,緩緩看看額娘,又瞧瞧阿瑪,疑疑惑惑對著金花含混叫一聲:“額娘。” “哎!”金花聲音里像化了一勺蜜,濃得化不開,糯糯應一聲,又去拉福全的手,對他擠擠眼睛,“喚你阿瑪一聲。” “阿瑪。”這一聲清脆,只是福全還沒叫完就羞不住,把臉悶在父親胸上,尾音被捂住一段 。 福臨懷里抱著個沉手的胖娃娃,這孩子重,扯著他的胳膊一張一吸,還往胸上鉆,大腦袋敲得他胸膛里氣息順不過來。他還沒醒呢,這孩子一聲“阿瑪”,把他震得更暈了,叫他的? 一扭頭看到她,圓臉上眼梢眉角都是笑,唇下包不住的銀牙,厚唇紅艷艷的,在粉面上格外顯眼,吐氣如蘭,說:“萬歲。兒子叫您呢。答應呀。”他醒了,臉上飄上來兩片紅云。 他?叫他阿瑪?懷里抱著的這個娃娃,是他的?什么時候,跟誰,他已經有了這么大的兒子? 以前福全是個嬰兒,會尿他手里,會“咿咿呀呀”,福臨抱他,卻不覺得跟自己有什么勾連。剛福全叫一聲“阿瑪”,驟然就把父子的名分定了。 以前的日子在眼前飛馳,他突然意識到他的人生截然分了段,認識金花之前是一段,認識她之后是另一段。對著她,想福全的來歷,就像想上輩子的事兒一樣,還有做壞事被抓個正著的窘。 他兩手把娃娃緊緊,算是應了兒子的這聲“阿瑪”,正襟危坐,木著臉,不吭聲了。 四貞在一旁,靜靜看這一家三口。帝后好得同一個人似的,皇帝哥哥摘個帽子也要嫂嫂動手。一來想必倆人日日相對,這些日常舉動已經熟極而流,習慣成自然;二來哥哥怕也有撒嬌的意思,不就是個帽子,進門還不摘,非到內室找嫂嫂摘。 等到二阿哥叫人,哥哥就有些不好意思。四貞在書上看過,是有男人這樣,因孩子不是自己生的,當爹太輕易,養了娃娃后又疏于教,大有突然一天就被人抱著腿喊爹的窘迫。 懷中一名幼兒,他卻坐得筆直,仿佛盡力跟懷中孩兒劃界,他是他,孩兒是孩兒。看樣子皇帝哥哥正因著福全喊“阿瑪”不自在。 再看嫂嫂,她正柔情蜜意看著哥哥和娃娃。四貞心里嘆氣,罷了,今兒就到這兒吧,下次想跟嫂嫂說話兒還得早來,一旦哥哥回來,就沒她這個妹子說話的份兒了。 而且嫂子坐不住,一會兒朝左歪,一會兒朝右歪,坐了這一陣子怕是累了。四貞還是識趣兒,領著福全告退罷。 等四貞和福全走了,金花才問福臨:“剛怎么?累了?我伺候你脫衣裳罷。” “不用,我自己來。”這句說得些許急躁。他低著頭解紐子,臉背著光,眼睛垂著,整個人都隱在陰影里。 她往后仰著,一手撐住,另一手去拉他的袖子,細白的食指摳進馬蹄口,拽著他不讓他動,說:“你轉過來,我幫你解。”他還不動,她只得想想又說,“哎,你也別想閑著,幫我數數你娃踢了我幾腳。” 他才低著頭轉過來,手摸在她肚子上,說:“伊今兒鬧?踢哪兒了?”說話間肚子就識趣兒地晃了晃,他長手指在肚子上輕敲兩下,“爹娘說說話兒,你別鬧,也別聽。” “你的娃,你還不知道?你說了肯聽才怪,瞧著吧,且著呢。”她說著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要跟我說什么?還不給娃聽,你來我耳邊說。” “我……”他固執地低著頭不看她,手在她肚腹上來回摸,哪兒動摸哪兒,追著孩兒的胎動,后來此起彼伏,跟不上了,他才停了,仍氣鼓鼓坐著。 她伸手摸摸他的臉,后來痂陸續退了,只留了幾個微微凹的小黑點兒,他現在玉白面孔,長眉、星目、高鼻,又是那個風流英俊的人兒了。 只是這氣鼓鼓的…… 第160章 壹陸零 “怎么了?難得四貞帶福全來, 你一黑臉,她馬上帶著娃娃告辭。四貞在宮里沒有血親,我們待她再好, 她難免覺得自己是外人,有寄人籬下之感。你在她面前還是要體諒她些。還有福全, 我正想他……”她的小胖手摸摸他的俊臉、捏捏肌rou臂膀,漸漸挪到他手上。不防備被他反手捉住, 沉著氣疾聲說:“福全, 又是福全!” 她想抽回手來,沒拉動,于是由著他攥住手,笑笑說:“我喜歡他, 憨, 可是心里明白誰對他好;還有那小模樣兒, 胖墩墩, 若是你小時候是個小胖墩兒……”后半句就沒說出來,若你小時候是個小胖墩兒,想來跟福全一個模子。 他失落地垂著頭,身上解了一半紐子,撇開了,只使勁攥著她rou乎乎的小手,陰郁地問:“你喜歡他?” “可不是?我喜歡他, 喜歡。”她抬眼看他,跟福全一樣的細長丹鳳眼,濃長的睫, 薄嘴唇兒, 她喜歡福全, 全因為福全像他,神奇的遺傳,他的娃娃。不知肚兒里這個長什么樣兒,她往前傾傾,騰出撐著身子的手摸摸肚子,快了,不過再等兩個多月。 “可你不該喜歡他,你該生氣、嫉妒,那是我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他一改往日的沉著,連珠炮似的吐出這一串話,他跟別人能生出孩子來,就有肌膚之親。 他跟她的那些親密甜膩,跟別人也都有過。她不該生氣?不該嫉妒?她怎么能喜歡那孩子。她對他過分寬容諒解,過分到他覺得她不甚在意他罷。 可是再想想,也不對。她早就說過,有了她就不能有別人,既然要自己霸著他,必定是在意他。他生病時,別人躲得遠遠的,自己的母親都把他挪出宮扔到冷冷清清的睿親王府,只有她,舍了這里去伺候他。還有這個沒出世的孩子,頭三個月他不知道,后來知道了,這孩子還沒出生已經在肚子里大鬧天宮,讓她吃盡苦頭,可她只笑瞇瞇,忍著。 做到這份兒上,怎么能說她不在意他。可他看到自己跟別人生的孩子就氣惱! 耳邊傳來一聲天籟,珠玉一樣的聲音說:“可他長得像你。指甲眼睛睫毛……我見福全,就像見了小時候的你似的。”一句就把他安撫了,瞧,她喜歡福全,可底子里仍是鐘意自己。 “生他的時候沒同他商量,生了他便要好好待他,一輩子有多長?父母能給他遮風避雨多長時候?你還不趁他小,多抱抱他,等他大了,抱得動抱不動兩說,只怕不肯給你抱。” “哼,不跟我親近,怎么封王封侯?” 金花嘆口氣,為了封王封侯跟你親近,有什么意思,像康熙朝九龍奪嫡,父子兄弟,全不一條心,互相下死手。這么看,肚兒里這個還是個公主的好,看住了不送去和親,嫁個讀書的清貴人家,一輩子在身邊當娘的小棉襖兒。 “扯遠了,福全本就是正經的阿哥,該給的你別偏心。” “該給的,我都想給它。”福臨的氣鼓鼓被金花三言兩語解了,張著手摸她如鼓的肚子,“都給咱們的娃娃。” “別。”她笨重地側身躲他,“我們人小福薄,承不起這么大恩典,我們就過平淡日子。”她張著手心摸在他手背上,跟著他的手在肚子上輕輕摸,“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就知足,不奢望更多。” 盛寵太過,無異于樹的活靶子,自然有心胸狹隘的小人,還有日子不平順的人,想拿它出氣過癮做筏子。皇后自己算個靶子,已然吃過虧,那次被靜妃從頭到腳剝個干凈,失財受辱又受了驚嚇。若是小娃娃,折騰兩回,小命都危了。 “還是好好對那些阿哥公主,我對他們好,就像對你好似的。”她嘆口氣,輕輕說一句。 * 又一日。福臨下朝,回去見坤寧宮滿是小太監和小宮女進進出出,到內室,一邊伸頭給金花,一邊問:“今兒忙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