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順治的寵后日常 第21節
她怕他擠著福全,推推他,小聲說:“表舅舅,今天人多,別給人看到了。” 他松開手,她又扭過去,福全正在她懷里睡得黑甜。 他說:“朕今天看到個笑話,說給表外甥女兒聽聽?” 她囔著鼻子:“嗯。” “朕看那董鄂氏,好似沒有眉毛!許是早上畫的眉?到下午蛻了一截,左右就不一樣,瞧著怪趣。朕剛想跟她說去補補眉,后來又想,不妥,以后她成了博果爾的福晉,再見面多不好意思,朕就忍著沒說。”他一邊說,一邊留心看金花。 結果她不樂,只悶悶坐著。平日也不見他細看別人的眉,偏烏云珠的眉蛻了一點兒他也能瞧見,還這么興致勃勃當個笑話來說,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知道你喜歡她,至于這樣的嚒,連眉毛不對稱都是好的?福全還睡著,也不知道悄悄聲兒,還要拿博果爾做擋箭牌…… 正想著,又聽福臨說:“還是表外甥女兒的眉毛好,不畫而黛。” 金花再往旁邊扭扭,不理他。他直接站到她面前,彎腰捧起她的臉:“朕瞧瞧,今日是不是沒畫眉。” 作者有話說: 微胖的一章。 哎呀寫的我心里怪難受,沒事,下章就好了。 - 【感謝月石】 第32章 解縛 福臨說的不錯, 金花不畫眉。 那日在坤寧宮,她穿一身淡茶金色的衣裳,濕頭發結個辮子, 一打眼他先細瞧,唇色淡了, 眉毛跟日間一樣,帥氣的羽玉眉, 眉尾一個尖兒, 正好眼角也是尖尖的。 今日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對眉毛,不知何故xiele氣,眼里的波黯了, 黑白分明的眸也故意不看他, 眼光從他臉龐耳邊漏過去。 他重回榻上坐下, 把人掰過來:“表外甥女兒是不畫眉。”他用拇指捻捻她的眉, 她闔上眼,由著他捻一遍。 張開眼,他對著她晃晃手指頭:“看,朕沒看錯,也沒說錯。” 她苦笑一下:“沒錯。” “那表外甥女兒怎么難過了?” 她該怎么說?她說不出來。她是食色行家,她知道什么事兒攔不住,勸不動, 說也無用。 低頭看看福全睡熟了,濃密的睫毛垂著,這孩子臉盤鼻子嘴巴都不像福臨, 只有眼睛有一絲絲像, 睫毛像, 手指甲更像。金花把他小拳頭捧到眼前,細細看了看指甲,奶娘功夫做得細,指甲剪得短圓短圓,她湊上去深吸一口,再嘟唇親親。 拉過福臨的手,比著瞧一瞧,送到他面前,說:“萬歲爺,看,指甲的形狀都一模一樣。” 又捧著睡熟的福全,極愛惜地放到福臨懷里,小聲說:“萬歲爺,這是臣妾極心愛的人,讓給您抱了,以后您得念著點兒好,對我們母子別太苛刻。”她能做的就這么多了,無論如何,娃娃是福臨自己生出來的,又這么小,前路崎平未知,還是要讓他心生顧念,好好養。 至于她,她本來就是來當太后的。如今心里后怕,多虧之前把持得住,要不不上不下的,難道還要她跟烏云珠爭?她爭不過,她也不想花那些心思。 他抱著福全突然覺得燙手:“今天是怎么了?”他知道她,她向來是有事萬歲爺,無事表舅舅,如今熟了,偶爾背著人,有事也是表舅舅,但凡喚一聲萬歲爺,一定是有事。 “累了。” “朕送你回去。” “外頭還有那么多人,四貞meimei初來乍到,今天兄弟又都在,還是等到散席。”她剛剛的難受勁兒過了,理智又占了上風。 兩人仍坐著,福臨抱著福全,金花搖著扇,她不及他手勁大,搖得柔,是慢悠悠的“嘎吱嘎吱”。福全一扭身,金花就上手拍拍,這次福全也像是察覺了父母的異樣,睡得不寧,金花就拍一拍,又拍一拍,后來福臨說:“直接給你抱。” 金花一笑:“萬歲爺多抱抱。”這笑不尋常,福臨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就這么坐了一會兒,金花叫奶娘抱走福全,說:“咱們也得出去了,總這么離席……重治的席面肯定來了。” 結果這席坐的福臨難受,人近在咫尺,卻就是摸不到。表面看起來人還是那個人,裝著乖巧,扮著柔弱。臨出來把妝重新治了,如花粉面跟之前無二致,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精氣神兒塌了,見他看她,她就舉著小酒盅對他一笑,仰頭飲盡了。 以前他嫌她笑得不真心,抬臉就是個笑,明明眉腳眼睛都彎彎,但總好像笑得沒有魂兒,不及她見了福全,抱在懷里,滿心滿眼都是娃娃,笑是從心里的發的;今日,她倒笑得有魂兒了,可是總跟不長久似的,笑里都是顫巍巍的試探。 他也沒說什么,分明還立了大功,中午她就跟他說要問董鄂氏的閨名,偏偏不是他問,董鄂氏自己來說給他,結果回來告訴她反而告訴錯了。 是她自己說愿意謝他,他想要個枕頭怎么了,就算現在他是柳下惠,這一輩子都是柳下惠嚒?柳下惠睡覺也得墊個枕頭,要不早起他頸子疼,一整天頭昏腦漲,前朝還有那么多官司。 想跟她說個眉毛的笑話,她又哭,還把福全放在他懷里,說那些怪話。 表面看,福臨還跟之前一樣,偶然跟兄弟聊兩句,抬頭也是應和太后,端正坐著,沉默寡言。可是眼風偶然看到皇后,心里就跟煎似的,只盼著趕緊散席,無論是回養心殿還是回坤寧宮,把人都屏退了,他問問她,她是怎么了。 往常金花說句什么,福臨若入了心,就在心里盤桓好久,不疾不徐給她返回去,因她表現出來的都是不在乎,甚至是豁達,日子照過,甚至越過越好,就好像眼前,傷了腳不理事,在坤寧宮困著,她反而日漸紅潤。頭一回她在他面前傷神。往日哭都哭給他看,淚珠子在他面前吧嗒吧嗒掉,這一次哭卻背著他,扭著身兒,低著頭兒,這一扭一低,快把福臨的心揉搓碎了。 吳祿悄悄靠過來,在他耳邊小聲說:“萬歲爺,太后娘娘讓您少喝兩杯,仔細醉了。” 皇帝聽了,看了眼太后,對太后點點頭。 終于熬到散席,福臨和金花一前一后到了坤寧宮。 他在她身邊一站,她扭過頭來嫣然一笑,柔軟的小手搭在他手上,說:“臣妾自己來。” 他怎么會讓她自己來?剛眼巴巴看著她,無計可施,現在終于摸到人了,怎么放手?他拽著她的手一拉,把人拉到懷里,伸手抱起來,大踏步直進寢殿。 這次往里間兒走,她沒吭聲,把臉埋在他懷里,他低眼也只看到個發頂。 他抱著她在床上坐定了,垂頭湊到她耳邊說:“表外甥女兒,就咱倆了,你說說看,今日怎么了?”他盤腿坐在床上,像抱福全似的抱著她。 她把臉往他懷里湊一湊,不吭聲。 本來特別心急,剛在席面上火燒火燎,今天倆人的樣樣小事兒在心里翻過來覆過去掂了幾遍,也沒想到是哪一樁哪一件做的不好,惹她傷心了。 既然人已經摟在懷里,他反而不急了。左不過就在懷里窩著,哭了他哄,要什么他給什么……正想著,她終于開口說話了。 “表舅舅,您怎么不拉表外甥女兒的手了?”他聽了,忙去找她的手,尋到那個虛捏的拳,如往常一樣,攥在手心里。 “表舅舅,要是你以后有了其他娃娃,會不會對福全不好?”金花不想看他,把臉埋在他胸前,咕噥咕噥說話。她還是在乎他跟烏云珠生的那個“第一子”,明明之前已經有三個兒子,偏說那是第一子,出生后名字還沒起,先封祚親王,明著告訴眾人,這是皇太子。 福全是憨,可是既然生了就要好好養,以前連抱都不抱,還是她來了,才逼著他抱。就算抱,也是收拾得齊齊整整,哄得開開心心,要不就睡得香香甜甜,放在他懷里給他親近親近,還沒讓他換過尿片。 金花不想要皇位。眼前這位,不就是因為這皇位,先娶了姑姑,又娶了她?兩次都這么不如意。若是沒有皇位,他自選個稱心如意的姑娘,直接娶了做妻,多好。所以金花不想福全爭什么皇位,只愿他當個富貴閑人,健健康康,過得開心就好。 她嘴唇一動,正撓在福臨胸上,他也不知是心里癢還是身上癢,腦里一片嗡嗡。 其他娃娃?除了之前的佟妃、端貴人,他一片心都系在她身上,他是這么著,她又是那么著,其他娃娃,其他娃娃從哪兒來?明明是他想,她不想,他倒要問問她。 臨要張嘴,又覺得被這美人兒帶偏了,怎么糾纏到娃娃身上,明明是下午她莫名地又哭又不理人。 “先不說福全,先說下午,表外甥女兒怎么了?” “沒怎么。” “為了枕頭?表外甥女兒不樂意就先算了,朕也不是非要枕頭,朕……”他說不下去了,緊了緊手里的拳,“等你就是。” 誰想他這么深情款款說了一句,換來一聲“哼。”金花忍不住地來了一聲兒,“也不用費那些事兒,以后求著您來還不來呢。如今有了董鄂氏……” “真是為了董鄂氏?那名兒不是朕問的,是她自己告訴朕,朕想表外甥女兒不是一直惦記?才聽了來。 “往日不是鼓噪嬪妃去養心殿鬧朕?又要貼錢生娃娃,感情都是表外甥女兒做的好戲?是試探朕?還是要在皇額娘面前博個賢良的名兒?多虧朕都沒上你的套兒。 “如今只是說了句話,就這么著,扭著身兒滾金豆子,朕要真近了哪個嬪妃的身兒,再讓表外甥女兒給朕貼錢養娃娃,表外甥女兒還不知得惱成什么樣兒呢。” 福臨輕描淡寫,就把金花那些籌謀,那些為自己,也替后宮人的打算都一筆勾銷,聽得她心里別扭。 還不是因為他戀愛腦,愛上別人之后就讓后宮從皇后到嬪妃都跟著吃苦,她才費事兒弄那些招兒,還被他笑了幾次,這次崴腳也是因為他找她算賬,言下之意她的小動作他都知道,她才踩脫了花盆底兒,如今在坤寧宮困了一個多月了。 想著有點不甘,金花撐著在福臨懷里坐直了,臉離了他前胸,一雙晶亮的眼睛望著他:“誰惱了。表舅舅真能再弄出娃娃來,表外甥女兒樂得養呢。只怕你再生一個不舍得給表外甥女兒養,要自己親爹熱娘地……”可不是,再生不就是烏云珠的孩子?入宮懷孕,孩子還沒出生,烏云珠先封皇貴妃,三阿哥之后緊接著生了四阿哥,指不定明年這時候孩子都生好了,第一子。 說到這兒又氣短了。戀愛腦也不是他的錯,雖然套著層層的枷,總歸還有兩個順意的人兒,順治跟烏云珠總是開心的。若是能天長地久,白頭到老,再把“第一子”養大,金花的太后晚幾年當也行,反正她現在有貓貓,還能抱抱福全。 福臨見金花眼里的神色,一陣凄惶,一陣開懷,倒不知她一陣為自己覺得委屈,又一陣為他覺得高興。開始還氣壯山河地“誰惱了”,后來越說聲氣兒越弱,身子也軟下去……他松開她的手,雙手攬住她的背,把她箍在懷里:“咱們的娃娃,可不是親爹熱娘的?” “表舅舅!”她把手撐在他胸上,張了張。他們的孩子?他們沒有。若是有,親緣關系這么近,不是天才,就是傻子,要么養不大。眾生皆苦,既然出生就是來吃苦的,還不如不生。 他說了一句“親爹熱娘”,又聽她嬌聲喚了他一聲,驟然像被擊中一樣開了竅。這些念頭在心里縈繞不散,但是從來沒有清晰過,一直隱隱約約,隨波逐流。 這一刻宣之于口,他一瞬間明了了。往常見她照料福全,他心里又溫情,又感動,不是她生的,像她生的一樣盡心盡力,但是總不是真的一家人;若是跟她生的呢,眉眼像他的又像她的。小巧的額,滿波的眼,翹鼻子,豐盈的唇,突出的唇珠,飽滿的唇線,像是委屈了皺著的下巴…… 什么滿洲、蒙古,什么博爾濟吉特氏,他不想管了。 福臨摟著她的背,往眼前緊箍一箍,她的睫毛仿佛掃到他臉上,一息氣兒在他倆鼻尖反復流轉。 他嘆口氣,松了全身的縛:“表外甥女兒,能不能給朕親一親?” 作者有話說: ~(@^_^@)~ 不知道晚上還有沒有一章,看今天忙不忙吧。 - 第33章 親了 金花聽到這句怔住了。這是什么路數? 她睜圓了眼睛認真探他, 燈色映在眼里,跳著猶疑,這人眼光又像是映著晚霞的淺溪, 波光里一點緋紅,一臉期待盯著她, 氣息都凝了,只剩她還自顧自喘著。 眼前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人?一屋子花紅柳綠的美人兒都是他的女人, 也曾不管不顧把她推倒了就覆上來, 如今終點線畫好了,眼看不出幾月后宮美人兒一起打入不是冷宮的冷宮,他反過頭來一臉期待又小心翼翼地純情問,能不能親一親? 他看她一臉錯愕瞪著他, 寶石核樣的眼睛晶光閃閃, 轉著圈兒上下打量他。是他一直以來的心意沒表清楚?從開始到現在, 她說開始就開始, 說叫停就叫停,真當他是只病貓?次次整那些歪理敷衍他,他又不糊涂,他能聽不出來?回回看不得她吃苦,托進抱出,鞍前馬后,后宮那么多人, 他也只能對她這樣罷了。 以前她總猶猶豫豫,自己渾身發汗身子都在他手里抖了,還能重振了理智從他床上溜了;幾次三番借著酒, 趁著亂, 掛在他身上亂摸, 摸完又戀戀不舍把他推開……他怎么會沒發現? 今日這一場鬧,不是趁機過了明路。真為個秀女來跟他說了句話兒,她就吃干醋吃成這樣,又哭又辯,傷心欲絕的勁頭,讓他以為他倆出了天大的事故,其實不過是她終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彎了罷了。 既然如此,還繃著做什么?他能不在意蒙古、血統那些,她還有什么好在意的?年紀小身子弱?那不是她編的歪理?這一個月孵在坤寧宮養得白白嫩嫩,面色紅潤,仿佛還長了個兒……趁著這場糾結傷心,就把心事都敞開得了,他想要她,他也只想要她。他從認識她心里就總不好受,下午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心里的不好受膨脹到頂點,除非她,別人解不了。 她打量完他,愛嬌地一頭歪歪埋進他懷里,鼻尖戳在他頸下鎖骨上,滑膩的側臉蹭在他頜下,溫溫的熱貼著他,氣息吹在他胸前,停了半晌,像是想明白了,又忽地起來。 她直起身,伸手解了頸下第一顆扣子。 一歪頭,抻出那條玉白的脖子:“表舅舅,這兒……” 他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表外甥女兒……” “表舅舅,表外甥女兒聽說了,您喜好這兒。”金花柔荑般細白的小手摸了摸脖子,“上次就靠這兒,瞞過了皇額娘,又贏了那一屋子美人兒,脖子太明顯,這兒也行……”她說著手往下滑,扯開松了扣子的領子,露出一側細瘦的鎖骨,還有一片更白皙的皮膚,皮下隱隱的紫色的血管,白紫相襯,滑膩得觸目,生著這片誘人的肌膚的人接著說,“您親大點兒,從領子上露出個印子邊兒,我又能撐一陣場面……” 他一手攬著她,一手輕輕把領子攏起來,小心把那片裸出的皮膚遮起來。搖搖頭:“都是什么混賬話。” 原是他總覺得那些女人他不認識,不敢往人家臉上看,又要完成作為一個男人的若干動作,還想讓他母親滿意,所以只在脖子上用功,生出這樣的惡趣味,不想習慣成了自然。 金花兩手嬌媚地環上他脖子,一雙眼睛誠摯地望著他,說:“她們,什么都知道!也不避諱,愿意說給旁人聽,烏蘭跟別的宮里的小宮女混了幾次,就都明白了。”說著,又把臉往他懷里埋,笑得渾身亂顫,笑完了直起身說:“表舅舅,那脖子,可癢了,當時癢癢,等過后要好了,也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