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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104節

    “如你所愿,太子至今昏迷。”

    “殺了我,那就一命償一命。”

    “殺了你千萬次,也無法一命償一命,你勾結劫匪,暗中攪合朝堂之事,劫走朝廷的軍糧,想方設法的除掉朕的心腹大臣,別以為朕不知道,之所以忍你到現在,就是想要將你所有的勢力一網打盡,讓你永不翻身。”

    恒王覺得,或許他真的看錯了眼前的人,那個當初最不起眼的皇子,城府比自己還要深,他比自己還要會用人,也比自己更能忍。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永徽帝從牢獄里出來的那一刻,整個人異常疲憊。

    雖然將恒王擒獲,但他也損失慘重,謝岐危在旦夕,黎明時分又有人來報,說昨晚謝琰得知外面有叛軍,帶著一支兵出了皇宮,與城外叛軍抗衡時,也受了重傷。

    他膝下六子,只有三個活了下來,最小的那個常年離不開藥,年紀又小,難道要弄到后繼無人的境地。

    城外,魏啟忱馬不停蹄的趕往昨晚的戰場上,一番打斗,雖然沒有橫尸遍野,但也死傷無數,到處一片狼藉。

    終于在一群正在清理戰場的士兵里看到魏臨。

    魏啟忱在宮里認領魏臨的遺物時,就發覺許多可疑之處,那雙官靴,明顯比魏臨的小一些,腰間玉帶銙也與他身份不符,這些糊弄別人可以,糊弄他不行,于是那天面見永徽帝和一些大臣的時候,他也豁出了老臉,呼天喊地的哭了一陣。

    永徽帝安慰他時,也是輕描淡寫,這就讓他更篤定心中的想法。

    雖然知道魏臨活著,但見到人時,心里的也是抑制不住的歡喜,拍著魏臨的肩膀,不知說什么好。

    魏臨跪下來道:“讓父親擔心了。”

    “為父怎么會不理解你,只是你這樣苦了你媳婦了,我來時,家里人正請穩婆呢,應該快要生了,這里交給我,趕快回去吧。”

    魏臨緊鎖眉梢舒緩一些,交代溫言一些事后,就騎著馬兒朝著京都城里奔去。

    此時晚霞漫天,馬兒穿過楓葉林,引得地上的楓葉翻飛,隨著魏臨一起離開的士兵早已追不上了,只能看著他紅色的斗篷與楓葉林融為一體,慢慢消失不見。

    趕到鎮北侯府時,已經是深夜,魏臨想要立即來到沈云簌的身邊。

    但自己剛從戰場上回來,覺得一身晦氣,來到長易住的房里,準備先把自己洗洗再過去。

    魏臨的出現,把長易嚇了一跳,他手里的物件全都掉了,上前兩步又止步道:“世子,您回來了,您是不是不放心少夫人生產,您放心,已經請了三個穩婆,都是熟手,您就放心吧啊,等回頭不忙了,我一定會多給您燒一些紙錢。”

    魏臨氣的直接走到長易面前,揪住他的耳朵道:“你以為我是鬼是嗎?”

    長易道:“您不是嗎?”

    感覺到魏臨手上的溫度,長易喜出望外,又說道:“奴才就知道您沒死。”

    “趕緊備水,我要沐浴,不能這么去見夫人。”

    長易忙吩咐兩個小廝去做,又提醒魏臨,勿要直接去見沈云簌,以免嚇到了人。

    魏臨覺得有道理,沐浴后,方來到后院。

    或許正直夜晚,他的出現嚇的北院一眾丫鬟和婆子們驚叫連連。

    唯有元氏慌忙上前,仔細查看他有無受傷,今日魏啟忱離開時,就將魏臨在城外伏擊恒王叛軍的事告訴她,又趕上沈云簌肚子有了反應,來不及告知,這府里,也只有她一人知道。

    已經是后半夜了,沈云簌聽著穩婆的話,可孩子依舊未生出來,陣痛的次數漸漸多了起來。

    魏臨站在窗子前,每隔一陣就聽到沈云簌的痛苦的□□,他也跟著捏了一把汗,比戰場上廝殺還要讓人提心,都說女子生個孩子就是走了一趟鬼門關,果真是這樣。

    本想進房里看一看,元氏和妙圓勸他不要去,怕他把人給嚇到了。

    直到黎明時分,聽不到房里的聲音后,魏臨撐不下去了,不顧阻攔,快步來到房里,只見床上的沈云簌發濕透,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泡過似的,虛弱的樣子讓他心急如焚,卻又不知如何幫她。

    而沈云簌痛得已經失去了知覺,她覺得生不了這個孩子了,只聽到耳邊有魏臨的呼喚,她努力睜開眼,果然看到了魏臨,努力沖著魏臨笑:“夫君,你是不是來接我了。”

    第97章 第97章

    ◎母子平安◎

    魏臨握拿著帕子, 擦拭著沈云簌額頭上的細汗:“阿簌,你在努力一下可好。”

    沈云簌只眨了眨眼睛,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點頭, 她只覺的, 這次見到的魏臨無比真實。

    這時, 京都城里最厲害的穩婆來了, 她把不必要的人都趕了出去,魏臨也不例外。

    被攆出門后, 魏臨不甘心, 卻被元氏勸道:“稍安勿躁, 咱們還是聽穩婆的話, 這次的穩婆了不一樣。”

    魏臨焦急的來到窗邊, 聽到房內穩婆鼓勵人的話,或許是不起什么作用,又是要挾人的話,總之, 就是要床上的人有些反應。

    經過她的施針,喂藥, 沈云簌又清醒過來,一個時辰后,孩子終于降生了。

    只聽房里傳來響亮的哭聲,接著春羅走出房間跟外面的人報喜:“恭喜夫人,世子,母子平安。”

    元氏和魏臨同時松了一口氣, 今日可謂是雙喜臨門。

    魏臨迫不及待想要去房里看一看沈云簌, 卻被元氏攔住了:“先不要急著進, 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母親, 我想趕緊看一看她。”這個時候,只想陪在沈云簌的身邊,告訴她,他來了。

    “急什么,跟我來。”元氏直接拉著人離開。

    魏臨隨著元氏來到長廊處:“母親,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我倒是不苦,這段日子難為你媳婦了,不但要忍受有孕的苦,還因你的事搞的心力交瘁,在你祖母面前還要強顏歡笑,試問有幾個人能受得住。”

    魏臨感到十分慚愧,對于他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折磨,有幾次,他差一點都忍不住,想要不管不顧的飛奔到沈云簌身邊。

    “我明白。”

    “既然明白,別貿然進去,剛生完孩子,元氣大傷,需要靜養兩日,待她心緒穩定,再見不遲,我擔心的是,你見了她活,必定會情緒激動,太激動身體怎么承受得住呢。”

    魏臨點頭答應,他可以想象得到,這個時候沈云簌看見自己,除了驚喜,最多的還是怨恨吧。

    趁著她熟睡,魏臨才敢悄悄走近,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

    這時,妙圓悄悄的走過來,不敢發出聲響,小聲道:“世子,您還沒看一看小公子呢。”

    魏臨方想起來,但他現在心思全都在沈云簌的身上,只淡淡道:“知道了。”

    見沈云簌眼皮微動,魏臨即可起身離開,并叮囑妙圓把人照看好。

    奶娘抱著孩子在隔壁房間,見魏臨過來,把孩子抱出來給魏臨看,他太小,也瞧不出像誰,但那娘說這孩子的鼻子和嘴巴像他。

    魏臨去了福安堂,魏老夫人得知自己又有了曾孫,精神氣好了不少,這段時日,感覺的到家里人都刻意瞞著他,他們說魏臨因公務外出,被問因什么事派遣,每個人回答的都不一樣,有說去了邊關,有說在青川縣的,她多多少少看出些貓膩來。

    見魏臨真的平安無來了,竟忍不住掉眼淚。

    魏臨來到老人家身旁安撫:“怎么?見了我不高興?”

    魏老夫人難以言表,拿著帕子試了試眼淚:“原來總認為你是最讓人放心的一個,可你這次真的要祖母cao碎了心。”

    魏臨:“祖母,所有的事都過去了,往后我常來福安堂,就怕來的次數多了,惹得你心煩。”

    “我何時煩過你,以后當父親的人了,萬事要一只身安全未前提。”

    “孫兒明白。”

    這兩日,魏臨一直隔著窗子偷看沈云簌,她元氣稍稍恢復了些,面色也沒那么蒼白,和丫鬟們的話也多了。

    她讓孩子躺在自己旁邊,用手勾著他的小手指,溫柔的跟他說話,但他聽不到,她讓妙圓拿出古籍,想起一個寓意好的名字,翻看書籍時,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魏臨想沖進房間里問她好好的哭什么,腳還未邁出去,長易小跑著過來道:“世子,宮里傳召,要您進宮一趟。”

    “知道了。”有些事,總是那么不合時宜的出現。

    魏臨叫來妙圓,叮囑道:“注意夫人的情緒,別讓她流眼淚。”

    “夫人方才看書籍的時候,看見一個淮字,就跟著難過了,奴婢也勸不住。”

    “……”魏臨無言以對。

    恒王被抓獲后,永徽本想就地正法,冷靜下來后,決定按照大燕律法,一條一條的把罪狀列出來,此事事關重大,要經過三司會審后再重新定罪。

    謀反是大罪,與他勾結的大臣都要揪出來,一個也不會放過。

    魏臨回宮的時候,發現永徽帝蒼老了不少,太子的事他已經得知,至今昏迷不醒,而五皇子不知從哪里帶來了城外有叛軍的消息,直接殺出了城外,受了嚴重的腿傷,此事,萬萬沒有料到。

    恒王被帶到大理寺受審,刑部陳大人和御史臺的段大人也都相繼趕到,除此之外,還要楊公公和國子監祭酒旁聽。

    段世昌這次見面,明顯比以往客氣了不少,以往總是橫眉冷豎,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今日竟然對他噓寒問暖,魏臨不甚在意,只接把曾經收集到的證據給各位大人過目。

    恒王被帶到堂上,除了恒王,還有恒王的一眾親信,昨日都已經被逐一審問。

    恒王帶著腳鐐進入大堂內,看到魏臨,腳步停頓了下來,怒目灼灼的看過來:“你果真沒死。”

    “跪下。”一旁的獄卒直接將恒王摁倒在地。

    恒王從地上起身,梗著脖子道:“本王不跪。”

    段世昌道:“哎呦,還挺有志氣,但你如今是階下囚,是大燕的毒瘤,最好態度好點,否則,讓你吃點苦頭。”

    魏臨知道他一身傲骨,也未在這件事上糾結,他直接問道:“五年前,你勾結督糧官李斯,把朝廷運往邊關的軍糧收入囊中,你可認罪。”

    “本王的確做過此事。”

    “你派人攪亂邊關戰局,險些讓廬城失手,為了一己私利,讓五千精兵成了狄國的刀下亡魂,你可知罪?”

    恒王沒想到,魏臨這件事也查出來了,這么說來,他所做的一切永徽帝都知道,為了引誘他,魏臨還特地假裝被那些劫匪害死,他半生都在籌謀,竟然被一個年紀輕輕的人給算計了。

    “是本王做的,但不后悔。”恒王理直氣壯說。

    “死到臨頭,還嘴硬。”陳大人道。

    “本王所做這一切,不過是想要拿回屬于自己一切,本王只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魏臨笑道:“的確,你這只虎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是真龍,竟然妄想坐上皇位。”

    御史中丞又補充了一句:“簡直是癡人說夢。”

    “你們……”恒王氣的咬牙切齒,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畢竟話糙理不糙。

    “恒王,你所做的一切,本官早已查清,陛下之所以看到證據沒有直接對你動手,一來顧念你們的兄弟之情,二來也是想給你個回頭是岸的機會,可你偏偏變本加厲,把手伸向邊關,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你不但不知道收手,還打起了朝廷的主意,招降納叛,結黨營私,就你這般作為,還妄想成為一國之君,就你的品行就不夠格,先帝慧眼,自然早就把你看穿了。”

    魏臨言之鑿鑿,恒王也安奈不住火氣,欲要上前,又被獄卒摁在地上。

    “誰給你們的膽量,對本王這般無理,魏臨,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等你做了鬼,那將近五千的亡魂都會等著你呢,可沒機會來尋我。”

    “魏臨,你果然是來尋仇的。”

    他的確有私心,也想給曾經廬城之戰的將士們一個交代,但在公堂之上,不易多說:“若你安生些,大燕與狄國的征戰早就結束了,你背負的性命無數……對得起大燕的百姓嗎?對得起為你舍身之人嗎?”

    他低估了永徽帝的智慧,更低估了魏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