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第10節
廳里,薛夫人借著空擋,問起了曹氏:“你們家的表姑娘議親了嗎?” 曹氏這會腦袋轉的很快,這么直白的問話,再傻也聽的出來,她這個沒有血親的外甥女也是生的一幅好容貌,放在貴女之間來看誰也不輸。 難道是被那薛小世子看上了,話說回來,被看上也不足為奇。 第12章 第12章 ◎情有所屬◎ 曹氏道:“這沈姑娘剛從宜州回來不久,關于這事我還真不太清楚?!?/br> “你可是她舅母,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議親的事怎的都不關心一下?” 曹氏訕訕道:“這事,不是我該管的?!?/br> 薛夫人刻意壓低了些聲音,又同曹氏說:“我家兒對這位沈姑娘十分中意,你可替我向魏老夫人帶個話,若是愿意做個貴妾……可還行?” 曹氏眉頭緊皺,這國公府的人在朝堂之上早已不勝當年,雖說她不大喜歡這沈云簌,可她既然住在鎮北侯府府,就是半個鎮北侯府的人,讓這么一個玲瓏剔透的女子去做妾,不知道這薛夫人怎么想的,再者,魏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男子不納妾,女子不給人做妾,這不是明目張膽要挑戰魏家的底線嗎? “人家娘雖然不在,可還有一個做侍郎的爹,我家婆母對待她跟親孫女一樣,這事您還是自個問吧?!?/br> 薛夫人扯了一邊嘴角,若不是薛齊光太過在意,她才不會開這個口呢。 “我也隨便一問?!?/br> 曹氏今日的目的是把魏家的事澄清,既然說開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其她的她也沒空管,丫鬟告訴她,魏瑤從茶坊后門離開后,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擔心魏瑤再跟太子有瓜葛,于是在她能去的地方找了一圈,最后得知回府后,方松了口氣。 回去以后,沈云簌把薛齊光掉入湖里的事說與妙圓,妙圓聽了事情的始末,道:“姑娘,這薛小世子就是個無賴,你可得離他遠遠的?!?/br> 沈云簌不大認同,他是有些難纏,但也不至于說成無賴,從他沒有追究是誰推自己入湖這件事就能看出。 “這只是個意外,別把別人想的那么壞?!?/br> 沈云簌還是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怕是不知道人心隔肚皮,是個人都要留個心眼,不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還是懂得,往后要伺候她,不免要多提點些。 “姑娘,您可能不知道,我以前在膳房里做事,經常跟膳房采買的人在一塊,從他那里聽說了不少事情,這薛家門第雖然高,可薛夫人卻不會管教子女,薛小世子喜歡拈花惹草,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他看到長得好看的女子就走不動道兒,更何況是姑娘這般容貌的?!?/br> 沈云簌抑制不住八卦的心:“是嗎?” “您看,他今日這般行為就不是君子所為,若我是愛慕您的男子,定會為您的名聲考慮,絕對不會在低下私會見面,定然會讓父母前來鄭重提親,他倒是想的美,還想私下結識姑娘,若真的和他走太近,您的名聲就被他毀了?!?/br> 沈云簌點頭,這小胖丫鬟倒是站在她的角度考慮了,薛齊光的行為確實欠妥。 “那信?您還看不?”妙圓問道。 沈云簌倒是十分好奇,薛齊光會寫給她什么:“那就看看吧。” 妙圓把信了拿出來,沈云簌把信封打開,只見信上寫了幾行小詩: 暖陽煦煦映竹堂,碧水悠悠湛秋光。 佳人翩翩令吾狂,相思難忘斷心腸。 他寫了一首情詩,無疑了。 在宜州,倒是也有年輕士子給她送過詩,但都十分的含蓄,有些甚至都看不出來是一首情詩,可薛齊光的這首實在過于直白。 見沈云簌面色逐漸凝重,妙圓也瞥了一眼信上的內容,那最后一句,她看的明明白白的,忍不住勸說道:“姑娘,您瞧見了,統共見了一次面,就起這等歪心思?!?/br> 沈云簌對著信封發愣了一會,娘親曾告訴她,女子要懂的自憐自愛,不能被一些花言巧語說誆騙,那薛小世子風流倜儻,背后又有勢力,可如要相守一生,兩人極為不合適。 她對婚姻之事有些憧憬,未來夫君,要如父親和哥哥那般溫雅含蓄的男子。 “把文房四寶拿來,我得回個信。” 妙圓遲疑,莫不是沈云簌被這首詩打動了,她這幾日也揣摩沈云簌的一點性格,她心思比鎮北侯府里的姑娘都單純。 “快些去呀。”沈云簌催促。 “哦。”妙圓應聲,主子的話她哪里敢違抗。 紙張鋪好,沈云簌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上一句話:我已心有所系,情有所屬,君并非良人,望自重。 看到沈云簌的落筆,妙圓松了口氣,她把信折好,并說道:“我得空親自交給薛家小世子,這樣的信,中間人越少越好,姑娘早些歇息。” 沈云簌揉了揉眉心,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今日也算了卻一樁事。 翌日,薛齊光收到了沈云簌的信件,這么快就來信,他來不及回屋就把信拆開看,可看到信件上的字,頓時心就如掉入了冰窟窿里。 他堂堂文國公府的世子,竟然這么快就被一個女子給回絕了,除了心寒,更覺得沒有臉面。 看向一旁的小廝六福,氣不打一處來:“怎么還不滾,故意看我笑話?” “世子,奴才哪里敢,只是那胖丫鬟還讓我帶句話?” “什么話?” “說他們姑娘相看的人要模樣周正,人品正直,不看門第,望世子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莫要搞的大家都不好看?!?/br> 一個丫鬟竟然也說這等話來,簡直反了天了,薛齊光氣的火冒三丈,瞧著那幾盆開的絢麗的菊花,一腳踢翻了一個花盆。 六福忙把花盆給扶正:“世子莫要踢了,這可是夫人最鐘愛的菊花。” 此時,薛夫人也正好趕來,瞧見兒子發脾氣,忙問緣由,為顧及臉面,薛齊光沒有告訴她,直說心情煩躁,把信團成一團,藏在衣袖里。 而薛夫人來尋他,正是因為昨天的事,這鎮北侯府多半不會讓沈云簌做貴妾,而他們國公府要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做兒媳,兩家這門第不合適,要薛齊光收了心思。 知道娘親行事速度快,沒想到這么快,他都沒有說什么,這邊已經開始張羅了,得知要人家做妾,薛齊光恍然大悟,莫不是那家姑娘不愿意做妾,才如此絕情絕義,當場說薛夫人做法不和規矩。 “人家父親是朝中正三品,背后有鎮北侯府撐著,您竟然要人家來做個妾,您壞了我的好事。” 薛夫人不高興了:“沒有勛爵的人家,又剛入京不久,在朝中又沒有多少勢力,怎么配做我文國公府的正妻,你不會真的要娶一個這樣的人家吧?” “我不看其他的,就只認人?!闭f罷,不給薛夫人反駁的機會,急匆匆的出了門。 若他不走,定然又要被薛夫人苦口婆心的一番說教。 薛齊光年已二十,文不成武不就,去書院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勛爵人家的姑娘瞧不上他,而小門小戶的姑娘家薛夫人又不愿娶做正房,婚配之事,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位置。 而曹氏這邊,也與魏老夫人說了此事,魏老夫人聽了此事,眉頭皺成一團。 “我們魏家的男兒不納妾,魏家姑娘自然不會給人做妾,晚言喊我一聲母親,我又教養她八年,雖無血緣,卻如親生女兒一般,她的女兒,自然和我的親孫女一樣看待,別說妾了,就是正妻,我也不會答應?!?/br> 曹氏聽了這話,默不作聲,幸好昨日沒答應薛夫人說什么,忙極力為自己辯解幾句:“母親說的是,昨日我便正經的回絕,只是要你老人家知曉便好?!?/br> 聽了曹氏的話,魏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總算作對了一件事。 臨近十月,天氣越發冷了,今日福安堂擺宴。 魏惜因害了風寒沒來,沈云簌進入房里,和余氏鄧氏聊了一會。 魏老夫人畏寒,房里燒了很旺的炭火,沈云簌感覺有些熱,帶著春羅和妙圓出來透氣。 閑來無事,她讓妙圓去拿了魚食,來到福安堂院子里的池子旁喂魚。 妙圓在福安堂當過半年的丫鬟,對這里十分熟悉,請示過沈云簌后,帶著春羅介紹福安堂個個角落,春羅想守著沈云簌,奈何妙圓說她若對福安堂熟悉些,以后做起事來也不用尋問別人了,春羅覺得有道理,就跟著妙圓去了。 手里的魚食喂完,沈云簌從小杌子起身,抬眼間,瞧見魏家的男子們進門,為首的人是魏啟年,后面的人似乎是魏源,還有隨行的小廝,中間隔著幾顆梅花樹,她看的不是和真切。 一行人繞過梅花樹來到池子旁,沈云簌本要行禮問好,可看到身后的魏臨后,愣了一下,腦袋如卡了殼一樣,張了張嘴,竟然忘了怎樣問候。 “阿簌,怎么不進屋去?外面怪冷的?!蔽簡⒛晗葐柕?。 沈云簌一直覺得這位二舅舅極好,為人謙和,平易近人。 “二舅舅好,屋里有些熱,我出來透透氣。”沈云簌行禮,又朝魏啟年身后的幾人問好:“二表哥好,三表哥好,四表哥……好。” 魏臨只是點頭示意,看著不如其他人隨和。 魏家男兒身材高大,面容個個都是龍章鳳姿,放眼看去,還是魏臨最為鮮明,首先他的個頭要高出一些,其次是氣度,一眾人里,就他難掩一身的凜冽桀驁。 沈云簌不敢多看,只一眼,就把目光轉向別處。 魏洵問道:“你三嫂子可是也在這里?” “在的?!?/br> 魏洵加快步伐,朝著正廳去。 魏啟年要她也趕緊回房,雖說今日陽光很好,可空氣十分寒涼。 出門時,丫鬟沒少給她添衣,沈云簌穿的厚,倒也不覺得冷。 其他人都去了廳堂里,唯獨魏臨在她身旁停下了腳步。 作者有話說: 情詩沒有出處,作者亂編。 第13章 第13章 見他不走,沈云簌想尋個借口離開,話還沒出口,卻聽到他清冽的聲音飄到耳旁:“阿簌表妹,可想去看看姑父?” 沈云簌一時沒反應過來,帶著疑問愣了片刻,方想起來姑父指的是誰。 “倒是想去,可爹爹似乎很忙?!?/br> “再過兩日休沐,我陪你一起,我還未正式拜見過他?!?/br> “要一起嗎?”沈云簌遲疑起來。 魏臨走近一步,低聲問她:“怎么?你不愿意?” 沈云簌連忙搖頭,表示同意:“愿意,愿意的。” 魏臨入京多日,想必在朝堂之上已經見過父親,今日又提議一起拜見,總覺得怪怪的,可她又不能反駁。 若是可以,她希望魏臨自己去,可這話到底沒敢說出去口。 宴席間,魏臨倒是沒想上次一樣坐到她的對面,而是坐在了他的斜對面。 今日宴席上的菜肴十分豐盛,沈云簌也沒有上次那般窘迫,吃了不少,特別是一道煎魚,外焦里嫩,味道做到極好,妙圓眼尖,見沒人動筷子,就在換菜肴的時候,把煎魚擱置到沈云簌最近的地方。 并且小聲告知:“姑娘,這里的人似乎沒人喜歡這道菜,您多嘗嘗看?!?/br> 沈云簌也放下心來享用。 只是忽然聽到魏啟年的話傳來:“我以為只有敘淮喜歡吃煎魚,沒想到我們家阿簌也喜歡,記得告訴膳房一下,下次多做一些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