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才不是歌伎 第10節
鐘可欣點頭如啄米:“是的,因為是你本人簽的合約,違約的責任很大。除此之外,你說的那些職業也太不切實際了,你知道燕中每年考公有多少人上岸嗎?那叫一個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而且你一高中學歷,想考還要等到四年后,不如你先跟團一段時間,后面再考慮其他。” 溫辭述嘆道:“向晚也說了,我至少要大學畢業才能找工作,大學是什么,和國子監差不多嗎?” 鐘可欣一愣,忽然就很擔心他高考,這狀態不會直接落榜吧? 這個念頭在心里轉了一圈,她只敢委婉道:“應該是的……雖然我不知道國子監是什么,說起來,你可千萬別因為訓練而耽誤學習啊,記得寫暑假作業。” 溫辭述心里暗暗唾棄,這個新身份真不好混,又要當歌伎,又要寫作業。 鐘可欣試探道:“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先跟我去練習室看看?月底就要去錄節目了,就算咱在音癡組,也不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溫辭述只好答應,誰叫他是個心懷蒼生的三賢王,既然這群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他手上,那他便勉強留下來幫一幫他們罷。 下午,鐘可欣興高采烈地帶著他去了公司。 星耀總部坐落于繁華的市中心地段,被高樓大廈環繞,周圍車來車往,門口站了幾個拍他們上下班的粉絲。 莊澤野下車時,幾個粉絲熱情高漲地喊起口號: “猶豫就會敗北,愛我野哥不后悔。”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野哥不回頭。” “人間正道是滄桑,唯我野哥最囂張!” 顧鳴赫一下子笑成發射機,莊澤野自己也險些沒繃住。 有個粉絲給他遞信:“阿野加油,期待你上說唱節目!也期待你們的新專輯!” 莊澤野接過信,沒多說什么,右手雙指并攏靠近眉毛,對她做了個“salute”的手勢。 走進公司,顧鳴赫狂笑:“人氣王就是有排面,公司門口還有妹子送信,我們怎么沒這待遇,你說是吧,辭述?” 他故意碰碰旁邊的溫辭述,莊澤野丟給他一個“你別惹事”的眼神。 溫辭述評價:“她們作詩怎么前言不搭后語的?” 空氣安靜了兩秒,眾人全笑噴了。 顧鳴赫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那是打油詩,不用太在意。” 林南之笑呵呵地說:“辭述哥失憶后太可愛了,真想捏一把。” “你年齡最小的還想捏別人?”顧鳴赫搶先捏他,惹得他吱哇亂叫。 莊澤野瞥了眼正一臉好奇打量電梯的溫辭述,忍不住微微揚起嘴角,他似乎漸漸發覺,還是現在的溫辭述比較有意思。 到五樓后,大家各自分開去練習室。 莊澤野和顧鳴赫要寫歌,占了一間房,林南之在公共舞房練習,向晚則去了聲樂教室。鐘可欣帶著溫辭述,走進莊澤野他們隔壁的舞蹈室。 “這是luke,你們的舞蹈老師。”鐘可欣介紹。 luke染了一頭黃毛,相貌帥氣打扮很潮,說話時總是眉開眼笑的。 “哇,辭述居然染頭發了,簡直是華麗脫變。”他上下端詳溫辭述,他們來之前鐘可欣已經跟他說明了情況。 溫辭述見他比較親切,也稍微放松了警惕。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接下來的半小時,是他人生的至暗時刻。 莊澤野正在編輯鼓點,突然聽見隔壁傳來鬼哭狼嚎的慘叫,嚇得差點把鼓槌砸在顧鳴赫腦門上。 他摘下耳機,東張西望:“什么動靜?” 顧鳴赫也懵了:“啥玩意兒?” 幾分鐘后,溫辭述捂著胯`下,步履蹣跚地從舞蹈房走了出來,兩腿發軟直打哆嗦,勉強扶著墻才能保持儀態。 鐘可欣在對面透明玻璃房里吃蛋糕,看見他立馬眼前一亮,忙推開門問:“怎么樣,感覺還是不是很好,有沒有一種舞蹈基因在動的感覺?” 溫辭述臉色慘白額角滴汗,沉痛地說:“你還是讓我解約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王爺:我肩負重任心懷蒼生,區區小忙還是不在話下。 溫辭述:不,你管他們去死。 第7章 守規矩 那個luke就是個笑面虎,表面上有說有笑,剛開始訓練就六親不認往死里下手。 上來先給溫辭述來了一套地獄式開肩撕腰,然后直接上強度拉胯壓腿,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溫辭述在里面待了半小時,感覺把古往今來十大酷刑都承受了個遍,足足趴了十分鐘才緩過來。 一聽說他要放棄,鐘可欣趕忙阻止:“這可不興半途而廢啊,臺上十分鐘臺下十年功,基本功荒廢不得。你很長時間沒練了,肯定會覺得疼,等下班我給你按摩一下。” luke老師從他身后轉出來,面帶微笑地拍了拍他:“還不錯,沒我想得硬,比那幾個小子好掰多了,明天繼續哦。” 溫辭述一個見過馬革裹尸仍然波瀾不驚,在敵人利劍下依舊面不改色的人,愣是被他這幅笑整得打了個寒顫。 luke老師吹著口哨離開了,鐘可欣鼓勵道:“想想小朋友們的夢想!想想你拯救天下的重任!” 溫辭述:“……” 這天下,能不能不救。 上完舞蹈課,他又馬不停蹄被塞進了聲樂教室,這回終于不是死亡一對一了,莊澤野、向晚和林南之也在。 鐘可欣介紹:“這是潘慧老師,燕傳流行唱法專業老師,也是學院的博士生導師。” 潘慧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老師,戴著副金框眼鏡,表情嚴肅不茍言笑。她是瞿懷民千方百計從燕傳聘請的教授,上課向來高標準嚴要求,每次大家上她的課都如臨大敵,她唯一欣賞的學生只有主唱向晚。 潘慧扶了扶眼鏡,跟經紀人告狀:“小顧又拉肚子請假了,這是他這周第三次拉肚子了,依我看最好給他買點蒙脫石散治治。” 鐘可欣面露尷尬:“不好意思,您等著,我馬上去把他揪回來。” 潘慧用挑剔的眼光看向溫辭述:“我們現在上課,先一個一個試聲,從你開始。” 以往都是從顧鳴赫或莊澤野兩個大冤種開始的,今天顧鳴赫臨陣脫逃,莊澤野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殺雞儆猴,現在突然冒出來個替罪羊,差點沒忍住樂出聲。 他若無其事地壓下嘴角,和林南之并排罰站,等著看溫辭述怎么辦。 潘慧坐到鋼琴前:“我從低音do彈到高音do,你先跟唱一遍。” 溫辭述瞅瞅那架他的洋人老師曾用過的鋼琴,問了進門后第一個問題:“怎么唱?” 潘慧瞥了他一眼,她知道他的情況,也沒發難。 “do re mi fa sol la si 還記得吧,就這么唱。” 溫辭述略微思索:“你說的是,宮、商、角、繆、徵、羽、和嗎?” 潘慧奇怪地看著他:“那是很古老的唱法,你跟著我唱就行。” 溫辭述點頭表示理解,隨后拋出第二個問題:“為什么要用西洋樂,不用古琴或者編鐘?” 莊澤野被嗆了一下,在潘慧瞪過來之前,及時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 潘慧終于失去耐心:“找茬是吧?說的好像你會那些似的,鋼琴是最基礎的伴奏樂器,也是最容易上手的。” 溫辭述認真地說:“不是找茬,除了這兩者外,我還會箜篌。” 這回不止莊澤野,連向晚也沒忍住笑了。 潘慧慍怒:“少在這里胡說八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會這些。” 溫辭述解釋:“我并非胡言亂語,只是不了解西洋樂器,您讓我跟唱我也不一定跟得上。您別動怒,在我看來,樂器是最純粹的藝術品,也是對音樂最好的詮釋,并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樂器永遠比人聲更有感染力。” 這也是他可以給歌伎伴奏,卻不愿意自己當歌伎的原因。 潘慧的表情變了變:“你說這話,倒是理解了前幾節課我講的漢斯立克思想,是發憤圖強私下補習樂理知識了嗎?” 溫辭述搖頭:“我的看法來源于老子的‘大音希聲’,推薦您有空讀一讀。” 這話不亞于“你還是多讀讀書吧”,眼看潘慧兩眼又要冒火,向晚忙咳了幾聲解圍。“潘老師,我們開始吧。” 潘慧重重地摁了下中音“do”琴鍵,沒好氣道:“我唱一句,你唱一句。” 她從中央c開始往上爬,溫辭述模仿她的音調,一路跟了上去,直到小字三組才微微吃力。 潘慧頗為意外:“你的音準比以前好多了,第一節課的時候我就說過,你音色是好聽的,只是音準太差。嘖,撞了個頭居然音域也更開闊了,我們試試看開口音。” 開口音即a、o、e三個音,是最容易打開口腔的發音。出乎意料,溫辭述這次到三組都沒有太勉強。 不僅潘慧,其他人也都吃了一驚,要知道,之前他總被點名唱歌夾嗓子,稍微高一點就找不到用力方法,別說三組了連二組都上不去。 潘慧像是不認識似的看他,繼續按鍵:“我們反過來往下走,看看能低到哪里,真是奇了怪了,以前也沒見你唱成這樣。” 和她猜想的差不多,溫辭述到低音區就不太行了,唱到倍低音時聲帶顫抖頻率不穩。 因為低音部分需要很多技巧和練習,他現在完全就是在瞎唱,發音都是憑直覺,完全沒有運用好氣息,說白了全靠先天優勢。 潘慧放下手說:“你還是得多練練,雖然現在高音能上去,但沒準兒唱起來就劈了,整體氣息支撐不夠,聲音太抖。” 溫辭述逐漸產生好奇:“氣息要如何支撐?” 資歷老的教授向來是沒什么耐心的,潘慧毫不意外地不高興了。“我從第一節課就開始強調氣息訓練,你愣是一點兒不看筆記復習啊,就是用橫膈膜發力,不懂就問你隊友。” 溫辭述疑惑挑眉,向晚笑笑,主動上前給他示范:“橫隔膜在這里,你要用這個地方發力。” 他將右手放在溫辭述下腹處,很有分寸地沒有貼上去,只大概比了個位置。 溫辭述禮貌點頭:“哦,謝謝。” 莊澤野掃了眼向晚的手,表情有些不屑。 潘慧進行了一小時的氣息和音準訓練,然后以一首中低難度的流行音樂開始閉口音教學。 拿到歌詞后,溫辭述又犯了難。 他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評判道:“這首詞樂府寫得不像樂府,柏梁體不像柏梁體,簡直糟糕至極。” 巧合的是,這個作詞人是潘慧的學生,這人的詞作直白淺顯,說好聽了是受歡迎的熱曲,說俗了就是口水歌,她選這首歌是因為閉口音比較多,適合當練習范本。 潘慧柳眉倒豎:“你在說什么?”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預感又要引發一場大戰,向晚急忙打岔:“他什么都沒說,老師您聽錯了。” 溫辭述放下歌詞:“我說這首歌寫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