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始皇一起造反 第107節
他這逆女這個樣子,怎么仿佛好像阿房宮是給她修建的一樣?雖說他的確是在阿房宮中為她留了一間門宮殿,這次來也的確是想問一問她的喜好的。 可趙不息又不知道這些,在她看來,阿房宮應該是勞民傷財的無用之物才對啊,應該罵的,這怎么還夸起來了? 不過這個疑惑并沒有困擾嬴政很長時間門。 第二日,天色微微亮,拂面的風還有些冷。 趙不息裹著披風,一大早就帶著嬴政去了她的后花園。 “這是要去哪里?”嬴政也裹著披風,無奈的任由趙不息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趙不息賣了個關子:“我們再往前走走你就知道了。” 往前數十步,豁然開朗。 綠樹成蔭,鮮花繁茂,因著清晨,空氣中還有未散去的白霧,白霧彌漫間門,更是顯得此處宛如人間門仙境。 兩只仙鶴在淺池之中交頸嬉戲,時而振翅,則白羽黑翅身型秀美如仙禽,一只白鹿在林間門跳躍,沒入霧氣遮掩的綠林,中間門為一池水,竟有白玉雕為玄鳥,一股潺潺清水自鳥嘴涌出。 而在白霧之間門,有亭臺樓閣交錯,陽光穿透霧氣照耀到樓閣房檐上,房檐竟然通透如琉璃一般,當真是好一副如畫美景。 哪怕是嬴政也被這幅仙家福地的景象給震撼到了。 大秦的建筑氣質如同秦人一般,樸素堅韌大氣磅礴,所用的建筑材料多為黃土和大石,帶著肅殺和莊嚴,少有這般精致仙氣的景致。 趙不息得意的看著嬴政失神的模樣,叉著腰:“你看我的府邸建造的如何?” “不錯。”嬴政低聲稱贊一句,并且記下來了周圍的景致。 這么好的景觀,他的阿房宮也應當有。 趙不息更加得意了,她拉著嬴政走到她的寶貝龜鶴松樹旁,指著這顆樹形如同仙鶴展翅,外露的樹根猶如老龜攀附的松樹。 “你看這棵樹,乃是一棵有龜有鶴的福祿壽之松樹。” 嬴政鑒賞能力很好,加上他這個年紀也到了該喜歡景觀的年紀,自然對這棵樹贊不絕口:“不錯,此樹當價值千金!” 可惜這棵樹是他女兒的,嬴政不好意思搶過來種在自己的阿房宮中。 “你說負責建造阿房宮的大臣愿不愿意用千金來購買此樹獻給始皇帝呢?”趙不息暗示。 嬴政詫異的看著趙不息:“你這棵樹是打算賣給始皇帝的?” 趙不息拼命點頭,“不止是這棵龜鶴松樹,還有那一片的福祿壽樹,還有代表神仙的白鹿,還有琉璃瓦,玻璃窗……這些都可以賣!” 趙不息手一揮,豪氣干云的囊括了這一大片地方。 嬴政:“……” 他深吸一口氣。 很好,這很趙不息。若是她哪日不想坑自己了,那才不正常呢。 逆女! 嬴政眼睛仿佛噴火一樣,難怪這逆女聽到他要修建阿房宮這么高興呢,合著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他這個冤大頭上當了。 賣東西的jian商聽到有機會坑騙買家錢財,肯定是樂得手舞足蹈啊! “呵,秦少府的采購大臣未必會從你這里買這些東西。”嬴政淡淡道。 趙不息叉腰不服氣:“我又沒有高價賣,我都是按照市場價格出售的貨物,我敢說在同等價格下沒有哪家的貨物質量比得上我們黑石的貨物。” 趙不息快走幾步從一旁的石桌上拿起一片琉璃瓦:“你看著琉璃瓦,這個澄清透明度,這個夢幻尊貴的金色反光,還有上面精雕細刻的花紋,這不比那些厚實不透明還沒有紋路的普通青瓦好看太多了?這個只要十個大錢一片,若是買的多還能更便宜呢!”又拿起一片巴掌大小的玻璃。 “你看這個晶瑩剔透的玻璃,是不是比現在布的窗子好好看太多了,而且還透光,倒時候用幾塊整玻璃直接拼成一整面落地窗,你就坐在落地窗前面處理事務,迎面的陽光溫和又不刺眼,透過玻璃就直接能夠俯瞰整個園子……” 隨著趙不息的敘述,嬴政忍不住暢想起自己坐在宮殿之中處理事務,就能依靠地勢通過玻璃窗俯瞰整個阿房宮,將美景盡收入眼底。 而且又了這個落地窗,自己也就不需要在昏暗的宮殿之中批改奏折了。 咸陽宮年久失修,不但破舊而且因為大殿太大,所以即使打開殿門和所有窗子陽光也無法透進來,自己只能在昏暗的光線之下批改奏折,時間門一長就覺得眼睛疲勞。 的確是玻璃窗更好啊。 趙不息得意一笑:“你看,你想想都想要,難道始皇帝要放著玻璃落地窗不要反而再要不透光的木窗和布窗嗎?” 嬴政的確狠狠心動了,可想起趙不息先前用破草葉子搓成丹藥詐騙自己的“前科”,嬴政又不禁懷疑起趙不息的節cao來。 “你想要賣給始皇帝的這些樹、琉璃瓦和玻璃,該不會又是什么殘次品吧?” 趙不息急得跳起來:“怎么可能!我打算賣給始皇帝的這些東西可都是我手頭上最好的東西了!” 阿房宮以后可是她趙不息的家,她怎么可能會用殘次品呢! 雖說是秦始皇出錢買材料,可秦始皇才住阿房宮不到十年呢,剩下那么多年都是她住!! 第116章 嬴政將信將疑的選擇了相信。 畢竟趙不息自己的府邸用的也是這樣的材料,而且秦朝的公共建筑都是需要記錄工匠姓名的,若是當真用了次等原料,那提供材料的黑石也要被追責。 行吧,反正都是要買原料,買誰的都一樣,自家女兒也不算外人。 只是嬴政看著趙不息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忽然就覺得自己錢花的有些冤枉。 他雖然得到了大宮殿,可他卻不是最高興的那個人,反而像一個冤大頭。 嬴政心情越加微妙。 原本嬴政是打算吃過午膳就帶趙不息出去打獵,趙不息卻婉拒了他,說等兩日再去,自己有急事。 然后趙不息就一溜煙跑了。 趙不息吩咐下仆將自己的謀士們都傳喚過來,不過兩個時辰,在外奔波的范增陳平蕭何張蒼等人都趕了回來。 蕭何是最后一個趕回來的,他進了大堂,視線在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的張蒼身上停頓了瞬息后,頓時掃視了一圈議事廳中坐著的謀士,心頓時往下沉了沉。 主君手下在懷縣的謀士都在這里了。 必定是發生了大事。 蕭何剛剛坐到椅子上,就聽到了自家主君的一句話,頓時驚駭地睜大了眼睛。 “始皇帝要修建阿房宮,預計征發民夫十萬,為期三年。” “十萬?三年?”蕭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豈不是要動用百萬人力?” 趙不息面色嚴肅地點點頭:“就是百萬人力,河內郡在諸個郡中算是距離咸陽比較近的一個郡,估計征發的黔首數量應當在五萬到八萬之間。” “河內郡如今共有一百四十三萬人,在徭役征發年紀內的青壯共有四十二萬四千三百余人。其中記錄在秦朝戶籍內的青壯數額在三十五萬二千人左右,剩余五萬兩千青壯都是沒有在戶籍上的流民。” 蕭何和張蒼前不久剛一起核實完河內郡的戶籍人數,當然他們用的不是秦朝的戶籍,而是新建立了一套黑石專用的新戶籍制度,給每個人頒發黑石認證的身份證。 趙不息才沒有那么好心替秦朝清算戶籍人數呢,這時候沒有秦朝戶籍可不算是一件壞事,尤其是在征發徭役的時候。 秦朝徭役年紀其實并不算短,從十七歲開始服徭役,沒有爵位的黔首要一直到六十歲才能停止服役,有爵位的也要到五十六歲才能止役。 河內郡處于這個年齡內且身無殘疾的青壯只有四十二萬余人,只占總人數的三分之一。 這幾十年來秦趙連年戰亂,趙地死了太多青壯了,尤其是白起長平之役和十幾年前的滅趙之役,趙地參戰的青壯幾乎都死光了,使趙地的青壯更少了,以至于在后來反秦的起義之中,戰國時期實力僅次于秦國的趙國竟然沒有什么聲音,反倒是先前和秦國關系最好,國力也保持最好的楚國反王頻出。 蕭何苦惱地揉揉額角,“三十五萬青壯,其中七、八萬都要服徭役,四分之一的強壯一年的時間都耗費在徭役上了。幾十萬的耕地就要荒蕪一年,就要少數百萬石的糧食。” 說是征發十萬徭役,可造成的影響絕不是單單十萬青壯去勞作三年這樣簡單,其中涉及的錢糧和人員無數,給本就脆弱的秦朝民生造成的影響是不可估計的。 趙不息看上去卻很平靜:“既然始皇帝已經下定決心要修建阿房宮了,我們在坐諸位誰也無法影響始皇帝的決定。” 眾人聞言皆輕嘆一聲,唯有范增充滿了斗志。 范增緊緊捏著拳頭,臉上甚至因為激動而出現了潮紅。 “主君,暴君無道,正是……” “咳咳咳咳咳咳咳!”趙不息頓時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打斷了范增的反賊言論。 趙不息拼命給范增使眼色,范增這才意識到議事廳內不只有他和趙不息兩個人,訕訕坐了回去。 其他人有的仰頭望著房檐上的花紋,有的低頭看著地板的紋路。 嗯,這房梁和地板可真有意思啊。 至于范增罵當今陛下是暴君?他們沒有聽到啊。 趙不息看了一眼議事廳中的諸位謀士,這些都是她辛辛苦苦搜集到的大才,也是她日后造反和造反成功后治理天下的班底。 她指節敲敲桌案,沉聲道:“既然事情已經注定要發生了,我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其他地方我們管不著,可河內郡是我們治下,河內郡的黔首視我等為恩人,我們也不能只享受權利而不履行義務。” “張蒼。”趙不息先看向了兩條腿都被打斷了要坐在輪椅上的張蒼。 “你……腿怎么又斷了一條?”趙不息無奈道,腿斷了能干的活就少了啊,這正是需要數算人才的時候,偏偏一個人能頂一臺計算機來用的張蒼兩條腿都斷了,雖說腿斷了也不影響腦子轉動和手上算數吧,可總歸不太方便。 張蒼哭喪著臉:“真是喪了良心了啊,我就是想著你情我愿的和女郎們交個朋友,可誰知懷縣的這些女郎,無論是看起來冷若冰霜的還是看起來溫柔似水的,各個都有一身好功夫……” 趙不息板著臉,不理會張蒼的哭訴:“說吧,你又招惹誰了?” “一個叫如的女郎,看著身材嬌小,說話溫柔似水,可誰曾想力大如牛,一腳就踹斷了我的右腿。”張蒼哭訴。 趙不息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吐槽道:“如是跟著陳長學農的,農家弟子整日都呆在地里勞作,力氣肯定大啊。你若是當人喜歡二十歲左右的女子,懷縣又不是沒有寡居的寡婦,你去縣衙登記相親表找個長得不錯還愿意跟你搭伙過日子就是了,干嘛非想不開胡亂招惹女郎呢。” 亂世死了男人的寡婦遍地都是,有些不愿再嫁人的就自己過,想要再找個男人搭伙過日子的黑石也盡量幫著相親。張蒼這樣長相清秀,皮膚白皙還身材不錯的男子不愁沒有寡婦愿意跟他搭伙過日子。 張蒼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他數算極好,加減法更是不在話下,只略微算了一下自己還有幾條腿能被打斷,張蒼就不寒而栗。 “我再不敢招惹女子了,還是數算比較有意思。”張蒼慫拉著頭道。 趙不息欣慰:“對嘛,小張啊,你能有這個思想覺悟我很欣慰,有限的生命就應該都投入到黑石的建設中來嘛。” “你需要計算出來八萬青壯去服半年徭役需要消耗的物資總共多少,包括從河內郡到咸陽來回的糧食消耗和若是在河內郡一路上給他們修建旅居所需要的錢財數目。” “唯!” 趙不息又看向蕭何:“蕭何,你負責總覽后勤,盡量沿著河內郡馳道每三十里修建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大院,不用太豪華,能供五百人歇腳就行,再調撥一批糧食,需要能供應八萬青壯從河內郡到咸陽一路上不挨餓。” 想讓數萬青壯吃飽是肯定做不到的,可不挨餓應當是可以的。 頓了頓,趙不息又道:“至于徭役人員要如何選擇……不要選只有一個子女的人家,先從兄弟姊妹多的人家中抽調青壯,然后由子女少的人家繳納一定稅金補給要出徭役青壯的人家吧。” 去服徭役還是有一定危險的,這時候可沒有勞動保護法,徭役都是干不死就往死里干,雖說按照道理是不能鞭打征夫的,但是道理歸道理,封建社會民和官府能講道理的時候可不多。 長途徭役還是有一定的死亡率的,趙不息也做不到一個人不死,只能盡量減少影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