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夜熙攘之前 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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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還未落,就見寧歲低頭從口袋里摸出一顆青提味的軟糖,小心翼翼又固執(zhí)地塞進他潮熱的掌心里,嗓音細軟哽咽:“……嗯,給你。” 第84章 引用 天邊滾著一層暗紗,藝術區(qū)行人漸少,噴泉旁亮著一盞橘黃色的路燈,比天上的圓月還柔軟。 然而掌心里的糖已經(jīng)被捂得發(fā)熱,塑料邊緣貼著一層薄薄的水意,看起來像是被人攥在手心里許久。 謝屹忱低著頭,看寧歲止不住輕顫的潮濕睫毛,心臟頓了一拍,又近乎瘋狂地跳動起來,一刻也不能停歇。 什么都不去想,他驀地彎下腰,氣息沉沉灑落,用力把她摁進懷里。 幾乎是一瞬間,寧歲品味到他身上那種干凈好聞的熟悉味道,謝屹忱力道很重,厚實熨帖的安全感從四面八方卷裹而來,環(huán)繞住她纖瘦的脊背,寧歲突然感覺心里松釋,悶聲收攏雙臂,也緊緊回抱著他。 臉頰深深貼在他溫熱起伏的胸膛處,能感覺到里面沉沉有力的心跳,砰砰地響在她耳側(cè),真實得令人想要流淚。 寬敞的街道上只有微涼的晚風,路燈下,兩個人靜靜抱在一起,像是要把溫度都渡給彼此,也互相把對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謝屹忱的呼吸沉沉壓在耳畔,好半晌才低喃道:“寶寶,剛才嚇到了?” 寧歲揪著他背上的衣料,悶悶應一句:“……嗯。” “沒事了,沒事了。”他像哄小孩一樣揉她腦袋,聲音很低,“我在這兒呢。” 寧歲抿了抿嘴角,又小小吭出一聲:“嗯。” 謝屹忱溫熱的掌心緊緊按在她后腦,不斷輕撫著她的肩背,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慢慢分開。 寧歲剛才跑得太急,現(xiàn)在還輕微喘著氣,頰邊頭發(fā)有點亂,雙頰都紅,臉上淚跡也沒干。 謝屹忱眸光深暗,抬起手,指腹很溫柔地沿著眼尾摩挲,擦掉那滴將墜未墜的淚。 手心被她臉頰烘得陣陣發(fā)熱,他喉結(jié)不受控地滾了滾,垂著眼,嗓音含著一絲清晰低沉的沙啞:“找了我很久?” 寧歲睫毛顫了下,就看著他,也沒說話。 謝屹忱頓了頓,視線下移,落到掌心里那顆小小的軟糖上。 他嗓音放輕:“這么著急跑過來,怎么還帶了糖?” 寧歲:“就,怕你想吃。” 她吸了吸鼻子,忍住哽音道:“……這個很甜的。” 謝屹忱驀地壓下眸,光線的昏昧映得眼底極為晦澀。 片刻他低了頭,雙手捧她的臉,視線深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 寧歲烏黑的眼里泛著水光,臉上的擔憂格外濃重,卻又忍著不去問他。 謝屹忱心底像是被誰很柔軟地碰了碰,克制地低頭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壓著氣息說:“別擔心,事情沒你想象得那么嚴重。” 寧歲點點頭,像是他說什么就信什么,小心地道:“嗯……” 可轉(zhuǎn)念又想到林舒宇說的話,聲音發(fā)緊地揪他衣角:“我聽說,有人在虧光家產(chǎn)后跳樓了?” “沒有。”謝屹忱第一時間澄清,“是想跳樓,但被及時發(fā)現(xiàn),救援隊在樓底鋪了安全墊接住了,人沒事。” 寧歲重重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如果真的鬧出了人命,事情就很難收場了。 幸好老天眷顧,沒有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她如釋重負的表情太明顯,謝屹忱手指緊了緊,凝視好一會兒,又在她臉上親了好幾下。 黑膠唱片店門口橘色的暖光照耀過來,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這時他問:“餓不餓?” 寧歲:“嗯。” 謝屹忱手指下循,牢牢牽住她的手,低緩哄道:“剛才看到有家店在賣紅豆芝麻糊,想不想吃?” …… 夜色漸濃,附近唯一一家甜品店還沒有打烊,但店里已經(jīng)沒有其他顧客了,兩人十指相扣走了進去,選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重新卸了力坐下來時,寧歲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腿酸疼得過了分,幾乎沒有力氣。 她表情稍稍輕微動一點,就被他捕捉到,上下緊盯著觀察:“哪兒不舒服?” 寧歲睫毛動了動,微埋下腦袋,嗓音細道:“……腿疼。” 謝屹忱坐在和她的同一側(cè),眸光一頓,落到她身上。 寧歲伸手碰了碰緊繃的肌rou,應該是剛才跑太著急了,她還沒出聲,謝屹忱就將她的小腿抬起來,搭到自己膝蓋上,說:“我揉揉。” “……” 店里一個人也沒有,收銀臺也離他們這兒比較遠,寧歲指尖在暗處蜷了下,點了點頭:“哦。” 那只寬大的手按過去,覆蓋在酸軟的小腿肚上,自然地捏了起來。 他的掌心是溫熱的,那陣熱度似乎也蔓延到了她心底,過了會兒,謝屹忱抬頭,黑漆漆的眼睛一眼不眨看著她,嗓音低沉問:“這樣好點了嗎?” 寧歲臉頰有些發(fā)熱,故作鎮(zhèn)定:“嗯。” 謝屹忱似乎隱隱勾唇笑了聲,又低下頭,一下下認真幫她揉捏著,力道舒緩又恰合適。寧歲看著他英挺分明的側(cè)臉輪廓,心底又像是蕩過一葉小舟般,難耐地發(fā)澀。 “阿忱。” “嗯?” “所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謝屹忱眸光動了動,知道她在問什么,手上動作沒停,語氣平靜:“是我舅舅。” “……” 他眼睫半垂,扯了下嘴角:“在公司上市的架構里,我父母什么股份也沒留給他。” 大概是種得不到就要毀掉的心理,心生不滿,所以才做出了這樣的事。 誰也沒料到上次在公司匆匆一面,邱兆實際上是在計劃著出國事宜。 是報復,亦或是狼子野心,齟齬從很早之前就產(chǎn)生了,但他這兩年一直假裝安分守己,暗暗籌謀著攫取更大的利益,到現(xiàn)在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謝鎮(zhèn)麟和邱若蘊可能從來都不曾想過,在商場上精打細算了半生,最后讓自己栽跟頭的卻是骨rou相連的至親。 向來奉行的都是計較清楚的利益關系,可是當沒有任何溫情滲透的時候,也捆綁不住失衡的人心。 邱兆的胃口和膽量實在太大,二十幾個億,夠他在國外躺著逍遙快活一輩子了。 寧歲不知道謝鎮(zhèn)麟和邱若蘊現(xiàn)在是什么境況,但想想都知道,邱兆把這樣的爛攤子留給他們,再怎么不嚴重也會忙得焦頭爛額。 這么多年的心血啊,不能毀于一旦。 寧歲嘴唇張了張,不知該從何說起,謝屹忱卻驀地抬眸,看她道:“沒事兒,不是什么大事兒。” 他的情緒自始至終都比較穩(wěn)定,靜靜凝視須臾,語氣輕松,甚至嘴角淡淡笑了下:“現(xiàn)在只要把債還清了就好了。” 寧歲看著他,眼眶不知不覺又有些潤了,清晰的霧氣也慢慢聚攏。 她略微撇開視線,輕輕應了聲:“嗯。” “真沒事兒。”謝屹忱盯著她,喉結(jié)緩慢地滾動一瞬,伸出手臂,將她整個人都拉進懷里。 寧歲下意識摟住他脖子,兩個人挨得很近,謝屹忱攬著她腰將人牢牢地抱住了,低斂下眉目。 她眸中那層朦朧的水意清晰地映在他眼底,沒有掉下來,但一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怎么又哭了。”謝屹忱眼眸暗了暗,片晌輕笑著嘆,“寧椰子,你是不是小哭包。” 寧歲眼睛里潮潮的,頓了頓,才微微抽噎道:“我就是……” “什么?” “就是很心疼你。” “……” 謝屹忱視線微微頓住。 寧歲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將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肩頭,抱緊。 想起論壇那些眾說紛紜的評論,他們在上面信誓旦旦地打賭,談笑看戲,說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的特獎答辯資格一定會被取消。 寧歲也不知道學校會怎么處理,可是憑什么?這根本不是謝屹忱的錯,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犯的事,最后的結(jié)果難道要他來承擔嗎? 她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如此委屈,替他不值,也為他難過,而對于此事,他到現(xiàn)在都只字未提。 ——為什么要一次次犧牲掉自己?高三那年的國家隊是,現(xiàn)在也是。 本來當之無愧進入國家隊,為了照顧發(fā)病的外婆,他放棄了來之不易的機會。 現(xiàn)在又要再一次重蹈覆轍嗎? 他們說,因為他享受了父母帶來的優(yōu)渥家庭條件,所以理所應當和父母共同分擔這一切。但寧歲覺得,如果有的選擇,也許他寧愿不要這些。 ——這么多年,謝屹忱最想要的,不過是來自于父母的陪伴、關心和愛。 可這些在他童年就缺失的東西,長大后也沒能得到多少彌補。 人永遠都不可能跟自己的原生家庭割席,寧歲無意去審視評判謝鎮(zhèn)麟和邱若蘊的行為,但此刻心里確實如針尖似發(fā)澀,幾乎不能自已。 寧歲用力眨了眨眼,氣息悶悶的,沒能忍住鼻音:“我心疼你。” 桌上的手機還是黑屏,脖頸處卻有潮熱的濕氣氤氳,謝屹忱眼睫動了動,低下頭,看著懷里的人。 此刻她就貼在離他心臟最近的地方,那里像被兜頭浸透一汪鹽水,隱約有燒灼起來的熱意。 窗外涼風呼嘯,少年那雙眼睛像看不見底的深潭,漆黑又濃重,他喉結(jié)滾了滾,抬起右手手臂,將人嚴嚴實實抱在懷里。 熨帖的、熾熱的心跳在胸腔里鼓噪不息,她有多認真笨拙地舔舐他身上的傷口,guntang的淚滲進皮膚,讓他心底幾乎發(fā)顫。 謝屹忱眸色極深,掌心停頓半晌,轉(zhuǎn)而撫摸她柔軟的黑發(fā),寧歲抬頭,眼巴巴地看著他,謝屹忱的指腹在她臉頰上擦了好幾下,將那些眼淚全都用力抹去。 片刻沉啞地放輕嗓音,扯了下唇:“不哭了。” “……” 他低聲哄:“再哭,明早起來眼睛就腫了。” 周圍安靜得很,只能聽見彼此心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