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夜熙攘之前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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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基因也忒好了吧! 謝屹忱朝他招手,熟稔地叫了聲表哥。 杜駿年點頭簡單跟他示意,目光跟旁邊看著他的兩個小姑娘接上,微微笑了笑,如沐春風:“你們就是阿忱的同學吧?” 心里惦記著謝屹忱說稱呼不用太客氣,胡珂爾不知怎么腦抽筋,一邊點頭一邊飄飄欲仙地回答道:“是啊表哥。” “……” 好在杜駿年并未在意。 謝屹忱簡單和他寒暄了一會兒,很快胡珂爾就接過話頭,把剛才在的士上的問題又對著杜駿年問了一遍。 可以看得出他是個脾氣很溫和的人,不僅耐心地一一進行解答,還時不時拋出幾個問題關心他們的情況,幾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 旁邊有很多擺攤賣小工藝品和潮牌的地方,胡珂爾找了個由頭拉著寧歲去逛街,兩人走到謝屹忱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之后,胡珂爾終于忍不住爆出一句:“臥槽啊啊啊,謝屹忱他表哥也太帥了吧。” 寧歲拿起一把文化周邊折扇產品看了看:“你不是說對大五歲以上男人都無感嗎?” “我錯了,我荒謬地錯了。”胡珂爾兩眼冒亮光,“那是因為我沒見過世面。” 她說:“我打算把我以前那個連鎖酒吧的幻想故事改一改。” 寧歲:“?” 胡珂爾鄭重其事道:“男主就叫杜冷夜寒·上官云決。我要跟他幸福地過一輩子。” 寧歲:“……” 你別太荒謬。 這時夏芳卉打了個視頻通話過來,寧歲連忙掏出耳機戴上,那邊先冒出來寧越的小胖臉,語氣輕快:“jiejiejiejie!” 寧歲:“怎么是你?媽呢?” 鏡頭舉得有點高,寧越踮了踮腳,呲著牙道:“我沒聽錯吧姐,你語氣好像有點嫌棄我?” 寧歲溫柔道:“相信你的直覺。” 寧越:“……” 寧歲想了想,決定關心一下他:“最近學得怎么樣?數學難不難?” 寧越:“不難不難!暑假mama不是逼我學了奧數嗎?我就覺得上課的內容好簡單。” 寧歲:“不錯,得到老師表揚了沒?” 一道義憤填膺的中年男人聲音陡然傳來:“得個屁!他在班里公然宣揚老師教的都是沒用的東西,我和你媽被年級主任請了家長!” 寧歲:“……” 這時候寧德彥才轉過手機對向自己,身后是寬闊平坦的沙灘和蔚藍的大海,話筒里風聲很大,也稍稍平復了一下情緒:“乖乖,我們帶小東西去海邊玩了,你媽去旁邊買氣球了……你怎么樣?一切都順利吧?” 參加草莓音樂節的事情是之前就給芳芳報備過的,因為是跨年夜,所以活動特別舉辦到零點,到時候最后十秒大家一起倒數。 “好著呢,我和珂珂已經到演出現場啦,給你看看。” 寧歲把鏡頭晃了晃,正好拍到胡珂爾,她就順便笑嘻嘻湊過去給寧德彥打了個招呼:“叔叔好呀!” “哎,小蘿卜頭好。”寧德彥也瞇著眼睛慈祥笑,跟寧歲又簡單聊了兩句,說外婆在醫院一切正常,囑咐她注意安全云云,然后就掛了電話。 兩人往回走,胡珂爾跟在寧歲旁邊,嘰嘰喳喳雀躍道:“我怎么覺得叔叔又變慈祥了。” 一整個下午都是些小有名氣的樂隊在表演,旋律昂揚又動聽,有些寧歲以前壓根就沒接觸過,一下午都饒有興致地用軟件聽歌識曲,一首首下載到本地。 臨近傍晚他們在旁邊的擺攤處買了點小食吃,簡單應付了晚飯,臨近八點的時候,草坪上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大家都往前擠,舞臺前面密密麻麻全是人頭,伸著手臂把手機舉到空中拍照。 胡珂爾看了看演出排表:“哇,下一個是告五人誒!我們到前面去看吧!” 懶人沙發暫且丟在原地,四人把包放到臨時寄存處,帶上隨身物品,隨著人流往前走。 音響效果很好,動感的節拍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氣氛極度地熱鬧,告五人帶來的第一首歌是《給你一瓶魔法藥水》。 給你一瓶魔法藥水/喝下去就不需要氧氣 給你一瓶魔法藥水/喝下去就不怕身體結冰 我們一起去太空旅行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 我在意的是/你想跟著我/去月球談心 這歌太火了,大家都隨著旋律哼唱,搖曳著手里的旗幟和熒光棒,人潮像一片躁動的海洋,波浪般地起起伏伏。 明明是冬日,卻感覺溫度火熱,四面都是摩肩接踵的潮浪,一張張快樂雀躍的臉,寧歲手里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機,感覺前進的步伐越來越艱難。 很陌生的場景,新奇卻感覺有些緊張。 不經意發現剛還在她身旁的胡珂爾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隨人流走散。寧歲心里驚得空了幾拍,驀然回眸,卻對上謝屹忱壓下來的漆黑視線。 她下意識抓住他外套的一角:“胡珂爾呢?” 謝屹忱目光落下,嗓音也隨著音浪聽不太分明:“她跟著我哥在一起,放心。” 寧歲輕咬唇,沒再說什么。指尖稍微掙扎著動了動,最后還是沒松開他的衣服。 置身于這樣的環境之中,所有感官都無比喧囂,她天然有種不安全感,心跳也跟著樂曲的混響節拍一頓一頓地加速跳動。 半晌,寧歲揪著謝屹忱的衣角,微微仰起腦袋,遲疑:“那……我們就待在這里吧?” 距離隔得太近,視野里只能看到他鋒利分明的下頜角,音色低沉:“好。” 因為是跨年夜,上學加班勞累了一年的人們終于得以找一個出口放松自己,所以大家都沒有拘著自己,一邊蹦跳一邊跟著唱。他們現在的這個位置恰好可以正中看到舞臺,不算特別近,但也能看得清大屏。 寧歲費力地掏出手機,舉高拍了幾張照片。 擔心擋住后面的人,她很快就放了下來。 周圍人們之間的距離過于靠近,寧歲稍往后退了點,倏忽感覺背部好似隔著衣服靠上了一個格外緊實硬朗的胸膛,她腳下一錯,差點又往前栽倒。 有人把她拉了回來,桎梏在原地,緊接著溫熱的呼吸就自頸后撒了下來,是謝屹忱明晃晃勾著笑的低磁嗓音:“慌什么。” “……” 寧歲沒回頭,后背微僵地輕貼著他的胸膛,鎮定道:“沒站穩。” 好一會兒才大概適應了這樣的站位,人群真的太過擁擠,寧歲刻意忽略脖頸后溫緩悠然的氣息,狀似專心致志地看表演。 一首歌很快就唱完了,很快又是第二首、第三首,這樣的情景之下時間好似過得飛快,寧歲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十一點多了。 胡珂爾一直沒給她發消息,寧歲也無暇顧及她。她覺得杜駿年看上去挺會照顧人的,胡珂爾跟著他應該很安全。 還有十幾分鐘就要跨年了,氣氛隱隱開始躁動起來,比之前更為喧囂熱鬧。 臺上的電貝斯手ending pose特別酷,瀟灑又恣意,寧歲心里微微一動,在兩首歌的間隙中稍稍回過身,朝謝屹忱掂了掂腳說:“那個到底是吉他還是貝斯啊?為什么看著像貝斯但是有六根弦?” 人潮熙攘之中其實有點聽不清他說話。 但謝屹忱半瞇著眸子低下頭,俯在寧歲耳邊,沉聲解釋:“電貝斯,有四、五、六、七和十一根弦的種類。六弦比標準的四弦多了兩根低音弦。” 寧歲按捺住心口的熱意:“哇,你怎么知道。” 他眉梢微揚:“以前玩過。” 不經意就對上了視線,無數絢爛的光影躍動,謝屹忱垂著眸,近距離的對視,寧歲猝不及防在那雙深沉銳利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彼此都微微凝滯,像被時間短暫定住。 這時旁邊忽然有一股力道沖撞而來,是有人舉著一面大旗在往這邊硬擠,寧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修長寬大的手掌扣著后腦勺摁進了懷里。 臉頰觸碰到他外套的前襟,胸腔里的心跳本就強烈,這下更是急促地鼓噪起來,樂曲也響,空氣的縫隙間都是熱流,寧歲聽到旁邊那個女生不知對著誰罵了句:“有沒有素質啊?踩我腳了都。” 各種紛繁的聲音從耳邊涌來,也許有人回應,也許沒有,不過寧歲并沒有聽清任何。 她的臉緊緊貼著那個溫熱緊實、輕微起伏著的胸膛,雙手攥著那人腰側的衣服,指尖不自覺蜷起,默默地埋著腦袋。 少年有力的手臂將她牢牢護在懷里,不多時,頭頂落下一道微啞的嗓音,含混著低沉guntang的氣息:“好了。” 寧歲低聲應:“嗯。” 幾秒的停頓,他問:“我們出去,好不好。” 寧歲虛虛抱著他,含糊應了聲,接著手就被他抓住,他們折身,在康姆士樂團恣意的歌聲中大步地往回走。 “如果我,我是說如果我,想牽你的手,然后帶你遠走……” 寧歲的視野有些恍惚,兩旁全都是人,她不去計較那么多,只一眼不眨地望著前面那個高大挺拔的背影,不再去思考其他。 指尖被他修長的手指包裹在掌心里,用力地交握著,相觸的肌膚熱到不知所措,他們逆著擁躉的人潮,慢慢而又一往無前地劈開荊棘,堅定地往前走。 這個時候,寧歲恍惚覺得,好像看到了16歲時的自己。 那個在異地求學,怯懦的、會因為一道數學題做不出來就忍不住哭的自己,緊張地攥著書包帶子,一趨一步地跟在謝屹忱的身后。 一步步把街上新雪踩出痕跡。 漫天細雪紛飛。 沿路的燈,也一盞盞為他們點亮。 只不過唯一的區別是,那個曾經總是隔著一段距離走在前面、脊背挺拔的少年,現在在她的身邊。 安心的氣息,觸覺,溫度,讓寧歲莫名恍惚。 歲月嬗遞,他們還能找到彼此。 謝屹忱一直牽著她往前走,沒有停下腳步。 經過草坪,離開園區,直到最終走上了人行街道,沿著空蕩蕩的馬路漫步。 他們好似兩個從喧囂中脫離出來的人,清醒卻又熱忱,身上還染著新鮮濃郁的煙火氣。 冷風凜冽地拂面過來,寧歲視線落下去,看著他們交握的雙手,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也很不真實——唯有胸口一聲快過一聲的心跳在昭示著真實存在著的自己。 遠處的熱鬧也是屬于他們的熱鬧。 “謝屹忱。” 前方那人低沉回:“嗯?” 她咬了咬唇,試探問:“你是打算一路走回槐安嗎?” “……” 謝屹忱這時候才停下步伐,回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