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野骨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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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淚水里浸濕過的長吻,常讓我想啊想出神。” 書燃的睫毛沾了霧氣,視線影影綽綽,她?緩慢地眨著眼睛,一下,又一下,臉頰處的皮膚逐漸濕潤,像細雨中的花瓣。 手機一聲震動,談斯寧低頭看了眼,從位置上站起來,“我能說的就這么多,你不必感謝我。我無法原諒你,以后,我們不是朋友,也不必見面?。” 說完,談斯寧繞過一排排桌椅,朝門外走?,地毯厚而軟,高跟鞋落在上面?,悄無聲息。 談斯寧走?后,書燃獨自坐了會兒,她?脊背挺直而僵硬,整個人都緊繃著。服務生走?過來,問她?是否還有其他?需要,書燃頓了頓,慢慢搖頭。 她?拿起手包,借著薄弱的意識走?出清吧,繞過酒店的懸廊去乘電梯。 小屏幕上,樓層數(shù)字不斷變化,等待的間隙里,書燃腦袋中反復回放著談斯寧轉(zhuǎn)述給她?的那句話?—— “我做不到不去喜歡她?。” 周硯潯。 這個名?字,鐫刻一般,在她?心上。 書燃終于明白,重?逢以后,她?為什么會覺得周硯潯有些危險。一面?是躁郁的病癥,在影響他?,同時,五年的別離也傷他?太深。 他?們的分?別已?經(jīng)比相聚要久,周硯潯怕了,也卑微,深藏的感情變成向內(nèi)的刀刃,將自己寸寸凌遲,筋骨斷離般的痛。 過于執(zhí)著的人注定受苦,書燃想,如果能重?來,她?愿意重?新為他?摘一顆星,許他?黑夜不暗,許他?情不落空。 * 見過談斯寧后,又過兩天,書燃接到虞亦的電話?,邀請她?來參加派對。 時間是夜里十?一點多,書燃剛弄完一組商拍,累得手腳發(fā)?軟,腦袋都是木的。助理泡了杯咖啡端過來,書燃喝下一口?,無糖無奶,味道清苦,她?皺了皺眉。 “這么晚了,”書燃說,“你又折騰什么?” “寶貝,你是不是不上網(wǎng)啊?”虞亦那邊很熱鬧,開著音樂,還有亂七八糟的笑聲吼聲,她?意氣風發(fā)?,“今晚電影金冠獎頒獎禮,老娘拿了‘最佳女配角’,職業(yè)生涯的第一個主流獎項,開個轟趴慶祝一下,怎么了?” 書燃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你沒參加頒獎禮后的明星晚宴?” “那種宴一點兒都不好玩,一群同行,背地里斗得像烏眼雞,表面?上還要端著假笑互相祝賀,惡心死了!”虞亦大概喝了酒,語調(diào)有些嗲,甜膩膩的,“還是家里好,有酒有帥哥,你到底來不來?” 書燃握著手機,忽然說:“周硯潯在你那兒嗎?” 虞亦頓了下,她?是真喝多了,撒嬌似的說:“我這兒人太多了,數(shù)不清,我也不知道周硯潯在不在。要不,你親自來看看?” 書燃揉了揉額角。 她?不喜歡那種熱鬧,亂糟糟的電音,酒精和香水,統(tǒng)統(tǒng)不喜歡,卻壓不住心底的渴望。 萬一呢。 萬一,他?也在。 第92章 溫柔 虞亦發(fā)來一個定位地址, 書燃看?了眼,是個高檔住宅區(qū),地段好, 能看?江景,房價也貴得嚇人。 時間很晚了, 書燃沒力氣回家,從工作?室的衣柜里?挑了件短款的抹胸式上衣,以及質(zhì)感垂順的長褲。頭發(fā)用發(fā)夾松松挽著,露出細白的脖頸和肩膀,配一條同樣纖細的鎖骨鏈,腕上疊戴手鐲,散出淡淡的冷香味兒。 換了衣服, 書燃從樓上下來,高跟鞋響聲清晰。小助理加班結(jié)束,拎著包, 抬頭?看?了眼,頓了下,之后,又遞來第二眼。 可能是她看?得太明顯, 書燃覺察到,微微抬眸,“怎么了?我哪里不對?” 小助理有點臉紅,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覺得老?板特別好看?, 比明星都漂亮。” 書燃笑了笑,沒作?聲。 工作?室開業(yè)后, 書燃選了輛車,中規(guī)中矩的藍色高爾夫。這個時間,公共交通都已經(jīng)停運,書燃先將小助理送回家,又?掉頭?往虞亦那邊趕。 這片住宅區(qū)是一層一戶的格局,不刷卡根本上不去,書燃打了通電話,虞亦接了,拖著慵懶的語調(diào)讓人下來接她。 電梯門敞開,撲面一股酒味兒和煙草味兒,高分貝的派對音樂震耳欲聾。 門口?有一對年輕男女在擁吻,狀態(tài)投入。書燃瞟了眼,女孩子她不認識,男的倒是眼熟,模特出身,給?時尚雜志拍過季刊封面,對外塑造的人設是禁欲系高嶺之花,有感情潔癖。 書燃繞過他們往里?面走?,滿屋子里?的漂亮男女,紙醉金迷。燈光開得亮,餐桌上擺滿酒水飲料,有人在劃拳,有人擲飛鏢,還有人鼓掌叫好。 房子夠大,塞了二十?多個人也不顯擠,書燃看?清每一個人的臉,都不是周硯潯。肩膀倏地一緊,被人從身后將她摟住。 虞亦手上有煙,穿一條墨綠色的緞面裙子,胸口?處事業(yè)線清晰深邃,白晃晃的,極具誘惑。她單手攬著書燃的肩,醺醺然地說:“你來了啊。” 書燃揮開漫到身側(cè)的煙氣,“周硯潯不在這兒?” 虞亦笑了聲,神色有些?無辜,“寶寶,我什么時候說過他在這兒?” 書燃并不意外,但是,多少有些?失望。她拿過虞亦手里?的啤酒罐,仰頭?灌下一口?,冰冷的酒液滑進胃里?,冰得她哆嗦了下。 三口?將半罐啤酒喝光,虞亦挑了挑眉,又?開了罐新的,書燃接過來,不管不顧地往下咽,幾滴水珠從嘴角滑到鎖骨,沾濕皮膚。 虞亦瞅著她,“心情不好?” 書燃點頭?,將啤酒罐捏出幾聲脆響,“不好。” 虞亦拿著手機,晃了晃,又?問?:“為什么啊?” 書燃垂眸,盯著手上的啤酒罐,“我想?見一個人,卻沒勇氣主動聯(lián)系他,很慫。想?到你這兒碰碰運氣,還沒碰上,所以,心情不好。” 虞亦沒想?到書燃會解釋得這么詳細,眼睛眨了下。她正要說什么,旁邊有人贏了游戲,笑鬧著開香檳,酒沫子四處飛濺,淋了書燃一頭?一臉。 書燃下意識地偏頭?避了下,耳環(huán)隨之搖晃,碎光流動。 虞亦趁機抓拍到兩張照片—— 女生穿一件抹胸式的短上衣,剪裁精細。她喝了酒,臉頰緋紅,垂落的碎發(fā),以及鎖骨處的皮膚都被酒沫子打濕,一片濕膩而瑩潤的光,水珠沿著脖頸往她衣服里?滑…… 很欲,也很勾人。 虞亦笑得有點壞,從列表里?找到聯(lián)系人,發(fā)消息過去。 虞亦:【這女的,你還要不要?】 虞亦:【不要的話,我就?介紹給?別人了。她這款在圈子里?很吃香,特別搶手。】 對面幾乎是秒回:【地址給?我。】 緊接著,又?傳來一條:【看?好她,別讓人靠近她,否則,我會翻臉。】 袒護與威脅,統(tǒng)統(tǒng)不加掩飾。 虞亦握著手機,她指間有煙,飄著霧氣,霧氣淡淡,笑容也淡—— 認識這么久,這是他回消息回得最快的一次。 不愧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任何人都不能跟她比,也比不過。 很難不羨慕啊。 * 書燃被潑了一身酒,去衛(wèi)生間簡單整理了一下,出來后,她本想?離開,虞亦不許,勾著書燃的肩膀,找各種理由,又?灌了她幾杯威士忌。 酒桌上的事兒,書燃經(jīng)驗不足,也沒那么多心眼,招架不住。一來二去,酒精上頭?,腦袋昏沉沉的,有些?暈。 她陷在沙發(fā)里?,挨著靠背,眼睛半瞇著,睫毛濃密如蝶翼。燈光覆過來,落在她身上,鍍了層釉質(zhì)似的,肩膀和鎖骨那兒露出大片皮膚,白得晃眼,細潤無瑕。 美人是藏不住的,很快有人發(fā)現(xiàn)她,湊過來想?搭訕,或者,趁醉將人帶走?。 虞亦一直坐在書燃身邊,眉眼艷麗而冷淡,語氣不善地警告那些?人:“這是盛原周總的女朋友,想?娶回家的那種,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嫩模臟蜜,不想?死?,你就?別惦記!” 關(guān)于周硯潯,外頭?傳了不少謠言,有人說他心狠手辣,為了吞掉盛原,連養(yǎng)父都不放過;還有人說他jian詐狡猾,謀算陰險,周淮深那種老?狐貍都在他手里?栽了跟頭?,滿盤皆輸。 無論真相?如何,能跟這種詞匯連在一起的人,都是很可怕的,不該得罪。 圖謀不軌的人被戳破心思,訕訕地笑,邊笑邊說:“周總眼光好,嫂子真漂亮!” “這聲‘嫂子’,輪得到你來叫?”虞亦抖了抖煙灰,笑了聲,“離她遠點!” 白色的煙氣飄到書燃那兒,她聞到,嗆了下,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撥開眼前的人影,往衛(wèi)生間的方向走?。 盥洗臺那兒燈光明亮,書燃用冷水洗了把臉,頭?暈目眩的感覺不減反增。派對的音樂聲透過墻壁傳進來,有些?模糊,夾雜著幾聲腳步,還有門板落鎖的聲音。 書燃立即抬頭?,她洗了臉,還沒擦干,眼睛、臉頰、以及脖頸,都是濕淋淋的,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墻上的鏡子映出身后的景象,周硯潯穿一件黑色襯衫,扣子系得規(guī)整,腰細腿長,身段挺拔。他面無表情,朝她走?過來,距離一下子逼近,將一瓶純凈水放在書燃手邊。 “喝點水,清醒一下,”他說,“我送你回去。” 水珠滴滴答答在落,打濕鎖骨和上衣。 周硯潯貼過來的那一瞬,書燃立即抓住他的手臂,指尖隔著衣服緊扣他,反應不過來似的,喃喃:“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我剛剛都檢查過了,這棟屋子里?的每一個人,每一張臉,我都看?過了,你不在啊,怎么突然又?出現(xiàn)了?” 周硯潯垂眸,看?到書燃抓著他的那個動作?,也看?到她用力到有些?泛白的手指關(guān)節(jié),沒什么情緒地說:“這兒是虞亦的房子,也是虞亦的慶功會,你為什么要到這里?來找我?” “因為我想?見你,特別想?,”書燃脫口?而出,睫毛濕漉漉的,不安地顫,“又?沒有勇氣聯(lián)系你,就?想?到虞亦這兒碰碰運氣。” 說話的同時,書燃拉著周硯潯,讓他貼她更近。 周硯潯順著那股力道,雙手撐在在書燃身側(cè),按在盥洗臺的臺面上。 書燃腰背抵著臺子的邊沿,有點硌,她顧不得那些?,指腹沿著周硯潯的手臂慢慢移動,向上,一直他肩膀那兒,半摟半抱似的搭著他。 距離近到不能再近,兩個人同時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很熱,有些?燙。 書燃喘著氣,心臟劇烈跳動,她看?著周硯潯的眼睛,看?著他的鼻梁和唇,不自覺地吞咽了下。借著酒勁兒,借著夜色與沖動,心里?話一股腦地涌出來—— “我見過談斯寧了,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了。”書燃眼神很溫柔,還有些?傷感,聲音輕飄飄的,“周硯潯,我從來沒有不愛你。我故意跟你講樊曉荔的故事,講我是為了報復才接近你,試圖扭曲這段感情,讓它變得不堪。可是,不管如何丑化,一見到你,我還是會心動,還是喜歡。” “那個時候,我狀態(tài)很糟糕,所有情緒都是陰暗的,跳不出來。心里?越喜歡你,喜歡得越深,越覺得愧對小嚴,愧對我僅有的親人。那種扭曲的狀態(tài),快把我撕碎,所以,我逃了,逃出去,想?換個環(huán)境。” 小房間不通風,溫度偏高。 書燃頭?發(fā)很濕,眼睛也是,她呼吸著,胸口?起伏得厲害,另一條手臂也抬起來,雙手攬著周硯潯的脖子,貼到他耳邊,細細軟軟的,低語著。 “新環(huán)境里?沒有你,但是,你在我心里?,誰都取代不了。剛出去的時候,處處不習慣,我把你寫?給?我的小紙條放在錢包里?,隨身帶著,它不在我身邊,我會很不安。那時候,我每天?都在哭,不睡覺,很少吃東西,反復看?我們發(fā)過的消息,拍過的照片,從白天?都黑夜,一直看?,看?到電量耗光,手機關(guān)機。” 說到這兒,書燃的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哽咽。 她額頭?抵在周硯潯的脖頸處,攬著他,嘴唇偶爾碰到他的皮膚,似吻又?非吻,格外磨人,磨得手心里?出了汗,脊背也是。 氣氛潮熱著,也糾纏著。 書燃身上有酒氣,醇而烈,很醉人。理智徹底蒸發(fā),什么顧不得了,只想?把心里?話說給?他聽,每一個字,每一件事,都親口?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