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野骨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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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燃并不著急,她攔住一個路過的服務生,問他衛生間在哪,服務生端著托盤,伸手一指:“那邊。” 這家店衛生間隔斷外的洗手臺是共用的,不分男女,很寬敞的一片空間,有人在這兒補妝,有人接吻,還有人抽煙調情。 書燃出門時沒化妝,帆布包里也沒放化妝品,只有一支霧面唇釉。她平時習慣薄涂,提提氣色,今天卻反常,疊涂了好幾下,唇瓣變成熟透的水果,飽滿濕潤,嬌艷欲滴。 之后她扯掉扎頭發的小皮筋,長發散下來,蓋住肩膀,愈發顯得膚白臉小,那種很精致的漂亮。 做完這些,書燃按了些洗手液開始洗手,她洗手的動作很慢,也很細致,每根手指包括關節處都仔細搓了搓。 隱約聽見身后傳來幾聲議論: “就洗手那個,挺漂亮的,去要個聯系方式唄?!?/br> “得了吧,這氣質,看著就高冷,我上去搭訕人都不帶理我的。” “行,貴在有自知之明!” …… 書燃在洗手間里磨了將近半個小時,身后終于傳來略帶驚訝的一聲: “書燃,你也來玩???” 書燃尋聲回頭,愣了下:“談斯寧?” 那位自軍訓開始就沒露過幾次面的神秘室友,書燃上一次碰見她,是一周前,談斯寧回宿舍洗澡換衣服,前后不到二十分鐘,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施楹說談斯寧上輩子可能是哪吒,腳底下踩著風火輪。 震耳的電音被墻壁隔著,衛生間里相對安靜些。 談斯寧搞了個漸變色的公主切,小煙熏妝,穿吊帶上衣和熱褲,底下一雙長腿,又細又白,很招眼球。 她歪頭看書燃,上下打量著:“一個人?” 書燃抽了張面紙擦手,說:“我來找朋友,趕得不巧,沒找到,要回去了?!?/br> 談斯寧笑了下:“膽子真大啊,長了張禍國殃民的臉,還敢一個人往夜店里鉆?!?/br> 這形容詞用得…… 書燃接不上話了。 這時候,旁邊又冒出個人,咋咋呼呼的:“呦,這不是撅我面子那小姑娘嘛!” 說話的是個穿潮牌的年輕男人,臟辮攏在腦后,用黑白相間的手編繩捆住,脖子上有古巴鏈,手腕內側勾著一道黑色紋身。 書燃落過去一眼,覺得眼熟,她沒想起來這人是誰,倒是認出來男生腕上的刺青是笛卡爾的“愛心坐標系”。 談斯寧挺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橫肘懟了男生一下,說:“有點出息行不行?野狗見了rou骨頭都沒你這么激動!” 男生大概被懟疼了,揉了下胸口,眼睛依然盯著書燃,笑著說:“我叫沈伽霖,也是弈大的,計算機系。之前在學校咱倆碰見過,我跟你要聯系方式,你沒給?!?/br> 書燃眨了下眼睛,她想起來了,施楹說過,這人是周硯潯的室友,關系不錯。 沈伽霖的目光繞著書燃轉了轉,拿肩膀撞談斯寧,問:“寧寧,你們認識啊?” 談斯寧舔了下牙尖,懶洋洋的語調:“書燃是我室友?!?/br> 沈伽霖笑得更開心了:“真是太巧了!老話怎么說的,相請不如偶遇——今天我過生日,既然碰見了,就一塊玩唄?!?/br> 原來搞生日趴的計算機系那個富二代就是沈伽霖,周硯潯的室友。 書燃心里跟著嘆了句——是挺巧。 * 沈伽霖在前頭帶路,穿過舞池和散臺往卡座那邊走,這人大概是個“夜店咖”,熟人不少,走幾步就能碰見一個,書燃看見他跟人擊掌打招呼,混不吝的勁兒。 談斯寧走在書燃旁邊,咬著根棒棒糖,忽然問:“會喝酒嗎?” 書燃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清透的淡香氣,點頭說:“能喝一點,但是酒量不太好,容易上臉?!?/br> 談斯寧嗤的一聲,嘲諷的語氣:“問什么說什么,你也太乖了?!?/br> 書燃沒說話。 談斯寧伸手過來攬她的肩膀,湊到書燃耳邊,耳語說:“今天沈伽霖組局,請的都是弈大校友,實話跟你講,那些人算不上壞,但也不怎么地道?!?/br> 書燃聽她說完,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談斯寧習慣性地舔虎牙,又說:“沈伽霖看著浪,招貓逗狗的,實際是個血統精純的大傻逼。其他人你要是拿不準,你就跟他玩,他雖然不著調,但是不使壞,也不占女孩子便宜?!?/br> 書燃歪了歪頭,像是在思考,片刻后,她問:“你是在撮合我們嗎?” “不傻啊,反應挺快,”談斯寧笑了下,追問,“給他機會嗎?” 書燃也笑,唇角勾起來,水水潤潤,眼睛也漂亮,很干脆地說:“不給?!?/br> 談斯寧松開書燃的肩膀,側頭看她:“有男朋友?” dj瘋狂吶喊,帶動氣氛,頻閃燈爆出一陣雪亮的光。 書燃剛好在那片光線里,她閉了下眼睛,說:“沒有?!卑朊腌姷耐nD,她又說,“但是,有目標?!?/br> 談斯寧抬了抬眉梢,沒想到會從書燃嘴里聽到“目標”這個詞。 她看上去很乖,干凈而青澀,應該是那種初吻還在戀愛都不會談的女孩子,言談之間,卻又透出很淡的叛逆感,真誠是她,無害是她,小狐貍似的狡黠也是她。 挺帶勁兒的! 談斯寧想,這種女孩子,要是讓沈伽霖那傻逼追到手,的確暴殄天物,她應該…… * 聊個天的功夫,就到了卡座這邊。 長沙發圍著兩張電光藍的桌臺,三面環繞,各種口味的酒水擺了一堆,散亂地放著些骰子、紙牌之類的小玩意兒。 給沈伽霖慶生的人不少,男男女女,十二三個,有幾個書燃眼熟,在學校打過照面,有的則完全陌生—— 沒有周硯潯,他不在。 沈伽霖簡單介紹說:“書燃,我朋友,也是咱學校的,湊巧碰見,一塊玩會兒?!?/br> 書燃挑了個邊角處的位置,剛坐下就感覺有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起眼睛,直接與方孟庭的視線撞上,她笑了下,用口型說:“晚上好?!?/br> 方孟庭一愣,臉色不太好看。 沈伽霖是個人來瘋,自從書燃入了局,他就打雞血似的圍著人家轉,一會兒問書燃喝什么酒,啤的洋的,一會兒又問她玩什么游戲,搖骰子還是逛三園? 熱情得太明顯,引來更多的目光往書燃身上落,盯著她看。 夜場里,書燃并不是特別受歡迎的那一類,凌亂變色的燈光掠過她的臉,將秀氣精致的五官映得有些寡淡,氣質很靜,一看就是不常出來玩的。 眾人看她幾眼,議論幾句,嘈嘈切切。 書燃處變不驚,也不太在意旁人的眼光,沈伽霖要跟她喝一杯,她推脫說不勝酒力,玩游戲也只說我不太擅長,你們玩吧。 看似單純又溫吞,實則特難接近。 沈伽霖沒轍了。 談斯寧用小番茄砸他,奚落說:“你能不能換個人纏,煩死了!” 方孟庭接了句:“燃燃膽子小,又內向,你別嚇她。況且,人家有喜歡的人!” 這話一出,周圍靜了一瞬,眾人看了眼書燃,又去看沈伽霖。 沈伽霖茫然地眨著眼睛。 方孟庭撐著下巴,盈盈笑著,語氣也軟綿綿:“燃燃這么漂亮,她喜歡的人肯定也是特別優秀的那種,真想知道誰有這份好運氣!” 有人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該不會是周硯潯吧?我上個校內論壇都能碰見跟他表白的,也不知哪來那么大魅力,魔怔似的?!?/br> 方孟庭生怕有人誤會似的,立即擺手:“不是不是,燃燃親口說過,她不喜歡周硯潯!” 話音落地,書燃沒什么反應,只是垂眸看著手里的酒杯。杯子輕輕晃,杯底冰塊晶瑩。 與此同時,她身后,忽然傳來一道透著散漫勁兒的聲音—— “又念叨我什么呢?” 書燃動作一頓,冰塊碰撞出細微的碎響。 沈伽霖最先回頭,有些驚訝地抬了抬眉梢,“梁哥不是叫你過去見幾個人么,你怎么又回來了?” 周硯潯和沈伽霖初中就認識,一塊曠課翻墻打游戲的交情,大學又分進同一間宿舍,感情自然不一般。 書燃來之前,周硯潯已經在派對上露過面,送的禮物也很撐場面,breitling的一塊機械表,禮物盒一拆開,旁邊幾個男生眼睛都亮了。 話題從這時開始跑偏,不再圍著壽星沈伽霖,而是繞到了周硯潯身上。 這一桌都是弈大的學生,誰不知道周硯潯,樣貌、學歷、家世背景,樁樁件件,好處全讓他一個人占了。 他什么話都不必說,只是坐在那兒就足夠耀眼。不僅認識他的人對他有興趣,不認識他的,也對他有幾分興趣。 周硯潯來了不到十分鐘,就有服務生端著酒水過來,徑自走到周硯潯面前,說是哪哪桌客人送的,想跟您交個朋友。 目標明確,手段直接。 沈伽霖心大,不但不介意,還瞅著周硯潯直樂,說他招蜂引蝶,不是好鳥! 周硯潯嘆了口氣,正好接到一通電話,他跟沈伽霖說有點急事要先走,讓他們玩得開心,算是把風頭和主場都還給壽星公。 沒想到不到一個小時,周硯潯去而復返,又回來了。 沈伽霖抓了下腦后的臟辮,他不在意什么風頭不風頭的,就是有點搞不清狀況。 周硯潯一回來,氣氛就變了,說不清的燥,空氣里好像有看不見的星火,灼熱的,瀕臨燃燒。 女孩子的視線都跟著他,飛蛾撲火。 沙發這邊有個小臺階,周硯潯邁步上來,朝沈伽霖歪了歪頭,沈伽霖反應挺快,立即移動身形,給他讓位置。 讓出來的那個位置,剛好在書燃對面。 “u”字形的長沙發,他和書燃各占一端,手臂都壓著沙發扶手。 明明距離遙遙,卻好像能嗅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書燃一直沒抬頭,不看周硯潯,只盯著手里的杯子。 冰塊融化了,霧氣讓她的手指變濕,也變得微涼。 心跳隱隱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