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
叢蔥拿出要用的香料,又在冰箱里找到了新鮮的青紅辣椒和蒜苗,開始準備起來。 陸瀾打開冰箱旁邊的儲物室門走進去提出一桶油倒入油壺。 一股清正純粹的茶油香味飄進鼻腔,用來炒血鴨最好。 純正的茶油現在很少,甚至有錢也很難買到,陸瀾這里卻有一大桶,明天再順點回去,反正他什么都不缺。 廚房很寬敞,灶臺有大小四個爐頭,完全可以容納兩個人同時炒菜。 兩人各自忙碌起來,間或互相遞下工具調料打個下手,竟然像做了多年的普通夫妻一樣配合默契,沒出一點岔子。 所有材料備齊切好后,叢蔥打開火把鍋燒熱,拿起油壺倒入茶油,爆香姜蒜花椒后先放進鴨頭鴨翅鴨爪炒香再加入鴨rou塊邊炒邊沿鍋邊淋一圈料酒,然后放干辣椒八角桂皮香葉繼續炒香,加清水剛好漫過鴨rou蓋上蓋子大火煮開后轉小火慢燉。 半個多小時后,一陣濃郁的鴨rou香味便在廚房中彌漫開來。 叢蔥打開鍋蓋,開大火收汁的同時加入青紅辣椒炒,接著轉中小火倒入鴨血快速翻炒均勻,最后沿鍋邊淋一圈花椒油加進蒜苗炒勻關火,一道鮮香麻辣的血鴨就做好了。 陸瀾也做好了另外三道菜,辣椒炒雞雜、冬筍山豬rou、蒜蓉番薯葉和野山菇煲雞湯,正好四菜一湯。 叢蔥把菜端上桌,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腦袋,“哎呀,忘記煮飯了!” 轉身見陸瀾端著湯從廚房走出來。 “你煮飯了沒?”叢蔥邊拿隔熱墊邊問他 “嗯。”陸瀾把湯煲放到隔熱墊上,“放心吧。” “太好了!今天的菜可都是下飯神器,沒有飯怎么吃?” 叢蔥邊說邊拿碗去舀湯,順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還好你沒忘。” “喝點酒?”陸瀾在她額頭上回親一口,從酒柜中拿出一個小酒壇,“這是本地自釀米酒,溫著喝才有味道。” 陸瀾把酒壇放到桌子上轉身走進廚房,一會拿過來一個小炭爐和一小袋木炭放幾塊到小火爐里引燃,再把酒壇中的米酒倒進瓷壺中架在火爐上。 木炭沒有一點煙,還散發著隱約的竹香味。 酒很快溫好,陸瀾又從酒柜中取出兩只小瓷杯倒上,一杯送到叢蔥手上,然后舉杯和她相碰,“生日快樂!” 叢蔥一口喝光米酒,對他嫣然一笑,“謝謝。” 兩人一邊喝酒吃飯一邊給對方夾菜。 叢蔥的炒血鴨好吃,陸瀾的炒雞雜更好吃,雞腸鮮滑香脆,雞胗酥韌,雞肝綿嫩,沒有很多調料只用新鮮辣椒姜片加料酒鹽爆炒就香味撲鼻了,光這一份炒雞雜她就能送掉兩碗飯。 米酒喝起來清甜香綿后勁卻不小,叢蔥連喝幾杯后已然半醉,看著被自己吃掉大部分的炒雞雜和冬筍山豬rou,笑瞇瞇趴在桌子上對陸瀾道:“你炒的菜真好吃!謝謝。” 如瀑長發垂下來,半遮住桃粉胭紅的雙唇,誘人品嘗。 陸瀾端著杯子走過去,含一口米酒彎腰吻住她,嘴唇微張把口中的酒緩緩送進去。 叢蔥抱住他的脖子,張開嘴吸他口中帶著甜辣味的酒,一邊“吃吃”地笑。 兩人邊喝酒邊接吻,口水酒水相接,辣味咸味甜味各種味道交雜,誰也沒嫌棄誰,吻得熱烈而投入。 待叢蔥想再進一步時,陸瀾卻離開她的唇直起身來,“收拾一下出去走走。” 叢蔥意猶未盡地砸砸嘴,站起來和他一起收碗碟進廚房。 正要著手清洗,陸瀾道:“放到洗碗機里就行了,晚上一起洗。” “好吧。”能偷懶當然偷懶。 把杯碟碗筷放進洗碗機后,叢蔥洗完手看了看時間,正好一點半。 陸瀾脫下兩人的圍裙掛在廚房墻壁的掛鉤上,牽著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吃飽飯喝了酒叢蔥本來有點困,但屋外的美景驅散了她的困意。 她望著崖下澄碧幽藍的山湖問陸瀾,“這里有路去湖邊嗎?” “有,走。”陸瀾牽著她往右側竹林走去。 竹林入口是石頭鋪成的一條小道。 沿著小道往西走一段再轉東繞石階而下,走十分鐘來到一處開闊地,一塊巨大的巖石延伸出去,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觀看湖景, 石頭旁還有一把兩人寬的竹制長椅用鋼釘鐵片固定在地上。 山崖上的樹紅橙黃綠什么顏色都有,中間還開著一叢叢白色的野菊花映襯著藍綠色的湖水,和陸瀾木屋前又是不同的景色。 叢蔥興奮地走過去用手機拍了一陣照片,然后讓陸瀾幫她拍照,欣賞一會又繼續往下。 二十分鐘后下到湖邊,站近了卻看不出水中層迭漸變的漂亮藍綠色了,只是清澈幽深的湖水。但是湖面很平靜,像一面大鏡子般不起一絲波紋,倒映著四周的山花綠樹枯藤,依然很美。 “這湖有名字嗎?”叢蔥問陸瀾。 “有,鏡湖。” 倒是貼切的名字。 他們沿著湖邊小道走走拍拍,其實都是叢蔥在拍,陸瀾停下來等她或者幫她拍照。 兩人默契地誰都不提拍合照。 “這個湖有多大?”叢蔥摘下一朵野菊放在鼻子下邊聞邊問陸瀾。 “周長五公里左右。” “哦,挺大的。” 她還要邊走邊玩,估計走完一圈得兩個小時以上。 游完湖回到木屋已經快到五點,陸瀾去洗手間,叢蔥坐在沙發上翻看這兩天拍的照片,翻著翻著困意上來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醒來已是晚霞滿天,屋外飄進來一陣烤rou奇香。 叢蔥把蓋在身上的薄毯放在沙發上走出大門循著香味看去,烤rou的人正是陸瀾。 她走過去。 烤爐邊擺了一張桌兩把椅子,桌上有切好的大蔥絲和胡蘿卜黃瓜絲,一盤生菜以及各式醬料。 叢蔥回來時還沒看到,應該是她睡著后陸瀾弄的。 “你在烤乳豬啊?” 經歷了早上看陸瀾殺雞斬鴨,中午炒的菜比她做的還好吃,現在看他行云流水般的不停上下左右來回轉動著乳豬rou,叢蔥沒再露出驚奇之色。 大概這世上就沒有陸瀾不會做的事,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嗯,再過十分鐘就好了。”陸瀾用硅膠刷往豬皮上邊刷花生油邊緩緩轉動,時而用細鐵簽戳下鼓起泡的地方。 “好像有果香味。”叢蔥低頭往豬rou上聞,又去看烤爐中的木炭。 “木炭用的是蘋果木。” “哦,難怪這么香。” 十分鐘后,乳豬rou已經烤得金黃呈現出誘人的糖蜜色,帶著果木的rou香味濃郁得估計都能飄到另一個峰頭的度假山莊去,叢蔥不由自主吞起了口水。 陸瀾把乳豬rou取下來放到桌上的菜板上先切大塊,再切下一小塊用錫箔紙包著遞給叢蔥,“剛烤出來皮最脆但也很燙,小心點。” 他切的時候叢蔥都能聽到“咔嗞咔嗞”的脆響,應該是考得非常成功的。 她接過來小心翼翼咬一口,果然皮脆rou嫩,帶著淺淺的果木香氣,比她在飯店吃過的還好吃。 “唔…很好吃!”叢蔥邊“咯嗞咯嗞”地咬邊稱贊。 陸瀾又切下幾塊裝盤放到她那邊的桌子上。 叢蔥在椅子上坐下來繼續吃。 天邊最后一絲霞光落下,陸瀾打開桌上的便攜式照明燈,遞一杯紅酒給她,自己拿起另一杯,“生日快樂!” 這是他今天從凌晨開始第三次對自己說“生日快樂!”而且從那時起就在不停煮面炒菜烤rou伺候她,還陪著她在湖邊走了幾個小時。 和她談了兩年多戀愛的秦林從沒這樣做過,連蔣春花都做不到。 叢蔥心底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似溫暖似疑惑似歡喜。 叢蔥嘴里咬著烤rou,眼中閃著炫麗的光望向陸瀾,“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