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似乎感受了她的注視,陸瀾抬頭往露臺看來。 阿春也看見了叢蔥,眼里并沒有多少害怕和不好意思。這個女人雖然很好看,但她不是陸總第一個帶來竹風居的女人,也不會是最后一個,她有什么怕的? “早上好啊!”叢蔥笑嘻嘻地朝陸瀾揮手。 “下來吃早餐。”陸瀾說完放下手里的雞鴨轉身進屋去了廚房。 “陸總,我幫您做早餐。”阿春要跟進去,被陸瀾阻止了,“不用,你把雞腸雞胗清理一下。” 叢蔥洗漱完,化了點淡妝換上衣服下了樓來到餐廳。 餐桌上已經擺了西式早餐:一杯溫牛奶,兩片黃油吐司,一根煎培根,兩節小香腸配三片新鮮西紅柿 還有一碟櫻桃、葡萄和獼猴桃拼成的小果盤。 陸瀾正端著一碟鮮嫩的炒碎蛋走過來放到桌子上對她道:“吃吧。” 叢蔥坐下來喝了一口牛奶,叉起一根小香腸在嘴邊咬,歪著頭問陸瀾,“你不吃?” 陸瀾瞥眼被她含在嘴里的香腸,想起昨晚的某個場景,眼神變得幽深,想做點什么最終忍住了,“我吃過了。杯碟讓阿春洗。” 說完又到后院去了。 昨晚消耗的體力還真是大,半夜才吃了面這會又餓了,叢蔥把桌上的食物全部消滅光后也走到后院里。 見陸瀾穿著橡膠圍裙動作嫻熟地處理著雞鴨,叢蔥走到他身旁玩笑道:“陸大人還真是各行各業都精通啊!連屠夫做得如此完美!” 和陸瀾認識幾個月來見面的次數并不多,且前幾次的經歷還不太愉快,叢蔥其實是有點怕他的。但每次見面幾乎都是上床,加上昨晚的游戲,對他的身體越來越熟悉的同時心理也慢慢放松,順勢就開起了玩笑。 陸瀾正從鴨肚里往外掏內臟,見她走過來,往旁邊挪開一步,“不要站太近,小心濺衣服上。” 叢蔥沒有避開,反而走得更近,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氣,饒有興趣地看他cao作。 “你不怕?”陸瀾問她。 “這有什么怕的?不就是鴨的內臟嗎?等會都要進我們肚子里。” “敢試嗎?” “敢啊。”叢蔥擼起袖子就要上。 蔣春花和叢慶軍剛離婚時經常把她扔給外婆帶,外婆過節殺雞她就在一旁打下手,拔毛穿雞腸接雞血什么都干過。外婆過世后又幫姜春花,還親自殺過雞鴨,當然不會怕。 “等等。” 陸瀾放下手中的鴨打開旁邊水池上的龍頭洗干凈手用廚房紙擦干,從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另一條橡膠圍裙給她圍上,又幫她把毛衣袖子一圈圈卷起來迭到手肘上再戴上一對袖套后讓到一邊,“可以了。” 上大學后叢蔥就沒再殺過雞鴨了,蔣春花嫌燒水拔毛麻煩,每次都讓菜市場的攤主殺好,血和下水都會帶回來做湯炒菜。 她抓過臺上的一只雞在手下固定住,拿刀沿著肚尖試了試,用刀尖劃開一道口子,接著手起刀落砍下去。 第一只有點生疏,動作太重,有一些血絲濺到了臉和脖子上。 陸瀾從褲袋里拿出一包消毒濕巾,取出一張低頭幫她把血絲仔細擦掉,“試過就行了,剩下的我來吧。” “不用,我可以的。”叢蔥想起了和外婆相處的快樂時光,一時不想停手。 坐在一邊收拾雞腸胗子的阿春又羨又妒地看著叢蔥,眼神里還帶著不屑,這種勾引陸總的低級手段誰不會啊! 叢蔥正給第二只鴨子開膛破肚,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叢蔥被這聲音弄得刀一歪差點砍到手,連忙停下來轉頭看過去。 卻是阿春被穿雞腸的鐵簽子扎到了手指,幾滴鮮血冒了出來。 “你沒事吧?”陸瀾立即把叢蔥手中的刀拿過來放到臺子上,托起她的手掌檢查。 “沒事。”叢蔥把手抽回來,笑著指指阿春,“那位姑娘有事,你快去看看。” 阿春扔了鐵簽子,右手緊緊握住淌血的手指,眼淚汪汪地看著陸瀾,“陸總,對不起,阿春不會干活刺到了手指。” “沒關系。”陸瀾走過去看了看她的手指,“你等一下。” 然后站起身進了屋。阿春看著他即便穿著橡膠圍裙依然清雅動人的背影,面色暗喜。 叢蔥嗤笑一聲,當著她的面勾引陸瀾就算了,畢竟自己也不是陸瀾的誰,但害她差點砍到手卻不能算了。 她慢慢走過去,朝正站起來的阿春伸腳一勾,毫無防備的阿春頓時“咚”地一聲臉朝下摔趴下去,臉上沾了好幾根雞鴨毛,額頭也磕紅了。 正走出后院門的阿海連忙跑過來蹲下去扶起她,關心地圍著她上下查看,“阿春,有沒有摔疼?” “沒有。”阿春一把甩開阿海的手,手忙腳亂地扒掉臉上的雞鴨毛,生怕陸瀾走過來被看到。 “怎么沒摔著?我剛才在屋里面都聽到了很大一聲,肯定摔到哪里了。啊,額頭都摔紅了,我給你揉揉。” 阿海不放她,一邊幫她揉額頭一邊繼續看她的手腳,“我再看看。” “不要你管!”阿春用力打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來干什么?” “我來收垃圾。陸總說你手指被鐵簽子刺了,讓我來給你包扎一下。” 阿海從口袋里拿出一瓶碘伏和幾個創口貼,“哪根手指傷著了?” “都說沒事了!”阿春用力打掉他手中的碘伏瓶,轉頭氣呼呼地瞪了叢蔥一眼,飛快跑進了屋里。 “阿春,你去哪里?別又摔了!”阿海著急地追了過去。 十分鐘后陸瀾回來了。 叢蔥把掏出來的下水放到盆里,拿著鴨子去水龍頭下沖洗,對他笑道:“陸總說讓人家小姑娘等,結果一去不返。你看,把小美女都氣跑啦。” 陸瀾手里拿著一根細鐵簽把盆里擠干凈的鴨腸反穿過來,“上樓接了個電話。” “哦,這么巧?唉,小姑娘一腔癡情空付!陸大人還真是無情啊!”叢蔥繼續笑他。 “都弄好了?”陸瀾沒理會她的調侃,換了話題。 “還有一只雞。”叢蔥把鴨子仔細洗干凈放到盆里。 “這只我來,你去處理鴨腸胗子。”陸瀾放下簽子拿起刀斬最后一只雞。 叢蔥看著盆里迭放的四只新鮮雞鴨,她和陸瀾兩個根本吃不完,轉頭問他,“今天還有其他人來嗎?” “沒有。” “這么多rou我們兩個怎么吃得完啊?” “這樣才夠材料炒一份雞雜。” “你喜歡吃炒雞雜?” “嗯。” “哦,我也很喜歡,就是太浪費了。剩下的雞鴨rou不吃我可不可以帶回去啊?” 蔣春花的收入不高,叢慶軍給的撫養費又舍不得花,生活處處精打細算,連帶叢蔥也養成了節儉的習慣。 她最近一個月把所有的錢都投到了股市里,能省點是點。 “好,斬好裝保鮮袋放冷凍室明天帶走。”陸瀾同意了。 “謝謝。”叢蔥加快了手中的動作,看到臺子上放著一飯碗沒有凝固的血,問陸瀾,“這是雞血鴨血?” “鴨血。” “哦,那我今天就做個炒血鴨吧,保證讓你流口水。” “好,我等著。”陸瀾端著裝雞鴨的盆走進屋里,“我先去煲湯。” 叢蔥把雞鴨腸胗子都清理干凈洗好放進瓷碗里,阿海又來了,看到她不好意思地笑,搓著手低頭說道:“你...你好,我來收…收垃圾。” “哦,好。”叢蔥對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端著瓷碗往里走,“麻煩你了。” 想想又停下來問道:“阿春還好吧?有沒有摔傷?手指包扎了嗎?” “包…包扎了。好…好,沒…沒傷,就是額…額頭有…有點腫。謝…謝。” 陸總的女朋友如此關心自己的女朋友,阿海受寵若驚,語無倫次地繼續低著頭回答她。 叢蔥長得實在太美了,他不敢抬頭久看。阿海心思簡單純樸,每一個陸瀾帶過來的女人都當做是他的女朋友。 “哦,那就好,讓她好好休息吧。阿春很漂亮,熱心幫了陸總一早上的忙,太累了難免傷著手。” “是…是。謝…謝。”阿海居然朝她彎腰鞠了一個躬。 唉!男人中也有傻子!希望他傻人有傻福吧。 叢蔥暗嘆一聲朝他擺擺手,“不客氣。” 抬步跨過門檻走向廚房。 陸瀾已經用瓦罐煲上了雞湯,正在把多余的雞鴨裝進保鮮袋,旁邊放著半只斬好的鴨塊。 “有干辣椒嗎?”叢蔥把瓷碗放到廚房cao作臺上問陸瀾。 “有,在上頭櫥柜里。” 陸瀾把保鮮袋放進冰箱冷凍室,幫她脫下橡膠圍裙換上家常炒菜裙后伸手打開頭頂的大櫥柜,“調味料都在這,要什么自己拿。” 櫥柜有三個隔層,柜門里邊還裝有隔層,各種干貨調料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