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借位……算了，現在不想聽這個，拿著你的外賣回屋吃去，我想靜靜。”

    程啟敖這回明白了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事情本身倒并不復雜——劇組就像一個小型社會，總有人盼著鬧出點什么波瀾，沒有新聞也要制造新聞，只不過這回中槍的是自己。

    等阿磊走了，程啟敖拿出手機，想給遲景霓發信息。寫寫刪刪，最后還是什么都沒發。

    以他對遲景霓的了解，就算知道了這事，她也不會有什么反應，還不如省點力氣。

    退出聊天界面，程啟敖打開了搜索欄，鬼使神差地輸入：怎么追女神。

    下面回答形形色色，有的說要有錢，有的說要帥，有的說要死纏爛打，獲贊最多的答案是，要讓她看到你足夠優秀。

    程啟敖覺得自己更沒戲了。

    論演技，論財富，論人脈，論影響力……在遲景霓面前，他哪里都不出挑，除了年輕。

    偏偏娛樂圈這地方，年輕最不值錢。

    隔壁尚清在練手風琴，技藝尚不熟練，用陳修杰的話說，從沒想到一個樂器竟然能發出如此難聽的聲音，好似哮喘病人咳老痰，聽得人肺疼。

    程啟敖被銷魂的琴聲弄得越發郁悶，干脆熄掉屏幕，決定出門逛一圈。

    賓館旁邊是條小河，程啟敖戴著耳機，獨自繞河邊慢跑，夜漸漸深了，周圍人越來越少，等他返回酒店時，賓館的燈已經滅了大半，側門處停了一輛轎車。

    一個女生先從車上跳下來，接下來是司機，程啟敖眼見著兩人把一個醉醺醺的人拖下車，攙扶著往酒店送。

    他先認出女生是遲景霓的助理小茹，再定睛一看，那路都走不穩當的醉鬼可不就是遲景霓本人么！

    程啟敖趕忙迎上去：“要幫忙嗎？”

    小茹比遲景霓瘦小，被人壓著滿臉通紅，盡管如此，第一反應還是警惕地擋住遲景霓的臉：“謝謝，不用。”

    明星醉酒畢竟是負面新聞，程啟敖理解她的顧慮，準備讓到一旁，不料剛抬腿，被遲景霓一把拽住衣擺：“這是誰？”

    程啟敖被她一拽，人趔趄著撲近了些，臉對著臉，低頭看著她。

    醉酒的遲景霓臉紅紅的，大睜著杏眼：“程……啟敖？”

    程啟敖被她這么著看，哪兒哪兒都不自在，低聲道：“是我。”

    遲景霓身上的酒氣很濃，靠近了幾乎能把人熏醉，她就這樣愣了一會兒，然后笑起來：“你跑什么？”

    程啟敖只好解釋：“我沒跑。”

    遲景霓抓著他的衣服，攥緊了，搖晃著咕噥道：“我都看見了，還說沒跑。不是你讓我叫你的名字么，怎么叫完又要跑啊？”

    ……

    清醒的三人面面相覷，小茹先意識到什么，轉頭對司機說：“你回去吧，這兒我們照顧。”

    等司機走開，程啟敖把遲景霓抓衣服的手指頭一根根掰開，溫聲哄勸她：“我不跑。”然后對小茹道：“我一個人就行。”

    說著，把遲景霓背在了肩上。

    或許是這個姿勢舒服，遲景霓起先還絮叨著自言自語，趴上程啟敖肩頭，立刻安靜下來，閉上了眼。

    小茹心驚膽戰看著：“哎……你別把霓姐摔了……”

    程啟敖把人抱穩了：“放心吧，她醉了，我可沒醉。”

    小茹對風言風語早有耳聞，心想，就是因為你沒醉才怕把人給摔了，嘴上卻說：“還是放下來咱們扶著走吧，她喝了挺多的，我怕吐你身上。”

    可惜程啟敖完全沒有領悟小茹的言外之意：“吐上就洗洗，我不介意。”

    這下小茹徹底沒話說了，只得貼身護著，生怕他走半截把人給撂下。好在后來看程啟敖動作輕柔，就跟背了什么寶貝似的，手也沒摸不該摸的地方，這才放下心，跟著他一起進電梯，

    進了電梯，小茹按下樓層22，聽見程啟敖問：“她怎么喝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