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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之改嫁前夫死對頭 第58節

    連親爹都覺得只要成績好,其它不是事兒,他們自然也不會多管,但豆寶身邊有這么個定時.炸.彈,作為父母的他們心里都不會踏實。

    “這事我來,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們就看好豆寶。”

    秦艽點點頭,男人自有男人的解決方式,“行,記得別讓豆寶看見。”

    *

    第二天,把申請書遞交上去,就連龔書記也撫掌稱贊。

    這下,事情就簡單多了,不用半個月,上頭就批準了再次墾荒種藥的申請,而且面積比秦艽申請書上寫的還大,居然是足足五百畝!

    這可把所里眾人高興壞了,誰都知道,只要能種出藥材,大家伙就有獎金發,就有好日子過啊。

    倒是錢桂英,她有點發愁,“這么大的墾荒面積,就是能墾出來,咱們種藥誰來統籌?”

    很好,跟著秦所學會了統籌兩個字。

    “放心,我保準給你們找一個讓所有人都信服的專家來。”

    “誰呀?”

    “鐘教授,大家還記得嗎?”

    老鐘啊,那可是比農民還像農民的教授,大家怎么可能忘記,這三年每年的藥材產出里,秦艽都做主給他送過一些樣品,本來還想給他獎金分紅的,但他不要,秦艽就換成了生活用品,吃的米面糧油,穿的衣服鞋襪啥的,盡量最大程度改善他的生活水平。

    這些錢都是過明路的,大家自然也知道。

    “專家有了,但咱們種啥呢?”

    “要不還繼續種甘草唄,這個賺錢,周期短。”

    甘草秦艽自然是還要繼續種的,但五百畝甘草也太多了,一時半會兒采收不完,銷售不出去,都是問題。她不懂什么投資理財,但她知道雞蛋不能全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除了這幾年已經種過的,咱們再加一樣,鐵皮石斛。”

    “這種藥材很罕見吧,咱們去哪里弄種苗?上次我聽鐘教授說他們所里都沒有。”老王補充道。

    秦艽想起遙遠的老家,有那么一個把山上每一棵草每一粒土都當成自己孩子一樣愛惜的老農——崔五叔。

    第54章 豆寶的天賦點

    鐘為民最近還真在為工作問題發愁, 他還不到退休年紀,工作是肯定要工作的,但無論是回原單位還是去農大都不是首選, 再加上植物所這邊現在人員飽和, 以前被下放的老專家們也紛紛回來了,他留在這邊多少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幾次接觸下來秦艽知道,鐘教授是那種很能吃苦,很能專注的實干型人才,但為人處世上,就不那么用心,在人員復雜、勾心斗角的大單位,他其實一點也不開心。

    所以,當秦艽找到他, 說起衛生室將要進行更大規模墾荒行動,想請他進去主持這次行動,將來繼續為藥田做負責人的時候, 他幾乎是沒猶豫就同意了。

    “您就不問問待遇怎么樣, 要是我把您誆去做苦力咋辦?”秦艽開玩笑說。

    鐘為民笑了笑, 隨即又苦澀地嘆口氣。

    “唯一的閨女早已結婚隨軍到海島,我在省城舉目無親,在這里我沒什么牽掛了。”還不如去個能讓自己專心干專業的地方。

    “秦所的能力, 我相信你定能為我創造一個良好的工資環境。”

    秦艽看著他的眼睛,保證道:“您放心,進了冷河鎮,藥田的一切事務, 都是我和您商量著來, 您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專業就行, 不必在人際關系和上下級管理上浪費時間。”

    “冷河鎮啊……”鐘為民瞇了瞇眼,冷河鎮是一片剛剛開始開發的□□,他去過他知道,那里其實有無限生機,只是沒找到真正適合種植的作物而已。

    “至于待遇,我相信組織,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我老頭子也花不了多少錢。”余下的,他就想攢攢,以后寄給海島上的閨女和外孫們。

    在冷河鎮正好,有錢也花不出去,適合攢錢。

    秦艽也笑起來,她知道鐘教授這是不想給她壓力,特意這么說的,但她絕不會虧待他,以前是因為時代局限,沒辦法發成錢,但以后就不一樣了。

    調令一下,找來車子,將鐘為民這么多年的家當和慣用機器拉上,秦艽就這么把大專家鐘為民給請到了冷河鎮。房子是愛蘭他們那樣的一套凸字房,他一個人本來都不想要,說住青工宿舍就行,但秦艽沒答應。

    該有的待遇還是得有,這不是需不需要的問題。

    為了讓他的設備能有個專門存放的地方,秦艽又申請在藥田旁邊的空地上,給他蓋了兩間平房,水電全通,完全對照著他在植物所的化驗室來設置,包括需要用到的各種溶液、試管、培養皿啥的,只要他提出需求,秦艽就一一滿足。

    當然,他們現在賬上有錢,不需要廠里撥錢,廠里是沒意見的。

    誰知剛把事情辦妥,就聽說一個了不得的大事——趙海洋出事了。

    “你說好好一個人,怎么就偏要去攆野狗呢?”秦桂花一邊和面,一面跟秦艽說話。

    那叫“好好一個人”?秦艽不敢茍同,她倒是對奶奶今晚要做的麻花比較感興趣。

    所里發了分紅,她大手筆找附近牧民買了點馬油,就想讓奶奶做點麻花吃。上輩子她在網絡上看見一些生活小技巧,說面里加點馬油,炸出來的麻花酥得不得了,那時候也買不到這東西,她一直沒機會嘗試。

    這半年日子好過起來,秦桂花現在會做的麻花可多了去,什么夾豆沙的,白糖的,羊奶牛奶的,還有椒鹽的,大的軟綿噴香,小的又酥又脆,簡直就是豆寶最喜歡吃的小零食,一頓能吃好幾根呢!

    “你就說吧,他平時打鳥打貓的,以為小動物就是任他欺負的,這次踢到鐵板了吧?”據說是趙海洋在又一次打貓打狗的時候,遇上一條懷著孕的灰色的母.狗,他還想打人家,誰知那“狗”居然是頭狼!

    還是難得一見的以兇悍著稱的高原狼,被他追著打了一路,也不知道是狼的母性被激發出來,還是那母狼在狼群里有點地位,嚎了幾聲就引來十幾頭小狼崽子,直接把趙海洋追了幾公里,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沒命了,高原狼一定會把他吃得骨頭渣都不剩的時候,這群小狼崽居然又只在他屁股和右手上咬了兩口。

    秦艽記得,趙青松帶他來所里打疫苗的時候,他不僅屁股有兩個很大的血窟窿,就連右手都是骨折的,為此還耽誤了挺長時間的學習。

    “所有人都說是小狼崽子放他一條生路,可我怎么覺著這事不對勁呢?”秦桂花把麻花搓好,準備下鍋了。

    秦艽趕緊拉住她,“咋不對勁,奶快說說。”

    “自從那天被咬傷之后,他老說有狼跟著他,做夢也是被狼咬,人也變得疑神疑鬼的。”

    “咱們廠里這么多人,狼怎么敢過來呢,我看啊,他就是疑心生暗鬼。”

    原來如此。

    秦艽就說嘛,最近趙青松已經帶他去過好幾次衛生所了,一會兒是吃不下飯,一會兒是做噩夢,成宿成宿的睡不著,一會兒又是尿炕了。

    他這么大的男孩子基本不可能再尿炕,秦艽把脈也覺得他的脈不像腎虛,現在終于知道原因了,估摸著是做噩夢被嚇尿了唄!

    他虐待小動物的時候,自以為是它們的主宰,小生命任由他拿捏,這次被狼崽子們一嚇,那種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優越感沒了,反倒開始變得膽小如鼠,就連秦盼的小兔子都能把他嚇得一驚一乍。

    “該!也算報應!”

    秦艽可不相信是什么報應,估摸著還是老賀做的手腳,讓他見識一下生命是平等的,人類再了不起,在比人類強大的物種面前,也就是個小垃圾。

    *

    這邊剛把化驗室蓋起來,那邊工人也準備好,開始墾荒了。

    但跟幾年前純人力挖掘不一樣,這一次用的是目前市面上最先進的鑿式松土機和中耕機,那效率簡直杠杠的!

    事情是這樣的,冷河鎮本就沒什么秘密可言,秦艽忙著籌蓋化驗室準備大規模墾荒的事,不知怎么的傳到了隔壁軍墾兵團去,正好那邊朱司令的愛人是秦艽的忠實老病號,秦艽不僅治好了她多年的風濕病,平時還經常開調理方子和藥膳方子,她現在有病都不在團部衛生所看了,而是往412跑。

    最近聽說秦艽忙開荒的事,忽然想起團部不是有幾臺中耕機閑置嗎?還有那什么鑿式松土機,那可是專門針對石蘭省的地質土壤特點設計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她主動提出能幫忙,秦艽高興,但也不好擅自越級接洽,還是請了龔書記出面,兩下一聯系,不僅機器送過來,還隨機派了幾名小戰士指導cao作,機器在前面犁,工人在后面篩,這開荒效率可不就是突飛猛進嘛!

    秦艽是真沒想到事情能這么順利,看著一天一個樣的冷河鎮,一望無際的荒地被開墾成平整的土地,心里跟喝了蜜一樣甜,就連豆寶都知道指著遠處的荒地叫“平平”。

    翻出來的荒地里,有很多紅柳和梭梭的樹根,家屬區的小孩們趁著周末都會去撿,撿回家曬干之后能燒火做飯,是石蘭北部難得一見的柴火。

    秦家不缺,因為秦艽每年都會單獨拿錢從南部買些柴火來用,還有雙職工的福利煤,但耐不住秦桂花女士心癢癢,總覺得大家都去撿的東西,自家不撿就是吃虧,就是損失,于是每天教豆寶跟著大孩子去撿。

    秦艽也想給豆寶一點小事做做,就不攔著,只每天幫她戴好小帽子,穿上長衣長褲,提個小籃子,就當戶外運動罷了。

    可一連撿了幾天之后,秦艽發現一個問題……

    看著院子里依次排開晾曬的樹根,她有點頭大。

    這些樹根,每一根都是一模一樣的長度,而且每一根都是直的,沒有一點彎曲。

    粗細暫且不說,能做到長度一樣的直條,秦艽忽然能理解豆寶為什么每天籃子里都沒多少樹根了,因為那些太長太短或者彎曲的,她通通不要呀!

    “豆寶告訴mama,你為什么要撿一樣長度的樹根呀?”她問過別的小孩,自家豆豆不是每次都能撿到一樣長度的棍子,但她會跟人換,這明顯就是有選擇性的留下,而不是隨機事件。

    豆寶正低頭擺弄那些樹根呢,聞言頭也不抬地說:“因為火柴就是一樣長的呀。”

    秦艽想起家里的火柴,去年老賀復習高考,她一直在旁邊翻書看,老賀為了哄她,就拿火柴棍給她擺書上各種各樣的形狀和電路圖,美其名曰鍛煉她的橫向思維和大腦額葉功能,秦艽嗤之以鼻。

    什么嘛,兩歲的小孩你給她說這個?

    可小丫頭卻像上癮一般,天天纏著爸爸給她擺弄火柴棍,這一年爸爸不在家,她自己也能擺著玩。

    最開始能照著日歷擺一些阿拉伯數字,后來能擺簡單的漢字和三角形正方形,再后來能擺出復雜的五角星和多邊形,最近更離譜,她居然會自己考自己,隨意改變圖形了!

    比如此時,她看著自己擺出來的三條邊一模一樣的三角形,歪著小腦袋琢磨一下,隨意移動幾根木棍,圖形就變成了六邊形……秦艽能看出來,是因為她正好順著路邊小花壇的邊緣擺放,而且她是一個學過幾何數學的成年人。

    “豆寶為什么要這么擺呀?”

    “mama你看,一共六根棍子,這幾根棍子的位置一變,面積就比以前大了一半。”

    秦艽:“?”她壓根沒注意好嗎?只有六根嗎?還真的是耶……

    等等,她怎么知道大了一半?她又怎么知道什么叫“面積”?

    “爸爸教我的。”豆寶似乎看穿mama的疑惑,自己又低頭琢磨怎么變換位置增加或者減小面積。

    “那……你能告訴mama,長方形的面積公式嗎?”秦艽不信邪,你一幼兒園都沒上的小屁豆子,居然知道什么叫面積,吹牛吧!

    眨巴眨巴眼,“我不知道。”

    秦艽得意一笑,就說嘛,你連公式都不會背,你就會算面積,欺負你媽我只是小學畢業吧。

    然而,下一秒,豆豆卻悠悠來了一個超超超長句子:“我用眼睛看就知道面積,長方形和三角形是最簡單的,六邊形就這樣,mama你看這根木棍一動,它就變成兩個長方形一個三角形,這樣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多少啦,要是還不會的話,我就移動這根,它是不是就變成兩個三角形和一個長方形啦mama?要是還不會,那我就多加兩根木棍,讓它先變成一個長方形,再減去多出來的三角形……”

    秦艽:“?”我是誰,我在哪兒,我來干啥!

    原來,死記硬背套公式是普通人的思維模式,在小學霸眼里簡直都是弟弟!

    她感覺自己的智商被碾壓了,咬咬牙,算了,她本來就是學渣,還是學會揚長避短吧。

    但從這一天開始,秦艽就不再阻攔閨女撿樹根了,反正她撿回什么樣的,都有她自己的原因,也讓奶奶別燒她的“勞動成果”。

    哦不,準確來說,算是豆寶的智力成果。

    等秦艽發現她能完整地用木棍搭出一棟正方體小房子的時候,開荒已經接近尾聲,時間來到了第二年春天。

    *

    1979年春天,整整五百畝荒地全被翻好曬好,經過一整個冬天的修養,有些地方甚至能長出幾根新綠色的小草芽,秦艽開始往里下種子。

    這一年來,開荒每天都在燒錢,機器要燒油,戰士要供飯,臨時請的工人要開工資,一萬一的結余沒多久就用光了,后來還從信用社貸了三萬元的款項,才終于把開荒進行到底,加上現在買種苗的費用,衛生所已經欠債四萬元了。

    大家也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到現在慢慢覺得沒什么了。

    畢竟,虱多不癢,債多不愁。

    有上一次的成功經驗傍身,秦艽和鐘為民都不慌不忙,先把能買到的種苗栽種下去,但資金有限,依然還有幾十畝距離的土地無種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