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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迷人愛嬌氣的轉世老祖 第80節

    以前騎馬在前,東方青楓從不回頭,現在偶爾還會在車后,行一段路。

    這叫守尾。

    要知道,坐在馬車上,前后都有人的安全感,和只有前方有人,后方無人,那種感覺是不一樣的。

    以前,他根本就不等馬車,只管按馬車一日行多少里來算,除了天氣原因,道路不好,那必須要多趕路,使得她不得不快點趕車,再加上車技一般,虧得祖宗當時一句話沒有,其實在車里也是受了些顛簸之苦的。

    現在,他都開始為馬車斷后了,若前方路不好,石子多,顛簸的話,他還會讓前面的人慢行,總之與剛來時比,不是一個態度了。

    既不要求急行,也不催進度,有時遇到風景的好的地方,大家還可以多住上兩天,到處逛一逛,畢竟路途雖遙遠,但風景亦精神,像這種可以游山玩水的機會,其實對祖宗來說很少。

    這一路走來,元櫻都覺得舒坦多了。

    這東方青楓,對她的態度都好多了,經常和顏悅色。

    比如,動不動還會問她,里面的人怎么樣?有什么要求?要不要歇一歇之類,對她客氣得很。

    真是奇怪,現在竟然還會騎馬,伴在馬車旁邊行一段路。

    車邊有人護行的感覺,真的很好。

    那種被人保護的滋味。

    元櫻都能感覺得到,也終于有了那么點,祖宗被人護衛的樣子。

    這當然很好,她覺得很欣慰。

    三千兩黃金沒有白花。

    但同時又覺得哪里不對呢,怪怪的。

    她又抻脖子向后望了眼,那東方青楓坐于馬上,隨著馬的動作而動,一手握刀,一手握馬繩,看向前面,時不時看向官路兩側,樣子很正常。

    元櫻又回過頭,趕了下馬,就是擔心危險吧?然后將懷疑的念頭拋之腦后。

    前方劉司晨見殿下駕馬到車廂邊,他竟然也調轉馬頭,跑另一邊,也守在車廂另一邊,一左一右一同前行。

    闕清月在車里端坐喝著茶,聽到兩邊都有馬蹄聲。

    她頓了下,傾身抬手掀開對面車簾,看過去,看看是誰。

    劉司晨見她抬袖撩開簾子,向外看。

    墨綠色車中露出那一抹雪白的鵝蛋臉,再加上穿了一身淺藍,真的很襯她,有種清新脫俗無比溫和的感覺,看著都跟她平時不一樣了。

    再配上這國內墨綠馬車,就像一顆外表暗黑的荔枝,剝開皮,露出里面的晶瑩剔透的果rou,這反差感,小祖宗,可比那果rou好看得多了去了。

    他忍不住頂著對面殿下的冷眼,沖小祖宗笑道:“呵呵,那個,行了這么久,公主,哦不是不是,闕姑娘啊,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闕清月看著他的樣子,不由低頭笑了下,耳邊的額發都隨著動作,都飄得無比好看。

    她笑完才看向劉司晨,然后伸手將案上的小塊棗糕,撫著袖子,將其端出車窗外。

    “我不累,劉將軍才是一路辛苦了,吃點東西吧。”

    劉司晨難得,能得到闕清月一個笑臉,心里高興,她笑起來,與往日也不同,以前穿著孔雀藍衣時,那五官叫一個惑人,笑得迷人,現在穿著清藍色衣衫,那神情叫一個清純,笑起來清雅,完全不同的美。

    這祖宗真是,換一身衣裳,換一個風格,變一個樣子,轉另一種氣質,明明就是那個五官,就是不一樣,偏偏哪一個,都迷人啊。

    他跟元櫻似的嘿嘿笑了下,伸手從她手中的碟子里取了兩塊棗糕:“那我就,就不客氣了啊,你要覺得累,就說一聲,我讓殿下休息一下。”

    另一邊的殿下:……

    這劉鳳雞是不是也跟元櫻一樣,皮癢癢了呢?

    闕清月輕笑一聲,“行。”她將碟子收回來,放下簾子。

    劉司晨高興地扔了一顆小塊棗糕到嘴里,這小祖宗給的糕,都要比旁人甜上幾分。

    結果,一回頭,就見另一邊殿下,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將臉轉向其它地方,好似看風景,其實強掩情緒,已經面色不悅了。

    正行路呢,劉司晨也不敢太放肆,又策馬回到前面帶路。

    鹿三七看向他,又看向后面的車:“呵呵,劉司晨,我斷你一言,你早晚會被你家殿下打。”

    “為何?”他嚼著棗糕問。

    鹿三七望向他,呵呵又笑了聲:“算了,你還不知道的好。”否則你家殿下會更煩。

    車內闕清月坐好后,想到什么,又伸手,將旁邊的車簾撩起,看向這邊的人。

    果然是東方青楓。

    東方青楓見她撩開簾,也不看她。

    光側顏,就能看出,他臉色是不好的,下頜微收,本來刀削般的臉頰,稍微一緊頜,皆有痕跡。

    行在側方,不發一言,手握緊僵繩,刀也垂下,見闕清月只撩簾,不說話,他心中生有郁氣,一踢馬腹,就要策馬前行,離開車廂。

    闕清月這才開口喚道:“東方青楓。”

    他拉著馬繩一頓,看向她,道:“什么事?”

    “勞煩將軍一路護送,路上辛苦了。”說著她回身伸手取過三只胖胖棗兒。

    將手伸出窗外:“吃點甜棗兒,甜甜嘴吧。”

    跟哄孩子似的,打一巴掌,再給顆棗一樣。

    東方青楓看著她的手中棗子,臉上并無高興之色。

    但最后還是松開握馬繩的手,伸手接著。

    闕清月輕輕地將棗兒,放到他手心里,然后手指在他手心慢慢點了點。

    一股酥麻麻癢在手心中,一路順著胳膊入了心。

    那淺藍衣袖,露出的一抹素若積雪的手指,平時看不覺得,但與他這兩月時間曬出來的蜜色皮膚,放在一起對比,顏色簡直震撼。

    白如極品玉,細若鮮脂膏。

    闕清月點了兩下他的手心,提醒他:“棗也給了,好好干活。”說完,便將簾子放下來。

    坐回車里后,她笑著撩開衣袖,繼續品茶,隨手拿起案上昨日未看完的畫本,另一只手放在案上,繼續看了一會。

    車廂內溫暖如春。

    車廂外其實是有些冷的。

    雖不至于冬雪皚皚,但霜降地凍,只有中午溫度還算適宜,早晚都很寒涼。

    他們現在的落腳地,已經不能選在野外露宿了,每行一地,必要找適合住宿的地方。

    所以行得是官道,宿的都是有人煙的村子小鎮或城府。

    鹿三七坐在馬上,一邊行路,還不忘扇扇子道:“這一早上,鳥兒倒是叫個不停,可這人,怎這般稀少?這里不是通往玉霞城的路嗎?難道又走錯路了?”

    “走什么錯路?這地圖上明明畫著的,這是通往玉霞山的道,再說你大冷的天兒,天天扇扇子,你不嫌凍,你不累嗎?”劉司晨嫌棄鹿三七一番,誰讓他天天說他帶錯路。

    鹿三七看著這礙眼的家伙:“你懂什么叫文雅?扇子那是我的武器,扇它是我的習慣,它已是我命中一部分,不分春夏秋冬。”拿在手中,那就得扇,不扇難受,想扇就扇。

    “你在這兒跟我擱這念詩呢。”劉司晨吃完了東西,擦了擦手。

    然后掏出了地圖,開始四處查看,心下有點疑惑,難道路不對?

    東方青楓從后方策馬過來:“上次去烏鎮,你帶著我們去了淮鄰,繞了一大圈,你確定,這路是往玉霞山的,不是又跑到哪個山里?”

    “對啊,這一路上,怎么沒有人呢?”鹿三七也覺得奇怪。

    這偌大的官道,無人,豈不是……

    話音剛落,前方便出現一身影。

    是個穿著荷藕色布衣,手里提著籃子的年輕姑娘,她的腳一瘸一拐,正沖他們招手。

    元櫻趕車速度降下來,回頭對馬車內的人道:“祖宗,前面有個女子攔路。”

    闕清月放下天青色茶杯,撩開另一邊窗簾,向外望了一眼。

    是個姑娘,一身布衣,長得清秀可愛,看著年紀不大,闕清月凝神看去,功德海六百,還是個吃穿不愁,手頭還算富裕的小姑娘。

    她放下簾,“沒什么事,路人罷了,她若想要搭車,就讓她上來吧。”

    說完再度低頭,望向畫本,又翻了一頁。

    按說路上突然有個人要搭車,肯定要警惕一下,不可能讓陌生人隨便上車。

    但馬車里的人答應下來了,說可以捎一程。

    幾人一想,也是,這可是闕氏的祖宗,這一路,她是什么樣的,大家也都知道。

    精得跟……狐貍一樣。

    又是闕氏的,又那么精,什么時候吃過虧了?

    那她說可以,就可以了,幾人看了看那女子,沒什么意見。

    很快小姑娘高興地單腿跳上馬車,坐在了馬車另一邊,與元櫻一起坐在車外面。

    她很開朗,很健談,見到陌生人也無怯意,一臉笑容。

    邊跳邊道:“真的謝謝你們了,我給阿娘他們送吃的,結果崴了腳,離玉霞城還有挺遠一段距離,我要走上半天呢,還好,你們馬車來了,順路稍我一程,你們也是去玉霞城的吧?我是玉霞城附近煙靄村的,我叫白嬢,你們可以叫我阿嬢。”

    “什,什么?阿娘?”劉司晨聽著眉頭一團,事情不對。

    “哈哈。”小姑娘笑道:“我開玩笑的,你們叫我白嬢就好。”

    白嬢穿著一身藕荷色衣衫,頭上纏著同色布巾,耳上有銀色耳圈,眉目生的明亮,倒是人如其名。

    接著,她自來熟地跟元櫻說:“本來我也不敢坐陌生人的車,但是我老遠見到你趕車,就覺得親切,才敢招手的,我還從未見過有女子,馬車趕得這么好,謝謝你啊。”

    元櫻聽到,那不得了,立即引為知已,甩著馬鞭道:“還是你有眼光,你好有眼光,我這車技不錯吧?”

    “還行,挺穩的。”

    “是吧?不過你能坐上馬車,可不是我說得算,那得我家祖……主子答應,說你可以上來坐。”

    “真的嗎,你主子?那我得好好謝謝她,是在車里面嗎?”

    說著,她轉身,伸手輕掀簾子,好奇往里一瞧。

    一股清香撲面來,接著便見到她此生沒見過的景象。

    闕清月放下茶杯,見簾子被一小姑娘掀開,看向她。

    車中人,長發披在身后,手中拿著畫本,寬袖垂在坐塌上,人坐在其中,頭戴白玉月簪,與黑亮的發,一黑一白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