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高自由bt游戲結局后(3)
平心而論,你根本不了解琰叢,哪怕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數值都是你精心培養出來的,可你認識的只是那個隨機劇情中的皇太子罷了。 那個會擔心自己無法完成你的期望,叫你的選擇被天下人恥笑而刻苦學習的皇太子琰叢,看似榮寵萬千,卻從未得到過你一絲真切關懷的琰叢。以及現下你遇到的這個,看似恭謹柔順,實則不知道養成了什么性子的男帝琰叢。 你記得當時還特意給他加上了“忠貞不渝”的標簽,就是怕這小子對你有學有樣鬧得后宮雞犬不寧卻沒有能處理好的本事,更何況他是女尊世界中的男帝,若是在男女之事上荒唐就更容易造人詬病。這可是你好不容易養成的繼承人,可不能帶著你的“基業”玉石俱焚了。 也不知他選了什么樣的女子做皇后,雖說這個世界是男子在家相妻教子,但琰叢畢竟是帝王,也總有人爭著搶著要到他身邊來。將來誕下子嗣,讓未來的太女有著一半的自家血脈,對那些朝臣也是莫大的誘惑。 只可惜,你向守著你寢宮的宮男打聽了一番,得知琰叢竟至今尚未婚娶。 他為什么不娶妻? 你實在想不明白。 國事繁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方諸國都已被你打下成了附屬,這還是你一位愛妃長姊的功勞。難道是朝中有人與他作對嗎?兵權在手,他也沒什么顧忌的啊……那些言官早就被你打得服服帖帖,便是說話難聽些也不至于有什么不堪入耳的。 那就是還未遇上喜歡的?你原想著不如催著他辦場選秀,可這想法還未成型就被打消了。先皇【琰織】已然下葬,你和琰叢得以相認也不過是靠著他自己相信。給你幾分薄面叫你住回了原來的寢宮里,好吃好喝地待著,難不成你還真想做個太上皇cao心起他的日常起居嗎。總歸暫時你已經困在這“夢”里了,不如就高高興興地享福。有這么個便宜兒子孝敬自己,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 晚膳時分,女官來通報,陛下正在過來的路上。 你只得放下筷子,將那塊剛夾住的魚rou又放下了。 破游戲,規矩還不少,好在這里是架空的時代背景,菜色基本和現代差不多了,不然你吃也吃不好。 “陛下,我可以和您一起用膳嗎?” 琰叢即便貴為一國之君,真正是將萬物踩在腳下,可對著你時總還像個謹慎謙卑的孩子,無疑是大大滿足了你那暗戳戳又不好宣之于眾的虛榮心,你也樂得在他面前裝模作樣一番。 “你請便。” 聽到你沒有拒絕,少年笑著快步走來,坐到你對面的位置。身后跟著的宮男有眼力地立刻添了一副碗筷,又接下帝王脫下的大氅,恭敬地退了出去。 興許是路上太過匆忙,琰叢的額前都沁出了薄汗,面上泛著水氣的淡紅,可他卻全然對自己的狼狽不甚在意,甚至也顧不上自己,放下身份要給你布菜。 “陛下,這是荔枝rou,從前你總吩咐御膳房做的……這是我聘來的庖官新制出的菜式,按照你的口味做出來的,你嘗一嘗……” 謙卑到你都看不下去了。你是養了個太子,又不是養了個奴才。 “琰……陛下,您不必這般客氣。您如今貴為帝王,不該為我失了身份。” 你放下筷子,語氣道得疏離,只差明面上明說讓他自持身份不要再刻意討好了。要他一個皇帝來布菜,還不如把你遣走的那些小宮男叫回來伺候。 琰叢動作一僵,舉著筷子的手停在哪里,卻又很快恢復過來,抬頭沖你笑,卻讓你從那笑中看出幾分可憐的意味來。 “我只是想和你吃一頓飯……從前你總是很忙,不曾同我一起用過膳,只有年節的時候,才能在宮宴上看到你……可有時候你心情不好便連宮宴也不來了,我便很久也見不上你一面。” 他話中的苦澀叫你連辯解都不忍說出了,一是你真的懶得多去照看他,二則是游戲里根本沒有設置可以和皇女皇子們一同用膳的選項啊!這個鍋可實在太大了你背不了…… 你也只能打著馬虎眼,心不在焉地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想把事情糊弄過去: “我知道了,你是好孩子,吃吧吃吧……” 果然琰叢這個好孩子沒有讓你失望,也不嫌棄是你用過的筷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繼續吃飯了,沒再多說什么。 看著眼前再真實不過的少年,你實在無法再把他當成一串冰冷的數據看待了。你在現實生活中置身事外時,不會去想琰叢離開寡居的父親一人來到皇宮究竟是愿不愿意,也不會去考慮讓一個本可以享受安逸皇族生活的男子突然要肩負起重任,要迎著無數困境一路走來,他是否能堅持下來。可他現在在你眼前,是個有血有rou的人,他似乎還沒能長成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還是一個需要人關懷呵護的少年,竟讓你有些后悔自己的舉動了。 反應過來時,你已經站在他身側,手還停在他的發頂,似乎是想像安慰傷心幼童那般寬慰他一番。 更要命的是,琰叢居然也未曾躲閃,還抬起頭眼巴巴地看向你,頗有幾分期待的意味。若是眼神能說話,恐怕你已然被他的主動嚇暈了。 你連連退了幾步,握拳掩在唇邊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想再說些不相干的來轉移話題,一時間卻也想不出什么合適的,對于這個世界,你印象最深刻的唯有后宮的那些男妃們。而在你在游戲中“壽終正寢”之后,除了幾個“情深不渝”當即殉情的妃子,剩下那些人的去向你一概不清楚。琰叢才繼位沒多久,應該還有年輕的妃嬪活著吧……若是都住在壽康宮中恐怕也住不下。 想到琰叢在安排先帝嬪妃時可能出現的那焦頭爛額的模樣,你不自覺就彎了唇角。 只是那笑容落在別人眼里,卻可能是另一種意思了。 “從前的翎貴君,現在如何了?” 一提到這個名字,琰叢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冷了幾分,略微思索了一番,才答道: “翎貴君在陛下去后憂思過度,去歲時已然去了。” 你點點頭,既然人不在了,也沒什么繼續問的了。 你在琰朝做了幾十年的皇帝,君后都換了不下十位,能有些印象的妃子,除了那些身份特殊不好直接收進后宮的,便也只有這位名字都記不清的翎貴君了。自他入宮后,可謂是恩寵不斷,六宮羨煞。沒辦法,誰叫他的立繪是你最喜歡的,性格和家世也對味。說來你似乎還曾經觸發過琰叢與翎貴君一起在場的劇情,大概是什么皇女皇子對得寵的后妃不是自己的生母的態度,沒什么特殊的。 昔人已去,竟還是因為你離世后憂思過度而亡的,更叫你有些悵然了。 你沒什么心思再聊天了,找了個借口趕了琰叢走,便自己回到內殿休息了。 琰叢對你的要求無有不應,自然是乖順地離開,只是在你背過身時久久盯著你的身影,直到你察覺到異樣轉身來看時,才終于離開。 你睡得并不安穩,一件件事堆在你的腦中叫你根本無法安心入睡,陌生的地方更是全然沒有安全感可言。 于是那推門聲輕易就將你喚醒。 起初你還以為是進了賊人,后悔沒多安排些宮人守在外頭,可轉念一想,分明這殿外有侍衛包圍得水泄不通,又怎么會輕易叫人進來。 你抱著軟枕在懷中,緊張兮兮地蜷縮在角落,只等著那人欲要不軌時趁其不意拖住她逃出去。 可一片漆黑中,那立于床幔外的身影一動不動,叫你緊張得渾身都要濕透,直到一陣涼風拂過,吹起了那床幔的一角,叫你看清了來人腰間的衣物,身影也是越看越眼熟。 想要假裝沒有發現是再也做不成了,因為那人已經抬手掀開帷幔,彎腰低頭上了床榻。 “陛下,怕您睡得不安穩,我特來陪伴。” 琰叢這樣子,和瘋了沒什么區別。 一介帝王,夜里無人時爬上了“長輩”的床,這樣的孝敬你可不敢接受。 可偏偏在你搖著頭絞盡腦汁想著借口拒絕時,他得寸進尺,更進一步,將你的幻想都給捏碎,親手撕下了自己的偽裝。 “陛下愿意自然是好,不愿意也得愿意。我等這一天,實在是太久了。” 直到被他堵在床榻的角落里,看著他眼里瘋狂到平靜的可怕愛意,你才意識到事態的發展從一開始就超出了你的控制。 “你現在下去,我可以當作什么都看到過……” 無力的妥協是你僅有的抗衡,只是這樣的讓步放在琰叢那里顯得格外可笑。 “即便您都知道了又如何呢?沒了女帝的身份,你再也無法在這里發號施令,也回不去你原本的世界。只有我知道你是誰,只有我能主宰你的生死。” 你失魂落魄的表情落在他眼里無疑是一種示弱,讓他更加滿足,更想要去欣賞自己的戰利品。 這來之不易的成功。 他做到了,就像你曾經告訴他的那樣,整個世界都是他的,他只是拿回本就屬于他的東西而已。 應該譴責的是毫無察覺的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他的愛意毫無察覺的你。 “現在你知道原因了嗎,我從來只喚你陛下而非母皇。” 因為在他眼里,你從不是什么名分上的母親,而是他想要追逐、占有的人。 【琰叢視角】 琰叢有過兩次新生,第二次便是被選中過繼給女帝做皇子時。 在那之前,他早就明白了世間的道理,知道女子為貴男子為輕,也猜到了自己未來的命運,要么招贅等著被野心勃勃的女子吞食家產,要么等著嫁入高門被那些紈绔蹉跎一生。 女帝給了他第三條路,做這天下的主人。 從沒有過皇子繼位的先例,也沒有人相信女帝會宗室之中品行兼優的宗室貴女不選,看中那些只讀過男則男訓的閨中男子。 琰叢被當做一個可以嘲笑的玩具推了上來,都等著他落選后再奚落他一番。那時他還不叫琰叢。 可誰也沒想到,女帝只是盯著她們每人看了幾下,就直接選定了他,并且親自賜名為“叢”,接入宮中撫養。 琰叢再回家時,身份千差萬別。寡居多年的父親哭得快要斷了氣,攔下正在安靜收拾包袱的小少年,問他為什么會這樣。 他如實回答,他也不知道。 但這是他的命運,他應當遵循。 琰叢沒有伴讀,許是女帝忘了此事,上書房的女夫子們只盯著他一人,繁重的課業讓他每天都疲憊無比。 而后某一天,他在窗欞外看到一雙清澈的眼。 他的女夫子像是變了個人,竟主動走過去同那人攀談了起來。兩人談論著他的學習近況,夫子幾乎將他夸上了天。 琰叢察覺到了這一切的異常,也認出了那是誰。 那殿上高高坐著的女帝,將他的命運徹底改寫的你。 你分明對他毫不在意,卻又會時常出現,演出關心他的模樣,和那些人出演生硬的劇目。 琰叢看不懂,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這個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他早聽說你的名聲,你愛男色,并且葷素不忌,可沒想到你連宗室妃妾也不放過。 那被強行請進宮的榮親王正夫,如今被你封了侍君,已經在宮中鬧騰了許久。 他不愿屈服,也不舍的去死,于是摔遍了殿里的擺件,鬧得宮人們都愁眉苦臉。 連偶爾來看望他一次的你,也被匆匆趕來的女官請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琰叢就握著書卷,躲在學堂的門后,看著你聽到消息時的表情,細長的眉先是蹙起,顯然對這動靜有些不滿,可很快你的臉上又揚了顯而易見的,滿意的笑。 你似乎對那個人相當寬容,甚至遠超了先前那些恩寵無雙的男妃們。 “隨朕去看看,他可有傷著……” 琰叢聽著你的話,看著你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知名的情緒,灼得他難以平靜。 真是荒唐的君主,這樣的人也能被稱作是天下之君嗎。 這樣想著,他趁機跑了出去,跟著你的腳步來到了后宮。 那宮室里的男人哭得滿臉淚痕,控訴著你禽獸不如的舉動,可你卻只是笑,笑容里分明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捏著他的臉不咸不淡地道: “既然你這么不識抬舉,也不需要留著你了。” 琰叢看見你的另一只手微曲著,顯然是被傷到了。 他想,你終于是被惹怒了,多半會處死那位。可第二天,他非但沒有聽到任何妃子暴斃的消息,反而是聽宮人嚼舌根子,說那人被抬成了貴君,賜號翎。 三千寵愛在一身,那位翎貴君依舊還是那張臉,卻已然變了性情,連對著女帝的態度也是天差地別。若不是他親眼所見,哪里會相信呢。 這樣的人,也配你費心費神嗎。 琰叢卻只是這樣想著。 你想要什么樣的人不都有嗎,為什么要抓著一個不情愿的人不放呢? 他后來才知道,是因為你膩得太快了。 你早就沒了耐性同那些妃子一一周旋。 他也漸漸明白了,你挑選他的用意。 可當你的死訊傳來時,琰叢卻發現自己還是想錯了。 他從未真正看透過你。 他翻遍了太醫院的檔案,想找到你并非壽終正寢的證據,可怎么也找不到。 他找到了國師,那個被你信賴倚重的男人,逼他說出你的目的,可那人也只是笑得妖艷,一雙狐貍眼都笑出了淚,撞死在他的劍刃上。 “因為陛下她,玩膩了啊。” 這時他才想起,國師也似乎是與你糾纏不清,如今被你拋棄。 你似乎對那些男人都十分上心,甚至于那些只與你有過露水姻緣的男子,都能得你一朝恩寵。 他該恨你的風流成性朝秦暮楚,可他清楚地意識到,即便知道你有多惡劣,他依舊渴求著你的目光能夠停留在他身上,哪怕片刻也好。 他翻遍了國師的書案,找到了許多奇怪的記錄,那上面寫著許多他不能理解的字句。但有幾句,正是他所找的。 如何再次見到思念之人。 琰叢花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將你帶進這個被你拋棄的世界來。 每一天,他都讓人將你居住過的寢殿打掃得一塵不染,期盼著你會突然出現。 好在天也遂他愿,你真的出現了。也多虧了那個已經死了的,身份成謎卻實在有些本事的國師。 琰叢躲在宮殿的角落里,看著你驚慌失措的模樣。 那是一副他全然陌生的皮囊,卻是你真正的模樣。并不曾讓他有過些許的不適應,他再清楚不過,那依然是你,那才是真正的你。 他有些怕,怕自己高興得笑出聲,怕還沒能演好重逢的戲碼就露了餡,好在他還是忍住了,匆匆趕去了下一出的戲臺,演一場“打個巴掌后賞顆甜棗”。 一切都像他預設的那樣。直到你提到了那個人。 翎貴君。 你居然還未忘了他。 琰叢想起那個男人的死相,這才壓制住了心中的妒火,繼續心平氣和地編出謊言來哄你。 只是他清楚,他實在無法忍下去了。 原以為這里所有人都該不會被你在意不被你留戀的,才能讓他能夠忍受這一切,可事實卻一遍遍地在打他的臉——只有他是不被你在意的。 但好在,以后你只能在意他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