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96節
李團結云淡風輕的加了一句:“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祁景還沒來得及吐槽他,江隱先說話了。 他上前幾步,直視著李團結:“你不是他。” 李團結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并不兇狠,卻有著目空一切的自大,被看之人無不寒冷徹骨,直覺被深深的輕賤了。 “沒錯。怎么樣?” 江隱說:“從他身體里出去。” “要是我說不呢?” 江隱輕輕的說:“你會后悔的。” 李團結笑了:“你威脅我?” 下一秒,誰都沒有看清楚江隱怎么動的,他像道閃電一般出現在了李團結的面前,李團結還在笑,側了側臉:“照這打,反正也不是我的臉。” 江隱停下了。 他很少有這樣不假思索就行動的時候,祁景心臟都漏跳了一拍,江隱的神色緊繃,從來沒有表現過這樣大的敵意。 瞿清白弱弱的問:“你……你是窮奇嗎?” 李團結鼻孔出氣,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天哪天哪天哪……”瞿清白眼睛都要脫眶了,直直黏在祁景身上,好像從未見過他一樣,“是窮奇,是真的窮奇!” 祁景很想吐槽他,你知道你現在多像見到正主的狂熱粉絲嗎? 瞿清白忽然明白過來:“等等,你為什么會出現?祁景呢?你不會……奪舍了吧?” 李團結惡劣的問:“你說呢?” 其他在場的人還不明白怎么回事,阿月拉卻自己做出了合理的解釋:“他是邪魔上身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動用了力量,李團結的臉上出現了青筋一般的花紋,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半張臉,說不出的可怖,好像下一秒就要面目豹變,化作獸形。 他側過這半邊臉,對著阿月拉微微一笑,直接把姑娘嚇呆了。 正在這時,嘈雜的猴群分開了一條路,一個偉岸的身影走了出來。 這只猴子渾身長毛,肌rou虬結,像一座小山一般,連面容都與其他猴子長得不太一樣,更丑陋,也更像人。 是巨猿。 巨猿緊緊盯著李團結的臉,在所有人都以為它要攻擊的時候,它忽然一矮身,低下了頭。 猴子們在它發出低沉的嗚咽聲種慢慢退散,讓出一條路來。 瞿清白迷茫道:“這是……要放我們走了?” 李團結上前,慢條斯理的伸出一只手,巨猿恭敬的低著頭,將一個暗沉沉的卷軸放在了他手上,然后撤后一步,讓開了。 他邁開步子,穿過猴群,走向了出口,姿態之從容,仿佛在自家花園閑庭信步,瞿清白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悄聲道:“快跟上!” 幸存下來的人下意識的排成一隊,亦步亦趨的跟著李團結離開了,好像跟著mama的小鴨子。 只有勒丘在最后回首望了一眼吞下駑赤尸體的猴子,堅毅的臉頰肌rou抽動了一下。 “他是個好獵手……” 桑鐸沉默無言,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權作安慰。 直到走出去好遠,他們仍舊感覺如芒在背,好像那一雙雙猩紅的猴眼仍舊在注視著他們一樣。 終于,他們出去了。 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所有人都卸了勁般坐在了草地上,就見四周黑如潑墨,月上中天,烏云密布,冷颼颼的風吹過,寒氣瞬間浸透了衣衫。 阿勒古看看天空:“明天一定是個雨天。” 忽然,瞿清白驚慌的聲音響了起來:“……白月明呢?” 他找來找去,還是沒有看到那個影子,難道他還留在洞中? 李團結道:“不用找了,這小妖早就逃了。” “可……”瞿清白明白過來,把牙咬得咯咯作響,“他又騙人!我就知道不應該信他!” 李團結沒有答話。 他在昏暗的月光下舉起自己的手,準確的來說,是祁景的手,緩緩攥緊,又舒展開,多新鮮似的觀摩。 瞿清白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不知為什么,在那簡單的動作中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力量感,好像將天地把握在股掌之間。窮奇明顯是享受這具久違的身體的,他有點貪玩了。 也正是這一點,讓他感覺非常危險。 “這不是你的身體。” 江隱的聲音響起,雖然不大,卻像平地一聲炸雷,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李團結側過頭,背著月亮,他的眼睛里閃爍著詭異的光:“也可以是,不是么?” 瞿清白差點急了:“你怎么能……” 江隱抬手示意他住口,轉而問道:“你的力量已經足夠掌控這具身體了嗎?看來青鎮的天劫對你的影響不是很大。” 仿佛被提醒了什么,李團結的笑意淡了下來。 “祁景是一個自身的神魂非常強大的人。他若是不愿意,你即使短暫的掌控了他的身體,也總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李團結道:“你覺得我不足以壓制他?” 他的語氣并不重,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好像故意招人煩似的。瞿清白敏銳的感覺到,就在江隱說完那句話后,他身上危險的氣息已經沒有了。 江隱道:“你自然很強大。但現在的你,還不足以完全消滅他,不是嗎?看看白月明吧,羅剎何嘗不是掌控了他的身體,但只要白月明自身神魂不死不滅,還留有一線希望,就總有轉機,總有反抗的余地。也許就在你稍微放松了警惕的時候,他就會沖出來,將你引向萬劫不復。若是逼得緊了,還有同歸于盡一條路。” “祁景與你合作,是與虎謀皮,你于祁景,又何嘗不需要小心提防?” 李團結輕輕得笑了:“看不出來,你口才這么好。” 他仰起頭,看著混沌的天空,和千古共一輪的月亮,幽幽道:“這一點,總讓我感覺……有點熟悉。” 尾音輕飄飄的散在寒冷的空氣里,祁景的身體忽然大顫了一下,踉蹌了兩步,差點坐在地上。 他還沒站穩,就有一只手強硬的掰過他的肩膀,一雙寒光四溢的眼睛緊緊盯著他的面皮,好像要透過這皮囊看到里面芯一樣。 良久,江隱呼出一口氣來:“是你。” 祁景被他的氣勢震懾住了,剛才一直沒有反應,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么胸口一熱,窩心得很。 瞿清白和其他人也沖了過來,圍著他上下左右的亂看,瞿清白道:“祁景,你沒事吧?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窮奇玩上癮了,還好江隱點了他幾句……那個..你見過他原形嗎?是什么樣子?” 祁景憋久了,終于能吐槽了:“你丫跟我這裝呢?平時都是假正經吧!其實你可喜歡兇獸了是不是?” “……不是!”瞿清白漲紅了面皮,“天師的事情,怎么能叫喜歡?就是好奇……好奇……” 阿月拉在旁邊站了許久,一臉凝重,這時忽然走上前,鄭重道:“對不起,我不該說你邪魔上身了。” 祁景并不覺得這是個事:“沒關系。” “我剛才……沒有看到你那半邊臉。”阿月拉咬了咬唇,好像在猶豫要不要說,“其實……我好像,在哪里見過這種花紋……” 祁景一愣,窮奇的花紋,阿月拉怎么會見過? 阿月拉道:“我侍奉神婆,可以看到一些不允許公開的古籍,雖然在那上面沒有留下任何關于‘神明’外貌的記載,但是……留下了一種圖案。”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和你臉上的花紋一摸一樣。” 所有人都驚呆了。 阿勒古看看祁景,脫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他就是‘神明’?” 阿月拉趕緊搖頭:“我不敢這么說!但是,為什么會出現一摸一樣的圖案……” 瞿清白悄聲道:“不會是窮奇又作了什么妖吧?他把跳大神的取而代之了?” 祁景說:“沒道理啊。他們倆還在找這個所謂的‘神明’呢。” “那是怎么回事?”瞿清白急道,“總不能是‘神明’看窮奇的花紋好看,扒了皮當墊子了吧?” 祁景想象了一下那畫面,差點笑出聲:“……你好大的膽子。” 那邊,阿勒古和桑鐸還在分析:“……而且剛才那猴群首領對他服服帖帖的,這群猴子以前就是伺候‘神明’的……” 霎時間,所有人看向祁景的眼神都怪異了起來。 這一堆事千頭萬緒的理不清楚,但此地又不宜久留,他們商量了一下,桑鐸和阿勒古一道,勒丘和阿月拉一道,剩下三人組一道,各走各的回萬古寨,以免一大群人引起注意。 祁景他們選了比較遠的一條道,從訣別谷轉了出去,折騰了一晚上,幾人都又累又餓,瞿清白魂都飛了,沒有了說話的力氣,拖著步子艱難跋涉。 祁景趁機挪到了江隱身邊,心想,得,別說干別的了,現在連說個話都不容易了。 江隱只管走路,祁景卻感覺他得情緒并不如表面的那樣穩定。 他清咳了一聲,假正經的搭話:“剛才,我……變成窮奇的時候,你在想什么?” “……雄黃粉。” “嗯?” “我想塞一把雄黃粉到他嘴里。” 祁景反應了半天,樂了:“你當窮奇是白素貞啊?我看雄黃粉撂不倒他,貓薄荷還差不多。” 他還在咧著嘴笑,江隱看了他一眼:“你覺得很好笑?” 祁景一噎,笑容僵在了嘴角,訕訕的收了回去。 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憋屈,江隱一厲害起來怎么這么厲害,這么能管住他?想當年,他可是……算了,往事不提也罷。 他覷著江隱的臉色,換了一個思路,又湊過去調情,故意壓低了嗓子說話:“誒,你剛才掰我那一下真爺們,我喜歡。” “是嗎?” 江隱說:“那你也爺們一點,不要讓別人隨便變成你……我不喜歡。” 最后四個字,他咬重了音,每一個字都好像敲在祁景的心坎上。 江隱還在往前走,祁景不自覺地落后了幾步。 他貼了貼自己的臉,怎么這么燙得慌呢?到底是誰更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