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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寢那個(gè)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45節(jié)

    祁景都愣了:“公雞?”干什么用的,打鳴嗎?

    吳敖也百思不得其解,把雞抱在懷里翻來覆去的看,越看越覺得做工精美,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眼睛,全身只這一處草草點(diǎn)了一筆墨,顯得格外呆板。

    他看了幾眼,便抱著雞朝這邊走來。

    可一股沒來由的危機(jī)感忽然襲來,好像幾百根針激靈一下扎在背上,吳敖直覺有人在看他,而且這距離一定極進(jìn),因?yàn)檫@目光就像剜在他臉上。

    見他停住了腳步,瞿清白喊道:“怎么了?”

    吳敖不理會,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什么也沒有,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慢慢看向了懷里的紙公雞。

    公雞呆板的眼睛直直瞪著他,白中一點(diǎn)深黑,吳敖額上已經(jīng)滲出了細(xì)汗,他僵硬的動了下手,就見那黑點(diǎn)猛的一轉(zhuǎn),再次盯住了他。

    原來是它在看他。

    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五夜

    吳敖的手已經(jīng)不穩(wěn)了,眼看公雞就要掉在地上,江隱忽然大喊道:“閃開!”

    吳敖想都沒想,憑借極快的反應(yīng)力往旁邊一閃,就見一道銀光閃過,橧棱愣釘在圍欄上,那紙公雞叨了個(gè)空,喙與釘在圍欄上的刀面相撞,發(fā)出當(dāng)?shù)囊宦暯鹗簦?/br>
    吳敖轉(zhuǎn)眼間就跑回了這邊,驚魂未定,回頭看那大公雞,已經(jīng)撲棱棱飛上了房梁,哦哦哦的大叫了起來。

    長長的雞鳴回蕩在圍龍上,大片的云緩緩浮動過來,陰影攀上瓦礫,把僅剩的一點(diǎn)微光也淹沒了。

    祁景聽到了一陣非常嘈雜的聲響,好像整個(gè)祠堂的木頭門梁都在簌簌作響,搖搖欲墜。在背后的中廳,上堂中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牲畜的吼叫啼鳴,好像這里開了一個(gè)動物園。

    瞿清白顫抖道:“怎……怎么回事?”

    話音未落,就有什么東西朝他撲了過來,速度極快,瞿清白只來得及用手臂擋了一下,就感到一陣劇痛襲來,血淋淋瀝瀝的滴答在地上。

    他這才看清那是一只彩繪紙?jiān)镍喿樱瓜竦都庖粯愉h利,轉(zhuǎn)頭又朝他眼睛扎來。祁景從后面揪住它兩只膀子,硬生生把它扯開,那鴨子一邊嘎嘎叫一邊掙扎,祁景沒抓住讓它飛了,再看手上,全是細(xì)細(xì)密密的傷痕。

    轉(zhuǎn)眼間,庭院里已全是作為祭品的牲畜,馬驢牛羊,雞鴨豬狗,嘶聲不斷,或喑或鳴,尥蹶刨地,抖擻翎羽,雄赳赳氣昂昂,橫沖直撞,將這一處攪得天翻地覆。

    眼看著一只豬被五花大綁后又硬生生沖了出去,帶著周炙狼狽得滿場跑,吳敖臉都白了:“這些畜生不僅‘活’了,還……”

    “還刀槍不入!”祁景接道,將一只朝它啄來的雞震開,罵了一句,“這算什么,祠堂奇妙夜?”

    這些畜生的攻擊性極強(qiáng),幾個(gè)原本就三五成群的人更難團(tuán)結(jié)在一起,被沖散到了各個(gè)地方,豬狗在迎客的廳堂里肆意進(jìn)出,看起來像一個(gè)荒謬的笑話。

    余老四全身筋rou暴起,被一只陶泥塑的豬頂?shù)搅藟牵瑓莾?yōu)被狗一口咬在了腿上,仍在纏斗,周炙的牽絲術(shù)也困不住亂飛的雞鴨,越發(fā)顯得捉襟見肘。

    嘭的一聲,白凈一槍崩飛了一只鴨子,對另一頭被隔開的江隱道:“各自保平安吧!”

    江隱此時(shí)正面對著一只朝它疾馳而來的小矮馬,祁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喊道:“小心!”

    江隱伏低身子,在馬沖過來的時(shí)候一把抱住了馬脖子,整個(gè)身子被甩的像只風(fēng)箏,眼看著小矮馬帶著江隱沖進(jìn)了屋里,祁景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他瘋跑著抓住了馬尾巴,用吃奶的力氣往后扯,馬蹄蹭在地上,硬生生剎住了車,江隱終于跨上了馬背。

    他大聲道:“放手!”

    祁景手上一松,就聽一聲劇烈的撞擊聲,隨后劈里啪啦什么東西碎了一地,江隱倒在一堆陶瓷碎片中,祁景這才看清馬前方不遠(yuǎn)處的一面墻。

    他趕緊沖過去扶起江隱,就見這人滿臉細(xì)小紅痕,好在身上沒受什么傷。

    祁景說:“你也太亂來了!”

    他心急之下,就忘了身后的危險(xiǎn),房梁上懸著一口鐘,鐘忽然響了,波浪一樣傳出很遠(yuǎn),震耳欲聾,剛起來的兩人差點(diǎn)又趴下去。

    回頭一看,原來是吳敖的竹節(jié)锏伸至最長,一锏打在鐘上,里面掉出幾只被震得暈暈乎乎的雞鴨。

    他氣道:“叫你們也不聽,聾了?”

    祁景捂著嗡嗡作響的耳朵:“……是快聾了。”

    江隱道:“瞿清白呢?”

    吳敖愣了一下:“不知道……我以為他跟上來了!”

    回頭一看,一個(gè)人影也沒有,幾人趕緊往回跑,誰知到了化胎處,只見一地狼藉,原本還肆意妄為的牲畜都倒在了地上,那只紙公雞單腳立在屋檐上,一動不動,好像從來沒有活過來過。

    吳敖道:“人呢?剛才還在這里的!”

    白凈,周炙,余老四,吳優(yōu),瞿清白……都不見了。他們走過去,四周只有零星幾個(gè)門人的尸體,或是啄穿了腦袋,或被咬斷了喉嚨,此時(shí)一通喧鬧后已至申時(shí),天光大暗,昏沉沉的照在被血染紅的紙繪上,顏色詭異的鮮艷。

    祁景一腳踩在了一只雞上,那雞的肚子立刻癟了下去,紙揉進(jìn)了泥土里,臟兮兮的。

    江隱抬頭看了看:“那只公雞還在。”

    祁景猜測:“剛才它打鳴之后,所有祭品都活了,如果它再打鳴的話,是不是又要來一次?”

    吳敖臉黑如鍋底:“又來?”

    祁景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先把人找出來再說。他們一定是藏在哪里了。”

    繞著化胎走了一圈,沒什么收獲,幾人又進(jìn)了上堂,屋里黑黢黢的,桌椅板凳都翻倒在地。

    忽然,吳敖說:“那是什么?”

    他的聲音顫抖非常,好像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祁景走到他身邊,呼吸也是一窒。

    那是一個(gè)不易為人注意犄角旮旯,石牛的肌rou隆起,脊背起伏著沒入黑暗,兩只長角插入墻中,鮮血染紅了大半身體。

    剛才混亂之中,誰也沒有注意體弱多病的江逾黛去哪了,現(xiàn)在想起來卻晚了。

    他被牛角釘在了墻上,垂著頭,半闔的雙眼無神的看著地上,自己流了一地的肚腸。

    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六夜

    陳厝躺在床上,被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吳璇璣說可以了,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拉上了衣襟。他的傷口還在生疼,見到這人就像耗子見了貓。

    周伊問:“三爺,他沒事了嗎?”

    吳璇璣道:“本來就沒什么事。”他看了看陳厝,忽然道,“既然你的掛飾丟了,我就再送你一個(gè)吧。”

    他伸出手來,掌中一枚小小的銅環(huán),和之前陳厝脖子上的別無二致。

    陳厝的心一下下撞擊著他的胸骨:“這是……”

    “陰陽環(huán)。”吳璇璣說,“可以幫助你調(diào)理氣息。”

    陳厝不想戴這個(gè),江隱說過陰陽環(huán)分陰環(huán)陽環(huán),誰知道這個(gè)是哪個(gè)?但吳璇璣的注視下他不敢不接,只能委委屈屈的戴上了。

    吳璇璣站在窗前,那上面都是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木板,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好一會才說:“陳厝,你聽說過祝由之術(shù)嗎?”

    “……沒有。”

    吳璇璣道:“伊伊,你知道嗎?”

    周伊遲疑了一下,說:“有所耳聞,但不知道對不對。”

    “說來聽聽。”

    周伊:“祝由之術(shù),是一種古老的禁術(shù),就是古代所說的巫術(shù)。一般指由身居高位的人借用中草藥和符咒禁禳來治療疾病的一種方法。”

    吳璇璣道:“不錯(cuò)。古人認(rèn)為,除了七情六yin外,鬼神也是導(dǎo)致生病的原因之一。所以祝由之術(shù)一直以來都是治療藥物難以醫(yī)治的惡疾的一種方法。”

    陳厝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了,聽到這里,骨子里多年來根深蒂固的唯物主義還是發(fā)出了一聲腐朽的吶喊:封建迷信!

    周伊好像悟到了什么:“三爺是說,祝由之術(shù)可以用來治療陳厝?”

    吳璇璣點(diǎn)頭:“可以一試。”

    他看向陳厝:“我之前也醫(yī)治過被污穢之物附身的人,但無一能像你一樣活這么久。按理來說,血藤的妖邪之氣與人體的陰陽調(diào)和相沖,妖物入體,不過三天就該暴斃而亡。”

    “也許你體質(zhì)特殊,也許你體內(nèi)又什么東西在與它互相牽制,都未可知。”

    陳厝有點(diǎn)發(fā)怵:“那……具體來講,這祝由之術(shù)要做什么?”

    吳璇璣道:“具體嘛……”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我也不太了解,你若是愿意,我們可以摸索著來。”

    陳厝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出個(gè)以所然來。

    好在吳璇璣不欲再談:“今天就說到這里,你們也好好歇息吧。現(xiàn)在,只需等他們的好消息了。”

    周伊剛將他送走,陳厝便從床上一躍而起,好像這才活了過來。

    周伊忍不住笑:“你怎么這么怕他?”

    陳厝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每次看到他就發(fā)怵,總覺得這人很陰險(xiǎn)。”他嘿嘿一笑,“雖然聽起來挺忘恩負(fù)義的,但我直覺一向很準(zhǔn)。”

    周伊想了想,雖然在吳家當(dāng)了兩年“交換生”,她還是對吳璇璣知之甚少,主要是太少接觸了。

    眼看天色漸晚,她悄聲道:“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白哥哥了?”

    陳厝點(diǎn)點(diǎn)頭,誰知兩人剛打開門,就見到守在門口的兩個(gè)門人,朝他們齊齊一躬身:“三爺說了,讓小陳家主和周小姐好好休息,沒事就不用出來了。”

    沉默片刻,陳厝垂死掙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

    門人道:“那便請周小姐去另一間屋子。”

    周伊趕緊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再照顧他一會。”

    關(guān)了門,清晰的一聲喀拉聲,那是鎖落在了門上。兩人面面相覷,陳厝壓低聲音道:“這老家伙,好像早就知道我們要干什么了一樣。”

    周伊想了想:“你給我了一個(gè)靈感。”

    陳厝:“什么?”

    周伊掏出一方帕子來遞給他:“你拿著。”

    陳厝詭異的看了她一眼,要接不接的,又被塞到了手里。

    周伊清了清嗓子,忽然大聲叫道:“陳厝你不要這樣……你別這樣,住手,住手啊!”邊說邊把桌子踢得框框作響,好像真有人在行什么不軌之事一樣。

    陳厝腿彎一軟,差點(diǎn)五體投地:“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天地良心我雖然花心但從來沒想過對你下手啊,朋友妻不可欺我怎么會這么禽獸,別亂講江隱會殺了我的……”

    嘭的一聲,門打開了,兩個(gè)門人闖了進(jìn)來:“怎么了?”

    周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灑出了一把粉末狀的東西,陳厝下意識掩住了口鼻,兩個(gè)門人來不及閃避,瞬間僵立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陳厝悶悶的聲音從帕子下傳來:“這是什么好東西?”

    周伊答道:“僵尸粉。”她同樣拿帕子掩住了口鼻,半張臉眉眼彎彎,“本來只是用來惡作劇的,沒想到真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