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寢那個基佬好像暗戀我 第129節
瞿清白靈機一動:“難道不是親生的?” 所有人都是一愣,想了想,又覺得不無可能。瞿清白莫名的又想到了那個穿的像蠶蛹一樣冷冷的嗤笑的女人,她唇邊尖銳的笑紋像刻在了他腦海里一樣揮之不去。 為什么呢? 周伊彎下腰,細細看了看安子,面上似乎有些疑惑,卻沒有說話。 安子呆愣愣的,抬著頭看他們,張大的口角,一點涎水流了下來,周伊幫他擦去了。 她問:“為什么不回答你mama?” 安子激靈了一下,練練搖頭:“不,不……不行!” 吳敖皺眉:“為什么?” 安子又做出了那個令他們毛骨悚然的動作,把一根手指豎在唇邊,長長的“噓”了一聲,然后說:“出出聲的話,會被殺掉的——” 周伊追問:“被殺掉?誰要殺你?” 安子沒有回答,高高的舉起手來,重重的揮下來,嘴里胡亂發著不知所謂的“啪啪”“咔哧咔哧”“噗呲”之類的擬聲詞,聽的人莫名其妙,吳敖道:“這小子在干什么?” 祁景模仿了兩下他的動作,手臂從空中劃出一個弧度重重落下,他猶豫了一下:“……砍柴?” “砍柴……”陳厝沉吟片刻,忽的一拍手,“是沈大娘家里的那把柴刀?” 他們都想起了那把鈍的一批卻閃著詭異得寒光的柴刀,如果是這把柴刀的話—— 瞿清白咽了口唾沫:“難道說,他看到的殺人的是沈大娘?” 陳厝打了個寒顫:“越說越離譜了,不會吧……” 沒有人回答他這句似是而非的問話。 在靜默中,安子忽然開了口,用一種很清脆和稚嫩的語調大聲唱道:“……捉迷藏,捉迷藏,大家一起捉迷藏!我來躲,你來捉,我才藏,你來找,我們一起笑哈哈——” “笑、哈、哈!” 他一邊拍手一邊結束了歌唱,大聲的笑了起來。咯咯咯的童聲本來應該是天真歡快的,他們卻聽的脊背發涼,陳厝聲音都不穩了:“這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嚇人呢?” 這里離沈大娘的房子也不算遠,周伊怕他再這樣笑下去引來人,不停的對他比出安靜的手勢,急急道:“別笑了,小聲點,小聲點……” 剛才還一聲不敢吭的安子這時候卻仿佛傻了一般,只知道咧著嘴樂,好像真要玩一個游戲一樣,滿心期待的手舞足蹈。 遠處,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呼喚:“安子——是你嗎——” 幾人對視一眼,不用商量,就非常一致的落荒而逃。 他們躲在了幾十米遠的一棟房屋后,就見沈大娘奔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安子,像揪著一只小雞子:“又跑哪瘋去了,叫也不應?混小子!” 安子這時卻像不怕她了一樣,大聲道:“捉、捉迷藏!” 沈大娘啐了一口:“凈瞎說,村里的小孩都死絕了,哪來的人和你玩捉迷藏?” 安子嗬嗬直笑,那雙還屬于孩童的,黑亮的怕人的眼睛往他們的藏身處轉了一下。 祁景的心幾乎是瞬間就提了起來。 安子說:“沒瞎說!等……等我去找,找到了,找到了……大家一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大娘擰了把他的小臉:“又開始說瘋話了!你和鬼玩的不成?走,跟我回家了,媽今天給你做頓好的!” 她拖著安子走了。 幾人這才從房屋背后繞出來,瞿清白摸了把額頭,竟然出了層薄汗。 他都有點絕望了:“什么啊,這里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嗎?” 現在想想,就算是下墓他也沒這么難受過。那種環境是知道肯定會有什么詭異的東西出來,不管是機關還是鬼魂,快刀斬亂麻,橫豎死個痛快,但現在他們面對著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卻又一個個都不像人,還不能打不能殺,只能束手無策。 果然死人斗不過活人。 周伊輕聲道:“她剛才說的……我們猜對了,鎮上果然除了安子以外沒有其他孩子了?!?/br> 吳敖道:“可是這些孩子是怎么死的?” 瞿清白猜測著:“生病?還是被活死人……” “等下?!标愗饶樕悬c難看,“難道我們關注的不應該是這個問題嗎,如果鎮上的孩子都死光了,誰和這小子玩的捉迷藏?” 眾人又沉默了。 祁景心想,太多謎團了,安子看起來也不是完全聽不懂話,等以后找到機會,還要好好問一下。 他們往回走的時候,周伊忽然道:“我覺得沈大娘好像并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br> 祁景:“怎么說?” 周伊道:“你們看到安子身上穿的衣服了嗎,雖然很舊,但針腳密實,又厚又暖,比其他人穿的都好。如果沈大娘對他真的那么差,為什么還會給他穿這么好的衣服?” 瞿清白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樣:“剛才她還說給他做頓好吃的……” 吳敖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我們出現幻覺了嗎,難道那掐痕不是她弄的?” 祁景說:“確實是她掐的,但背后原因也許不是我們想的那樣?!?/br> 陳厝恍然大悟:“難道是為了給孩子吃上一口飽飯,故意做的戲?反正安子也只會哭,沒人看得出來,只會憐憫他們娘倆。” 祁景接道:“再把騙來的吃的給孩子,這媽當的也算是用心良苦了?!?/br> 瞿清白想了一下,忽然道:“也不一定沒有人看出來?!?/br> 那個冷冷笑著的女人。 他們邊說邊走回了江家,正要進去的時候打側門忽然出現了兩個人,穿著江家的衣飾,彎著腰正往外拖一個長長的包裹。那包裹包的嚴嚴實實,像個放大版的古箏,瞿清白看著那布料熟悉,不禁多看了兩眼。 忽然,江隱在他耳邊道:“不對?!?/br> 瞿清白:“什么?” “那是裹尸布?!?/br>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夜 瞿清白背上都毛了:“裹、裹尸布?”他又仔細看了一下,是有點像。 這樣的布料據說經過尸油熬制,滑不沾手,觸之潤滑,用來包裹尸體,就算有血的話,也會像塑料布一樣兜住,幾乎不會滲出來。 瞿清白禁不住上前了兩步,想看看那里面是什么,卻見門里又走出一個人來,李魘和他們一照面就是一驚:“怎么哪兒都有你們?” 祁景發現他不著痕跡的擋在了那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前。 瞿清白探了探頭:“你們在搬什么?” 李魘皺了皺眉:“別多事!和你們沒關系。”他回頭使了個眼色,兩個門人趕緊拖拽著那東西走了過去,就在這時,變故陡生。 一個門人忽然踉蹌了一下,啊的一聲跌倒在地,東西脫了手,頭重腳輕的隨著他一起一頭扎在地上,祁景眼角余光瞥到了吳敖收回去的腳。 裹尸布松散開來,一道細細的,紅黑的線涌了出來,隨后越來越多,好像拔了瓶塞倒在地上的水壺一樣汩汩涌動,地面轉眼就被泅濕了大片,濃烈的腥氣在空氣中彌漫了開來。 周伊忍不住輕呼一聲,往后退了一步,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這里面裝著的還真是具尸體! 那門人也嚇的臉色慘白,手忙腳亂的收拾殘局,他的手都浸泡在了那泊血水之中,rou眼可見的發著抖,越是這樣越撿不起來。 李魘罵了句:“沒用的東西!” 他一腳踹開門人,彎腰自己把那東西抬了起來,轉頭已經是目露兇光:“都走開!” 吳敖向來是個不怕死的:“那里面是誰?” 李魘還沒說話,他就抬頭望了望:“這不是我們住的地方嗎?我們住的樓里有人死了?” 李魘已經不回答他了,直接撞過去往外走,瞿清白卻再次攔住了他:“喂,你說句話?。∵@棟樓里住的都是我們的人,是……”他已經非常不安了,還是問出了那句,“……是誰?” 李魘顯然已經不想和他們交談了:“臭小子別擋路!” 祁景慢悠悠的走上前,李魘一看他兩腿發軟下身發緊,想到這小子不動聲色的狠勁,嘴里的狠話忽然放不太出來了。 祁景道:“事關生死,也別把我們當小孩子了。住在這里的都是和我們相熟的人,我們只想知道出了什么事?!?/br> 李魘被他們圍住,面色青紅不定了一會,終于長出了口氣,放棄般松了手,東西又摔在了地上。另一個門人也不明所以的放了手,李魘陰惻惻道:“你們要真想看的話也可以,但是別后悔?!?/br> 吳敖輕嗤道:“別廢話了,誰還會怕這個?”他想起了什么,問周伊,“喂,你怕不怕?” 周伊搖頭:“怎么會?!彼m然是女孩子,可是既然修習藥石牽絲之術,千奇百怪的死法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見眾人都將目光盯在了那繭一樣的包裹上,李魘伸手一抽,那東西稀里嘩啦的攤開了,發出一種令人牙酸的黏黏糊糊的聲響。 祁景只看了一眼,就有什么東西沖上喉嚨,連忙閉了閉眼睛,才把那種嘔吐的欲望壓下去。 裹尸布里的東西與其說是尸體,不如說是尸塊,除了臉之外,其他地方都不成人形,仿佛一灘爛泥兜在布里。 江隱看了兩眼:“這不是我們認識的人?!?/br> 李魘哼道:“只不過是守樓的一個門人罷了。” 祁景道:“怎么會這樣?” 李魘說:“我也想知道。”他把布蓋上了,“現在,總能讓我們走了吧?” 幾人都被那血rou模糊的尸體震住了,沒人再攔,李魘重重撞開江隱的肩膀,和門人一道走了。 他們的身后,淋淋瀝瀝一路的血。 沉默了一會,瞿清白慘白著一張臉道:“怎么會這樣……難道活死人也能進到這里來?” 祁景沉吟片刻:“不一定?!彼氲搅嗽谒臉强吹降哪莻€身份不明的人影,想到了和江隱在院中看到的白衣人。 瞿清白看了又看那灘黑紅黑紅的血,捂著嘴說:“我們走吧,我……我有點……” 陳厝贊同的點點頭,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他們倆現在的臉,肯定是一青二白。 誰知他們才走幾步,迎面就過來一個人,魏丘不知從哪冒出來,一打照面就問:“李魘他們呢?” 陳厝道:“往那邊……”他頓了一下,“你找他干什么?” 魏丘的眼中含笑,陳厝和他對視片刻,忽然明白了:“你知道……早上你說的那些瘋瘋癲癲的話,就是因為這個!” 像待宰的豬玀一樣……被圈養……可笑…… 陳厝一把拉住他:“你知道什么?那個人是怎么死的?這棟樓里有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