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嬌氣包meimei 第43節
俞沐家規宣告結束便遣散眾人,他要趁日頭毒辣前帶惜悅出海。誰承想,倒是被母親留了下來。 同樣被留下的還有惜悅,她被阿娘喚到身旁,隱約能感覺到阿娘欲說何事。 僅留下她和阿兄,還能說什么呢? 惜悅垂下腦袋玩手指兒,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耳朵卻豎的直直的。 黎皖姝眉眼含笑看向俞沐,欣慰地點頭:“新增的家規極好。” 確實許多富貴人家會娶妻納妾,為此內宅爭斗不休,爾虞我詐一團煩亂。以至最后夫妻離心,兒女疏離,家不成家。 她自不希望步人后塵。 日后她執掌中饋,有此家規自能避免諸多麻煩,若婆母有意從中作梗也有由頭拒絕。 唯有沐哥兒和惜悅的親事她尚存不安。婆母一直看不上惜悅,就怕婆母會為阻止二人親事而使出渾招。 而今,家里便有一個威脅。哪怕此事不成,難保再有下一個。 “都說先成家再立業,可你如今豐功偉績在身卻未成家,實屬本末倒置。”黎皖姝雖開明,可有的事情不想還好,一想便有cao不完的心。 心中雖明白沐哥兒的心思,可畢竟闊別七年之久。 七年要改變一個人不無可能。 “你年歲也不小了,惜悅也已及笄,親事得抓緊才好。”想了一想,接口道:“你遲遲不提親事,可是顧慮幾位meimei?” 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便是正確答案,黎皖姝了然點頭。 沐哥兒雖是長子,可惜悅在家中最是年幼,上頭尚有三個待嫁的jiejie,若她先行出嫁,無論對她亦或三位jiejie都不好。 “這樣吧,你倆先定親。” 只要親事定下,二人關系名正言順,又何懼婆母胡攪蠻纏? 黎皖姝覺得這辦法實在兩全其美,巴不得明日便舉辦定親禮。誰知俞沐卻是淡笑著搖頭:“此事先不急。” 不止黎皖姝,惜悅也在聽聞此話后頓住攪弄手指兒的動作。錯愕不過剎那間,很快又恢復如初,不細看倒也瞧不出異常。 黎皖姝瞠目結舌,未曾想沐哥兒會出言拒絕。想起沐哥兒早些時候細看楊燕茹一事,心中不免惴惴:“你……” “惜悅值得最高規格的定親儀式,此時定親怕會委屈了她,孩兒不忍。” 他想為惜悅尋一條靠譜的后路,想給她一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令她抬頭挺胸的新身份,然后給予最隆重的定親和成親儀式。 只合適的人家尚未尋到,不方便說罷了。 未免面前兩位自己最為愛重的女子誤會,俞沐鄭重其事說道:“一切我自有打算,母親信我。” 兒子的為人黎皖姝自是清楚,尤其對上他認真的神色,今日心里升出的那點不安瞬間被打散。 罷了,她既身為母親自當首當其沖,在前為孩子們掃去所有阻力。 母親已然明了,俞沐便轉向惜悅,輕喚:“惜悅。”待到她抬頭向自己看來,俞沐方才接口:“信我。” 他暫時無法給出承諾,可卻不能因此讓惜悅有任何一點產生誤解的可能。 話頭突然轉向自己,惜悅愣呆呆回道:“噢!”垂頭間小聲驕哼:“我還小呢。” 雖如是說,唇角卻不再下拉,反勾成好看的弧度。 她不太明白自己對阿兄的感情算什么。重逢自是喜悅,可過去幾年她一直視阿兄為兄長,從未往男女之情上想過。 然而,或許是阿兄失蹤前留下的話語過于根深蒂固,惜悅心里牢牢記著:她要嫁給阿兄。 也正是這樣的矛盾,讓惜悅頗有些無措。現在的阿兄不似年少時的溫潤,身上濃烈的侵略氣息讓人無所適從。 加之這兩日做的那個詭異的夢,每次夢醒便迫切想見阿兄。這種感情來的突然,不知所以,卻也讓她更想靠近阿兄。 惜悅能明顯感覺阿兄對自己的喜愛,可當他關注其他女子時,還是忍不住氣悶。 三妻四妾的男子尤其多,七年的時間,誰知阿兄是不是養成濫情的壞毛病,意圖給自己相幾位侍妾。 哼,是她還不夠美嗎!沒眼光。 分明前一刻還氣悶著,可一聽阿兄不算清楚的解釋后,她竟一下便釋懷。 廢物。 惜悅正自我唾棄的時候,一只麥色大掌忽而包住她白嫩的小手,還不知羞恥的輕輕按捏幾下。只聽一句:“走了。”惜悅便被拉著向前行去。 撇撇嘴,惜悅不屑囁嚅:“動腳就行了,動手干嘛呀。” 如果忽略她勾起的唇角,真的能信了她的不耐。 當然,小人兒的嬌嗔喚來的是大掌越發有力的按捏和揉搓。 真嫩。 俞沐換上討海衫,英武不凡的大將軍化身漁農,但那渾然天成的威嚴之勢豈是區區一件討海衫藏得住的? 曾經為關丘漁村忙里忙外的少年郎已長成挺拔如松的俊哥兒,再次出現于海岸邊。 村人得見傳說中的大將軍俞沐,免不了多看幾眼。有那膽大的忍不住問候出聲:“沐哥兒,出海呢!” “嗯。” 俞沐回以淡笑,并無上位者的架子,親民得很。 有人打頭陣便接二連三出現問候聲,俞沐邊回應邊檢查漁船。也不知他如何做到的,竟能一邊怡然自得的與村民閑話家常,一邊做好出海準備。 惜悅出海次數少得可憐,又是女兒家,哪懂得那許多,故只得在旁觀看。久未接觸,一切在她眼中皆顯新奇。因看的認真,也便忽略周旁時不時掃過來的那些驚艷的眼神。 惜悅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小腦袋突然被笠帽罩住。過大的笠帽在腦袋上晃晃悠悠,惜悅出于本能反應伸出小手扶住帽沿,不滿的‘唔’了一聲。 自遠處看來,惜悅整張小臉藏于笠帽中,隔絕一切外來視線。正想取下笠帽,只覺身子一輕,再回神人已立于船板之上。船身隨之晃動,驚的惜悅下意識抓緊身旁硬實的胳膊。一只鐵臂于此時繞過后背,緊緊圈在腰上。 惜悅瞬間被抱了個滿懷。 緊緊的。 眾目睽睽的。 俞沐低頭靠在惜悅脖頸間,打商量似的輕問:“去里面坐好,嗯?” 吐納間帶出熱氣,吹得惜悅心間一陣發癢,忍不住一躲再躲。 俞沐話雖如此,手臂上的力道可不曾放松,抬頭同村人點頭示意后便驅船離去。 直待漁船離去,看得一愣一愣的村民這才回過神:“那姑娘是俞進士家的七姐兒嗎?” “是吧?生的這般模樣,難怪黎娘子要藏起來!” “看見了嗎?!沐哥兒好生柔情!”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自小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挨一塊兒莫名般配,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滿滿全是看好。只他們這輩子怕是吃不上二人的喜酒了! 祈將軍的親事自不可能在小小的漁村舉辦。 另一邊,俞沐已將漁船使向遠處。 碧海藍天,一望無際的海面波光粼粼,映出朵朵白云。惜悅坐在竹椅上大口呼吸,空氣中帶著些許海腥味,并不那么好聞,可惜悅卻喜歡得緊,因為是阿兄的氣味。 尋常時候的阿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可每每出海打魚歸家便會染上海腥味。二者相互混雜,說不出的怪,但不討人厭。 現在想想,會不會是因為氣味在阿兄身上才不覺討厭呢?像幾位叔叔她就從不敢靠近。 原來她打小就喜好美色啊! 膚淺! 認清自己的本性,惜悅忍不住咯咯笑起來。璀璨的笑靨比海面的波光還要閃耀,劃船的俞沐只覺心口充實,說不出來的滿足。挑眉,投去疑問:“嗯?” 惜悅笑開花兒,默契回道:“笑阿兄俊!” 嬌嫩清脆的聲音已不見羞怯,反多了幾分頑皮,狡黠的美目直勾勾盯著阿兄看,多想看一看他局促的樣子呀! 可惜,阿兄就是阿兄,永遠淡定自若,甚至還臭不要臉反問:“喜歡嗎?” 聲音低沉悅耳,誘供她說出想要的答案。 惜悅歪歪腦袋,看著阿兄笑瞇了眼睛。繡眉一挑,像在說:“你猜?” 就是不愿正面回答。自以為扳回一城,嘻嘻笑著好不得意。 二人臉上笑意沉沉,氛圍輕松自然了許多。 待到滿意的地界,俞沐終于停下手上動作,回身叮囑那個不聽勸一味守在他身旁的小丫頭:“外頭曬,乖乖去里面等著,餓了里頭有茶水和點心,我下去找找看有沒有珍珠蚌。” 聽聞阿兄欲下水,惜悅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拽住阿兄的胳膊,使勁兒搖頭:“不行,不可以!” 惜悅腦中不斷盤旋村人們惋惜的聲音,諸如海難,淹死之類的詞語一個接一個殺過來。 看出惜悅的不安,俞沐捧住不停搖晃的腦袋,迫使她抬頭與自己對視,緩緩將額頭抵住她的:“放心,阿兄很快回來。” 鼻尖靠上去抵住,來回輕輕磨蹭,鼻息相互糾纏,微涼的薄唇幾乎相貼。一再壓低的沉潤之音仿若魔音,蠱惑惜悅不堪一擊的神智。 惜悅傻呆呆的由阿兄捧著臉兒。 看著她呆呆傻傻可愛得不行的模樣兒,俞沐終究還是沒忍住,低頭在她紅潤誘人的唇上啄了一口。 很輕,很軟。 心頭更癢了。 不夠,還想要更多。 第47章 將軍威武! 待惜悅回神時已坐在船艙內, 她完全記不清自己如何躲進來,阿兄又是何時下水。好在今日出門未帶丫鬟隨從,否則如何見人呀! 惜悅捧著發紅的臉頰兒, 時不時回味一下方才的事, 既羞怯又滿心歡喜,星眸熠熠生輝。眼神最終落在面前的點心上, 發現全是自己最近喜歡的幾款,心里頭更是說不上的甜。 只喜不過兩刻鐘便焦慮起來。 她意識到阿兄下水多時, 至今未歸。 思及此,惜悅臉色瞬間蒼白,腦中再次回現七年前村民們絕望的呢喃聲。 這許久,怕是沒什么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