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見明月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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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休妻?”褚昉怒聲,橫眉如劍。 “是!”陸鳶聲音也抬了起來,“褚照卿,你表妹說的都對,我不該打她,該任由她當街污蔑我,我這樣不恭不順、不溫不慧的惡婦,你還是早日休了吧!” 褚昉皺眉,他何時說過她做的不對?何時說過表妹做得對?他明明在問她為何去見周玘,是她堅持說是偶然,不舍得將周玘牽扯進來,還要他休妻,如今倒像是他不分青紅皂白袒護表妹,讓她受了委屈? 她何時學會胡攪蠻纏了? 褚昉張嘴要分辯,又聽陸鳶冷聲催促:“國公爺還猶豫什么,寫放妻書吧。” “你,你何時變得如此蠻不講理?”褚昉控訴。 陸鳶聽了個笑話,“我不講理?” 他的母親和表妹講理么? “我就是如此蠻不講理,國公爺才見識到么?” 陸鳶走到書案旁,鋪開一張紙,邊研墨邊道:“我非賢婦,讓國公爺失望了,寫放妻書吧。” 褚昉橫眉站了會兒,拎腳走過去。 在陸鳶以為他要坐下來寫放妻書的時候,卻見他將她鋪開的紙揉成一團遠遠丟了出去。 隨后,他抓起筆筒里的五六支毛筆,當著陸鳶的面,一撅兩截,扔在了她腳下。 陸鳶手中的墨錠也不能幸免,被他搶過去用硯臺砸成了粉末。 文房四寶全軍覆沒。 褚昉悶悶哼聲:“休妻,妄想!” 拔腳離了蘭頤院。 作者有話說: 狗子:老娘不疼,老婆不愛,我好難…… 第75章 以前日子 ◇ ◎他有些懷念他說什么,她都溫溫柔柔說是的日子◎ 褚昉站在偌大的庭中, 望著蘭頤院枝繁葉茂的老槐樹,沒忍住折返回去,走出幾步又駐足。 陸鳶又逼他寫放妻書怎么辦? 他腳步一轉, 去了松鶴院。 鄭氏仍在絮叨著要兒子休妻, 褚昉直言:“兒子不會休妻,夫人這件事做的沒錯。” “你到現在還在袒護她?難道華兒會說謊?”鄭氏氣地直嚷。 “母親難道沒意識到,表妹一心求死,已經喪心病狂、不管不顧了么?” “她難道不知,我一日不休妻, 阿鳶便一日是我妻子, 毀她就是毀我,但表妹可曾有半點顧忌褚家顏面,顧忌我的顏面?” “若非阿鳶及時制止她,現在你兒子,就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話, 母親,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這話并不稀罕,與陸鳶之前所言并無不同,但從褚昉嘴里說出來,平白增了許多威壓。 鄭氏從未見兒子如此惱火,以前他雖不聽話, 但也都是好言相勸,少見如此憤慨,瞧著像是氣急了。 鄭氏氣勢弱了一截, 嘴上卻不饒人, “總之, 陸氏那兒媳我不喜, 你休了她!” “母親,她無錯,我為何要休?” 褚昉還有事要處理,不欲和母親做無謂糾纏,強硬地留下話:“兒子早就說過,這輩子就她一人了,母親不要再與自己為難了。” “表妹既然如此舍不下她那情郎,兒子不會再阻攔,從今以后,生老病死、富貴貧賤,兒子不會再過問她的事。” 鄭氏目瞪口呆:“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要棄華兒不顧?” “母親,表妹也是一個母親了,該清楚她自己在做什么。” 褚昉命人送鄭孟華回了城南院子,將吳覽還給了她,也告訴她,去留隨意,不過自此往后,褚家不會再供應她的花銷。 鄭孟華滿心都在吳覽身上,只想著終于可以和他廝守,歡喜異常,提議要和吳覽回他老家。 吳覽表面答應著,卻連院門都不敢出,他很清楚,沒有安國公庇護,出這個門就是死,可鄭孟華竟蠢到與安國公府決裂。 “吳郎,我知道你怕什么,別擔心,我這里存了些私房錢,我們花重金雇鏢局護送我們。” 吳覽感激涕零,一番恩謝后,借口去鏢局雇傭鏢師,向鄭孟華討了一筆銀子,喬裝一番才出門。 他并沒去鏢局,而是見了一位同窗,這同窗而今在吏部任職,官階雖不高,但人脈極廣,之前他已遞送了不少錢財,想讓人幫忙引薦主考官,提前走動走動,為下次科考鋪路。 現下只能先保命,盼著同窗能給自己出個主意。 那同窗道:“你說巧不巧,前兩日,當今圣上面前的紅人,去年的新科狀元,周相爺還問起你了。” 吳覽受寵若驚,他和周玘同年參加科舉,之前在詩會上只見過一面,并無深交,沒想到堂堂相爺還會提起他。 “問我什么?”吳覽期待地問。 “問你在哪里高就,還說挺欣賞你的文章。” 吳覽大喜,“你怎么回的?” “我說你在學堂教書,相爺嘆口氣,說屈才了,還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叫你不要放棄,好好讀書。” 吳覽欣喜若狂,當即便請同窗牽線想見周玘一面,那同窗大方應承,倒是很快做了安排。 周玘為人謙遜,在諸士子中頗有美名,與吳覽交談也很投機,不過寥寥數語,已引得吳覽推心置腹、相見恨晚。 周玘問起吳覽近況,問他為何沒在學堂接著教書。 吳覽瞞下遭信陽侯追殺的事,只說:“早年家貧,為讀書借了一個地主的錢,沒成想這么多年利滾利,成了巨債,我還不起,被人糾纏上了。” 周玘熱心問:“可需幫忙?” 吳覽忙擺手:“多謝相爺,我能處理。” 周玘笑了笑,“有時候,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失為金蟬脫殼的妙計。” 吳覽一愣。 周玘又道:“吳兄尚無家室吧?” “沒有沒有。” 周玘頷首:“如此,或許更易脫身。” 吳覽是聰明人,無須周玘說的太透徹,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置之死地而后生,金蟬脫殼,這是在給他指路。 他或許可以借一場逼真到足夠讓所有人相信他已喪命的事故來脫身。 ··· 褚昉雖放言不再管鄭孟華,卻交待近隨,鄭孟華若與吳覽出走,務必派人暗中相隨,不管怎樣,保下鄭孟華母子。 鄭孟華自小養在母親身邊,母親沒有女兒,一直當她做親女兒,褚昉雖然不滿母親縱著表妹,但也怕表妹果真有個三長兩短,母親會受不了。 安排罷這事,褚昉便忙公務去了,下值回家常常已是披星戴月。 自上次被陸鳶逼迫寫放妻書,他怒走之后,這幾日一直住在璋和院。 “長銳,你去蘭頤院要些解暑的花茶來,就說我頭暈。” 褚昉坐在桌案旁,揉著鬢角,聲音也帶著些疲弱。 長銳瞧他真是為病所苦的樣子,關心地勸說:“主君,叫大夫來瞧瞧吧?夫人說花茶只是養生,不能治病的。” 褚昉抬眼掃了他一眼,“不用,喝些花茶就好。” 長銳哪里懂褚昉的別有用心,盡職盡責還想再勸,褚昉催促:“快去!” 長銳“誒”了聲,一陣風似的跑走了,不消多時,又一陣風跑了回來,手中拎著一個半大匣子。 便是褚昉要的解暑的花茶。 褚昉目光越過長銳,往他身后看去,好一會兒,沒見有甚其他動靜,黯然收回目光。 “你沒告訴夫人我頭暈么?” “說了。” 褚昉等著長銳后面的話,見他愣頭青一個,完全沒有主動回話的意思,只好問:“夫人怎么說?” “夫人說‘哦’,然后就讓青棠姑娘給我拿花茶。” 褚昉擰眉,他說他頭暈,陸鳶竟只有一個“哦”字? 真就一點兒不擔心他? 屏退長銳,褚昉隨意拿出幾包花茶扔在茶壺里,瞥一眼剩余花茶,心里越發不快。 這花茶足夠他喝過整個夏日,陸鳶真就打算讓他在璋和院里自生自滅? 褚昉拎著剩余花茶去了蘭頤院。 “姑爺,您怎么來了?” 褚昉連著幾日不來,青棠一見他還有些不習慣。 褚昉聽這話別扭,好像這兒不是他的家,他是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褚昉沒有接話,拎著匣子進門,見陸鳶坐在書案旁,執筆勾勾畫畫,好像沒有聽見他來似的,眼都未曾抬一下。 他將匣子放在桌案上,特意弄出動靜,卻仍是沒能引來陸鳶的目光。 “姑爺,這花茶怎么又送回來了?”青棠問。 “有股味道,不能喝了。”褚昉板著臉說。 “啊?什么味兒?”這花茶是茶莊新送來的,他們自己一直在喝,并沒有怪味兒。 “酸味兒。”褚昉一本正經地說。 “怎么會呢?”青棠小聲嘀咕著,拿出花茶湊到鼻子前仔細聞。 “拿下去挑挑。”褚昉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