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逢時的那次見面,實在不算什么好印象。 目光稍定些,便看到虞洐身邊還有個人,知道對方不是單獨來的,陳燃視線落到白臻榆身上,本只是慣性地掃過,卻不由自主地定住—— 這人長得真好看。 感覺到陳燃的視線,白臻榆不自覺地皺起眉,他剛想掀起眼對視,手卻被人牢牢握住。 虞洐在牽他的手?! 白臻榆訝異地僵在原地,任由虞洐牽著他走,和不遠處的陳燃打了個照面。 “陳燃。” 虞洐強勢地與白臻榆十指相扣,知道對方面子薄,不會動作太大,堪稱強硬地鎮壓了白臻榆輕微地掙動。 “虞洐......” 仿若畫中人的美人朝自己走來,陳燃回過神,眼下不得不面對眼前的虞洐,禮貌地同對方打了個招呼。 “這位是?” 陳燃眼神再度落到白臻榆身上,問道。 “哦,我忘了介紹。”,虞洐挑起抹笑,邊說著邊目光繾綣地望向白臻榆,“我的伴侶——白臻榆。” “是我的問題,本以為不用介紹,卻忘記了我婚禮時你沒來,不認識也正常。” 他指著陳燃,視線卻未曾從白臻榆身上移開,介紹道:“這是我的......好友——陳燃,一起長大的,在我們結婚前出國留學了。” 感受到虞洐不同以往的目光,白臻榆不自覺地抿直唇線,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虞洐并非想挑釁。 只是他生性愛玩,在知道陳燃是帶著男友回國的,這種玩性就到達了頂峰。 在聽到白金河吞吞吐吐地告訴他陳燃結交了新男友,并且是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時,虞洐一時也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最后只啞然失笑,在白金河慌亂的聲音下,平淡至極地回答了句:“知道了。” 想著他之前還說陳燃自信呢,就覺得無比諷刺。 對方評價他的“幼稚”在他回敬下更為落實,陳燃坦坦蕩蕩,用新的痕跡將三年之前的所有盡數抹去,并且堪稱優秀地踐行了當初離開時的話—— “虞洐,我們真的不合適。” 當時,他怎么說來著?虞洐眼底夾雜著暗諷,頗為譏誚地挑起唇。 他也沒多失態,克制著,十分冷靜地問道:“你不愛我么?” “愛......很好,但我們真的不合適......” 陳燃就像個復讀機一樣,反反復復地同他說一句話,可他不明白到底“不合適”在哪里。 既然愛的話,到底“不合適”在哪里...... 虞洐頭一次被人甩,心里默認這一定會是最后一次。 他斬釘截鐵又十分冷酷地站在淚眼婆娑但堅持分手的陳燃面前,沒再挽留。 “好啊,既然如此,那分開好了。” 的確分開,即使他依然不明白當初陳燃為何會說那番話,但對方行動上倒是完全與言語一致。 也是。 覺得不合適、分手、再遇到合適的、在一起。 本就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也一樣。 白臻榆站在他身邊,感受到虞洐握緊他手的力氣越來越重,眸光稍黯了些,他咬緊唇沒吭聲。 他望向陳燃。 對方眼神很坦蕩,只不過眉宇間也有著些許的為難,大概是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應和虞洐的這番話。 作為明面上的“前任”與“現任”,虞洐在中間,局面變得有些奇怪。 無聲地嘆了口氣,陳燃噙著笑,主動向白臻榆打了個招呼:“你好。” 第9章 我不吃辣 白臻榆點頭淡淡應了。 他人雖看著難以接觸,卻沒虞洐那樣肆意妄為到不知禮數,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地給人臉色看,讓陳燃下不來臺,更何況—— 陳燃從未招惹過他。 白臻榆同陳燃握了下手。 兩人一觸即離。 打過招呼,理應寒暄幾句,陳燃深吸口氣,迎著虞洐笑意滿滿卻不知幾分真的眼睛,開口就是廢話: “你和臻榆來這吃飯么?” “臻榆”二字聽來親昵,簡單稱呼就把作為前任的“前塵忘盡”和“渾不在意”表達得淋漓盡致,虞洐嘴角的弧度更深些,指尖卻不自然地蜷緊,他笑答: “是啊,他工作忙,我一直擔心他不好好吃飯胃疼。”,虞洐就像是個演技絕佳的演員,連偏側過頭,眸光弧度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他聲線微低,尾音繾綣,“今天正好路過,就喊他出來了。” “哦......”陳燃一時之間竟不知怎么接話,他僵硬地微笑了下,絞盡腦汁地憋出一句,“看來你和臻榆感情挺好的......” 他這時應該把婚禮時未出場的那句“恭喜”補上,同他和白金河說“放下”時那樣斬釘截鐵,可陳燃略顯怔愣地站在原地,抿著唇只在話語末尾添了抹笑。 “當然。” 虞洐應得自然。 可能接觸過深的人之間總是帶有所謂的磁場,這種磁場讓周遭人山人海都變得不值一提,只要這兩人的一個對視,抑或是堪稱生疏地交流幾句,就足以形成道讓旁人望而卻步的屏障。 白臻榆站在虞洐和陳燃身邊,腦海里閃過這段話。虞洐仍然握著他的手,一寸寸收緊,他抿直唇線,沒掙開,也沒揭穿對方千瘡百孔的謊。 不知此刻嘴角的一縷苦笑是否恰當,白臻榆斂眸,靜默的恍若全然不起波瀾的死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