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上上簽[校園] 第67節
就好比現?在,雖然是晚修上課時間?,但也不是完全沒人解決生理問題,外面那幾個女生,真的一點都不怕隔間?里還有人嗎? 涂然這會兒推門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正糾結的時候,聽見其中?一個人說:“真是不知道?那個轉學?生給陳徹灌了什么迷魂湯,天天圍著她轉。” 聽到?最耳熟的名字,涂然眉心?一皺。 另一個女生附和:“就是,連咱班的周楚以都這樣,看了覺得真無語。” 原來這兩人是1班的。 “裝可愛的小白花唄,男生都喜歡這種,明明組合里發?生過?那種事,也虧她整天裝出一副清純無害的樣子。” 涂然面無表情聽著,內心?沒什么波動。 網絡上見過?很多次的話語,親耳聽到?,原來是這種心?情。 憤怒還談不上,只覺得不解,大家都是女孩子,為什么要?用這樣的話去質疑攻擊年紀相仿的同性?? 素不相識,她們對她的敵意究竟來源于哪?為什么這么心?安理得地對一個不了解的人宣泄惡意? 又一個女生說:“跟那個明禮暴力姐玩得好的人,能白到?哪里去?” 雖然只聽過?一次,涂然還是認出最后這個女生的聲音。 陳徹音樂社的成員,費姍。 費姍第一次見她,就似乎很討厭她。為什么? 涂然感到?不解,她已經沒有參加音樂社,沒去侵犯她們的領地,她都離音樂社遠遠的了,為什么還這么怨恨她? 只怨恨她一個還不夠,還要?侮辱跟她玩在一起的朋友。 為什么? 涂然低著頭,盯著手機殼上的兔子貼紙,眼?前閃過?短發?女孩爽朗的笑臉。 ——兔子,你知道?嗎?很多惡意都無跡可循,尤其是在閃光燈下,我是無所謂啦,只要?不傷害我的家人和朋友。 ——如果不能避免呢? ——那就去反擊,讓他們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 涂然推開隔間?門,走出去。 “請問一下,你們剛剛說的轉學?生,是叫涂然嗎?”她客氣地詢問。 費姍沒想到?隔間?竟然還有人,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看到?問這句話的人,更是臉色一變。 背后說人壞話,被?當事人聽到?,沒人會不尷尬。 偏偏,被?說壞話的女生,此?刻竟然是笑著的。 涂然又問了一遍,“是在說我嗎?” 不知是心?虛還是其他原因,雖然她臉上笑容和善,但費姍莫名感覺壓迫感十足。 涂然不著痕跡掃了對面幾人一眼?。 剛剛說話的有三個人,她面前站著四個,兩個不認識的女生和費姍,還有一個,也是她認識的,趙從韻。 趙從韻一直沒出聲,現?在也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很喜歡偷聽墻角?” 反咬一口的問話,語氣同樣帶著敵意。 一對四,涂然并不慌張,不緊不慢地說:“洗手間?是公共場合,我只是剛好來上個洗手間?,也比你們先來。” 趙從韻被?她噎了一下,面色不善。背后說人被?聽見,確實沒理,但她剛剛并沒參與,也無需心?虛。 “別誤會,我在這時候出來,并不是想跟你們爭吵,”涂然緩緩說,“只是想解釋一下,我沒有給陳徹灌迷魂湯,也沒給你們班的周楚以下藥。我在智明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她叫祝佳唯,不叫‘明禮那個暴力姐’。” 她語速徐徐,有條有理地把她們剛剛的話全部反駁回去,也間?接表明,她全部都聽到?。 畢竟還是高中?生,除趙從韻之外的,幾個剛剛說這些話的女生,臉上都露出些難堪。 涂然溫溫和和地說:“以前工作的緣故,我被?人抨擊慣了,所以論壇上怎么講我的壞話,我都不在意,因為不想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上浪費心?思,但是……” 她頓了頓,神色一凜,“你們不只污蔑我,還侮辱我的朋友,所以我現?在露面,請你們去跟她道?歉。” 費姍冷硬地拒絕:“如果我們不呢?” 反正這里也就只有她們五個人,撕破臉就撕破臉,她們為什么要?聽她的話? “你是不是在想,反正這里只有我們五個人,只要?死不承認就好?” 涂然把她的心?里話說出口,同時,舉起手機晃了晃,意思很明顯。 費姍整個人僵住,臉色煞白:“你錄音了?” 涂然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目光分明是平靜的,被?注視的人卻感受到?千斤重的壓力。 費姍臉色煞白,脊背發?涼。 哪怕換位思考,聽見自己被?說壞話,第一時間?不應該是憤怒,脾氣剛的立馬沖出去爭吵,脾氣慫的躲起來哭。怎么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想著錄音?她的心?機,未免太?深沉! 像是看出她的震驚,涂然好心?解釋:“也是以前工作的緣故,我有隨身攜帶手機的習慣。” 一次被?私生跟蹤,是手機救了她的命。 “以及遇見不好的事情,隨時錄音的習慣。” 當時被?隊內排擠,幾個隊友合伙污蔑她偷了林雪筠的名牌手表,如果不是因為她用手機記錄寫歌靈感時,粗心?大意忘記關?掉錄音軟件,陰差陽錯錄下她們合謀的話,她差點要?白賠二十萬。 “你們可能對我有些誤解,我不是什么都不懂、任人欺負的受氣包,我從來不管學?校論壇說什么,只是因為我不想管。”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不想什么都懂,這是過?早踏入社會被?迫早熟的無奈。 十二歲就去當練習生,公司就是半個社會,和以前經歷過?的相比,學?校里的閑言碎語,都是小孩子過?家家,所以她一直不在意。 但今天不一樣,這次不一樣。 她的忍耐有限度,她的底線不容觸犯。 就算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如果你們不愿意道?歉,明天中?午,我會把這段錄音放在論壇,讓全校的人,都聽一聽。” 涂然始終是平和的語氣,仿佛在跟她們討論,明天食堂會吃什么。 站在她對面的幾個女生,一個都笑不出來。 費姍后背已經冒出冷汗,手都在抖。 事不關?己的趙從韻,表情也變得不那么淡定。 洗手間?里,氣氛凝滯,沒有戰火的硝煙在蔓延。 祝佳唯原本沒想來上洗手間?,是聽到?陳徹在嘟囔:“涂然怎么去了這么久?難道?到?了那日子?” 祝佳唯實在沒忍住,轉過?身罵他:“你是變態嗎?” 她是女生,當然知道?陳徹說的“那日子”是指什么。 她是知道?陳徹心?思細膩,但沒想到?他細膩到?婦女之友的地步。 陳徹也沒想到?這么小聲的自言自語會被?她聽見,臉色爆紅,你了半天沒你出個什么東西。 因為陳徹的話,祝佳唯到?底還是放下手里的試卷,帶上衛生棉,去洗手間?看看。 晚修時間?的教學?樓很安靜,走廊盡頭的女洗手間?,卻并不安寧。 走到?洗手間?門口時,祝佳唯剛好聽見“明禮那暴力姐”。 暴力姐這稱呼很可笑,但把人打進醫院,是事實,她不否認。 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兩個學?校之間?是什么風評,也知道?為什么沒人肯跟她交朋友。 有一個聲音卻說,“我在智明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她叫祝佳唯,不叫明禮那個暴力姐。” 祝佳唯站在門外,說不上是什么感覺,抬手摸了下臉,才發?現?嘴角在往上。 她似乎搞錯了一件事。 涂然固然有討好型人格的傾向,或許會被?排擠孤立,卻不完全會被?欺負。 觸底會反彈,弱小的兔子一味忍讓,在某個時候,也會反抗,成為保護人的那一方?。 祝佳唯收起笑容走進去,沒看其他人,目光徑直落在涂然身上,“怎么在這待這么久?陳徹還以為你來例假,托我來問你要?不要?幫忙。” 談話驟然被?打斷,涂然愣了下,聽見她的話,更是懵,“他怎么知道?我例假日子?” 祝佳唯不動聲色瞥了一眼?趙從韻,對方?的臉色是意料之中?的差勁。 祝佳唯決定讓她的臉色更差勁點,輕飄飄地說:“他關?心?你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也對……”涂然還真就被?這個理由說服,想起正事,又趕緊說,“你來得正好,她們欠你一聲道?歉。” “我都聽見了,”祝佳唯大方?承認聽墻角,扭頭看向另外幾人,“你們是打算手寫道?歉信,還是九十度鞠躬禮?” 她才不是那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性?格,該出的氣當場就出。 費姍和另外兩個女生面面相覷,手寫道?歉信未免太?隆重,就跟寫檢討一樣屈辱,說不定還會被?對方?拿去另做文章。 思忖一二,她們只好咬牙忍辱負重向她鞠躬道?歉。 “要?再往下彎點,九十度。”祝佳唯不咸不淡提醒。 一定是跟死妹控待久了,她也染上惡趣味,面不改色將仇恨值拉到?最高。 費姍的臉色難看至極,奈何把柄還在人手里,只能暫且咽下這口惡氣,“現?在可以把錄音刪了吧!” 涂然卻說:“還不行。” 費姍怒了:“你出爾反爾?” 涂然沒看她,而是看向站在旁邊始終沒有動作的趙從韻,“你還沒道?歉。” 趙從韻揚著下巴,“你是不是搞錯,我剛剛并沒有說話,憑什么讓我跟她道?歉?” 涂然定定看著她,并不是玩笑的語氣,認真且嚴肅地糾正:“不,你是要?向陳徹道?歉。” 這個名字被?提起,趙從韻瞬間?擰起秀眉。 祝佳唯也困惑地看向涂然。 少女表情平靜,說話的語氣也平和,卻莫名地,給人難以抗拒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