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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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唇鼻上輕嗅了下,一股幽香絲絲縷縷地襲來。 須臾,他才放下,隨即將帕子塞進衣襟內,慢步踱到窗邊,俯首看向街道上一輛遠去的馬車,沉壓眉眼攏起笑意。 * 曦珠是在回到藏香居后,發現自己的帕子落了。 在得知秦令筠要見她時,她的心緒就一直不平靜,這下掉了帕子本沒什么,不過是張素絹帕,沒她的名,甚至連花葉都沒有一片一朵。 可她記得在進去那個雅間前,還別在腰間的。 那是落在里面了嗎? 這個猜想,讓曦珠難安起來。 她讓鋪子的伙計再去趟酒樓尋,卻沒有。 “秦大人走了嗎?” 伙計道:“我去的時候,人都走好一會兒了。” 曦珠心沉到底,該不會被他拿了? 直至回到公府,去往春月庭的路上,她還是一陣心煩意亂。蓉娘在旁問是生意上的事嗎?曦珠不能答她,胡謅緣由應付。 正要過那棵杏花樹,卻遇到一人,她不由滯住腳步。 是衛陵。 衛陵自然而然地看向表妹,就見她神情不耐,一雙黛眉也緊蹙。 還從未見她這樣,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第23章 要命了 盡管昨晚才見過表妹,但今早衛陵從令人惱怒的夢景中醒后,還是想再見她。 只是如今他沒有任何名目,實在不好去找她。 此前,衛陵不對表妹上心,更對她了解甚少。 但既認清心意,就得知道她更多事,才好做了準備,去問詢她對他的想法。 又住在一個府上,算得上近水樓臺。倘若表妹……也有意于他,那他就立即去和母親說定此事。 衛陵讓阿墨去找春月庭的丫鬟打探消息。 起初阿墨聽到三爺的話,被驚地雙目圓睜,不停揉耳朵,懷疑沒聽清楚。 可被三爺冷眼一掃,好了,他確信沒聽錯,再聯起昨晚一連串的事,心驚明白之后,只好走出破空苑,鬼鬼祟祟地沿著墻根走,往春月庭去找那些jiejie,懷里還揣了好些值錢玩意,是要賄賂。 他也不心疼,總歸報在三爺賬上。 衛陵坐立難安地在屋里等了半個多時辰,才聽到外間動靜,見阿墨進來,聽他事無巨細地說起表妹的事。 這才得知表妹不常在府上,往往天亮后就會去藏香居,在那里一待就是一天,直到天將黑才回來,就連晚膳常不在府上用。 阿墨補道:“我還去了趟膳房,那邊的廚娘說表姑娘的乳娘每月都會給銀錢,是因夜里有時會用些宵食,或是燉煮湯水。我瞧那樣子,怕給的還不少。” 要說府上哪里最能得好處,掌著眾人口腹之欲的膳房怕是第一好去處。 阿墨沒想到表姑娘還會再給銀錢,按理說,國公夫人應該多給了春月庭該出的例銀。 “三爺,對了,還有一事。” 阿墨道:“春月庭的那些丫鬟們,表姑娘每月也多給三兩銀子。且她們還沒有什么事做,就掃個院子、給花木澆水,其余時候,還能做些針線繡花到外頭賣。” 阿墨可不敢講,他都想去春月庭當差,多清閑啊。 衛陵越聽他說,眉頭越皺的深。 他隱隱覺得表妹這番,竟像在和公府劃清界限。 但應當是他的亂想,暫且按下,就聽阿墨說起了最重要的事。 “下個月初,表姑娘就要行及笄禮。” 衛陵便覺得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細細思索起來,忽地想起昨日群芳閣的酒宴上,有人提到這兩日晚在怡園有拍賣,少不得些珍貴稀罕的東西,說不準有合適送姑娘家的。 那時他全在想表妹,沒留意聽,什么時辰開場自然不清楚。 正要叫阿墨去打聽,才張口又閉上了。 一來一回磨蹭得很,天也將黑,索性他自個去瞧。一下子從榻上翻身起了,換過外袍,就往外面去。 但出了破空苑,在甬道走段路后,衛陵就聽到一陣輕碎的腳步聲,頓住步子朝前看去,蔥蘢枝葉間,身影漸近。 是表妹。 曦珠繞過樹后的小道,沒料到會遇到衛陵。 隨著時日的推進,她每夜難以入睡,且起得早。 今日整理賬冊和給津州的回信,以及那樁藥堂的生意,已快將她耗得沒有力氣,誰想后面和秦令筠的約見,更是讓她身心疲憊,提早回來,只想快些去歇息。 曦珠便垂了眉眼,朝衛陵行過禮,就要帶蓉娘走遠。 衛陵在看到她似不過一晚,就清減不少的面頰時,心里陡然生出擔憂,都要脫口而出,問她怎么了?若是碰到難事,可以告訴他,他會幫她的。 卻在這時,背后有人小跑過來。 一個丫鬟抱著方食盒追上。 她沒想到三爺也在,忙制步行禮,才又轉向表姑娘,捧著食盒上前,道:“表姑娘,方才有人到門房處,說您落了東西,等了會,不見您過去取,只好送到公府來。” 曦珠聞言,看向面前的盒子。 外表質樸,但細看,提柄上印有纏枝暗花紋。 她喉間哽住。 不用問,她也知道是秦令筠讓人送來的。就如同他讓人來邀見時,說的話術一般。 蓉娘本要問是誰,話未出口,就有人先說了。 衛陵沒有走,一直看著表妹。 因此當她看到那盒子,唇微微顫了下,露出不對勁的神色時,他看得一清二楚。 “誰送來的?”衛陵皺眉道。 這聲語調頗有些沉厲,讓丫鬟低頭,不敢遲疑地答道:“來人沒說是誰,奴婢也不知。” 衛陵正要再問些話,就見表妹側轉過身,看向了他。 他的問話不由止住。 曦珠輕了呼吸,平靜下來,道:“三表哥,確實是我落的東西。” 她要接過丫鬟手里的盒子。 丫鬟道:“表姑娘,有些沉,您小心。” 這樣說了,蓉娘就上前來,主動幫姑娘接過。 曦珠將剛抬起的手放下,又看向衛陵,就見他望著盒子的視線極快偏轉,和她的對上。 那般神色,似是探究。 曦珠不覺垂下眼,平聲道:“三表哥,那我先走了。” 衛陵薄唇緊抿,低“嗯”了聲,看著表妹帶人往春月庭去。 丫鬟也告退回去。 等這處只剩下他和阿墨。 衛陵再想起那個食盒,就似什么堵住他的肺,讓他難受地連先前的好心情都蕩然無存。仿若不弄清,他都難以安心。 隨手摘了片杏葉,捻搓兩下,他手上動作一停,就看向了阿墨。 “你去信春堂一趟。” 阿墨在方才兩人在一處時,就隨時看著。 這回聽三爺的話,就道:“去查那盒子?” 衛陵道:“你倒是機靈。” “那盒子樣式應當是信春堂的,你就去問表姑娘今日是否去過那里?和誰見了面?……與那人待了多久?落的東西是什么?” 這一連問下來,阿墨有些愣。 用得著這樣嗎?不就是表姑娘和人見個面,怎么要查那么透徹。查了又有什么用。 但阿墨瞧見三爺一臉郁色,可不敢多問。 這事他有經驗,就趕緊出府去辦事。 衛陵見阿墨離去,不打算再出府,至少要等此事有了定論。 頗有些煩躁地回想表妹那幾多變化的神色,轉身朝破空苑回去,在臨近岔路,透過榆葉遮掩,他最后看了眼春月庭的方向。 * 回到春月庭后,曦珠就使蓉娘去叫人抬熱水,說是累了,想沐浴后睡會。 蓉娘原本還好奇那盒子,但見姑娘疲憊地歪靠在妝臺前,怕她等急,腳步不停地出門去了。 青墜侍候表姑娘脫簪卸髻,散了滿頭青絲,正要拿玉梳順發,卻聽表姑娘道:“我來吧,你將那花去換回水。” 指的是放在窗邊小幾上的玉簪。 昨夜燈會結束后的回程路上,一直未遇到有賣花的。等回到公府,曦珠也忘了此事,只是還未過去半個時辰,阿墨就送過來大把玉簪。 夜色下,淡紫色的花束攏聚在一處,清淡的香味濃郁甜馥。 曦珠問:“花從哪里來的?” 阿墨撓頭,道:“我也不知三爺從哪里弄來的,回府后又出去,回來就多了這捧花,讓給您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