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雙重生 )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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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憲說送去公府的膳房做了,好吃一頓。 衛陵讓阿墨提魚先去備著,另再做其他菜來,說就在破空苑擺席。 大家紛紛撂下桿子,跟著要回去。七八個人邊說邊笑地往回走,誰知方從船上下來,就有丫鬟恰好趕到,滿面焦急道:“三爺,夫人讓人正找您呢,要您過去一趟。” 衛陵一聽這話,薄唇抿直,厭煩起來:“跟母親說我有事,不去。” 丫鬟對上他的臉色,頭低三分,“夫人說您要是忙,那她就替您決定了?!?/br> 這分明就是在逼他。 衛陵想起母親先前的話,深吸一氣,終于忍下,轉身對背后好友道:“你們先過去,我稍后來。” 一眾人聽得云里霧里,姚崇憲直接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衛陵自然不能告訴他們,只說自己也不知。 又讓另外的仆從領人過去。 他自己則跟丫鬟去,彎繞幾個來回小道,隨著人聲漸近,聞到飄來的脂粉香氣,心里就越煩躁。 他若要娶妻,必定娶個自己喜歡的,絕不是這樣說來的。 這個念頭才冒出,一張眉眼含著哀色的面容出現在腦中。 衛陵頓住腳步,忽心生茫茫。 也是這時,他聽到誰說起她的名字。 秦枝月是被哥哥告知后,才過來百花洲停放木船的岸邊。眼見不遠處衛虞在與另些人說話,只讓丫鬟去說聲,要去游湖玩。 她倒沒一個人,是和五六個姑娘一道來,不過容色都不及她。 姑娘們走在去的路上,四望景色,免不得說些話。 說著說著,不知怎么就提到了公府的表姑娘,也就是那位因丫鬟不小心潑茶離開的商戶女。 有人道:“我也是聽母親說,她的娘當時不過是個靠寺廟施舍活著的孤女,后來好命被楊家老夫人抱回去,當作楊家二小姐養著。后頭丟失的女兒找回來,她的娘也丟了和侯府的婚事,楊老夫人又好心給找門婚事,結果在嫁去的路上遇到盜匪,被個商人救了,又給嫁去其他地。” “說起來她跟公府并沒什么關系,若非國公夫人好心,她一個商賈之女,怎么能來這里,我方才見了,她身上的裙裳還是琳瑯閣的。” “也是,借著公府的名頭,將來也好嫁個好人家?!?/br> “你們可別說,我爹下值回家說起溫滔被打的事,我都以為衛陵喜歡的是她,才為她出頭。她長得那樣好,又是在公府住著,兩人見面的機會多去了。” “你那是多心了,她父母雙亡,本就不祥,身份又低微,怎可能嫁進公府。若要攀上這樣的門第,怕只能做妾,興許還有人看得上?!?/br> 這句話才出口,轉過太湖石旁的芭蕉葉,秦枝月臉上打趣的笑就僵住了。 迎面站著一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 衛陵只覺一股怒火流竄四肢百骸,最后直沖天靈蓋,腦中充斥著那些嬌聲戲言。手已將腰間的鞭柄攥緊,手背上青筋爆出凸顯。 漆黑眼眸冰冷地將面前精心打扮的人一一掃過。 他厲聲道:“你們來公府做客,便是這樣非議主家的人,若非我從不打女人,這一鞭子已抽到你們身上!” 話音落,一道呼嘯聲在風中襲過,芭蕉葉被整齊鞭裂斷在地上,銀鞭落在堅硬的太湖石上,“啪”的一聲巨響,將一眾姑娘們嚇傻了。 她們呆站著,不曾想到背后議論他人的話會被聽到。 還是衛陵。 可不過一個來公府寄住的表姑娘,值得他這樣對她們說話嗎? 下瞬,就有人將這個疑問拋出了。 秦枝月被這樣的狠戾嚇得眼淚將落,卻仍大著膽子問道:“也就是個表姑娘,你就為她罵我?” 從她第一次見到衛陵,她就喜歡上了他,再聽哥哥說會想辦法讓她嫁進公府,更是高興不已。 衛家家訓,男子唯有正妻一人。以后她嫁進公府,那衛陵只會有她一個人。 上回聽說他手臂受傷,她還擔心地直掉眼淚,就怕他好不了。 為了這回的賞荷宴,她更是早半個月就準備衣裳,換了好幾種妝容,就怕他不喜。 可如今就說句閑話,就被他這樣罵。 羞辱涌入心里,她愈覺委屈,淚水似掉線的珠子。 秦枝月幾乎要喊出來:“難道我們說的不是真的!” 衛陵怒火中燒,要遏制不住。 什么是真的? 是他喜歡表妹,才會為她出頭,鞭打溫滔,亦還是表妹身份低微,不能嫁進公府,要被他人看上去做妾! “既住在我衛家,便是衛家的人,輪不到你們說三道四。” 她們的面目被衛陵記住,他壓著嗓子沉恨道:“滾,全都給我滾!” 姚崇憲等人聽到這邊聲響過來時,就看到一幫哭的姑娘們,其中還有秦枝月,是他姐夫秦令筠的meimei。 姚崇憲見她哭地稀里嘩啦,衛陵竟怒到執鞭,忙過去細看,幸好沒誰被打。 “你做什么要嚇她們?” 他直接問衛陵,語氣也不好起來。秦家和姚家有姻親,他不能這樣看著秦家meimei被欺負。 接著就有人憐香惜玉起來,也跟著說道。 王頤疑惑地看著。 他沒有開口說話。一是根本弄不清楚狀況,就不要率先替人出頭;二是他不認為衛陵生氣成這樣,是無緣無故的。 衛陵這個人,他是信得過的。 衛陵直接看向姚崇憲,想起他和秦枝月的關系,怒中生出冷笑:“你自己去問她?!?/br> 姚崇憲又惱地去問秦枝月,但只得哭聲。 這時,另一群人趕到,是衛虞聽到秦枝月和幾個人過來要游湖,也帶著剩下想玩的姑娘來。 誰知才到半路,就見小道站了好些人,男男女女的。 混雜一片哭聲。 被嚇的姑娘們見到更多人來,索性放開聲來,熟識的就抱在一處。 后面跟著的姜嫣看到這幕,聽到身側的姑娘說起緣由,些微驚訝,再抬眼看向衛陵,倒是生的絕好一副容貌,可惜不過一紈绔子弟,不學無術。 還為個表姑娘和那么多人作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衛虞也看到了三哥的樣子,就知準是他惹出的禍,跑去他面前,都還未問出口,就聽三哥問:“表妹呢?” 衛陵將所有人都看了遍,并沒有看到她。 “表姐說是去換衣裙,卻沒再回來了?!?/br> 衛虞不明白三哥為什么問表姐,但看三哥鐵青的臉色,她還是先說了,自己也奇怪表姐為何沒再回來。 衛陵聽罷,徑直離開,沒再管身后眾人。 楊毓帶著元嬤嬤趕到時,看到眼前亂糟糟的人,真是頭都大了,等理清事,好不容易將人都安慰住,天色已黑。 * 這天夜晚,衛陵第三回 做夢了。 他夢到自己怎么也睜不開眼,晃晃悠悠地,似乎在一艘小船上。鼻息間,能聞到荷香和酒香混弄一處,濃郁地有些窒悶,讓他昏沉頭痛。 耳畔還有錦鱗躍出水面的波動聲響。 惺忪朦朧,頭頂荷葉的簇簇綠影移動著,有少女的嬌笑聲從遠處傳來,漸漸地,離他越來越近,能聽到她們的說話聲。 “這朵好看,花瓣那么多呢?!?/br> “摘那個,蓮蓬好大?!?/br> “哪里?” “快將船劃近些,喏,就那個。” …… 衛陵想要掙扎起身,陡然地,有人拂開荷花枝蔓,他的眼前映入明光,便見成片碧荷間,另一艘小船探出頭,而船頭坐著個女子,穿著霽青薄裙,手里抱著一捧荷。 瞧見他,似乎吃驚地臉龐都紅了,飛速看他一眼,就轉身坐去另一邊。 衛陵認出了她。 今日在衛虞帶來的那堆姑娘里,她在其中。 但為何這次做夢,夢到的不是表妹? 他轉目去尋她的身影,怎么也看不到,沒有再理會一眾姑娘們相互推搡,想朝他說話。 衛陵自顧自地拿了船槳滑動,想要去找她。 水面波瀾,散著酒氣。他看到船里有好幾個酒壇,是喝了那么多嗎? 衛陵劃著船,頭昏腦漲讓他劃地愈來愈慢,最后到了藕花深處,再不能朝前。 還是沒有見到她。 衛陵放下船槳,站起身,想要叫她的名字尋她,卻在抬眸間,止住聲音。 遠處的雙燕樓,她正站在窗邊望過來。 她把方才所有的事都看到了。 衛陵心下忽地急迫起來,無根無由,他想要說些什么,可兩人仿佛相隔千里萬里。 只能到她身邊去。 他再次拿起船槳,卻被水里的什么纏住,往下拖拽。 緊隨著,船身劇烈搖晃起來。 一切都來的太快,衛陵來不及反應,就摔進湖里,接著手腳就被大團濃綠的東西纏住,將他朝深處拉去。 冰冷的湖水淹沒他的口鼻,極快充盈他的肺,讓他難以呼吸。 衛陵在水下,沒有看到一朵盛夏的荷,只有澄澈湖面上浮著的細碎金光,從他面前緩緩流過,似乎他正在失去很重要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