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景深。
書迷正在閱讀:逃荒親戚啃樹皮,我?guī)赏蕹钥倦u、方寧 兄妹雙子骨科(高H)、【霹靂同人】帶著系統(tǒng)穿越苦境,我決定做反派、表妹薄情( 雙重生 )、與病秧子夫君和離后、路人甲和豪門大佬聯(lián)姻后、我投喂了科舉文男主(美食)、六零小姑姑是嬌軟大美人、被陰鷙暴虐的埃及王子強制愛了、公主的小嬌奴(NPH,男生子)
二十五 成欣然第一個跑進病房,病房里一片狼藉。陳勉身上那件本身就很薄的深藍色衛(wèi)衣已經被開水氳燙成近乎黑色,整個人升騰著蒸汽。 暖壺被扔在地上,骨碌地轉著圈,自瓶口緩慢流灑出guntang開水。 “陳勉!”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她沖他方向快步過去。 “你被他們燙了?”她伸手從陳勉衣領處掀開往里看,但僅僅是掀開的這個動作,她就感受到了衣料上灼人的蒸燙。陳勉抿唇垂首,縮著肩膀避開了她。 激動的患者家屬開始大聲指控:“喪盡天良的你們這些狗醫(yī)生,嫌我們沒文化是不是?就知道忽悠我們簽字。” “我做一次手術攢兩三年的錢,都這么被你們幾個小時花掉了?還不能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復,憑什么?!” 成欣然從沒見過這樣的陳勉,一身狼狽地站在病房中央,像被審判的戰(zhàn)犯,看起來居然是衰頹和弱勢的。陳勉什么時候弱勢過?她雙手緊緊攥拳,心臟咚咚地跳。 “天啊,陳醫(yī)生!” 幾乎是同時,一大群醫(yī)護也涌了過來,沒幾秒鐘病房門口站滿了人。 擔驚受怕的人,隔岸觀火的人,幸災樂禍的人。 成欣然驟然恢復理智,她長吐口氣,拉住一名驚慌失措的實習生,“你去打110,然后把周主任叫過來。” “好好好!”實習生著急忙慌地跑走。 她轉頭緩下聲問他:“要不要去急診?” 陳勉看都不看她,徑自往出走。 她知道陳勉生氣了,但是是在跟自己鬧別扭。 這時周信明撥開人群,插進來問:“怎么了?” 潑熱水的人立馬又做出另一番姿態(tài):“周主任,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個小醫(yī)生一直在說沒有把握做好手術,又不肯跟我們好好溝通,家里人比較沖動,就潑水了。” 周信明非常生氣:“那你們也不能隨便潑水啊,那是開水,能把人潑壞的!” “主要是那個小醫(yī)生,牛得跟什么似的!對我們很沒耐心,老擺出一副看不起我們的樣子,他憑什么那么牛?” 周信明說:“我們會了解情況,你們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也不要太激動知道嗎?” 一口一個小醫(yī)生,成欣然聽不下去了。 她關掉手機錄音,把從進病房到現(xiàn)在為止完整的錄音備份下來。然后回身拍了張病房里這群人的照片,抽身離開了。 - 陳勉獨自在值班室的衛(wèi)生間,花灑開到最低溫,不斷沖澆著自己的肩部。脫上衣時,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他都覺得很酸脹,身上的燙痕已經變?yōu)樾燃t,自肩部蔓延到鎖骨下方。 水冰涼,陳勉裸露的上半身布滿雞皮疙瘩,燙傷的肌膚卻頓很鈍感,他感受不到冷。 心緒在此刻被挫敗和難堪充斥。 沖了二十分鐘,他擦干下半身,囫圇套了條運動褲出去。 上半身不想擦了,越擦越疼。 干脆放著疼死算了。陳勉消極的想,這樣他就不用再在醫(yī)院里待著。 手機里全是消息,各種各樣的關懷和試探。門外來來回回的腳步聲,警察好像來了,那些患者似乎被帶走了,好像還聽到了他導師的聲音。 但結果他已經能預想到,一定是兩邊和稀泥。 他媽的愛誰誰吧,陳勉誰都不想搭理,把手機扔到床上。肩背沙沙的疼,想躺也沒法躺。 不一會兒,有人敲門。 陳勉皺眉揚聲說:“別敲了。” 門外聲音頓了一會兒,接著敲,聲音不大,但很執(zhí)著,敲木魚一樣。陳勉被敲得想發(fā)火,不耐煩地起身去開門。 門口站著他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成欣然。 “我給你上藥,”她手里有燒傷膏和無菌紗布,“都是剛剛鄧醫(yī)生從急診拿過來的。” 她眼神掃到他的光裸著的上半身,密布著一大片紅痕。又順著痕跡往上瞧,肩膀,脖根,喉結,下巴,頸側,最后是他的臉。脖子上有零星的紅斑,像是做飯時被熱油濺上的痕跡。 陳勉被她無所顧忌的眼神盯得哪里發(fā)癢。 “你別進來了,”陳勉說:“和其他人說不清。” 她問:“哪里說不清?” 陳勉不說話,目光也落在別處。 明顯是哪里都說不清。 他不肯讓出門口,就這么僵持著,創(chuàng)面的痛感在沉默中被無限放大。 “那這樣吧,”成欣然開口:“你來想想我們哪里說不清,我進去給你上藥,現(xiàn)在你這里已經起水泡了。”她伸出手指,在他前肩摹畫。 “別隨便上手。”他神情不耐煩地后退一步,意圖躲開她的觸碰。但她指尖卻執(zhí)意向前探觸,一退一進,陳勉已經讓出了一大步。 她低聲說了句那我進來了,抬腿跨進值班室。 里面是三張上下鋪,擺上其實就沒什么空地了。別的床鋪都像沒住過人一樣,只有最里面的那張下鋪,鋪著純黑床單,床攔上掛滿了這個季節(jié)的衣服。 一看就是他的地盤。 門一關,屋里就剩他們兩個,本來就沒什么下腳地方的值班室顯得更狹小。燈沒開,窗簾也半掩著,氣氛頓時古怪起來。 但成欣然啪地按開了燈,屋內立馬變得亮堂堂。 “你先坐這里,我給你看看。”她在燈光最亮的地方擺了把椅子。 陳勉不肯坐,“不要。” “那你坐床上也一樣,只不過上鋪擋著,可能會看不清。” 陳勉還是不動,神情復雜審視著她。 其實他們在說的根本不是同一個問題。 “我以前待過很多劇組,幾乎所有燈光師和場工都被燈燙過,包括我,所以我處理這種情況算是有經驗的。”她見陳勉眉頭都擰在一起,以為他并不相信,于是強調說:“真的。” 說著她擼起右手的袖子,白嫩的小臂上是一塊巴掌大的褐色疤痕。 值班室的燈管很劣質,刺白的燈光下,那塊疤痕顯得更觸目驚心。陳勉沒說話,只是盯著她手臂上的疤。 “我這個就是淺二度的。”她看他沉默不語的樣子,努力解釋,“但當時醫(yī)生說半年左右就看不到痕跡了,你也不用太擔心你的。” 成欣然看陳勉表情黯黯的跟失語了一樣,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輕聲問:“所以你要坐椅子還是床?” 他突然輕笑一下:“成欣然,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嗎?” - 今晚盡量加更 加更就是1500豬的加更(雖然還沒到1500豬 就當?shù)搅税桑?/br> 本來想二合一,想想還是放一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