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逆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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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如約而至,在酷暑里,常年保持在二十五室溫的顧家,卻如同油烹。 還在畫畫的顧好女,完全無視身后低氣壓的顧云歸,認真將顏料擠在調色板上。 “不想就是不想,沒有為什么。”顏料混合,渾濁,然后才是合適的顏色,顧好女隨口應付著,“太熱了,我不想動彈。” 什么太熱,不想,都是借口,他還能不清楚? 手捏緊又松開,顧云歸走到畫架旁,扶住畫板。 “要去很久,一兩個月,好女,我會很想你。” 摁在畫布上的筆觸頓了一下,顧好女抬頭看他,罕見失語。 她從來是無法對抗這種溫和的態度與語氣。 “等我畫完這幅畫。” “還要多久?” “兩三天吧。” 他瞬間開心,壓低的眉毛舒展,蹲下幫她整理畫筆,毛毛躁躁的,松節油都被他碰倒好幾次。 “你起開。” 他不,賴皮抱她的腿,手不老實,從裙子底下伸進去,一路摸到大腿。 指尖戳到他額頭,顧好女嫌棄用力:“起開。” 某人置若罔聞,鼻梁隔著裙子蹭她膝蓋,呼吸比夏天炙熱,燙得顧好女忍不住向后躲,可他的手又牢牢握著她的大腿,動不得,逃不得。 “我晚畫完一天,我們就晚去一天。” “可我現在很想...你。” 顧好女調好顏料下筆,重重冷呵。 戀戀不舍親吻她膝蓋,顧云歸起身,大手攏著她的后頸,輕輕用力,要她把唇送上來,她淡漠抬眸,將畫筆戳到他臉上,留下濃郁赭石色。 他笑,毫不在意,自顧自彎腰親吻她,顏料也蹭到她的臉上。 “畫吧...我去收拾東西。” “想你別再上來了。” “那不行。” 這幅畫畫了四天,顧云歸就等了四天,所有東西都收拾完,就等人出發,結果顧好女上午剛放下畫筆,連飯都沒吃,中午就去了墓園。 她那么怕熱的人,連傘都沒有拿。 “我要出國了,可能有一段時間不能來看你,你要是想我,就給我說,我立刻回來...” “叔叔一直對我很好,你放心就好。” “昨晚太熱,我睡得晚,夢到小時候夏天里你給我捉蚊子...現在二十四小時開著空調,都沒有蚊子了...爸爸,你要是還在,能睡個好覺。” 說到這兒,她突然沉默,也許是想起,顧明已經一睡不醒,也可能是覺得,他臨走也是不瞑目。 陰影突然籠罩,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顧好女并不理顧云歸,高溫增加燥熱,顧云歸看著墓碑上哥哥的笑臉,心里五味成雜。 不知何時,愧疚越來越少,嫉妒逐漸占領心中所有地方。 “走吧。” 她不肯,顧云歸強硬握著她的手腕把她拉起來,幾乎是拖著她離開,把人粗暴塞進車里,重重鎖上車門。 他的臉色陰沉,顧好女的臉色也不怎么好,一路開到機場,也沒有與他說話。 上了飛機后,顧云歸一直在打電話,他也不是有那么多事,只是心里憋著氣,不想跟她說話。 反倒是顧好女,竟然坐在他身邊,也不看書,也不玩手機,環著胳膊盯著他,眼都不眨。 顧云歸低眉掃她幾眼,心勁兒上來了,本來就沒幾句的事,越說越多,仗著顧好女英文不好,板著臉好似在聊正事,其實連明天天氣怎么樣都問了,那掐著時間掛掉電話,沉聲問道什么事,看也不看顧好女一眼。 “到了那兒,我不想跟你一起住。” 這下他的臉真黑了:“不可能。” 顧好女垂眸:“那你說,怎么住?” “當然是跟在我身邊,就跟現在一樣。” “好,可以,那你跟我說,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在你身邊,有危險嗎?有多大的危險?” 就這簡單的幾問,他就說不出話了。 顧云歸自知自己狂悖,他從不避諱險境,甚至會主動踏入,仗著爛命一條,信奉富貴險中求,他覺得,老天爺可能把兩人所有的謹慎與小心都給了顧明,把所有的沖動與狂妄都給了他。 可現在,他不是一個人了。 眼前人,用軟肋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她真實是他的骨中骨,rou中rou。 靜下心終于思考這件事,顧云歸能給顧好女的只有沉默,顧好女也不指望他能回答自己什么,等待幾分鐘后,就看向窗外,表情淡漠。 自己沒想周到,或者說自己太過于低估這件事的嚴重性,顧云歸有些惱羞成怒,壓低聲音無理取鬧道:“你為什么在家不問我?為什么還跟來?” 顧好女習慣他的喜怒無常,淡淡開口:“本來我就不想來,是你說你會想我。” 她今天對他說的話很少,可每次一開口,都讓他啞然。 “想,想你你就,你就...”他硬著頭皮也說不出什么了,而且顧好女剛剛的話,他越想心跳得越快,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一絲別扭的笑容。 他坐到顧好女身側,試探著握她的手,顧好女動也未動,還一直看著窗外,好似神游,顧云歸小氣,捂她的眼:“有什么好看的,別看了,跟我說會兒話。” “說什么?” 顧云歸也不知道,他不怎么會閑聊,他其實是個很不會說話的人,他自己也清楚,不然也不會惹出許多禍事。 “你要是不想與我一起住,我給你安排個地方,離我很近,但又很安全。” “隨便。” 反正也就是待兩個月。 “你也不用擔心我,我年紀大了,也不會像年輕時,光做些魯莽的事。”他垂眸咧唇,握著顧好女的手把玩,親親她的臉。 顧好女奇怪瞧他一眼,最終還是沒反駁,她不出聲不要緊,顧云歸真以為她是這個意思,一時間心潮澎湃,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指尖插入她的指縫扣住,顧云歸閉眼吻她,纏綿悱惻,極盡溫柔,是從未有過的,他不知道如何解釋這種沖動,突然很慶幸,又突然很恨自己,各種情緒交織在胸口,最終也只能化為吻后的喘息。 “乖好女...我愛你。” 當這句話自然而然溢出時,顧云歸的心漏跳一拍,可隨之而來的放松與滿足,是任何勝利都無法比擬的。 他為什么不能告訴她呢? 無論是什么愛,他確實愛她。 這不是別人,是顧好女,是天生屬于是他的,他的喜怒哀樂都毫無遮掩的展現在她眼前。 所以,他為什么不能? 在顧好女微微睜大的眼睛里,顧云歸看清了自己的模樣,他緊張得像個毛頭小子,卻很開心。 “我愛你,我很愛你。” 他不會說話,但膽子很大,既然開了口,后面的表達對他來說實在簡單。 顧好女瞳孔微晃,不知是被他嚇到還是怎的,在他說了好幾個我愛你后,只低聲說了句神經,就倉促轉頭繼續看向窗外,但顧云歸分明看到她眼底有一點濕潤,便得寸進尺,靠在她耳邊繼續說個不停。 “滾開!”她突然爆發,把人推開,后背貼在機艙,像炸毛的母獅子,“你說什么瘋話,惡心!惡心!” 一連兩個惡心,想讓人不注意這個詞都難,顧云歸一怔,臉色微沉,但依舊好聲好氣:“有什么惡心的,多正常的事。” 正常嗎?自己是他親哥哥的女兒,毫不掩飾的luanlun,他還敢說愛這種話。 他不覺得羞恥嗎? 至少她覺得很羞恥。 第一次夢到顧明在夢里親吻自己時,她除了心跳加速,還哭了許久。 這種事,如果真的讓爸爸知道,顧好女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 可更讓她痛苦的,是顧明一輩子都沒機會知道這件事,無論他是什么反應,打她罵她,厭惡,沉默還是接受,她都不會知道了,所以,她只能猜測,他會覺得惡心。 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對自己產生這種想法,怎么會不讓從小循規蹈矩的他惡心? 這些年,只要想到這兒,恐慌就會從上到下遍布她的身體,胸悶到喘不上氣,就如同此時此刻,她扶著墻,也沒辦法站穩,喘著粗氣跌到地上,臉色發白。 顧云歸第一次看她這樣,都來不及生氣,趕忙將她扶起來坐好,焦急喚她。 淚眼朦朧望他,仿佛看到了那個人,顧好女抓緊他的手臂,聲音哽咽:“不惡心嗎?你是,你是我...怎么可以呢?” “當然可以,憑什么不可以。” 同樣抓緊了對方的手臂,顧云歸內里已經翻騰如巖漿,面上卻維持著平靜。 “別在乎那些狗屁,我就是愛你。” 飛機突然顛簸起來,顧好女倒入他懷里,是罕見的脆弱模樣,顧云歸抹掉她的淚,終于像個沉穩的長輩,可說的話,卻讓顧好女害怕這氣流是老天爺給他倆luanlun的報應。 “你爺爺奶奶死得早,就算他們活著,也管不了我的事,luanlun怎么了,沒什么不敢讓別人知道的,我做的錯事里,這是讓我最開心的一個。”他抱她入懷,下巴抵在她頭頂,窗戶倒影里是他,也浮現出顧明,顧云歸眼神一暗,將她抱得更緊,“就算是顧明,也管不了我。” 這是他顧云歸的女兒,他想如何就如何,就算他如何大逆不道,顧明也沒資格斥責。 縱使這想法是萬般的狼心狗肺,縱使顧明還活著,他都這么想,都這么說。 “那他會覺得惡心嗎?”她抽噎道。 顧云歸微愣,心里清明了幾分,可她哭得可憐,他還是心軟了。 “當然不會,他最疼你了,怎么會覺得你惡心?就算生氣,也只會生我的氣,但他脾氣好,氣幾天也就過了。” 顧好女抬頭看他,眼睛紅紅的:“真的嗎?” 此刻看著落淚的她,無論心中如何復雜苦澀,多么想質問她到底問的是誰,在意的是誰,顧云歸也只是將這些壓回心底最深處,用粗糙掌心輕輕蹭掉她臉上的淚,在萬米高空中的顛簸中,抱緊他的骨中rou。 “當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