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

    看著她突然冷淡下來的臉，顧云歸以為她還在生氣，握住她的手親了親，低頭認錯。

    “我錯了，不該無緣無故就這么把你拉出來，別生氣了好嗎？”

    “你先松開，我回消息。”

    沒說還生不生氣，語氣是平靜的，顧云歸松開他的手腕，卻依舊不老實，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好似不碰她就能死一樣。

    回復了朋友消息，告訴她自己有事先走了，顧好女關掉手機系好閉目養神：“走吧。”

    開到車庫，停車鎖門，顧云歸直接將人抱過來，不忘了護著她的腦袋，倒也不算魯莽。

    “還生氣呢？”

    被迫低頭看著他，眼神無悲無喜，內心卻百轉千回。

    懊惱版輕嘆一聲，顧云歸埋到她的胸口輕蹭了一下，才仰頭露出眼睛看她：“別生氣了，好女，我錯了，要不咱再回去？”

    這話他現在才說，自然是不想讓她回去。

    她還是不說話，顧云歸好幾年都沒有處理過她生氣的場面，尤其是她將脾氣內斂之后，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也只能是撒嬌賣癡，絲毫不覺得做出與身份相反行動有什么不妥。

    “好女，好女...”

    吻在在她的胸口一下一下上移忍住想給她留下印記的想法，從鎖骨處想直接蓋到她的唇角，又想起她在生氣，硬生生改向到了她的下巴。

    “不生氣了好不好？”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皺了下眉，下意識抿起的嘴角是顯而易見的煩躁，顧好女側頭躲開他的吻，完全明白這絲煩悶因何而起。

    “這么生氣？”被她躲開，顧云歸頓了一下，沒再賣癡，垂眸想了片刻才開口，“你想要的那副畫，在哪個拍賣行？我現在就幫你買回來。”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顧好女轉過臉來，仔細看著他的臉，幾秒，搖了下頭：“不用，下車吧。”

    “還生氣嗎？”

    為什么要這么糾結這個問題？顧好女不明白，他并不在乎自己到底錯沒錯，為什么還要在乎她生沒生氣？

    嘴上說著我錯了，眼睛里卻毫無悔意，他只想讓自己順著他的話往下走。

    “這個問題沒意義，走吧。”

    說著就要打開車門，卻又一次被他握住了手腕，玉鐲還在手腕上，顧好女看著兩道枷鎖，垂眸不語。

    “說清楚，好嗎？”

    他不是傻子，脾氣也并不好，現在依舊還能這么有涵養，完全是因為是她而已，

    “我不生氣，下車吧。”

    她放軟了一些聲音，甚至還轉過頭來對他笑了笑，可這笑容比巴掌還打臉，讓顧云歸都有些控制不住手上的力氣。

    手指插入她的指縫攥住，不難發現他的真實想法是將她攥在手里。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顧好女沒有掙扎，隨他握緊。

    “我說，說清楚。”

    一字一字重重落下來，顧云歸也勾起了唇角，與她能拿戛納獎的笑容相比，他顯然不在乎皮笑rou不笑是否會將得到滿意答案的過程拉得更長。

    “我說，我不生氣，下車吧。”

    放輕聲音一字一句重復，語氣都沒什么不同，好似沒有力氣再裝下去。

    勾起的唇角瞬間掉了下來，顧云歸冷冷看著她，她也隨她看，幾秒，直接將她扛了下去。

    胃硌得難受也不說話，閉上眼抓緊他的衣服。顧云歸進了電梯也依舊扛著她，進了辦公室直接將她撂在沙發上。

    隨意坐在茶幾上，顧云歸松開領帶，卻不復剛剛那副面孔。

    “不就是畫展，明天再去不成嗎？你喜歡那個畫家，成，我幫你約他吃飯，行嗎？”

    煩躁一樣揉了下頭發，生氣也好，厭煩也罷，顧云歸就是奈何不了她，曾經享受她的體貼與謹小慎微，可現在知道那不是她的本來面目，還能逼著她不成？

    自己的女兒，只能自己哄。

    看著他憋悶的樣子，顧好女卻突然笑了一聲，顧云歸被摁了開關一樣抬頭看她，眼神里的疑惑就要掉出來了。

    抽出他胸前的裝飾巾，摘掉手腕上的鐲子，用手帕包好放在桌子上，顧好女起身，輕輕碰了下他眼皮上的疤。

    “不生氣了。”

    真的，有什么好生氣的。

    沒必要。

    七八分相像已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