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紐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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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莫忘收拾好東西從主席辦公室出來,還沒有下樓梯,就聽到一層鬧哄哄的,像是有一百只鴨子在嘎嘎叫。 她從拐角探出頭去,一樓大廳圍著一群人,最中心的那個高個子男生不耐煩地說著什么,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地笑著,男生則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豎大拇指。 “他們籃球社贏了十八聯校的球賽,還蠻厲害的。”一個女聲從旁邊竄出來,杜莫忘嚇了一跳。 “你是……” “我叫陳漁,上次在籃球場咱們見過的。”陳漁咧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看起來有點憨,“不過你應該沒有注意到我?” 杜莫忘腦海里畫面一閃而過,這個女生就是籃球場時唐宴身旁的女孩之一,也是她帶著人打開了器械室的門。她自認為上次在籃球場沒有和陳漁正面碰上過,而且她一直都是躲著人行動,居然會被陳漁注意到?她立即想到器材室里發生的事,眼底滑過一絲警惕,心底升起一抹緊張,向陳漁點點頭問好。 “你是叫杜莫忘吧,我知道你,”陳漁說,“按理說學生會辦公樓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除非有申請和掛牌,要是碰上巡查嚴格的時候被逮到會很麻煩,你和我去補辦一張臨時身份牌吧。” 杜莫忘徹底傻了,不知道為什么陳漁第一反應不是趕走她,還好心地給她辦身份牌?她聽說過身份牌的事,辦起來各種申請很麻煩,學生會未免有些官僚主義,說辦公樓里有重要文件和不少現金,一些規章制度很繁瑣,她這些天來也是抱著碰運氣的想法,如果被抓到就溜,不抓到肯定更好。 “你找主席補習的事金秘書打過招呼,我怎么樣也是副主席,這些事情還是知道的。”陳漁指了指自己胸前掛著的身份牌,名字下正是職位名。 陳漁的工作效率很高,一路暢通無阻,很快就把身份牌做好交到杜莫忘手上,前后不過半個小時。其間有幾個學生會的學生從工作間隙打量杜莫忘,眼里是不加掩飾的探究和新奇。 這期間杜莫忘心里一直忐忑不安,面部肌rou僵硬,沒回答陳漁幾句話,陳漁倒是很健談。 陳漁送杜莫忘出門,唐宴那群人也辦好事,站在辦公樓前吵鬧。捧著金獎杯的男孩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稚氣未脫的帥氣臉蛋上滿是年少輕狂,一雙杏仁眼閃爍著群星般璀璨奪目的光輝,意氣風發。 “天啊唐宴,你怎么這么厲害!據說三中的前鋒是國家二級運動員哎!你居然能那么輕易地帶球過人,還是三分球!” “你懂什么啊,唐宴家的老爺子79年的時候可是帶隊一路打到越南老窩去了,現在七十歲了還龍精虎猛的,每天早上拉練三公里,基因決定一切好嗎?那個二級運動員算什么啊!” “哎哎哎,別吹太過啊,唐宴最討厭別人說他家怎么怎么樣了。哎唐宴,你們籃球社贏了冠軍不請客慶祝一下?為你未來兩年帶領咱們學校繼續霸占聯校籃球賽的桂冠做鋪墊啊!” “對對對,三連冠,咱們提前慶祝一下!” 陳漁站在杜莫忘身邊笑著說:“咱們學校之前體育不怎么好,一直被別的學校嘲笑,在論壇上吵架都得避開籃球賽,這回可是給咱們學校長臉了。不過也是應該的,唐宴這人最討厭有人能壓他一頭,他想做到的事都會下狠心,只要努力了肯定也會有收獲,家里也會大力支持。這些年一直順風順水,人傲慢得不成樣子了。” 陳漁現在的樣子和在唐宴身邊時有很大不同,杜莫忘一直認為陳漁也是唐宴的后宮團之一,甚至達到了領導的位置,不過如今看來她是個溫和理智的人,說起唐宴的時候語氣有點冷漠的古怪。 “我倆算是青梅竹馬。”陳漁和杜莫忘解釋,“不過我比他大一個月,家里就叫我多照顧他。他這個人小時候還蠻討人喜歡,天生長得可愛嘛,現在不行了,凡事都要順著他,不然回去就和家里告狀。” “他有16歲了吧?”杜莫忘調侃。 陳漁笑得更開心:“他就算66歲也會是這種不可一世的樣子,除非唐家倒臺……算了,勿談國事。” 唐宴享受眾人的吹捧,察覺到了這邊的目光,頭往辦公樓大門偏了偏,陳漁站在外面些,見此往后退了半步,讓柱子擋住自己的身形。 “最近累死了,沒心思服侍小少爺。”陳漁笑嘻嘻地罵,“要不是他長得好看,家里條件又比我好,我早弄死他了。” 杜莫忘不接話,把名牌收進包里,再次感謝陳漁。 正要走時,陳漁叫住她。 “哎杜莫忘,我看你也不是很懦弱膽小的人,你知道那些人霸凌你是唐宴指使的吧?”昏暗的燈光不足以照亮黑夜,陳漁的五官隱沒在濃重的陰影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你為什么不反抗?能說動金秘書為你安排,甚至讓白主席給你補習,你家里肯定不一般吧?” “我這人蠻好奇的,看在我幫你辦好了身份牌的份上,你解釋解釋唄?” 杜莫忘停在原地,她無意識地扯著書包帶子,低聲說:“我不想讓家里知道。” 陳漁靜了靜,嘟囔道:“雖然我家里也蠻cao蛋的,成天叮囑我要當唐少爺的保姆,但如果我受欺負了肯定第一個不樂意……不過杜莫忘,你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只會讓那些人得寸進尺。” “謝謝你的關心,但還是算了。”杜莫忘很感激,臉上帶了一絲笑,比隆冬的陽光還要淡。 陳漁撓了撓頭,很是為難:“身為副主席我肯定要關心同學的身心健康,如果是別的人霸凌我還能幫你,但是唐宴主導的就麻煩許多,我家里還要靠唐家提攜……我會幫你多注意,不讓他們有機會鬧得太過分,哦對,校醫是我姑姑,我替你說一聲,你以后要是受傷或者有什么急事,就去醫務室找她。” “你為什么幫我?”杜莫忘直截了當地問。 陳漁沒料到杜莫忘這么耿直,她沉默片刻,笑容變得捉摸不透:“直覺吧,我覺得你可以讓唐宴吃大虧。” 杜莫忘不明所以,陳漁已經轉身離開了,背對著她揮了揮手。 “最后提醒你一句,透明扣子和白扣子雖然很像,但是仔細分辨還是能看出來的。” 陳漁走過,杜莫忘在原地站了許久,低著頭默默離開。 陳漁回到辦公室,過了不過十分鐘,門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門板重重地砸在墻上炸出一聲刺耳的重鳴,陳漁沒抬頭。 “怎么樣?是不是她?”唐宴環抱雙臂靠在門框旁,對著陳漁抬了抬下巴。 陳漁笑了一下:“小宴你第六感蠻準的。” “什么第六感,我又不是女的。”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真晦氣,居然真的是杜莫忘的扣子。” 唐宴煩躁地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我忘記那天發生了什么,記憶一進器械室就中斷了,后來就是你們進來找我,你當時真沒有看到人從那里離開?” “我沒太注意,當時只想著你的身體嘛。” “那就奇怪了,說實話我做了一個蠻惡心的夢……”唐宴一想起那個夢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看到陳漁一直低頭翻文件,幾步跨過去把她的筆從手里奪出來,墨水在白紙上拉出一大條突兀的黑線,像一條可憎的蜈蚣。 陳漁嘴角的微笑分毫未變,她抬起頭好聲好氣道:“小宴生氣了?真抱歉,這份文件蠻重要的,關于文化祭的贊助款。” “要是錢不夠我可以回去叫大哥給你,以后和我說話的時候不要做別的事!”唐宴把筆拍在桌子上。 陳漁盯著唐宴的臉目不轉睛。這張鮮活的臉總是充斥著各種情緒,眼底盛滿晶瑩閃亮的光,每時每刻都在閃耀,靈動活潑。因為他眼型天生圓潤沒有攻擊性,眼角睫毛漆黑線條鈍感,再加上說話時笑時還會冒出小虎牙,總是顯得乖巧可愛,即使嘴里說出再難聽的話,做出再惡劣的事,也一派無辜天真。 他總是這樣,喜歡的討厭的,在他眼里都是玩具,除了家人,從來不會尊重任何人。有時候家里人也拿他沒辦法,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唐宴這么天真漂亮的孩子,頭腦也聰明,他又能有什么壞心思,做出什么壞事? 陳漁說:“感到晦氣就丟掉吧。” “丟掉?不,這么好的機會,我肯定要好好利用。”唐宴直起身離開辦公桌,在室內踱步,“嗯,短時間內她肯定很難找到原裝扣子,現在早就過了定制的期限了,據我所知她只有一套校服……” 陳漁把沾上污漬的文件放進碎紙機里,室內響起低沉的嗡鳴。 “啊!我想到了!”唐宴一拍手,站在辦公室中央,“我要把紐扣裝在情書里,寫上杜莫忘的名字,在晨會上差人把情書送給白子淵!哈哈哈!我簡直是天才!白子淵的后援會絕對不會放過她!白子淵肯定也會很生氣,這種事丟臉死了,這樣他肯定不會繼續給杜莫忘補課。一想起那只臭老鼠每周都要來學生會辦公樓,有機會和我碰上,我就渾身難受。”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白子淵有什么深仇大怨呢,明明是竹馬,對方也明確表示不喜歡甚至厭惡杜莫忘,還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羞辱白子淵? 杜莫忘又做錯什么了,要被當成小丑戲弄為難? 陳漁站在碎紙機前,臉上掛著笑,看著文件在刀片切割下碎成一根根的紙條。 真他媽人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