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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嬴魚 第227節

    所以,這個時候就要一個勁的往前猛沖,以勢不可擋的士氣震懾住敵人,讓敵人找不到瞄準的目標,無從下手,這才是最安全的。

    看著是不顧生死,實則是以進攻為防護,搶奪先機。

    給秦魚拉戰車的是選出來的最好的戰馬,他駕駛的戰車也是這世上最先進最靈活的戰車,就連輪子,都是鋼鐵打造牛皮打熬包裹的膠輪,一般的兵器和尸體坑洼地面都阻攔不住他。

    秦魚很快就追上了逃兵。

    前面的逃兵見秦魚追了上來,反倒不再逃跑,而是轉身迎敵。

    這一股逃兵戰力強悍,跟秦魚這邊交手一個回合,沒有分出勝負來。

    跟秦魚這邊以秦魚為中心一樣,這些趙軍卒也簇擁在一個小將身邊,寧愿自己受傷也要護他周全。

    秦魚大喜,喝道:“拿下他,抓活的!”

    秦魚這邊不要命的往前沖,還沖到人城門口地下,司馬梗好懸沒給他嚇出個心梗出來,本來已經取勝了,主將跑人城門地下去了,還能怎么辦?

    跟著沖吧,要是丟了主將,還是這么個貴主,都不用秦國那邊給他降罪,他自己都能把自己咔嚓了。

    司馬梗索性下令,大軍全面進攻,爭取一舉破開城門,拿下雁門邑。

    秦魚這邊有神兵利器,還有一般的銅鐵戈矛都刺不穿的鎧甲,這一小股逃兵很快就被秦魚這邊擒下,還不等秦魚回頭收兵,就見司馬梗帶著大軍殺到。

    秦魚看了看眼前只有幾十米的城門,嘿嘿一樂,繼續打馬往前沖,他要做第一個破開城門的人。

    秦軍這么不按常理出牌,尤其是前面帶頭的實在莽的一批,更更讓趙軍卒絕望的是,他們的主將被俘虜了,正在趙軍卒惶惶然不知要如何才好的時候,秦魚一手抓過他俘虜的那個小將,將短劍橫在他的脖子上,大喊道:“開城門,否則我就殺了他!”

    手里的人掙扎了一下,似乎要說什么,秦魚一個胳膊肘子頂在他的胃部,手里的人痙攣著抽搐了幾下,不動了。

    或許是他此舉實在粗暴干脆,城門迅速打開,一個持戟少女走了出來,美目圓瞪,用戟指著他嬌喝道:“你快放開我阿嫂!”

    秦魚:......

    啥子喲?

    他手里的這個......是個女人?

    咳,從抓到這個俘虜之后,秦魚注意力全在外界,還沒正眼看過抓到的俘虜到底長什么樣子呢。

    秦魚低頭去看,只見他手里拎著的這個小將身穿笨重鎧甲,看不出身形,個頭和一般兵卒差不多,和他自己比當然不高,但也絕對不矮。

    她早就已經丟了頭盔,結在頭頂的發髻散落了一小半下來披散在她的臉頰上,遮擋了面容。

    秦魚本能的想撩開發絲,去看手里人的臉,但他手才剛抬起,還沒觸碰到發絲,就聽那持戟少女再次怒喝道:“住手!登徒子!!”

    秦魚:......

    秦魚聽話的停下手。行了,其實不用看具體五官模樣,只看這發絲間透露出來的沾著灰塵但一看就細膩非常的皮膚和烏黑油亮長的不似一般男子的長發就可以判斷出

    ,他手里的這個俘虜,的確是位女將。

    還是一位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女將。

    秦魚冷笑一聲,繼續將短劍架在這女將的脖子上,并刻意割斷了她的一些發絲,威脅道:“我秦軍已經勝利了,沖破城門是早晚的事。你立刻下令讓你們的人放下武器,打開城門放我們進城,這樣你們也可以少死一些人。我倒是不怕多揮幾次刀,砍下更多的頭顱,只是你這阿嫂,可就要和你一起成為孤魂野鬼了!”

    持戟少女咬牙喝道:“我李氏一族非怕死之輩,要殺就殺,我等寧愿戰死沙場,也決不投降!報上名號來,我不殺無名之輩!”

    這時,司馬梗已經到了,恰巧聽到這話,他騎在馬上長笑道:“敢殺我秦國的安平侯,你這小女郎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猖狂至極!”

    聽聞此言,持戟少女眼睛都睜大了一圈,秀麗的臉龐上充滿了驚訝之色,失聲道:“你就是安平侯?!”

    秦魚:“......正是在下。”

    持戟少女好似給驚住了一般,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秦魚繼續道:“你既知我名號,就當知道,我不是嗜殺之人,我可以保證,我只取城,秦軍進城之后也會對城中百姓秋毫無犯,只要你們不聚眾鬧事,雁門邑就還是雁門邑,一切照舊,如何?”

    持戟少女猶豫不定,安平侯的名號她是知道的,他這樣天下聞名的人,他說的話自然也是一言九鼎,一定會遵守的,她自小出生在雁門邑,長在雁門邑,眼看著雁門邑被戰火摧毀,實在是心下不忍。

    正在少女掙扎不已的時候,秦魚手里的女將此時□□著開口,道:“死戰,不降!”

    聽到女將的話,少女神情一震,臉色堅定起來,厲喝道:“我李氏......”

    她話未說完,秦魚一手敲暈了女將,任她隨意的滑落在自己身旁,秦魚舉劍喝道:“進攻!”

    說罷,當先架著馬車朝少女沖去。

    少女早就被他說干就干的架勢給嚇傻了,見兩匹馬的戰車氣勢洶洶的沖過來都不知道要躲。

    倏地,一道長鞭從一個刁鉆的角度如蛇一般游了過來,卷住少女的腰身,將她卷拉到了一匹馬上。

    “主君,這可是我的俘虜,您可不能

    跟我搶!”聽聲音,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秦魚哈哈大笑:“你救的美人,就歸你了,本君沒興趣......”

    秦魚率兵進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礙和廝殺。

    秦趙死敵,若是在河內周邊,中原百姓默認都是三晉之民,趙人去河內討生活,還可以和秦人和睦相處,但在這邊城,純粹屬于趙人的地界,雙方遭遇了只有抵死拼殺的份。

    更何況,李氏一族治理邊城幾十上百年,民風彪悍,軍紀嚴明,秦魚率軍在主將救援邯鄲的時候來攻打,本身就是投機取巧,被知道實情的趙人瞧不起,所以,這些趙軍卒和邊民們抵抗的尤其厲害。

    秦魚大概能夠猜到,他俘虜的這兩個女人,應該是李牧的親眷,但他并沒有用這兩人威脅這些趙人。

    趙人悍勇,性情剛烈,威脅是不管用的,尤其是拿女人威脅,這不僅會激起他們的義憤,更會讓他們看不起。

    想徹底的將這所邊城據為己有,只有殺光或者打服他們這一條路!

    秦趙兩軍一直戰到月上中天,一直殺到道路上血流成河尸體成堆戰事才停歇下來。

    秦魚不知道抵抗的趙軍卒是不是都被殺光了,他現在人手緊缺,時間緊缺,他當下要做的就是迅速占領城中府衙、糧倉、軍備庫等各處要害之處,殺掉一切反抗者,用最短的時間最有效的手段全權掌控此城。

    然后等待姚郡守的后續援兵來接手這里。

    秦魚是第一次帶兵,事事都要親力親為才能心安,等他安排好一切,和手下軍尉們復盤一遍,沒有疏漏之后,才走進早就為他搭建好的軍帳中。

    哦豁,軍帳中還有兩個俘虜。

    這兩個俘虜都被五花大綁的隨意扔在地上,進入十月的天氣夜間已經十分寒冷了,但專門為秦魚準備的軍帳不僅點燃了火塘,燒著熱水,就連地面上都鋪著厚厚的皮毛墊子,踩踏上去,不僅四平八穩沒有一點聲音,還隔絕了從地下滲上來的寒氣,讓軍帳中溫暖如春。

    被五花大綁的兩個女性俘虜相互依偎在一起,雖然手腳口都被綁著,但她們臉頰紅潤,精神熠熠,一看就沒受到磋磨。

    李牧的將軍府已經被控制起來了,李牧的老母、兄長和孩子們也都安頓好,唯獨

    少了兩個人,一個是李牧的妻子,一個是李牧的親妹。

    看看年紀,想來少的那兩個人,就是眼前的兩位了。

    秦魚在兩人面前轉了兩圈,蹲下身,將女將打扮的女子嘴里塞著的布團抽出來。

    女將神情激憤,張口就罵:“秦......”

    秦魚眼疾手快的又將布團給她塞了回去,對眼睛要噴火的女子訕訕笑道:“嫂嫂剛烈,魚不想挨罵,只好暫時委屈嫂嫂了。”

    又對同樣被綁的牢靠的少女笑道:“賢妹不會罵我吧?你若是答應與我好好說話,我就給你松綁,如何?”

    少女遲疑了下,點點頭。

    秦魚將她的布團抽出,做好被吐口水的準備,誰知,少女卻是中氣十足的罵道:“呸!叫誰嫂嫂,叫誰賢妹?好個不要臉的安平侯,真該讓天下人都來看看你這副厚顏無恥的嘴臉!”

    秦魚叫屈:“冤枉!難道李大兄沒跟你們說起過我嗎?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叫他大兄的時候他可沒否認,怎么到了你們這里,我就厚顏無恥不要臉了?”

    少女冷笑道:“說了,說你狡詐如狐,手段通天,難以捉摸,見了就要躲遠點,否則要吃大虧。仲兄說的果然沒錯。”

    秦魚:“......我就當李大兄夸我了。”

    少女眼睛瞪的溜圓,好似難以相信安平侯能真的這么不要臉一般。

    秦魚輕咳一聲,說起正事:“想不想知道你們家里人怎么樣了?”

    少女神色緩和了一些,道:“安平侯應該善待我的家人了吧?”

    秦魚挑眉:“何以見得?”

    少女答道:“仲兄曾經說過,秦國的良心都長在了安平侯的身上,征戰是征戰,百姓是百姓,安平侯帶領的軍隊,是不會屠戮黎民百姓的,我的家人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安平侯定然會善待他們的。”

    秦魚笑道:“你說的沒錯,我秦人進城,除了負隅頑抗之輩,對無辜百姓寬容安撫,但你說的你的家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我可是不贊同。”

    說罷,還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被綁縛的李大嫂。

    少女神色些許的慌亂,忙道:“仲嫂是不得已才出戰的,大兄體弱,拿不起刀,我的母親和家中子

    侄更是老弱,如何就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了?”

    秦魚笑道:“照你的說法,我也掄不動大刀,我也算是手無縛雞之力嘍?”

    少女張目結舌。

    秦魚繼續道:“不過你說的對,我的確沒有對你們的家人怎么樣,我準備將你們這些親眷全部帶到秦國去,你們還能不能回到趙國,就看李大兄的了。”

    少女急道:“你待如何?”

    秦魚直起腰,冷了臉色,問道:“與匈奴一起伏擊雁門郡外的十萬秦軍的是誰?”

    少女抖了抖嘴唇,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秦魚冷道:“無妨,待我找回失散的同袍,一問便知,到時候,我定會攻破邯鄲,滅掉趙國,殺掉每一個參與伏擊的趙人!”

    少女失聲叫道:“不可!”

    秦魚:“為何不可?為同袍報仇雪恨,乃是我秦人應有之義。”

    少女道:“為什么只找我等趙人的麻煩,你怎么不去找匈奴?明明是匈奴殺秦人殺的最兇......”

    少女倏地停住話頭,怯怯的看向秦魚。

    秦魚慢慢的彎下腰,居高臨下壓迫性的向少女傾斜,森然道:“我看你知道的很清楚嘛,都知道是匈奴人殺的最兇,難道你也參與了伏擊,親眼看到的?”

    少女殷紅的臉蛋上的血色慢慢褪去,眼睛里也蔓延上了懼怕之色,說不出話來。

    秦魚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對少女道:“是誰給你們伏擊秦軍的消息的,你們是怎么和匈奴聯絡的,接頭人是誰,幕后之人是誰......這些你最好都說給我聽。你應該知道,你們伏擊的秦軍將領中,一個是我的仲兄,一個是我的好友,他們都是我至親之人,如果你的回答讓我不滿意,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么讓人遺憾的事來。”

    “你是懂權衡利弊的,是不是,鵠姬?”

    李牧的meimei,名鵠。

    鵠姬被秦魚這翻臉如翻書的做派給嚇住了,秦魚也不著急,對呂不韋是怎么和趙國、匈奴方聯系上的,他會通過各種渠道去查驗,鵠姬說了最好,給他一個新的查找方向,不說也無所謂,他現在嚇唬一番這兩個女人,只是讓她們安分些,分清自己的立場,清楚他可不像傳聞中的那么好脾氣,為了

    做什么君子委屈自己。

    秦魚丟下一句:“好好想想該如何回答,明日一早我就會出關,你們也會被交給別人,到時候再想立功換些好處可就晚了。”

    說罷,轉身叫來兵衛,把這兩人帶下去。

    他必須得休息了,否則身體會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