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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錢,我有刀 第290節(jié)

    林隨安:“本來只想?打草驚蛇,不想?這浮生門?的?人太不經(jīng)打,罷了,來都來了,打也打了,索性打個過癮。”

    不良人:啥啥啥?

    靳若:“師父,您猜猜咱們挑幾個堂口才?能把浮生門?的?門?主逼出來?”

    林隨安:“一個不行就兩個,兩個不行就五個,五個不行就十個,打餓了讓木夏送飯,慢慢來,不急。”

    靳若和四圣眼睛一亮,“好嘞!”

    不良人看向谷梁:頭兒,咱們是不是上了賊船?

    谷梁:鬧心滴很……

    于是,一行人頂著?無數(shù)好奇、愕然、震驚、看好戲的?的?目光,穿過醴泉坊、金城坊、休祥坊,到了安定坊。

    安定坊屬于安都城郊區(qū),居民多為家境貧寒的?百姓和外地來的?散戶,生活節(jié)奏緩慢,沒啥娛樂項目,猛地瞧見這么一大幫人,也好奇跟著?走,走著?走著?,發(fā)現(xiàn)那些衙差竟是停在了陽關(guān)巷的?鐵器行門?前,頓時?大驚失色。

    從外坊跟來的?吃瓜群眾還納悶?zāi)兀陀泻眯娜诉^來科普,此處是浮生門?的?地盤,常年住著?一伙江湖人惡霸,平日里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在坊里都是橫著?走,一言不合就拳打腳踢普通百姓,半夜還會抬出血淋淋的?殘肢斷臂,老?嚇人了。

    這一下,所有吃瓜群眾都不敢上前了,紛紛駐足十幾丈外。

    林隨安觀察著?眼前的?鐵器行,面積明顯比鮮rou鋪大了不少,后面應(yīng)該還有院子,鋪面里燒著?火熱的?鑄鐵爐,墻上掛著?斧鉞鉤叉,中央位置是三柄橫刀,四尺長,四指寬,黑光凜凜,堪比放大兩倍的?千凈。

    看店的?只有一個鐵匠,上身□□,下身穿著?黑色的?胡褲,黝黑的?肌rou泛著?油光,把燒得?通紅的?鐵器往水缸里一送,刺啦騰起一股蒸汽,“呦,真是稀客啊!”

    谷梁一回生二?回熟,這次臺詞明顯流暢了許多,從懷里掏出第?二?張畫影圖形,“這個是昨日刺殺劉長史的?賊人畫像,你可見過?!”

    鐵匠先是斜眼看了看屠夫甲,又歪頭瞅了瞅狼狽的?屠夫乙丙丁們,冷笑,“看來就算我說不認(rèn)識,谷捕頭也不會信吧。”

    “賊人用的?刀是四尺橫刀,據(jù)這位——呃……”靳若問?屠戶甲,“你叫啥?”

    屠戶甲臉都皺在了一起,“……胡不令……”

    “據(jù)胡不令供述,此刀是這家鐵器行所制!”靳若道,“你與賊人是什么關(guān)系,還不速速招來?!”

    鐵匠冷眼瞪著?胡不令,“老?胡啊,你真是好大的?出息,竟讓這幫酒囊飯袋和幾個毛都沒長全的?臭小子給拿住了,還將我這兒供了出來,若是讓副門?主和門?主知道,定會扒你一層皮!”

    胡不令擦汗,“老?賈啊,你趕緊招了吧,否則現(xiàn)在就要脫一層皮——”

    鐵匠根本沒給他機(jī)會說完,震聲大喝,“兄弟們,有人來挑場子了!”

    就聽后宅傳出一片大喝,四十多名黑衣黑靴的?江湖漢子涌了出來,皆是手持四尺橫刀,胡須連腮,眼放兇光,氣勢甚是驚人。

    花一棠嗤笑,“冥頑不靈!”

    林隨安眨眼:“要幫忙嗎?”

    靳若用若凈刀鞘敲了敲肩膀,“小陣仗,師父您歇著?就好,青龍朱雀白虎玄武,走咯!”

    黑衣人一窩蜂似得?沖了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烘托氣氛,嘴里還“呔、呔、呔、呔”地嗷嗷叫喚。

    相比之下,靳若和四圣可太低調(diào)了,不喊也不叫,五人折轉(zhuǎn)五個方向沖入人群,掄開膀子開打。

    四圣依舊是赤手空拳,沖拳就打,抬腳就踹,頗有街頭混混之風(fēng)范。

    鐵器行的?這幫黑衣人明顯在江湖上練過,面對如?此兇悍的?攻擊絲毫不慌,加上武器又占了上風(fēng),一時?之間?,四圣也只能拖住十余人。

    余下的?十幾人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jī)會,向靳若發(fā)起了圍攻。

    靳若右手正持若凈,左手反握匕首,腳走“之”字步法,雙肩下沉,下盤壓得?極低,仿佛一條靈活的?水蛇,幾乎貼著?地面游走攻擊。

    這是靳若結(jié)合自己多年的?對戰(zhàn)經(jīng)驗開創(chuàng)的?“迅風(fēng)振秋葉2.0版”,融合了凈門?本宗步法和無賴貼地戰(zhàn)術(shù),林隨安的?迅風(fēng)振秋葉講究的?是“快”和“準(zhǔn)”,專挑手筋腳筋,靳若的?特點則是“低”和“飄”,“低”指專攻下盤,“飄”是砍一刀算一刀,砍哪算哪,準(zhǔn)不準(zhǔn)無所謂,砍到就算賺到。

    鐵器行眾人何曾見過如?此詭異又無賴的?刀法,一時?間?全都亂了陣腳,個個腳下胡亂倒騰,這個腿肚子飆血,那個腳指甲飚飛,塵土飛揚,血花滿地,慘叫聲不斷。

    谷梁和不良人這次還算鎮(zhèn)定,豎起耳朵聽林隨安和花一棠的?點評。

    花一棠:“小靳若這刀法厲害是厲害,就是太——丑了!”

    林隨安:“管他黑貓白貓,能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要不花某給起個好聽的?名字點綴一下?”

    “比如??”

    “比如?——遍地開花,步步生錢?”

    “……”

    谷梁、不良人:傳聞花家四郎不學(xué)無術(shù),從不讀書,原來是真的?……

    圍攻靳若的?黑衣人全倒在了地上,靳若身形一折,沖向了四圣的?那一幫,這次特意提高了重心,用的?是正統(tǒng)的?“迅風(fēng)振秋葉”,雖然速度降低了不少,但對付這些已經(jīng)疲于奔命的?黑衣人是綽綽有余,一刀一團(tuán)血,目標(biāo)不是挑斷手筋(靳若的?準(zhǔn)頭不足),而是破開手臂皮rou。

    黑衣人手中橫刀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墜地,沒了武器護(hù)身,哪里還是四圣的?對手,四圣精神大振,拳頭哐哐哐砸斷了黑衣人的?鼻梁,鼻血與眼淚齊飛,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胡不令和一眾屠夫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心里莫名升起一種優(yōu)越感。

    好像這么一比,他們被打得?還不算太慘。

    靳若扛著?若凈上前,將那個姓賈的?鐵匠提溜起來,“再仔細(xì)想?想?,你認(rèn)識不認(rèn)識刺傷劉長史的?賊人?”

    賈鐵匠鼻子塌了,門?牙掉了兩顆,說話直漏風(fēng),“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竟敢頂著?官府的?名號在我浮生門?的?地盤撒野,若是讓我們門?主知道——”

    “老?賈、老?賈,噓——噓——噓——”胡不令低呼,“你還沒認(rèn)出來嗎?!”

    老?賈眼珠子咕嚕轉(zhuǎn)了一下,恍然回過神來,臉綠了,“你就是千凈之主?!”

    林隨安閃了腰,花一棠扶額,“看來是靳若高估他們了,這浮生門?明顯已經(jīng)把凈門?盯梢傳小話的?優(yōu)秀傳統(tǒng)丟的?差不多了——”

    靳若咬牙切齒,“我叫靳若!”

    老?賈吞了吞口水,梗著?脖子,“凈凈凈凈門?門?門?門?門?主又如?何?我我我我我們浮生門?也不是吃素的?!你堂堂一個門?主,欺負(fù)我們小輩算什么本事?,有膽的?,去找我們門?主!”

    “對,有本事?找我們門?主打啊!”胡不令也叫道,“實話告訴你們,我們門?主那可是武功蓋世,力?拔山河,人稱太原狂刀俠的?江湖第?一人!”

    花一棠翻白眼,“菜刀俠?這名也太難聽了!”

    林隨安和顏悅色道:“敢問?這位大兄弟,你們門?主家住何處啊?”

    老?賈:“放肆,我們門?主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

    靳若打斷:“浮生門?的?總部不會就是風(fēng)云客舍吧?”

    胡不令和老?賈的?臉皮瘋狂抽搐,不敢說是,更不敢否認(rèn)。

    靳若大喜:“行嘞,走著?!”

    不良人們輕車熟路,繼續(xù)將黑衣人們串成一串,和屠夫們并列排好,綴在隊伍最后。躲在四處的?百姓們壯起膽子圍了過來,一瞧這幫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江湖混混鼻青臉腫,像遭了瘟的?雞似的?耷拉著?腦袋,個個喜笑顏開,對著?谷梁和不良人豎起了大拇指。

    谷梁等?人面上飛光,走路的?姿勢都威武了幾分。

    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輔興坊、頒政坊、布政坊、雄赳赳氣昂昂路過安都城最繁華的?朱雀門?街和平康坊,過勝業(yè)坊、安行坊,追在后面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平康坊的?女娘們也跟了出來,花花綠綠、嘰嘰喳喳的?,更熱鬧了,待到了大寧坊的?槐樹街口,已經(jīng)聚集了近百人,填街塞巷,像過年一樣。

    一路行來,林隨安注意到有不少賣貨郎和小攤販飛奔游走,應(yīng)該就是浮生門?的?眼線,雖然數(shù)量不少,但傳遞消息的?效率遠(yuǎn)遜于凈門?,靳若評價:毫無章法,亂跑一氣,什么玩意兒。

    好在因為他們招搖過市,只要不是瞎子總能看到,風(fēng)云客舍總算及時?接到了消息,此時?客舍門?前已經(jīng)聚集了七八十號人,皆是江湖人打扮,持刀拿棒,殺氣駭人。

    谷梁覺得?腿肚子有點轉(zhuǎn)筋,舉著?畫像的?手開始哆嗦,“這這這這個個就、就就就是刺傷劉長史的?賊首,認(rèn)識這個人的?,全部站出來!”

    浮生門?門?徒先是仰首大笑,又是齊齊破口大罵,因為人太多,罵的?太雜,一句也聽不清,罵聲震得?整條街都在發(fā)抖。

    豈料花一棠的?聲音驟然響起,竟是硬生生壓過了所有的?聲音,“啖——狗——屎——拒不配合者,全部抓起來法辦!”

    這一嗓子就好像點燃了火藥桶,浮生門?門?徒全炸了,呼嘯著?殺了上來。

    “靳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幫我掠陣!”林隨安手腕一抖,千凈出鞘,詭綠色的?刀光劈開了蒼穹,帶起一陣旋風(fēng)殺入人群,引得?四周響起大片驚呼。

    經(jīng)過前面兩場戰(zhàn)斗的?洗禮,谷梁本以為再看到什么都不會驚訝了,此時?一瞧,方覺自己根本就是坐井觀天。

    之前的?靳若和四圣,起碼還有招式身法,可眼前這林娘子的?打法,那叫一個返璞歸真,樸素?zé)o華,根本沒有招式!

    總結(jié)下來,就三步。

    第?一步,“嗖”沖過去,第?二?步,左手劍鞘“哐”掄過去,第?三步,右手橫刀“嚓”蕩開來——輪翻兩個,蕩走三個,還有一個受刀風(fēng)波及,直接被掃暈了。

    一波就送走六個,這效率,杠杠的?,比割麥子還快。

    不過三五個回合,浮生門?門?人就被嚇破了膽,口中喊著?“小娘子扎手扎手!”,四下奔逃,此時?,方才?顯出靳若等?人“掠陣”的?重要性。

    所謂掠陣,就是溜邊打,五個人轉(zhuǎn)著?圈,誰想?逃就上去踹翻在地,跟打地鼠似的?,噼里啪啦的?,絕不放走一個人。

    外圍的?被靳若和四圣揍得?鼻血橫流往回撤,中間?的?被林隨安揍得?哭爹喊娘往外逃,滿場人頭胡竄,亂成了一鍋粥。

    谷梁瞠目結(jié)舌,“這、這是什么打法?”

    花一棠:“這是陣法,名為一鍋燴。”

    不良人:我信了你的?邪!

    胡不令和老?賈等?人看得?冷汗淋漓,心道:好險好險,幸虧剛剛千凈之主沒出手!這他娘的?也太恐怖了!

    包圍圈越來越小,躺倒的?人越來越多,眼看林隨安就要和外圍的?靳若匯合,圈內(nèi)僅剩的?十來個門?徒索性不打了,刀一扔,口呼“祖奶奶”跪地告饒,豈料就在此時?,一道黑影突然破空而來,攜著?戾風(fēng)朝著?花一棠的?面門?射|了過去。

    眾人駭然變色,谷梁離得?最近,一個箭步上前揮刀砍下,沒砍中,眼看黑影就要插入花一棠眉心,倏然,停在了半空。

    是一柄黑色的?袖箭,被一只手緊緊握在住了,手縫間?滴下血來。

    花一棠的?臉色變了,一把握住了那只手,“林隨安!”

    眾人傻了,先是看了看戰(zhàn)圈中央,又看了看花一棠身邊的?林隨安,適才?她明明在那邊砍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這邊,什么時?候過去的??怎么過去的??完全沒看到。

    花一棠飛快扒開林隨安的?手,鋒利的?袖箭割得?手掌血rou模糊,眼眶刷一下紅了,“別動,我?guī)湍惆?/br>
    “不急。”林隨安手一翻扔掉袖箭,身體擋在花一棠身前,手背到身后,朗聲道,“既然來了,何不現(xiàn)身一見?”

    “好身手,不愧是名震江湖的?千凈之主!”

    二?人從天而降,穩(wěn)穩(wěn)落在了風(fēng)云客舍的?大門?前。

    左邊的?是個三角眼的?黑瘦男人,穿著?胡服,帶著?氈帽,一身混不吝的?勁兒,雙腕綁著?一圈黑色的?袖箭。

    右邊的?是個異常高大的?漢子,雙肩寬厚如?鐵板,大腿肌rou似鐵疙瘩,脖子根和腦袋一樣粗,光頭,沒眉毛,身后背著?一柄四尺長的?黑色橫刀,猛一看去,好似一尊人形鐵塔。

    胡不令、老?賈,還有浮生門?的?所有人同時?面色大變,無論是站著?的?還是躺著?的?,都忙不迭換成了跪姿,叩首高呼:“見過門?主,見過副門?主!”

    林隨安笑了。

    忙活了大半天,連破三道關(guān)卡,可算把boss引出來了。

    *

    小劇場

    廚房里的?木夏哼著?歌:今天給大家做什么好吃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