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我有刀 第289節
林隨安:喔嚯,這不是?巧了嘛! * 小劇場 木盛嫂:咱家四郎運氣真這么差?新?年?第一天就來了案子?? 木夏:我有?種預感?,今天可能是?今年?最悠閑的一天。 第249章 捕頭谷梁走在街上, 心里直打鼓。 他在安都府衙做了十年捕快,六年的?捕頭,從沒做過這么離譜的?事?兒。 只帶了十五個人, 懷里揣著?幾張嫌犯的?畫影圖形,就要去安都城最大的幫派浮生門踢場子抓人, 簡直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干活。 身后的?十五名不良人, 其中八人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另外七人全是假扮的。雖然也穿著不良人的?衣服,但氣質完全不搭。 花參軍的?臉白得?像一塊羊油膏,又嫩又滑,林娘子好像一個微服私訪的?將軍,那位靳少門?主手腳太長,一時?沒找到合適的?, 衣服褲子都短了一截,像偷來的?,還有四個據說是花氏的?護院,號稱四圣, 看起來比浮生門?的?門?徒還兇神惡煞。 “花參軍,您確定是浮生門?的?人干的??”谷梁小聲問?。 花一棠拉了拉領子,他很少穿領口這么緊的?衣服, 不太適應,加上現在是午后, 陽光大,曬得?人冒汗,“放眼安都城, 還有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劉長史?” 靳若:“就是他們,沒跑了。” 谷梁和八名不良人冷汗都下來了。 谷梁:“若真是浮生門?, 麻煩滴很吶!咱們應該回府衙多帶點人?” “殺雞焉用牛刀,”花一棠道,“此次只是探探虛實,還是低調行事?為妥。” 靳若道,“浮生門?的?眼線挺煩人的?,咱們喬裝改扮,可以掩人耳目,免得?把他們嚇跑了。” 一個不良人實在忍不住,小聲嘀咕:“浮生門?在安都城一家獨大,個個都是江湖高手,從來都是別人怕他們,何曾見過他們怕別人——” 林隨安眼睛一亮,“你們和浮生門?的?人動過手?” 谷梁和眾不良人表情訕訕。 “前幾年,偶爾——有過幾次——后來就很少了……” 林隨安:“誰贏了?” 谷梁目光飄忽,“輸滴慘滴……很……” 靳若嘖嘖兩聲,不良人慚愧地幾乎抬不起頭來。 豈料花一棠居然點了點頭道:“甚好。” 谷梁:“……” 甚好個啥啊? 林隨安:“谷捕頭你們有經驗,稍后也可指點一二?。” 不良人差點沒跪了:啥經驗?被揍得?滿頭包的?經驗嗎?這林娘子莫不是來消遣他們的?? 可看林隨安眼神真摯,表情誠懇,又不似說假話。 群賢坊位于西市隔壁,出了衙城的?朱雀門?,面朝金光門?方向沿著?大街向西走,過興祿、天平、延壽、西市四坊,入坊門?再往北走一刻鐘,便?能看到街口的?鮮rou鋪。 此處是群賢坊的?一處坊內小市,十字街口大約有七八家鋪子,果子行、椒筍行、雜貨行等?等?,方便?宵禁后坊內百姓購買日常用品。街上行人紛紛,還算熱鬧。 鮮rou行的?位置最顯眼,是黃金鋪位,門?口橫著?一張厚實的?砧板,寬三尺長六尺,砧板上掛著?六條rou厚油肥的?鮮羊腿和一顆羊頭,砧板上擺著?羊肋條、羊rou、羊油、羊雜碎等?等?,收拾得?挺干凈,幾乎看不到rou沫和血水,一個屠夫在砧板后面磨刀,一個屠夫在坐在門?檻上打著?哈欠,二?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大約是兄弟,眼睛挺大,胡子挺多,大冷天只穿了羊皮馬甲,露出來的?胳膊肌rou飽滿,還挺白。 谷梁硬著?頭皮上前,清了清嗓子,“此處可是群賢坊群五街四十四號?!” 兩名屠夫怔了一下,同時?站起身,掃了眼谷梁,笑了。 屠夫甲:“谷捕頭,今天是什么風將您吹過來了?可是家里缺油水了?” 屠夫乙:“來來來,這是今天剛宰的?羊羔,rou還是溫的?,您拿一條走!” 說著?,解下一條羊腿要塞給谷梁,谷梁神色一厲,“廢話多滴很!”從懷里掏出嫌犯的?畫影圖形,“看看,可見過這個人?!” 畫上是花一棠根據長史府馬夫和侍從的?口述精心繪制的?賊首,戴著?黑面巾,裹著?黑頭巾,露出一雙眼睛,沒有眉毛,連蒙面巾的?褶皺都頗為寫實精細,唯一的?問?題就是,根本認不出來是人是鬼。 二?屠夫瞪大眼,“這人誰啊?” 谷梁:“這個人就是昨天行刺劉長史的?賊人頭頭,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若是見過他,要趕緊滴報官!” 屠夫二?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搖頭,“沒見過。” “再仔細瞅瞅!”谷梁拔高嗓門?,“要是見過還假裝不認識,就是犯了包庇之罪!” 屠夫甲冷笑,“沒見過就是沒見過!” 谷梁飛快看了眼花一棠,花一棠一指屠夫甲,“啊呀,這個人長得?好像畫像上的?賊人啊!” 谷梁心領神會,“來人!” 兩名不良人抖出兩張黑布,一個遮住屠夫甲的?頭頂,一個遮住屠夫甲的?下半張臉,谷梁把畫像往前一湊,嘿,還真挺像。 “好滴很!抓起來!帶走!”谷梁大喝。 “我看誰敢!”屠夫乙抄起砧板上的?剁rou刀不由分說就來了一個橫劈,不良人的?黑布和畫像四分五裂,谷梁和兩個不良人倏然退后,臉白了。 街上的?行人,隔壁的?商販,附近的?鄰居全停下了動作?,目瞪口呆望著?這邊,心道這些衙差是瘋了嗎,平日里見到浮生門?的?人都恨不得?繞著?走,今天居然主動上門?找打? 屠夫甲彎腰撿起磨刀石上的?菜刀,挽了個刀花,笑容猙獰,“谷捕頭,您來之前沒打聽打聽嗎,我這兒是什么地方嗎?” 谷梁吞了吞口水,又瞄了眼花一棠。 花一棠挑著?眉毛,“這不是家賣羊rou的?鋪子嗎?聽這位兄弟的?意思,啊呀,莫非是掛羊頭賣狗rou?” 屠夫乙:“你這細皮嫩rou的?小子算那顆蔥?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浮生門?的?地盤鬧事??!” “區區不才?,是新?來的?。”花一棠抱拳一笑,“還望二?位兄弟看在下初來乍到,賣我個面子,跟在下回府衙配合調查。” 屠夫二?人對視一眼,揚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原來是找死的?!兄弟們,有人來踢場子了!” 這一喊可不得?了,鮮rou鋪里當即沖出了十余名屠夫,個個手持剁rou刀,滿臉橫膘,齊聲怒喝,肌rou抖了三抖。 街上路人一看這陣勢,當即跑了個精光,谷梁和不良人唰一下拔出橫刀,只覺腿肚子有些轉筋。 別的?不說,就看這體型,他們顯然不是對手啊! 花一棠肅下神色,“阻礙官府辦案者,決不輕饒,”手臂端端向前一指,“全抓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谷梁只覺眼前一花,那沉默寡言的?四名花宅護院破風而出,呼嘯的?拳頭好似無數流星錘,眼花繚亂砸在了眾屠夫的?鼻梁上。 谷梁的?下巴砸到了地上,不良人的?眼珠子掉了出來,躲在各處的?百姓悄悄探出了腦袋。 林隨安、花一棠和靳若雙臂環胸,悠哉悠哉點評。 林隨安:“青龍的?打法略顯猥瑣啊。” 靳若:“嘿嘿,我教的?。” 林隨安:“朱雀下手太狠了吧。” 花一棠:“嘶,朱雀的?表情總讓我想?起方大夫剖尸體。” 靳若:“伊塔說,最近朱雀開始幫方大夫打下手了。” 花一棠:“誒?!” 林隨安:“真的?假的??!” 花一棠:“青龍和玄武配合的?不錯。” 林隨安:“陣法嗎?” 靳若:“我讓天樞抄了七星陣,選了個二?人陣法,名雙龍戲珠。” 花一棠:“這名太難聽了,依花某所見,不如?叫福祿雙全。” 林隨安:“……” 靳若:“滾!”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人,身如?旋風穿梭在十幾名屠夫之中,赤手空拳,拳拳到rou,“砰、砰、砰、砰砰砰砰——”的?聲音仿若平地驚雷接連炸響,眾屠夫腦袋左歪右歪、前栽后仰,鼻血亂噴,如?雨亂灑,身子歪折,噼里啪啦摔在了地上。 不過幾息之間?,幾乎所有人都倒下了,唯一一個僥幸還站著?的?,只有屠夫甲,不是因為他功夫好,而是因為在最后關頭靳若喊了一句,“留個能說話的?。” 四圣退了回來,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林隨安瞄了一眼,小帕子香噴噴的?,有花氏族徽的?繡花,好家伙,木夏準備的?還挺齊全。 屠夫甲臉色青白,雙腿打顫,手里的?剁rou刀握不住,哐當掉在了地上,腿一軟,跪了。 “谷捕頭饒命!我給您磕頭了!我是真不認識那個賊人啊!若有半句假話,我天打雷劈!” 靳若蹲下身,敲了敲屠夫甲的?腦殼,“行刺劉長史的?賊用的?是四尺橫刀,你再想?想?。” 屠夫甲瞪著?靳若,“你、你們不是官府的?衙差,你們到底是——”說到這兒,瞳孔劇烈一縮,額頭冒出汗來,“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見過凈門?門?主,見過——”目光轉到林隨安臉上,林隨安呲牙一樂,屠夫甲打了個哆嗦,慌忙抱拳,“見過林娘子!” 花一棠不爽:“喂,沒看到我嗎?!” “小人見過花參軍!啟稟花參軍,我、我我我雖然沒見過畫上的?賊人,但若說四尺長的?橫刀——”屠夫甲大吼,“我我我我我知道,有個鐵器行,專門?做這種橫刀。” 靳若:“安定坊陽關巷的?那個?” 屠夫甲快哭了,“靳門?主您早就知道了,何必為難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呢?” “初來乍到,路不熟。”林隨安笑道,“勞煩您給帶個路唄。” 屠夫甲的?鼻涕眼淚一起流了下來。 不良人用麻繩將一眾屠夫五花大綁,一個接一個串起來,拖在最后,隊伍人數多了一倍,半數還是鼻青臉腫的?屠夫,走在路上別提多扎眼了。 目睹了全程的?街坊四鄰那叫一個興奮,生意也不做了,家也不顧了,都跟在后面,路上有好事?的?百姓過來打問?,聽說竟是府衙的?衙差挑了浮生門?的?堂口,愈發激動,紛紛加入了看熱鬧的?尾隨大軍。 不良人平日里被忽視慣了,明顯不太適應這種明目張膽的?顯眼包風格,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腳。 再瞧前面的?幾人,花一棠自不用說,大搖大擺,頭頸高昂,甚是享受,林隨安和靳若早就練出來了,滿臉寫著?“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四圣表情木訥,顯然根本沒把外界的?眼光放在心上。 谷梁心臟砰砰亂跳,悄聲問?花一棠,“花、花參軍,您不是說要低調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啊,”花一棠嘆了口氣,“花某這般玉樹臨風,風姿卓越,低調實在太難了。” 谷梁: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