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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錢,我有刀 第243節

    廟祝心領神會,掏出一本《定情詩大全之月老祠秘傳版》,“小郎君若是一時心中尋不到妙語好詞,可以?參照這本詩集。”

    花一棠:“咳,還?有其它加持辦法嗎?”

    “有有有!”廟祝忙道,“若二位有定情信物,比如玉佩、玉牌之類,掛在?風鈴下面,也很靈驗。”

    林隨安哭笑?不得:屁定情信物,難道讓她掛一串金葉子嗎?也太張揚了吧。

    花一棠聽到這條甚是心動,手悄咪咪摸進了懷里,那里有個?隨身攜帶的小荷包,荷包里有個?他十分寶貝的“信物”,若是掛上那個?的話——

    廟祝見二人神色猶疑,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珠子一轉,“還?可將二位的名字刻在?風鈴內側,風吹鈴動,就像鈴聲在?呼喚對方的名字,最是靈驗。”

    “刻字不行!惹麻煩!”廟童捧著紅木匣噠噠噠跑出來?,大聲提醒道。

    “為何不能?刻字?”林隨安好奇。

    小童噘著嘴,“一年前有個?花心的員外,買了八對姻緣風鈴,送給幾個?坊不同的娘子,都刻了名字,結果東窗事發,那些娘子不僅把員外打了一頓,還?殺到了月老廟,說我們亂牽姻緣,不是個?東西,把廟祝也揍了。從那以?后,我們月老祠姻緣風鈴就再也不敢刻字了。”

    林隨安:“噗!”

    花一棠:“……”

    廟祝抹汗:“童兒,慎言!”

    廟童:“這可是廟祝你自己定下的規矩!”

    “此時一時彼一時——”

    “廟祝難道忘了那八個?娘子是怎么把月老像胡子敲掉的嗎?”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隨安笑?得前俯后仰。

    花一棠趁機拉過廟祝,“咱們還?是詳細說說掛定情信物的那個?——”

    廟祝看?出來?了,這二位是“襄王有意,神女無情”,當即將花一棠列為為重點客戶,“再加一貫錢,保證您和這位小娘子親親密密,蜜里調油。”

    花一棠直接甩出第二袋金葉子,廟祝花一棠的眼神瞬間升級成了財神爺,“小郎君可否將定情信物于我一觀?”

    花一棠回頭看?了眼林隨安,林隨安笑?完了,正抓著廟童想瞧瞧傳說中姻緣風鈴的真面目,無暇顧及其它,正是良機,當即掏出懷里香噴噴的荷包,小心翼翼取出了信物。

    廟祝愕然?,瞧這位小郎君包得這般嚴實,還?熏了香,本以?為是什么傳世之寶,不曾想竟然?只是一截普通的竹筒,半長不短,半綠不黃,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

    廟祝:“這……就是你們的定情信物?”

    花一棠美滋滋,“她親手劈給我的!”

    廟祝:“……”

    行吧,您高興就好。

    “沒問題,交給在?下,只需將此物掛在?風鈴下,再在?月老祠供奉七七四十九日——當然?,這香火錢是另算——”

    廟祝的話沒說完,林隨安突然?一聲厲喝,“花一棠,快瞧!”

    花一棠嚇得一個?激靈,手忙腳亂藏起竹筒,滴溜溜一個?轉身,“何事?”

    林隨安提溜著廟童從木匣中取出的姻緣風鈴,晃了晃,鈴聲叮叮,清脆悅耳,風鈴是銅制的,造型上窄下寬,呈現?喇叭狀,表面花紋與外面的贗品都不一樣,下面掛著墨綠色的空白紙簽。

    花一棠瞳孔劇烈一縮,他想起來?了,連小霜的屋檐下,掛著一只生銹的銅鈴,造型和這個?一模一樣。

    林隨安挑眉,“連小霜被?賣給吳正禮的是一年半以?前,認識那個?男人的時間肯定更早,你猜她的銅鈴里有沒有刻那個?情郎的名字?”

    花一棠笑?了,“走,瞧瞧去!”

    話音未落,二人一陣風似的沖出了月老祠。

    廟祝傻了,“剛剛那個?小娘子叫那個?小郎君什么?”

    廟童張著嘴,“好像是……花一棠……”

    “花家四郎?”

    “嗯呢。”

    “揚都花氏的花四郎?”

    “嗯呢。”

    “花二木的爺爺?”

    “嗯呢!”

    “快!立即備車,將這姻緣風鈴送去花氏九十九宅!”

    “是!”

    *

    小劇場

    花一棠:啊呀呀呀呀,姻緣風鈴忘了拿,定情信物也忘了掛,我恨!

    第209章

    凌芝顏現在感覺甚是焦頭爛額。

    馬彪一幫二世祖在秋月茶坊突然暈倒, 整座茶坊人仰馬翻,雪娘子急忙叫了相?熟的大夫過來診治,豈料來了三個大夫皆是束手無策, 稱從未見過此種病癥,推測可能是中毒, 至于是何種毒素, 著實驗不出來了。

    雪娘子嚇得不輕,險些沒當場給凌芝顏跪下,此事若不能查清,秋月茶坊定然辦不下去了。

    凌芝顏抓了個凈門的小販幫忙傳信回益都府衙,找捕頭伍達帶不良人來幫忙,豈料小販回來說,伍達率人去了亂葬崗, 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靳少門主去了紅香坊尋林娘子,好在方仵作已?經回了花宅。

    眼看馬彪等人情況越來越糟,還有一個瞿慧昏迷不醒, 凌芝顏當機立斷征用茶坊的馬車,快馬加鞭將人全運回了花宅。

    方刻剛換下挖墳的臟衣服,又被?凌芝顏抓去看病人, 臉拉成了長白?山,先替瞿慧看了看, 只是氣血攻心,一時暈過去了,并無大礙, 花一夢安排女侍送瞿慧回房歇著,好在她之前?住過的屋子還留著, 正好用上。

    方刻診完馬彪等人,白?眼幾?乎翻到天上去,“竟然用假百花茶做解藥藥引,沒死真是命大。”

    凌芝顏愕然,木夏忙將凈門傳回來的口?信上報給花一夢。

    “甘壇主發現了幾?家販賣百花茶贗品的茶肆,順藤摸瓜,查到這?些茶肆都是這?兩個月剛剛被?馬氏兼并的,散茶的來源尚未查到,和青州百花茶的賣相?有七成相?似,口?感和滋味差一些,但價格便?宜,有好些貪便?宜不識貨的就買了馬氏的茶。”

    方刻冷笑,“味道差些倒也罷了,這?假茶的藥性差了十?萬八千里,作為藥引,不但不能解毒,還會加劇毒素發作的速度,好在他們?在秋月茶坊喝了些真百花茶,當不至于丟了性命。”

    伊塔百思不得其解,“馬氏連、自己人、都坑嗎?”

    木夏:“莫非——他們?自己也以為自己賣的是真百花茶——”

    花一夢眸光一閃,“也就是說,東城馬氏還有一個上家?”

    伊塔舉手?,“斤哥說,凈門若能查,能加錢嗎?”

    花一夢掏出兩袋金葉子拋給伊塔,“轉告靳若,若凈門真能查出來,賞金翻倍。”

    “三娘威武!”伊塔的馬屁拍得響徹天地?。

    花一夢失笑,向方刻和凌芝顏打?了個招呼,匆匆去了后宅探望瞿慧。

    方刻被?逼無奈挑大梁,指揮木夏、伊塔和青龍四人將馬彪等人搬到偏堂,開方子、抓藥、配藥、熬藥,尤其加大了百花茶藥引的量,一頓cao作猛如虎,總算是穩住了幾?人的毒性。

    凌芝顏又要派人去紅香坊,又要通知馬彪一眾的家人,又要派人去益都府衙備案,又要安撫雪娘子,忙得足不沾地?,滿頭大汗,待馬彪等人穩定下來,才堪堪坐下來喘口?氣,木夏貼心送上了新沏百花茶,茶盞剛沾唇,花一夢風風火火跑了過來,悄悄拉過凌芝顏,從袖子里掏出一塊帕子。

    凌芝顏耳根騰一下紅了,“這?、這?這?這?是何意?”

    花一夢翻了個花氏祖傳白?眼,“這?是剛剛侍女替瞿慧更衣擦洗時發現的帕子,貼身?藏在瞿慧的里衣里。”

    凌芝顏飛速后退半步,女子貼身?的東西,花三娘怎可貿貿然拿給他一個外男看?

    花三娘又將凌芝顏扯了回去,雙手?拉著帕子展開,“這?上面繡著半簇海棠花。”

    帕子是普通的絲帕,益都女子常用的款式,半簇海棠花仿若被?利刃齊齊切開了,左半空白?一片,右半花團錦簇,甚是詭異。

    凌芝顏腦袋嗡一聲,飛快翻出連小霜死前?留下那幅繡品的拓樣,折起帕子拼上拓樣,兩個半幅繡樣恰好能合成一簇完整的海棠花。

    花一夢目瞪口?呆。

    凌芝顏:“瞿慧呢?”

    “還在昏迷,派了好幾?個侍女看著呢。”

    凌芝顏拿起卷宗和帕子沖到偏堂,找到了正在打?瞌睡的方刻。

    “方大夫,你看這?個!”

    方刻睡眼迷離掃了一眼,眼皮啪一下崩開了,兩個眼珠子嗖嗖放光,“哪來的帕子?”

    花一夢:“瞿慧貼身?收著的。”

    方刻舉著帕子對照著燭光細細觀察半晌,“看針法有些像連小霜,又不太像。”

    花一夢:“瞿慧說她曾連小霜學過繡工,或許是仿繡的。”

    方刻眸光一動,示意二人隨他回了自己的園子。

    方刻所住的園子名為“映雪”,是花氏九十?九宅中最陰涼的一處,也是方刻自己要求的,共有三間?廂房,主廂寢室,左廂是雜物件,嚴禁外人進入,不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右廂是方刻的工作間?。

    進門是一座厚重的臺案,寬四尺,長八尺,擺著各式各樣的刀具、鉗子、鑷子、剪刀、鉤子、磨刀石、顏色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等,臺案右側掛著一張人體?骨骼圖,畫功登峰造極,風一吹,晃晃悠悠的,仿若人骨活過來一般。

    凌芝顏定眼一瞧,人骨圖的落款是揚都花四,竟然是花一棠特意為方刻畫的。

    方刻點亮火燭,端坐臺案之后——臺案配的也是木夏特制的太師椅——從繡樣上小心挑出兩根絲線,平放在白?紙上,用小刷子沾了瓷瓶里藥水,細細涂抹,絲線黏在白?紙上后,再用小鑷子將兩張白?紙掛上麻繩晾著。又剪下兩條絲帕,也涂了藥水,放在另外兩張白?紙上。

    凌芝顏和花一夢看得一頭霧水。

    “方大夫這?是在作什么?”花一夢問。

    “驗驗這?繡花的絲線里有沒有什么其它的東西。”方刻雙手?插袖,黑黝黝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盯著那兩張白?紙,待紙上的液體?干得差不多了,拿起一個藍色的小噴壺,對著第一張白?紙“呲——”噴藥水,藥水的氣味芬芳撲鼻,很是嗆人,凌芝顏當即想起了花一棠的熏香,花一夢立刻辨出來了,“是水浴銀蟾?”

    方刻盯著紙張“嗯”了一聲,“水浴銀蟾和龍神果的藥性相?克,能幫助顯色劑快速顯色。”

    凌芝顏:“方大夫懷疑這?帕子也浸了龍神果的汁液?”

    方刻點了點頭。果然,不多時,白?紙上顯出了一條淡淡的藍色線條,仿佛用毛筆沾了稀釋的藍色染料,沿著繡線的走向描了一道。

    方刻在第三張紙上的絲帕也噴上水浴銀蟾,等了半晌,沒有變色。

    “這?繡線上有龍神果的成分,但是劑量十?分微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方刻道,“帕子上沒有龍神果的成分。”

    凌芝顏皺眉,“什么意思?”

    方刻沒說話?,又拿起一個血紅色的噴壺,照著第二張紙和第四張紙噴了新的液體?,這?一次的液體?氣味又酸又臭又腥,聞起來像十?年?沒洗的臭腳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