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我有刀 第186節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花一棠沉下?神色,搖了搖手里的黑瓷瓶,“這種符水能強化人的骨骼和?肌rou,但卻有?一種副作用,腐蝕心智,用的久了,人就會變成四?肢發?達無法思考的行尸走?rou,就如同——”花一棠聲音沉了下?去,“裘文一般。”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韓泰平尖叫。 “裘文是個?失敗的作品,所以?,你們又重新培育了所謂的四?獸,也就是丙四?、丙十四?、丙二十四?和?丙三?十四?,但同樣的問題依然存在,他們也失去了自我意識,如果沒有?意外,很快就會變成下?一具行尸走?rou,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最終爆心而亡。” 韓泰平:“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你怎么知道的?!” “凈果清體魄,天芒引星氣,十酷封心魂,破軍誕新生。”花一棠深吸一口氣,走?到案邊,再次舉起“凈”字軸書,“你們最終的目的,是培育擁有?強悍恐怖的戰斗力,能隨心所欲控制改造過的身體,具有?思考應變能力,又能為你們所控的殺人工具,就如同——” 花一棠說不?下?去,喉結滾動數下?,轉頭看向林隨安,眼瞳赤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沒流下?來。 林隨安眼珠子瞪得溜圓,指著自己的鼻子,“破軍?我?” 花一棠別?開了眼睛,云中月捂住了嘴巴,凌芝顏的筆掉了,伊塔“啊”一聲,這一次,丙四?四?人沒有?學舌,齊齊沉默了。 韓泰平的表情很難形容,像是拼命隱藏在陰溝里的驚天秘密被人隨隨便便翻了出來,大張旗鼓暴露在陽光之下?,絕望又荒誕。 林隨安腦中飛速將花一棠的推理捋了一遍:韓泰平以?及他背后三?爺的目的主?要有?兩個?,其一,煉制符水一號,用以?販賣斂財,其二,煉制符水二號,用以?培育人形生|化|武器。 面具殺手是1.0版本,裘文是2.0版,丙四?四?人前期是3.0版,現在是3.5版,或許中間還有?更多的迭代版本,而根據她這具身體的種種特性,以?及對龍神果異常敏感和?激烈的反應推斷,最大可?能性就是,她自己就是終極版。 這個?推理實在是太玄幻了,不?過更玄幻的是,林隨安發?現,之前對這具身體“未知的恐懼”第一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果然是這樣”的坦然和?爽利,甚至還有?一絲“不?愧是我”的小得意。 這種奇妙的改變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花一棠靜靜站在她面前,少年俊麗的容顏在晦暗的衙獄里白得發?光,像極了那一夜看到的皎潔月輪。 【你與他們不?同,你是有?后臺的人。】 林隨安輕輕笑了一聲,大約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 或許是花一棠特有?的中二氣感染了她,又或許,是什么別?的原因—— 林隨安沒有?往下?想,而是問出了心里的疑問,“所以?,這就是你瞞著我查案的原因?” 花一棠垂著睫毛不?說話,手里的扇子捏得咔咔作響。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林隨安道,“我們可?是搭檔,不?離不?棄,生死與共的搭檔,你怎么能不?信我?” 花一棠赫然抬頭,“我沒有?……” “我信你,”林隨安定聲道,“我信方?大夫,信靳若,信凌司直、伊塔、木夏,我信只要有?你們在我身后,我就不?會變成破軍,而是林隨安。” 花一棠咬緊牙關,眼眶更紅了。 林隨安上前,砰砰拍了兩下?的花一棠的肩膀,“這些可?都是你說的,難道你忘了?” 花一棠望著林隨安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這輩子都不?會忘。” “不?錯,這才是配的上我林隨安的搭檔!”林隨安又拍了一下?。 花一棠松開緊繃的下?頜,輕輕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逼退眼中的情緒,再次睜眼之時,又變成了那個?玩世不?恭的紈绔,翹著腳坐在了桌案上,挑眉道,“韓泰平,聊聊三?爺吧。” 韓泰平抱著腦袋,聲音發?顫,“我不?知道什么三?爺!” 花一棠鼓掌,“都到這個?地步了,韓里正還對那位三?爺如此忠心耿耿,著實令花某敬佩。不?過花某向來不?相信你們這種人能有?什么忠心,啊呀,莫非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三?爺手里,比如說——家?人的性命?” 韓泰平猛地回頭,驚恐的眼神在陰影里忽明忽暗。 “花某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告訴我三?爺是誰;第二,三?天之內我將剛剛那些話散播至唐國各地,就說——每、個?、字都是你招、供、的。你猜,那位三?爺是信你的忠心,還是信我?” “你不?是人!你這個?王|八|蛋!花一棠,你遲早要遭報應的!”韓泰平嘶吼。 林隨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不?會恰好也認識六爺吧?” 韓泰平:“什、什什什么六爺?!” “東都城紅妝坊郝六家?的郝六啊。” 韓泰平的眼神更驚恐了,雖然沒說話,但表情已經將心里的潛臺詞表現得淋漓盡致:你是怎么知道的?! “把這條也加上,”林隨安道,“六爺的身份也是韓泰平供出來的。” 花一棠:“好嘞。” “林隨安你這個?惡鬼!花一棠你這個?畜生!你們兩個?都不?是人!我要將你們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韓泰平震天的叫罵聲中,花一棠和?林隨安肩并肩靠在桌案旁,同一姿勢抱著雙臂,同一表情笑吟吟瞅著,還時不?時評價兩句。 林隨安:“他罵人功力遠不?如你,不?走?心。” 花一棠:“謬贊謬贊。” “要不?你也罵兩句,打個?樣?” “我如今好歹也算一縣縣尉,貿然罵人也太失禮了吧。” “你說他罵了這么久,累不?累啊?” “我瞧著嘴皮子都干了。”花一棠將手里的黑瓷瓶扔給丙四?,“讓韓里正潤潤喉。” 丙四?拔開瓶塞就要往韓泰平嘴里塞,韓泰平的罵聲戛然而止,換成了凄厲的尖叫,“我只知道三?爺是凈門的門主?!” 林隨安和?花一棠同時閃了腰,凌芝顏的筆在供詞上戳個?洞,云中月的下?巴砸到了地上。 伊塔:“啊嘞?” 丙四?四?人:“啊嘞嘞?” * 小劇場 躺在縣衙里曬太陽的靳若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 “誰在背后說我壞話?” 第160章 “凈門門主?”花一棠噗一下笑出?了聲, “韓泰平,你是覺得我和你一樣蠢嗎?丙四,灌符水!” 丙四掐著韓泰平的脖頸提起, 黑瓷瓶懟到了他的嘴邊,韓泰平驚悚尖叫, “我還沒?說完, 此凈門非彼凈門!” 花一棠瞇眼,示意丙四松手,韓泰平咚一下坐回了地上?,滿頭大汗。 林隨安:“你是說,還有另一個凈門?” 韓泰平吞了吞口水,飛快點頭。 “哦?這倒是有趣了。”花一棠端起一盞白水,拉著木凳坐到了韓太平的對面, 將白水遞給了韓泰平,韓泰平小心確認過后,咚咚咚喝了個干凈,整個人徹底頹了下來。 “花縣尉想知?道?什么?”這一次, 韓泰平居然用了敬稱。 花一棠:“你見?過三爺的臉嗎?” 韓泰平搖頭,“他一直帶著面具,披著大氅, 變了聲音,莫說臉, 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你連他的臉都沒?見?過,居然肯替他賣命?” “月俸一百金,莫說是只是個不愿暴露身份的人, 就算是頭豬我也能替他賣命。” 云中月瞪圓了眼睛,口型:娘誒, 一百金! 凌芝顏手里的筆顫了顫,顯然有些動搖。 唯二不為所?動的只有月俸一千一百金的林隨安,和本人就是金主爸爸的花一棠。 花一棠甚至還不屑“切”了一聲,“他是怎么與你聯系的?” “每次的聯絡人都不一樣,有時?是老人,有時?是幼童,還有婦人、叫花子、胡人、鐵匠、屠夫……太多了,我記不清了。” “千人千面啊——”花一棠喃喃道?,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云中月。 云中月頓時?急了,“喂喂喂,和我沒?關系啊!” “不是易容假扮,而是——都是不同的人。”韓泰平道?,“這些聯絡人似乎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傳達什么內容,只是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時?間和地點。” 應該只是隨機選取的路人,相比固定的聯絡人,這種方式反而更隱蔽安全,林隨安心道?,只有一個問題,三爺是如?何鎖定韓泰平行蹤的,莫非他也有類似凈門的消息網絡? 花一棠:“見?面之后呢?” “三爺會給我下個月的俸祿,告訴我下一步的任務。” “見?面時?間持續多久?” “不出?一炷香。” “三爺身邊可有其他人跟隨?” “三爺向來獨來獨往。” “也就是說,你們一個月見?面一次?” “以?前是,但自從我到了誠縣,已經有一年多沒?見?到三爺了。” 花一棠挑眉,“這么說,你一年沒?領到俸祿了?” “俸祿還是一月一發?,每月朔日,就會有人將俸祿送到我的房里。” “你見?過送俸祿的人嗎?” “沒?有,那人來無影去無蹤,不像人,像鬼魅。” 眾人又齊刷刷看向了云中月。 云中月抓狂:“真和我沒?關系!” 林隨安有種匪夷所?思的感覺,想不到這位三爺還挺守約,從不拖欠工資,莫非還給員工買五險一金。 花一棠也有些匪夷所?思,“只是這般,你就肯替他做這么多事兒?” 韓泰平撩起眼皮,虛弱看了花一棠一眼,“隨俸祿一起送來的,還有我阿娘和妻子報平安的家?書。” 眾人恍然大悟:還真讓花一棠說對了,韓泰平的家?人早就成了人質。 花一棠皺眉,“你的母親和妻子現在在何處?” 韓泰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來誠縣之前,她們就被三爺帶走了。” “你認識三爺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