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晚來風急 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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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頭一夜,手上的十幾兩銀子便沒了。 且客棧的錢還是小娘子從身上搜刮出來的。 要是多呆幾天,不得餓死。 一分錢能憋死一條好漢,想起之前自己的揮霍,有種腸子都悔青了的痛恨。 “是。”閔章早就感同身受,主子往后怕得努力了。 — 逛起來只覺得新鮮,忘記了累,等進了客棧房間,人泡進了浴桶內(nèi),溫殊色方才覺得全身累得慌。 一日之內(nèi),經(jīng)歷了生死,從鬼門關(guān)闖回來,身心都受到了摧殘,熱水一浸,昏昏欲睡。 時辰久了,外面的郎君“嘚嘚”叩了兩聲門,“好了嗎。” 慌忙睜開眼睛,匆匆應(yīng)了一聲,“好了。”伸手摸去屏障上,卻撈了個空,頓時瞌睡都醒了一半。 完了。 她好像沒拿換洗的衣衫進來。 外面的郎君似乎也察覺出了她的窘迫,“等會兒。” 等會兒是什么意思? 是他幫她拿嗎? 成衣鋪子定制的兩身衣裳,最快也得兩三日才能那道,今夜她還是得穿之前的,魏允的兩身自己穿了一身,另一身來不及洗,落在了啞女的院子里嗎,如今能換的只有包袱里面溫二爺?shù)纳雷印?/br> 可那包袱里除了衣衫子,還有一些此時萬不能讓郎君看到的東西…… 溫殊色腦子“嗡”一聲炸開,慌忙叫住他:“郎君!” 外面的郎君似乎被她這一聲嚇到了,回頭:“嗯?” “你,你還有干凈的衣衫嗎,能不能借我穿穿?” 郎君頓了頓,“靖王不是把包袱給你了嗎。” “里面的衣衫都是我父親的,他平時又不講究,不像郎君干凈,身上還自帶香氣,衣裳也香……” 話音落下半天都不見他出聲。 片刻后,才又聽到了郎君離去的腳步聲,不確定他有沒有同意,提心吊膽地等著那腳步聲返回來。 越來越近,不久后頭頂?shù)钠溜L上,突然搭進來了一件雪色的中衣。 熟悉的暗香撲鼻,溫殊色不用看就知道不是溫二爺?shù)摹?/br> 深吐一口氣,道了一聲:“多謝郎君。”趕緊拉下來,往身上套。 謝劭的個頭比溫二爺高,褲子也更長,從凈房出來,溫殊色雙手只能提著褲腿,囔囔道:“郎君,太大了……” 謝劭還沒從她適才那一番話里回過神,見她出來,目光瞟了過去。 昨日還穿在自己身上的衫子,此時正貼身穿在了小娘子身上。 小娘子的發(fā)絲剛洗過,濕漉漉地披散而下,雙頰被熱氣熏得駝紅,衣襟太大,松松垮垮掛在她身上,肩頭和頸項均露出了一片,瑩白得灼人眼睛。 他適才說得那話并非為假。 在他眼里,小娘子是最好看。 喉嚨突然一燥,輕輕咽下,瞥開了視線,“先將就一夜,把頭發(fā)擦干,早些歇息。”拿了另外一身,忙走去了凈房。 今日謝劭也累了,匆匆洗完,怕小娘子尷尬,在凈房絞干了頭發(fā)。 出去后,溫殊色果然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 昨夜兩人在農(nóng)舍同了半夜的榻,有了個開端,后面便順理成章,知道他喜歡睡外面,溫殊色主動給他讓出了位置。 走到床邊,見小娘子閉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往床上一坐,腿還沒來得及抬上去,整張床便往下一沉,隨后便是一串聲響,“咯吱咯吱——” 謝劭神色一僵,下意識地看向里側(cè)的小娘子。 小娘子也睜開了眼睛,錯愕地看著他,怕他心里有負擔,安撫道:“郎君已經(jīng)很瘦了。” 硬著頭皮躺下去,由著那咯吱聲響在耳邊,仿佛隨時都能塌下去。 起初聽閔章說找了一家客棧,一個晚上只要二十文錢,溫殊色還覺得撿個了便宜,如今可見,便宜沒好貨。 躺下后,謝劭不敢再動了,“睡吧。” 溫殊色也不敢動,稍微偏過頭,問他:“郎君,皇上怎么說的。” 今日他能和靖王一道回來,便知道謝家八成沒事了。 但她不確定。 謝劭抬手,動作盡量小心,拉住她搭在被褥上的手,握在掌心,低聲道:“不會有事,明日宮里便會出消息。” 今日他隨許指揮進宮面圣,靖王也在。 許指揮將南城的事全都稟報給了皇上,皇上聽后,沉默了好半晌,又讓他把鳳城發(fā)生的事一件不漏地稟報完。 皇上還是沒吭聲,反而讓人替他賜了座,奉上茶水招待,還問候了父親。 離開后,才聽到了身后屋內(nèi)傳來了茶盞摔地的聲音,“這個逆子,他這是德不配位……” 第69章 皇上的話,他和靖王都聽到了,回來的路上,靖王曾問他,“謝公子害怕了?” 經(jīng)歷了這些,其中局勢已經(jīng)明朗,兩人用不著拐彎抹角,這一趟,謝家已和靖王綁在了一起。 太子是皇上唯一的親生兒子,縱然再專橫跋扈,皇上氣歸氣,未必會把他如何。 日后太子一旦翻身,謝家必有滅頂之災(zāi)。 “謝家從搬至鳳城起,便已和那位站在了對立面,謝家本該滅于半月前,能依仗王爺躲過此劫,乃天命不亡,何懼之有。” 靖王一怔,意外地看向他,對面謝劭卻一臉平靜淡然。 靖王收回視線,不再說話,眸底慢慢地涌出了些微暗光。 自己何嘗不知,要到了那一步,不止是他謝家,還有靖王府,真能做到束手就擒? 若他德厚流光,勤政為民,受萬民敬仰,乃眾望所歸,自己的存在為他添上了顧慮,不用他來討伐,必會給他一個高枕無憂的交代。 但他屢次展現(xiàn)出昏庸無能的一面,無端激發(fā)戰(zhàn)事,扣押將士糧草,這樣的人,當真能配讓他賠上整個靖王府,乃至整個天下…… “本王自幼便跟在陛下身邊,親眼見他從戰(zhàn)亂中一刀一槍打下了如今的江山,圣上登基,紛爭了幾十年的戰(zhàn)亂才得以終結(jié),天下太平了二十余載,河清海晏,四海升平,謝公子放心,圣上比誰都清楚這一切的來之不易。” — 皇宮。 皇上摔碎了一個茶盞,痛聲罵完后,便一直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久久不動。 煽動戰(zhàn)事,扣押糧草,假造圣旨,抗旨不尊,私調(diào)軍府公然追殺證人…… 還有什么是他太子不敢做的。 皇上閉上雙眼,依舊無法平息心中盛怒,胸膛急劇起伏,片刻后突然急喘起來。 劉昆趕緊上前攙扶,“陛下息怒,當心身子……” 皇上年輕時身強力壯,一人能從上百人的突圍中沖出來,如今上了年紀,不得不服老,這番一氣,老毛病又犯了,一張臉咳得通紅,飲了半盞熱騰騰的茶水,才平息下來。 太子這番所為,為的是什么,皇上心里清楚,可他固然耍上萬般手段,也不該喪失良知,敗壞品德,動國之根基。 “他只知道攬權(quán),可知如何御敵?他以為這天下就永遠太平了,遼國為何不敢挑起戰(zhàn)事,是怕他太子?還是喪失了野心?”皇上失望透頂,“朕膝下單薄,無子孫之福,走到今日,就只剩下了他和靖王,為何他還容不下手足?非要趕盡殺絕,不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皇上這幾句質(zhì)問,劉昆不敢發(fā)話。 知子莫如父,太子的秉性,皇上并非今天才瞧出來,為何在八年前把謝仆射派去鳳城,這不也是給自己留的一條后路。 皇上怒氣漸漸平復(fù),痛惜地道:“朕最痛恨的便是手足相殘。” 父母走得早,留下他們?nèi)值埽瑑簳r也曾相依為命過,既能共患難,為何就不能有福同享。 是以,無論河西河北的兩位王爺做了何等的荒唐事,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直到太子說要削藩,把兩人這些年的所做作為全都查出來擺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自己不能再縱容下去。以兩人的德行,待自己百年歸去,必會揮軍攻入東都,到那時,便是他為大酆埋下了禍根,默認了太子的做法,任由他把河西河北的兩位親叔叔斬草除根。 可靖王不同,他安分守己,一直駐守中州,礙著他太子什么事了! 當初自己身在戰(zhàn)亂之中,顛簸流離,萬不得已把尚且才兩歲的靖王帶在身邊,言傳身教,到底還是跟著他一道上了戰(zhàn)場。 好幾回都險些回不來,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曾經(jīng)無數(shù)個日夜他都睡不著,愧對他母親臨終所交代的那句,“只求吾兒一世平安。” 這天下他打下來了,終于可以履行當初的諾言,想讓他過上安穩(wěn)的日子,把中州劃給了他,心頭還是想他離自己近一些。只要大酆在一日,他靖王,包括他的子子孫孫都能安穩(wěn)度日。 如今看來,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他的弟弟容不下他,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聲和前途,也要取他的性命。 自己尚還在世,便能如此肆無忌憚,等將來他走后,靖王一家還能活? 心底默念了一聲那個名字。 念兒,這天下沒有真正的安穩(wěn)和平安,只有坐上了這把椅子,方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 “劉昆。”皇帝突然喚了一聲。 劉昆忙上前,“奴才在。” “擬旨吧。” 打下這江山,能安穩(wěn)地坐上二十年,其中的艱辛和不易,沒人能比他更有體會。一國之君乃萬民共扶,自己付出了多少辛苦才換來了天下蒼天的安穩(wěn),誰也不能破壞,包括自己的兒子,也不能。 劉昆弓腰:“是。” — 皇后元氏聽說皇上已經(jīng)面見了謝家三公子,臉色一陣發(fā)白,急急忙忙趕過來,劉昆扶著皇上剛從御書房出來。 見到皇上的神色,心頭便“咯噔”一沉,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可是延兒他又惹陛下生氣了……” 不等皇上回答,皇后又急聲道:“那孩子自幼在陛下身邊長大,對陛下的父子之情勝過了君臣,要是他有什么不對之處,陛下是他父親,把他叫到跟前來,好好說教,他定會聽陛下的話。” 皇上搖頭,冷笑一聲,“說教?朕怕是沒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