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晚來風急 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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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劭旁的話,謝大爺覺得都是在放狗屁,倒是有一點沒說錯,在一切穩(wěn)定之前,不能讓周夫人對他起了疑心。 今日宮中的人,直接把調(diào)令傳到了他手上,想想確實有些欠妥,當下趁著夜色還未落下,謝大爺領(lǐng)著大公子一道去了靖王府。 — 翌日周鄺找上謝劭,不用問,看他的神色,便知道謝副使已經(jīng)向周夫人稟明了調(diào)令之事。 出乎意料的,周鄺并沒有對其有所埋怨,只笑著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大公子想要去更寬闊的天地施展他的才能,是好事。父王不會相攔,母妃和我也不會。”轉(zhuǎn)而一嘆,“要怪就怪我靖王府如今還沒有那個本事,讓人心甘情愿為咱們賣命?!?/br> 謝劭意外地看向他,倒是比之前長進了不少。 人會長大,隨著心智的成長,人心的變化也在所難免。 謝家大房是謝家大房,同他謝劭無關(guān),周鄺伸手豪爽地拍了一下謝劭的肩膀,道:“謝兄不必因此事犯難,無論何時,我都相信謝兄。” 這廂謝劭卻突然后退兩步,朝著他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世子的信任。” 自從謝劭跟著謝仆射回到鳳城,兩人便因臭味相投,相見恨晚,成了形影不離的好友。平日吊兒郎當習慣了,鬧起來,謝劭還會輪拳頭揍人。 突然見他來這一套,周鄺愣了愣,一拳遞過去,捶在他胸上,“謝兄同我客氣什么?!庇稚锨耙话褤谱∷弊?,半掛半推的將他拉出王府,“走,今兒我剛從母妃那支取了零用,請你喝酒?!?/br> — 等午后謝劭下值回來,謝家大公子要去東都任職的消息,府邸上下已經(jīng)人盡皆知,大房上到大夫人下到仆役,無人不高興。 謝老夫人那,是今早謝大爺和大夫人親自去報的喜,謝老夫人聽完沉默了一陣,只問了謝大爺一句話,“當真想好了,要放他出去?” 謝大爺點了頭:“宮中已經(jīng)頒發(fā)了調(diào)令,門下省的給事中,官居四品,也不枉承基努力了這么些年,母親放心,周夫人那,孩兒已經(jīng)稟報過,周夫人同意,還給承基封了賞銀?!?/br> 謝老夫人瞟了一眼兩人面上的歡喜之色,默了默,到底沒再說什么,道:“既然如此,今兒便給他置辦個送別宴吧。” 謝劭歸來,府上正值熱火朝天,不少大公子的友人,均到了府上來賀喜。 路上碰見了幾個熟面孔,相互打了招呼,腳步并沒停留,徑直回到了游園。一進院子,便見到小娘子拉著自己的丫鬟,一邊墊著腳一邊伸長脖子往墻外瞧,“是不是嗩吶聲?!?/br> 祥云豎著耳朵:“好像是?!?/br> 小娘子突然又伸出巴掌,輕輕一扇,把外面的風扇過來,鼻尖吸了吸,絲毫不知道身后來了人,“聞到了嗎?!?/br> 不等祥云回答,身后的郎君已經(jīng)靠近,好奇地問,“聞什么?” “酒rou味兒啊?!狈磻^來,轉(zhuǎn)頭看向跟前的郎君,面色一喜,全然忘記了這人昨日曾奪了她的清白,還被她踢了一腳,急忙拉住他的袖子切切地道:“郎君怎么才回來,我都等你好久了,宴席要開始了,郎君趕快收拾,咱們別去遲了。” 謝劭:…… 胳膊被小娘子拉住,直往西廂房拽去,心中不由疑惑,轉(zhuǎn)頭問她:“請你了?” 她這番熱情,人家不見得就歡迎。 “請了?!毙∧镒右荒樔杠S,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這么大的喜事,外面的人個個都來賀喜,怎能缺了咱們呢?!?/br> 下午碧云確實來了一趟,同溫殊色道:“今日大夫人為大公子辦了送別宴,三公子和三奶奶要是想圖份高興,便來院子里熱鬧熱鬧,若有事要忙,大公子也不會怪罪,會記住二位的心意?!?/br> 意思是兩人最好還是別過去了。 但她沒事要忙,不耽擱過去赴宴,郎君也當值回來了,都不忙。 謝劭本沒打算過去招人嫌,但見小娘子似乎興致極高,想來應該是這段日子也憋壞了,今日的宴席不缺酒菜,實在不忍心讓小娘子流上一夜的口水,進屋換了一身衣裳,帶著她一道去赴謝大公子的送別宴。 鳳城很少有宵禁,今日謝家辦喜事,一盞盞燈籠高掛,人群來往,到處都是歡笑聲,熱鬧程度,一點都不遜于外面的橋市。 而院子的主人,大公子的身邊已圍著一堆的人賀喜。 兩人沒上前去湊熱鬧,找準自己的目的,只為酒菜。 擇了個角落的位置剛坐下,還沒得到擺桌呢,南之突然走了過來,看到溫殊色,松了一口氣,“三奶奶,老夫人正尋您呢?!?/br> 溫殊色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布席的仆人,眼睛有些挪不過來,“老夫人這時候?qū)の矣泻问???/br> 南之忙朝她擠了一下眼睛,“應是要問三奶奶上回買的幾味治頭風的藥?!?/br> 溫殊色收到了她的眼色,立馬起身。 走了一段,見身旁沒人了,才忍不住問南之,“是東都來消息了?” 南之沖她一笑,點頭道:“安叔剛稍回來的消息,人多眼雜,三奶奶先進去說話。” — 原本是為了滿足小娘子的口腹之欲而來,如今小娘子走了,這一處只剩下了他謝劭一人,自己并非是個貪口舌之欲的人,且今兒陪著周鄺吃喝了一頓,對酒rou沒什么興趣。 怕待會兒被人察覺,惡意揣測一番,打算先回去等著小娘子,還沒來得及起身,只見對面來了一位穿著寬袖的黑面郎君,對他拂了一下手,一聲“妹夫”喚得極為順口。 還真來了。 謝劭只得坐了回來。 溫淮來了已經(jīng)有好一陣了,因常年不在鳳城,認識的人少,就數(shù)與大公子交情深一些,可今日大公子實在太受歡迎,溫淮去了幾回都無法近身,再回頭看自己周遭,沒有一個可以說得上話的人,連位子都不知道往哪兒坐,正一人尷尬地立在那,目光一瞟,便看到了謝劭,二話不說匆匆走了過來,往他身旁的位置上一座,頗有幾分解脫。 “殊色沒來?” “剛走。” 酒菜已經(jīng)擺上了桌,溫淮轉(zhuǎn)了這半天,沒找到茶水的地兒,早就渴了,提著桌上的酒壺,問身旁的謝邵:“喝兩杯?” 沒能陪成小娘子蹭飯,陪她兄長也行。 謝劭舉杯。 兩杯酒下肚,溫淮也餓了,拿起筷子隨手夾了一筷子剛烤出來的炙rou,放進嘴里。對于好些日子沒吃過rou的人來說,那味道簡直太勾人了,不知不覺,碟子見了底。正覺還沒過癮呢,旁邊謝劭把自己的那一碟,也推到了他跟前,“這還有。” 溫淮:…… 輕咳一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讓妹夫見笑了?!?/br>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來見笑一說?!鳖H有經(jīng)驗地道:“吃飽一頓,能管三日。” 果然是同道中人,溫淮轉(zhuǎn)頭,兩人相視一望,其中的辛酸,不言而喻,實在不忍直視,各自又偏過頭。 這日子真不是一般的凄慘。 再看著遠處被眾人擁簇的大公子,恍如人潮里的一束光,離自己越來越遠。 要說為何這人一定要沾親帶戚呢,往日大公子與大娘子許親,他偶爾一聲妹夫,大公子頗為受用,兩人相處起來,也把彼此當成了家人。 如今妹夫的人選一換,家人的感覺也就沒了,反倒是和身旁這位半道上撿來的公子爺,惺惺相惜了。 — 有本家的妹夫陪著,溫淮暢快地吃喝了一頓,抬頭掃了一圈,沒見到大公子的身影,也不知道人去了哪兒應酬。 見時辰不早了,同謝劭辭別后,又走過去同大公子身邊的小廝打了一聲招呼,先回了溫家。 謝劭跟著起身,剛要走出院子,被身后一道聲音喚?。骸叭堋!?/br> 謝劭回頭,看著忙碌了一個晚上的大公子,突然出現(xiàn)在跟前,有些意外:“兄長有何事?!?/br> 謝大公子提步朝他走了過去,立在他跟前,躊躇了一陣,抬頭道:“三弟的意思我明白,可人活一輩子,不過短短幾十載,總不能永遠立在原地不動,跨出一步,無論是什么樣的后果,也不枉來人世間走一遭?!?/br> 本以為謝劭還會如昨日那般倔強,出言來反駁阻攔,卻見他一笑,“兄長既然想明白了,又何必在意。” 第45章 該說的話已說過,他心意已決,執(zhí)意要去,又何必再來問自己。 阻攔了,他就能不去了? 沒料到謝劭會是如此態(tài)度,大公子愣了愣,雙手從袖筒里抽出來,蕩了一下寬長的袖口,神色放松一笑,欣慰地道:“三弟自做官之后,與往日已大不相同,相信你我兄弟二人,早晚有一日能在東都相遇。” 謝劭并沒搭話,笑著道:“那我先祝兄長,前途似錦?!?/br> “借三弟吉言?!?/br> 明日就要走了,謝大公子還有得忙,謝劭也沒再耽擱他,辭別后先回了游園,小娘子還沒回來,想必還在老夫人那兒用飯,沐浴更衣完,隨手翻出一本書,坐在了蒲團上等人。 — 溫殊色確實在謝老夫人屋里,今夜宴席上的酒菜,每份都有送到老夫人屋里,兩人坐上圓桌,一面說著話一面品菜。 “這回倒是下了血本,這膾魚片剛切就是新鮮,上回白樓的送過來,一層冰都快化完了,進嘴總覺得軟綿?!敝x老夫人夾了一塊放進溫殊色碗里,“殊色嘗嘗?!?/br> 上回被謝劭撞見之后,溫殊色再也沒有出去偷吃過,老老實實吃了幾日素,胃里早已一片寡淡。 今夜大夫人為大公子設(shè)宴,慶祝他高升,來的都是鳳城有頭有臉之人,菜品自然不能馬虎,味道并不比醉香樓和白樓里的差。 從坐下來,溫殊色一雙筷子便沒停過,聞言蘸上醬料,放入嘴里,神色跟著露出滿足,“祖母說的沒錯,新鮮、好吃,祖母也多吃些?!?/br> 謝老夫人就喜歡瞧她這副鮮活的模樣,同食欲好的人同桌,自己吃著也上勁。 酒足飯飽,仆婦撤了桌,謝老夫人把屋里的丫鬟屏都屏退了出去,才讓一封信交給了溫殊色:“東都來的消息,黃昏剛到,你瞧瞧?!?/br> 溫殊色知道是安叔和晴姑姑稍回來的,接過趕緊拆開。 信件上的內(nèi)容簡明,房產(chǎn)已經(jīng)買了下來,當夜按的手印,第二日便跳了價,每套院子平均漲了一百貫錢。 溫殊色神色一驚,面上喜色掩不住,脫口呼道:“安叔和嬤嬤辦事果然靠譜,這都頂郎君多少月的俸祿了?!?/br> 可不是。 這才一日呢,將來等到房產(chǎn)賣出去,恐怕翻上一翻都不成問題。 當初溫殊色把那主意一說出來,謝老夫人想也沒想便同意了,自己的兩個兒子是何秉性,她這個做母親的,清楚得很。 二爺歸鄉(xiāng)后,撒手徹底不管,這些年一直讓老大當家做主,老大倒是不客氣當起了家,把二房的銀錢也算在了自己的家產(chǎn)里。 雖為一家人,但那銀錢是不是自己的,該不該用,他們是半點沒有自覺。 銀錢事小,秉性難糾,溪壑可塞,貪黷無厭。 為了這事,曾經(jīng)她也找過二爺,二爺呵呵兩聲,全然不當回事,一句話甩給了她:“都是一家人,只要他們高興就好?!?/br> 再要說,他二爺不是東躲便是西藏,總能找個理由搪塞過去。 二夫人也是個靠不住了:“母親怕什么,二爺能如此定有他的打算,等到山窮水盡,他總不能讓咱們吃糠。” 小的更不用說,敗家的本事比他父母更上一層樓。 從小看大,三歲知老,謝老夫人心頭無比清楚謝家大房擔不起肩挑謝家的大任,將來能靠的還是二房。 可二房這般自暴自棄,難免不讓她擔憂,尤其是自己的那三孫子,正紅的苗子,她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掐斷。 孫媳婦說得對,與其讓他如此繼續(xù)下去,不如釜底抽薪,給他來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