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敵她,晚來風急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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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一會兒就過去了,大夫人不必擔……” “你等著,明兒一早,我便讓人抬你回溫家。”新郎官兒似乎是氣得不輕,瞧這陣仗怎么也不像是一會兒就過去的樣子,大夫人心知肚明,故意問丫鬟,“三公子怎還把人家大娘子送回去呢,老夫人還躺在床上呢,可經不起他嚇唬。” 丫鬟心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您就別來火上添油了。 屋內溫殊色聽他說要把她抬回溫家,到底有些心虛,旁的她不怕,唯獨怕惹祖母傷心,瞅了瞅跟前滿臉怒容的郎君,實在想不明白,緩聲道,“狗有什么好怕的。” 她一副憐憫之相,無疑讓他再次回憶了一遍那日幾人的狼狽。 這還不算,她又無辜地補了一句,“它真不咬人,真的……” “你把嘴巴閉上。”謝劭眼睛陣陣犯花,受不了她,“總算知道你們家老夫人為何要讓你溫二娘子上了大娘子的花轎,這不是濫竽充數嗎,不這么做,你怎么嫁得出去。” 嘴可真毒。 說話的聲音也不小,傳到門外,方嬤嬤聽見了,穿堂內的大夫人一眾丫鬟婆子都聽到了,頓時耳邊鴉雀無聲。 這還得了。 大公子不是大公子,大娘子也不是大娘子,真相簡直驚天破石,讓人不敢相信。 “你厲害,怎么娶媳婦,還頂上旁人的名了……” 屋內新一輪又開始吵上了,外面一堆局外人還遲遲反應不過來,大夫人掃了一眼對面目瞪口呆的丫鬟,假模假式地捂住心口,倒退兩步,驚呼出聲,“老天爺!居然溫家大娘子也換了,這該如何是好。” 大夫人看似要被嚇暈厥了,聲音卻格外宏亮,隔著婚房清晰地傳進了兩位當事人耳里。 屋內箭拔弩張的兩人齊齊安靜下來。 外面大夫人愈發著急了,呵斥一眾仆役,“你們還愣著干什么啊,還不快去只會老夫人,溫家主意倒是不小,還想偷梁換柱,以為隨便抬個人進來,就能糊弄咱們了,哎喲,可憐咱三公子了,這娶的怎就不是大娘子呢……這事咱沒完,必須得去溫家討個說法……” 很明顯的諷刺了。 造孽在先,報應在后,合情合理,沒什么想不通的,只得干受著。 先前兩人還唇槍舌劍,恨不得與對方掐個你死我活,一瞬如同xiele氣的皮球,躺平任人嘲,立在那一聲不吭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大夫人都走了,屋內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安靜得不太正常,方嬤嬤心頭一跳,慌忙推開一條門縫,“公子。” “出去。”謝劭心煩。 方嬤嬤關上門吸了一口長氣,還好,兩人都好好地活著。 這事要怎么善后,身為奴才她也不知道,身子埋進土里半截了,還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之事。 鬧出這般大動靜,且有大夫人那張嘴報仇雪恨,老夫人想必很快就會知道,她還是候在這兒,好生看顧著吧…… — 大夫人吳氏的話連諷帶刺,猶如一瓢涼水,徹底潑滅了兩人身上的火焰,都沒了心思再動嘴。 既已成事實,再追究是誰的過錯毫無意義,緊要的是,接下來該怎么辦。 冷靜下來后,溫殊色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一抬頭,銅燈上的紅蠟燒出了蠟油,掛在燭柱上,像極了滴下來的一串串眼淚,莫名讓人覺得悲傷,似是為她這一場糟心的婚事哭泣。 今夜一過,謝家上下都會知道她不是大娘子,是溫家二娘子。謝家的謀算落了空,會不會惱羞成怒? 適才她說的那辦法,細想起來實則也行不通,就算讓謝家今夜把她悄悄送回溫家,大娘子就樂意嫁給謝三了? 做了一次孽,便遭了這般報應,萬不能再打旁的歪主意。 她是徹底走投無路,但他謝三也好不到哪兒去,頂著大公子的名來溫家接親,之后又頂著自己的臉同她拜堂,前堂賓客的眼睛又不瞎。他要真敢八抬大轎把她原封不動地抬回去,那他謝家的名聲也不要了。 轉念又一想,都能當著大伙兒的面臨時換新郎了,謝家怕是也沒把名聲當回事。 謝家真要兩敗俱傷撕破臉,吃虧的還是女郎。流言蜚語一起來,還不知道把她傳成什么樣,大抵說她不要臉,自個兒往上貼也沒人要…… 她估計也會成大酆開國以來,唯一一個被退回來的新娘子。 名聲沒了,這輩子再嫁人是無望,祖母原本是為了自己好,想讓她嫁個會疼人的郎君,結果好心辦了壞事,心疼和內疚,怕是能把她活活慪死。再想起臨走時,門扇內的那道身影,心口驀然一酸,眼圈也跟著泛紅。 要不…… 可怕的念頭一起來,溫殊色下意識回過頭,她那一聲狗叫后,謝劭早已離她遠遠的,立在屋內的一片狼藉之間,一手叉腰一手扶額。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偏過頭來,眼神極不友善,讓人忍不住又想懟他,但論品相…… 她記得自己今夜頭一眼瞧見的是他右邊側臉,后來他一湊近,又瞧見了正面,如今對著她的是左側,突然驚奇地察覺,那張臉居然全方位沒有半點缺陷,完美得有些過分,再看身形,骨架大,肩膀也寬,個頭……似乎比她親哥哥溫淮還高半個頭。 論品行…… 還是別論了。 他全身上下可圈可點的,只有那張臉。 巧了,對面的謝劭也是如此想法。 一通鬧下來,溫殊色面前的流蘇珠子早已掀開,搭在了鳳冠上,一張美人臉徹底地暴露出來,作為新娘子,今夜的妝容自然細致,柳葉眉,櫻桃小嘴,她的臉不似一般女郎那般消瘦,飽滿有rou感反而看起來更為水嫩,雙頰上暈了一層淺淺的桃粉胭脂,眼角也有,分辨不出是有何種胭脂調出來的色彩,但明艷動人,眼睛…… 她剛翻開的那白眼是何意? 算了。 謝劭扭過頭。 要真娶了她,大抵唯一安慰的只有她那一張臉。 事情到了這份上,千萬條后路他都想過了,貌似只有一條路能行得通。 再換人不太可能。 老祖宗連自個兒的面子和名聲都豁了出去,不惜裝死,也要讓他成這一門親,為何目的,他心里清楚。 不外乎想讓他討一個賢惠的媳婦兒,替他守住家業,兩人能夫妻恩愛,家庭和睦。 這會大夫人怕是已經去了老祖宗那,知道溫家也換了人,沒病也得氣出病。大夫人說得對,她那把年紀經不起折騰。 不過是想讓他過得好,如她所愿便是,心頭有了求人的打算,嘴巴卻硬實,沖身旁的女郎‘喂’了一聲,見她看了過來,便道,“不是我故意潑你涼水,你真嫁不出去了。” 他氣不氣人。 他是想氣死她吧。 溫殊色先前的那點念頭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后半生會如何她已完全顧不上了,如同膨脹的刺猬,眼見就要炸開,又聽他道,“要不同我將就一下?” 他轉過身,面朝她,如同在談一樁買賣,“造成如今局面,你我兩家都有過錯,與其費心揪彼此的把柄,不如握手言歡,化干戈為玉帛,將錯就錯,我愿意犧牲自己,你呢,愿不愿意將就?” 他說得誠意十足,倒是與她還沒被他氣岔氣之前,想出來的主意不謀而合。 祖母之所以讓她替嫁,也是想讓她幸福,若她真同跟前這混賬東西相處融洽了,祖母是不是也能放心了? 但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呢…… ‘將就’二字用得太妙了,這輩子要同這么個人生活,可不就是將就。 見溫殊色立在那半晌,單是一雙眼睛咕嚕嚕亂轉,也不給他答復,謝劭催了一聲,“如何?” “容我再想想。” 謝劭抬袖一掃,哂笑,“有什么好想的,我都沒……” 溫殊色及時打斷,“你別說話,你一開口,咱倆今夜鐵定談崩,誰都不會有好下場。” 這倒是,自己也有那個自知之明,“成,你慢慢想。”謝劭不催她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圓凳上,提著酒壺,一杯接著一杯往喉嚨里灌。 仿佛等到了三更那么久,她終于出聲了,“咱約法三章。” 正好,他也有。 為了彰顯自己的君子風范,他主動禮讓,“你說。” 溫殊色雖說不是扭捏的性格,可一個黃花大閨女,有些話還是難以啟齒,舌頭免不得磕磕碰碰,“周,周公……” 說了一半,謝劭已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我又不是畜生,不喜歡的女郎,不會碰。” 這話倒讓溫殊色刮目相看,他是想說自己萬綠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不過,這不重要。 溫殊色繼續道,“人前是夫妻,人后我們……” “各不相干。”先前他還覺得這輩子大抵要同她溫二雞犬不寧了,如今多少有點安慰,起碼這約法三章,和他想得一樣。 溫殊色吐出一口氣,“最后一樁,我從小衣食無憂,沒吃過苦,以后你也不能讓我跟著你吃苦。” 唯獨這條不同,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謝劭還能餓死她不成,于是滿口應下,“成交。” 一條死胡同,突然找到了一條出路,沒功夫去想胡同通向哪兒,前面是不是一道懸崖,總之是值得慶幸的。 人放松后,溫殊色方才察覺鳳冠壓得她脖子發酸,姑姑和丫鬟都不在,她只能自己動手去解。 “我也有一條。”謝劭轉頭,正好瞧見她袖口滑落的半截胳膊,白嫩嫩的晃人眼,目光不動聲色地撇開。 溫殊色挑眼望去,盯著他后脖子,“啥?” “以后不許學狗叫。” 溫殊色一愣,心道他怎么還過不去,不就是條狗……忽然見他脊梁越繃越緊,想起兩人好不容易才做到表面的心平氣和,點頭應承,“好。” 這頭剛談妥了,外面又是一陣吵鬧。 “二娘子。” “娘子……” 溫家的家仆終于被放了出來。 主仆相見,指不定有多少話要罵他呢,他再呆這兒不適合,起身道,“我先出去,你收拾好了叫一聲,房間是我的,并非我不行君子風度,實在是有認床的毛病,旁的地方睡不習慣,就勞煩你讓人鋪個褥子在地上,鋪哪兒都可以,我不介意。” 溫殊色手上沒控制好力度,扯了一把頭發下來,頓時眼冒金星。 “啪”,門扇推開,那人已經揚長而去。 晴姑姑、秋鶯、祥云立馬闖了進來,祥云跑得最快,“噗通”跪在溫殊色跟前,上下細細地把她打探,一面哭著一面問,“娘子,他可有欺負你……” 晴姑姑和秋鶯也跪下,雙雙抹淚,“娘子,是奴才們沒用。” 溫殊色沒出聲兒,待心口的那股翻涌平息下去了,才轉頭吩咐祥云,“你去莊子,把那菩薩的金身給我刮下來。” 第8章 她花重金供來的菩薩,滿心誠意把自己對未來郎君的愿望都說了,不惜塑了金身,可瞧瞧菩薩是如何回報她的。